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词对她也是疲了倦了。
这畜生大了是不好管教。如今那张俊俏的小脸长开了许多,眉目间没了稚气,反倒增添了几分英姿,浓密的眉毛和那炯炯有神的双目看起来如此熟悉。这白嫩精致的肌肤倒像是随了凰女。若不然这雌雄莫辨的骨相,乍一看还真是让人难以区分究竟是男是女。就是这桀骜不驯的性格不知是随了谁,想来她父亲和母亲年轻时都还算谦逊,难不成随了那情妖。
“今日去宗上学了哪些剑法,再有半月就是各大宗门比招门生的日子,你对自己可有信心?”
徐尽欢从背后抽出小白来,左手握着剑柄手腕灵活转动,凌厉的剑影翻转成花,手起提剑至胸前竖着出剑,一道银色光影如生长的藤蔓一般从剑身窜到剑尖,汇聚成一点指向桌上的烛火,顷刻间屋内变得昏暗。
徐尽欢得意的炫耀道:“这力道掌握的可还行?”
范娘子挥手重新将桌案上的红烛点燃,借着烛火看向她手中的剑若有所思道:“这剑属寒,却也不惧热,你为何不试试将我教你的焰火术与之相容,兴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徐尽欢嘴角扬起,向后空翻,落地出剑。只见那白色的剑身盘覆上一条赤红色的游龙,震荡的剑气如火龙咆哮,霎时间整间屋内火光潋滟。
范清词后退了一步,扬起衣袖遮挡在眼前,随即出声呵斥:“小畜生,你要把屋子烧了!”
徐尽欢赶忙收剑,一脸畏惧的看着范娘子:“是你让我试试的,可不能怪我啊。”
范清词拧眉看着那个长着一张机灵模样的人儿。想不通,怎么做起事情来这么没章法。
“我认为,你可以暂且把修炼功法放一放,好好修炼修炼你的脑子。”
又挨了一顿好骂。
不知道是不是曾府的宝贝不如范娘子的意,后面很多次范娘子见她送来的东西眼里都没了早先的波动。而且,她的贪财之念显然没有以往那么浓重。
早在三年前,那个冷的很突兀的晚上,范娘子的欲念就已经不纯粹。她知道莫名出现的那一味是什么,她没有告诉阿娘,也没有告诉范娘子。
阿娘只说**过重者不可食,范娘子那一味并不强烈,她浅浅的尝一下并不妨碍。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且她能明显的感受到,自从食修了**之念,她的五感都变得灵敏了许多。体内情妖的天技也日渐觉醒,不出多时她便会启动天赐绝技,这一招,她第一个就要用在范娘子身上。
见惯了范娘子高贵威严的模样,她也想见见言听计从,温顺如水的范娘子会是什么样子。
只是这样想了想,她的心就跳的厉害。
范清词眯了眯眼睛看向面前神情异常的人:“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徐尽欢挺直了背连忙应答道:“听到了听到了,有空修炼修炼脑子,会的会的。”
恐怕范娘子怎么也没想到,这脑子三年来从未间断过的在修炼,这可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才不是范娘子说的那般不好使。
就是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她。三年前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之后,她隔三差五的便会做起奇奇怪怪的梦,只是每次在危难时刻范娘子总会及时出现将她从自己手中救下,但是每次和范娘子提起那梦的时候,她总是不愿意听。
阿娘在冥想之境中曾说过,只道是她本领不够,再强大一些便不会再有那梦境出现。可如今她已经会了诸多功法,还有楚前辈教给她的很多厉害的剑术,可还是会梦到,究竟要多强大才算是强大。
“熄灯睡觉。”
转眼间屋内又陷入昏暗之中,金瞳刹那间亮起,薄纱后,她看到范娘子纤细的手臂将外衫褪下,那修长的脖颈上只剩下两根细细的红绳挂在上面。在红绳的衬托下那白嫩的肌肤如池塘里刚盛开的白花娇嫩美丽。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处让人舍得眨眼错过,床上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漆黑的眸子疑惑的隔着薄纱望过来。
“你怎么了?”
她闭了闭眼睛,将金瞳收起,而后吞咽了几下分泌出的口水平静道:“没怎么,夜间它就控制不住。”
范娘子明明知道她会偷着跑上床,可她却从来没有揭穿她近些年偷偷摸摸的行为。尽管有好几次晨起醒来,她抱着范娘子的腿脚,睡到日上三竿。还有好几次她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范娘子睡的那头,窝进了她的怀里。
范娘子浑身都是香的,尤其是她胸怀里的味道,尤为诱人。好几次她都忍不住将鼻子埋到那软软的地方,享受那迷人的味道。
她想范娘子是知道,她敏锐到只听风声便能分辨来人,怎么会不知道她的那些小动作呢,可她没有一次先她一步醒来,以往她天真到,是范娘子嗜睡,可现在她不再那么想,她想,范娘子是默许的,是不讨厌的。她将一切归咎于范娘子那虽然不太浓郁但确实存在的**里,她比范娘子更懂那个东西,她想要什么,她都知道。
现在她每日都等范娘子睡下后再行食修之事,因为那样可以偷偷碰到范娘子,也只有那个时候范娘子是可以被她掌控的,以往范娘子没有**之念的时候她不敢保证,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她食了范娘子那**后她才发现,原来身为情妖也是有诸多便利的。
她懂怎么让范娘子快乐,只是还有这些事情她还没真的明白,她也暂时不敢。
夜里。
她侧身与范娘子面对面侧躺着,金色灵力与那红粉色的**还有灵力交织在一起自她和范娘子唇边的缝隙中亮起耀眼的光,I借着光,她能看到范娘子泛红的脸,还有额间细密的汗,当真娇媚极了。
食修结束后,她恋恋不舍的将自那柔软的地方离开,心底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回想到阿娘的告诫,她不由得变得惆怅起来。
如果有一天范娘子真的变成了一个重欲之人,那她应当如何。
阿娘一再告诫她不可以与**过重者结了那情果。那情果她知道是什么,是以情妖如若未能把控与对方发生了情事,便会种下情根。可这情根究竟有多可怕,她不知道,但是阿娘说那是困住情妖修行的枷锁,很多情妖在修行途中因此夭折。
她背负着阿娘寄予的厚望,小小的情念她尚能控制,如若真到了那般地步,她当真不敢忤逆阿娘。
睁开眼,看着范娘子恬静的容颜。
范娘子为什么会起**之念,她究竟念的是谁,那欲念又是为谁而起。
不舒服,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三年的春都是从冰雪消融开始的,可今年的春夜却异常的短暂。她还没看够范娘子的容颜,天就快要亮了。
次日清晨。
范清次词睁开眼,感受到胳膊传来一阵麻木,探手摸了摸床边,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
“小畜生,越来越放肆。”
许是那噬情魔诀的反噬越来越厉害,她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感知事物的能力在逐渐下降,尤其是在夜里。以往小畜生偷着上床偷着食修她都尚能感知,可如今她睡的沉,竟然毫无知觉。
这小畜生也是胆子大,以前偷偷缩在她脚边,现在直接钻到她的被窝里,还敢跟她枕一个枕头,虽然她夜里睡着了不知道,但是每日醒来这床边可是温着的,她还不至于那么好糊弄。
只是她早上跑的够快,最好她能每天都能那么早醒,若是被她抓了现行,定是有她好果子吃。
披了衣衫下床,看到桌子上摆放着小畜生昨日夜里带回来的东西,她嘴角隐隐有了笑意。
这东西如今于她而言已经不珍贵,可小畜生那份坚持却是难能可贵。
如今欢儿能力与那元婴不分伯仲,若是她能顺利入了楚河门下,突破元婴指日可待,只是她不明白,那日梦境中,欢儿话里的意思。
“姨母,情妖是我,我便是情妖。有朝一日她若炼化出新的婴胎,那事态便会更严重,到时你会后悔不让欢儿出来掌控这副身体。”
胸口隐隐有些刺痛,她皱着眉,心里惴惴不安。
欢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小畜生已有成熟的元婴,又怎么会炼化出新的元婴......
她瞳孔骤然收缩,难道......
欢儿已经有元婴应当不会再炼化出新的婴胎来才是。
范清词后背渐渐发麻,混沌灵根已经足够稀有,能拥有双婴神力的人她更是闻所未闻。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徐尽欢今日早早的去了白河习剑,楚前辈教于她的震元剑法她已经领悟到其中要领,只是奇怪,眼见天色逐渐黯淡下来,迟迟不见楚前辈的身影,想来许是她宗门事物繁忙今日不会过来指导她剑术了。
练完最后一套招数,她便也收剑准备下山。
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都很复杂,说不上来怎么回事,感觉身体不舒服却也感受不到究竟是哪里不舒服,这天气也怪异,明明白日里还春风和煦,到了下午天空就开始乌云密布刮起的风也冷的很,刮的她脸生生的疼。
去深渊的路上天空下起了大雨,她被雨水从头到脚淋了个彻底,不得已在悬崖边上找了个狭窄的洞穴钻进去躲了躲,可那风雨好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不管她怎么往里缩,那雨总能落到她的身上,深渊两边的空谷里传来严厉的风声,呼啸着像是要把一切都吃了。
她觉得可怕,抱紧了双膝蜷缩在逼仄的空间里。腰间的铃铛被风吹的铃铃作响,她伸手握住那金色铃铛,金瞳不可控的亮起。她的身体也莫名开始发颤,抑制不住的畏惧之感。
天空闪过一道足以照明大地的闪电。她惊恐的看向天空,轰隆轰隆的声音自那黑压压的苍穹传向山谷中,在山谷中再一次沉重的奏鸣。
她惊惧的身体都开始僵硬起来。
第一道天雷劈下来,完美避开四周的石壁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霎时间她无意识的伸展手脚,整个人趴落在一块伸展出的崖壁之上,滚石从高处落下来,接连砸在她的脊背上,腹中隐隐憋着一口气,放缓呼吸,一口口鲜血自她口中喷涌出来。
她的眼里氤氲出水汽,金瞳的光芒黯淡了几分,她的眼角落下疼痛的泪水,嘴里呢喃道:“阿娘,救救我。”
手指蜷曲用力抓握在坚硬的石头上,指尖与石板摩擦后指尖断裂皮肉破裂,只是那点疼痛,比起那一记滚雷带来的致命伤害已经不足以让她有所感知。
范娘子寻着铃铛声赶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残破不堪,身上的衣物已经被雷火烧尽,露出的肌肤上满是血痕,她心疼不已的抱起那具满是伤痕的身体。
“欢儿,”
怀里的人微微张开双眼,但是瞳孔却有些涣散,见她微微张口,她紧忙将耳朵凑过去。
“姨母,疼。”
范清词思绪复杂的看着怀里的人,耳边传来天雷来临前的轰鸣声。
她将人紧紧护在怀里,抬眸看向天雷落下的方向,转身伏低身子,将小畜生遮掩的严严实实。
天雷落在她的脊背上,她悬着一口气,接下。
第三道雷劫落下的时候带着疾风骤雨,颇有毁天灭地的趋势。
怀里的人挣扎着要将她推开,她冷眼看过去,那人动作僵滞,紧接着第三道雷劫重重击中她的身体,一口鲜血自腹中涌上来,她咬牙忍住,但是仍然有血迹从嘴角流淌出来。
雷劫震荡的余力穿透过她的身体还是击中了小畜生的身体,怀里的人彻底昏厥过去。
范清词忍着身体的剧痛,跪在坚硬的石板上,膝盖借力抱起怀里的人站起身来,踉跄两步,双脚一半悬在悬崖边上身子摇摇欲坠。
鲜血自口中涌出,雨水倾盆而落砸在她单薄的脊背上,她闭上双眼沉淀灵力,张开眼,周遭陷入沉寂,运气飞身而起,一路上好几次都要自高空陨落。
怀里的人一声声姨母叫的她很难泄力。
回到住处,她和怀里的人齐齐倒落在门前,就差那一步,可就连那一步的力气也没有。
夜里,徐尽欢做了一场梦。
梦里雪景消融,她置身在绿野之中,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可自她左边同样出现了另外一个身着玄青色衣衫的自己,那人手执竹扇,嘴角淡淡的扬起一抹桀骜不驯的笑容。
没等她开口询问,那个次次要伤她的人先一步问道:“你还是出现了,一千六百年了,你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吧。”
“此言差矣,我本就与你同寿,只不过是她耽误了太久。”
那玄青色衣衫的人看向她,紧接着黑色衣衫的人也看向她,只是她眼中再没有了先前嚣张的敌意。
“今日雷劫,多亏了姨母相助,若不然我们都得死。”
“姨母是好,只可惜有那噬情魔诀缠身。”
徐尽欢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顿然想到,范娘子似乎是受了两道天雷,现下还不知是生是死。
她挣扎着自梦境中醒来。
范娘子湿漉漉的身体躺在冰凉的地板上,面色苍白唇瓣也失了血色。她慌了神,心也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两行清泪自眼角落下,她捧着范娘子的脸声泪俱下道:“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你醒醒,你快醒醒。”
范娘子偏过头,嘴里呢喃道:“你消停一些吧,姨母真的累了。”
肝不动了,明天还上班·····明天摸鱼补剩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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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凡界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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