凰女眼中有些诧异，又慌忙拉过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手心里：“为何说是弥补，难道不算是，”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算是对你的关心吗。”
范清词简直觉得这样的话荒唐至极，她从未见过如此异样的关心。
“你当真是疯的不轻，那，那欢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日你必须要说个明白。”
凰女让她坐在旁边空着的玉椅上，却依然握着她的手未曾松开。
“正如你所想，她是我与禹惠所出。”
禹惠是前帝尊的名字。她的心意料之中的颤抖了一下：“你将他遗体封入冰棺为的就是留下你与他的血脉，又因怕那帝尊忌惮所以移胎至那情妖腹中。”
她将这些日子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凰女的目光流连在远处高塔之上，眼中满是怀念和痛苦。那里躺着的可是她的挚爱。
范清词寻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眼中难掩失落，但看到凰女如此哀伤的模样又有些心疼。
事情回到三千年前，清御神尊一剑将那魔尊手臂砍下，那魔尊坠入深渊想必已是神陨身衰。也正是那及时的一剑，禹惠的身首从深渊边上救了回来。
禹惠尸身请回护元塔后，她便也自鸾凰殿搬到了塔上。没有人知道，那数千个日夜里她不眠不休的修炼护元神法才得以保住禹惠体内元婴，并利用元婴双修灵法孕育出婴胎，也就是欢儿。
只因禹惠曾对她说他未曾和金鹰神女行双修之事，至于他那侧妃生出的儿子究竟是谁的，他也不知道。可碍于金鹰神一族在众神当中的位置，他一直没有揭穿。
禹惠生前对她何其宠幸，可因她早年修炼玉身功法，不得孕育子嗣。尽管如此，禹惠也未曾嫌弃她，禹惠虽死但却蒙了这般屈辱，她怎能忍心让禹惠无后，让这神山继给一个和禹惠毫无血亲的人。
范清词听到凰女这般自述，她的眼眸也逐渐变得模糊，想来，是她误会凰女了，她对那人果真是情真意切，只有她困在那段模糊的日子里，万年来迟迟找不到答案。
“你身边那灵宠又是怎么回事？”
凰女嘴角隐匿着阴柔的笑意：“我早就知道禹惠那一战必将是有去无返，可他是神山帝尊，那视死如归的决心无人能劝阻，”凰女看向她：“我也知道你会出山，但那魔尊善用噬情魔诀，就算是敌不过你，也定将不会让你好好活着，如此，我便早就计划好要这般做了，既能留下禹惠的血脉，也可解你体内魔诀，你，禹惠，我也算都对得起。”
范清词第一次觉得凰女如此可怕，可怕到什么都知道却能这般淡定，还能计划出这般缜密又令人难以预料的事情。
“所以，那灵宠也是你早早就物色好，为的就是元婴出胎时能找个肉身承载神力？”
凰女摇了摇头，看她的眼神变得温柔：“那婴胎继承了我与禹惠的神力，出胎便已是元婴后期，入了任何肉胎便都是佼佼者。可我有意让欢儿投成情妖，一来那情妖肉胎确实有天资，但是更重要的是，情妖擅长引**之念入体修行，而你正受那**之苦，只要欢儿对你至忠至诚。如此，你便不用再受那魔诀之苦。”
“荒唐！简直是荒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范清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今她所猜想的事情已经被证实。这小崽子确实是凰女所出，而她......
她和凰女共同拜入宗门，万年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虽然凰女最后嫁给了帝尊，可她心里明白，她对凰女绝不是师姐师妹那般简单的情谊，凰女离开宗门嫁入帝门后，只有她知道，那时她有多痛苦，她曾经深爱过这个女人，斩魔尊救下禹惠，也是因为怜惜凰女，中那魔诀她早就预料到，是她心甘情愿，她从未想过从凰女那里得到什么，又怎么可能会......
那可是凰女的孩子，按辈分当真是该叫她一声姨母。
凰女的想法，和那混不吝的帝尊有何区别，简直是不可理喻。
可凰女此时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浑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难令常人接受。
“我知道你心中芥蒂，不过这又有何妨，想来你容颜早早驻留在桃李年华，生的又这般水灵，寿命与天地同齐，一千岁也好，一万岁也罢，于你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凰女这番话将她噎住，她张口却不知道拿什么话来反驳。
凰女说的确是如此，她活了这般岁数早就看淡了年轮，于她而言，不过是多看了千万次日升日落。可这不仅仅是年轮的问题，那人可是凰女的孩子啊，是她曾经心上人的孩子，如今......她怎么能做到。
她拂袖莫名来了脾气。
“我就是死在天池里，也绝不会落入你精心编织的大网，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吧。”
尊后看着那人决绝倔强的背影，嘴角流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自她身后跟着劝说道：“那天池现下已经归于白羽上神门下，你想用，便要淘出她喜欢的宝贝来换，若不然，你万是靠进不了半步。还有那寒神丸，御渊上神也不会再制，你已经别无选择。”
听到这里范清词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回身红着眼睛质问道：“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是你将天池赠与白羽上神，并且提出以宝换池的法子将我引入凡界，而后你再将欢儿自我殿中送出，并且让她阿娘特意交代寻简单一味食修，顺利让那小畜生找到本尊，缠着本尊。若不是我思维敏锐，你打算一直瞒着我，因着你知道我对那畜生宠爱有加，定会助她行修，是亦不是？”
凰女的脸上出现惊慌之色，恐是她说话太厉害，吓到了她。
可她说话依旧温柔平静：“你说对了一半。欢儿找到你是本尊意料之外。她化形那日我本就有意与你通灵音，将此事向你交代，却不料在这之前她便自己寻到了你身边。兴许这就是天意，神尊意为呢？”
范清词一口气悬在心肺之中，没有上来，身子隐隐后退了半步。
难道真应了混元上神的卦象，要等的人真是她吗。
她挥袖召唤来赤狐，自此与凰女道别：“欢儿是你的孩子，我定会视如己出，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她修行，但我不会亲自带她。尊后好意本尊心领了。可我做不到。”
看着消失在云雾之间的红色身影，尊后的嘴角勾起笃定的笑容来，喃喃自语道：“神尊莫要小看情妖的厉害，怕是情难自禁，一切由不得你。”
两人的对话，皆被躲在暗处的徐娘子听到。
她发白的眉心紧紧的皱着，眼神里也汇聚着隐晦不明的情绪。
尊后恐怕是忘了，欢儿不仅是她和前帝尊的婴胎，也是她的骨肉，既要成人之美，也要问一问她愿不愿意才是。
欢儿势必要成大境，她还有很重要的任务要完成，清御神尊不过是一块踏板，万不能让欢儿引了那神尊魔诀入体，若是如此后患无穷。不利于欢儿的事情，她势必要从中阻拦。
清御神尊：“本尊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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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凡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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