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重来,失败,重来。
失败了以后就重来。
身后撞门的声音已经响起,于是谢然不禁开始回忆从前,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撒谎了。
谢然可不知道别人怎么样,但他不是第一次重来。
因为其实,也从来没有什么系统,话本子里的东西,他的第二人格在他六岁那年第一次出现,十七岁那年第一次成形。
那年他死了,按照原有的命运轨迹,只是一枚应该顺应命运的棋子。
但是很奇怪,或许真的是一些奇怪的天命,在他死后灵魂并没有消散。
于是……他看到了,他后来口中所谓不曾发生的剧本。
或许,老天就是喜欢看到两个完全相反但命运又何其相似的个体,纠纠缠缠在一起。
谢然和秦岁安是总角之交,从小就相识,陪伴在一起。
这是上天的缘分,谢然一直被比他大上三岁的秦岁安当成是自己最亲的哥哥。
牵丝引是为了让身边的人都能有安稳。
他们好的时候他不好,但是至少他们好。
他好的时候他们不好,那么谢然也觉得自己不会好。
因为从小照顾过他的嬷嬷告诉他,“少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看,桌椅下的垫脚石,秋千上的木架子,虽然它们一直在受力,可是一但没了它们事情就不行。”
桌椅没了垫脚石,就会发出嘎吱嘎吱难听的响声。
秋千没了木架子,谢然坐在上面不能晃。
所以身后的家族特别大,有的时候为了保护一家子,难免是要少数的牺牲。
而这份牺牲是在谢然的抓周宴上自己抓住的。
那个时候的身边很吵闹,爬在地上的谢然从他的视角往上看。
除了形形色色大人的衣角,就是几个只大他一点的小肉丸子一直哭。
谢然也不懂,阿娘只说要抓周。
但他抓了好看的东西似乎又有点不对。
门外似乎是伯母叔婶在哭诉,谢然爬到门边就看见他娘也在:“怎么办啊,我的思临他们还只那么小。”
身旁的其他人有劝慰的也有跟着一起哭。
“是啊,珂姐儿也才三岁,如果可以,怎么不让我们去?”
大人们都很伤心,那天家里来了个手拿拂尘的公公。
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半大的奶团子在地面随意穿行,那是谢然那辈子做的最大的决定。
“他们都哭,都难过。”
那是什么东西?那我去好了。
于是就这么一个疏忽,奶团子顶着木盒爬到宣旨公公的身前。
等大人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抱着木盒咯咯笑。
他可真大义,后来有人这样评价他。
但是如果是后来,早知道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谢然可是会笑着反驳:“重来一次,我可不会再那样。”
所以珍惜他这一生一次的大义,为此,谢然死在十七岁。
看见了在他死后秦岁安的人生,从十九岁的意气风发到二十一岁的遭人陷害,从原本的幸福美满,到后来的家破人亡。
从牢狱之灾走向手握兵权重新站在权力之巅,造反,手刃了曾经誓死效忠的皇族。
扶持傀儡上位,还在后来的许多岁月里穷兵黩武,挥剑四方,先后攻破北域十二个部落,但最后却中了敌国奸计。
被他操控的傀儡皇帝趁机上位,重归政权,与外邦签下条约,从此止戈,联通北域商贸往来,大周从此陷入一个长达20年的民生修养中。
毫无疑问,在这个故事中的秦岁安一定是个当之无愧的反派。
可偏偏谢然不是这样想,因为在他死后灵魂漂浮的几年,在这世上,会记得他谢然的人除了父母居然只有他。
于是,第一次重来居然就那样神奇的发生。
那个时候第二人格已经基本成型,只是大都还在蛰伏期。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谢然是真的很愿意接近,甚至是说怀着目的去见秦岁安。
可惜,只想着那些琐事是谢然完全忘了自己身上还有牵丝引这种定时炸弹。
于是毫无疑问,第二次,他根本就没有比第一次长进多少。
还被自己的人格说教:“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他根本不会记得你。”
骗人,谢然不服:“你根本就不懂,给我烧了一辈子值钱的人怎么可能不记得?”
第三次,他要好好开始学谋略,但是就像谢然自己说的那个样,他笨。
虽然泡在一个半苦的蜜罐子里,但怎么说也算是被娇养大的谢小公子那懂什么权谋啊?
官场之上别人随便一炸都够他给吃半壶。
玩完了,就不行。
四次五次六七次,七次八次九十次。
笨鸟先飞的道理没学会,勤能补拙的道理到是叫谢然成功学会七七八。
于是时间线拨回上一次,也几乎是他最成功的一次,终于有机会进入这场权力的漩涡。
第二人格也在他口中自动化身为系统。
他想忘掉从前的那些,毕竟一次次失败,人生也着实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
所以副人格点头同意为他编场梦,一场名为“被选中的命定者觉醒改变命运”的美梦。
却不想,“美梦最后没成真,但是神明给我放水了!”
回到这一世,一切的故事居然都如同梦中一般的顺遂。
整个故事的走向因为他无数次的修改而偏差。
只是可惜,谢然最怕就一样。
千万,不要在这么和顺的时候成为他们的累赘。
毕竟一直以来,其实他当钥匙的时候还是很成功。
“齐木白那小子和拂月郡主一起监视我们家,锦衣卫指挥使顾慈,今生没有太多的交道,但是暗卫总领是春风苑的老板,他家的芙蓉酥十年一日的好吃。”
人说活在闹市中,就看不见来来往往的异端,所以谢然也是一样的,在如秋出手的时候虽然诧异但适应。
反应过来才发现,对啊,像他这样不奇怪的反而才是真奇怪对吧?
像副人格那样跳下高墙在皇宫中穿梭,看着另一个自己的时候明明身体也是自己的,可谢然就是天马行空,一点都没有感受。
“不然我们再放一把火?”他提议,这样后方着火,前方的军心指不定动摇。
然后大周赢了,他所牵挂的人也就平安。
“谢小然。”受够了他一路上的逼逼叨叨,副人格一点也不像从前那么温和。
“对,他是在前面打仗。”副人格翻过高墙,躲过身后似乎射来的箭矢,自言:可我在带着你逃命!”
所以现在怎么?是真的不想要这条命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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