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然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看见对方脸上落寞的神情心里忽然生出一阵迟迟的钝痛,她走过去抬起左手将对方轻轻揽入怀中。
程锦音感受着对方身体带来的温热,贪恋的汲取着对方身上递来的味道,她将头轻轻放在她的肩上,闭上了眼,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抬起一点点将怀里的人抱紧。
对方身上幽冷的清香传入鼻腔,徐知然感受到对方搭在自己腰上的双臂,胸腔产生剧烈的跳动,心如擂鼓像是随时都要冲破出身体,让身前的人看清它跳的有多汹涌热烈。
善行善水替宁阮处理干净伤口后,出来就看见两人相拥的这样一副画面,两人默契交换一个眼神,悄无声息地退回房内。
徐知然看见出来的两人,尴尬的欲将怀里的人推开,却被对方再次按入怀里。
“善行他们刚刚好像看到了。”徐知然只能小声的提醒对方。
程锦音淡淡的哦了一声,才缓缓抬起头,“应该是伤口处理好了,我过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徐知然立马接声。
程锦音还是和往常一样,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反倒是徐知然,在无意间和善行他俩对上视线后神色带了些不自然地看向何处。
善行善水对视一眼,满目了然,看来程家要招一个赘婿了。
明明两人只是一个寻常的拥抱,可是当善行善水两人探究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徐知然就莫名的觉得耳烫脸红,只能将视线挪开些。
“由于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腿上的伤已经清理包扎好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善行对着程锦音说了下大概的情况。
程锦音看了眼床上的人,淡淡嗯了一声以示在听,徐知然见人已无大碍,和二人道了谢。
“程大夫,村上的孩子从今早就开始腹泻不止,劳烦您过去看看。”阿江一路跑来,满头大汗朝着房内的人说着。
程锦音让善水留在这里照料宁阮,善行跟着自己去看看。徐知然见状也跟了过去。
村上人不多,一共有七个小孩。如果单单只是个别小孩腹泻病痛的话,可能是因为天气原因,可若是个个都如此的话,原因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大多数的小孩面色都泛着一层病态的白,年长一点的孩子精神面容看起来要好一些,年龄稍小一些的孩童正捂着肚子从喉中传出痛苦的哀嚎,其中有一个小孩因为腹痛,苍白的脸上已经不见一丝血色。
程锦音走到正在蜷缩着身体的一名孩童身旁,让对方配合自己将嘴微微张开,舌苔微白,又将对方的手腕抬起,脉象偏弱,按症状来说是腹泻没错,可为何会这样凑巧,按住心底的疑惑,对着一旁的善行吩咐回去熬煮几幅治疗腹泻的药汤。
徐知然注意到其中病的最严重的那个小孩拇指虎口处有一抹淡淡的暗褐色,徐知然以为是血迹,她走到小孩的母亲身旁提醒道:“她的手是受伤了吗?”
妇人一颗心都挂在女儿身上,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经对方提醒后,妇人才抬起女孩的手仔细看了起来。
凑近后,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湿润的泥泞泥土中生长着一朵娇艳欲滴的栀子花,恶臭和清香的味道相互交织。
妇人用手将女孩手指间的痕迹擦掉,皱着眉头随便擦拭着手指:“估计又是去山上乱摸东西沾上的。”
孩子们的情况现在基本上是稳定的状态,程锦音先回去和善行他们一块准备药材,徐知然跟着程锦音一块过去,在路上和对方说了自己刚刚发现的情况。
程锦音刚刚给他们检查身体的时候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七个人里有四个人在不同的部位上都有这样的痕迹。
“古书上有一种名为尘栀草的毒性植物,状似圆叶呈白色,结红果,因为一般只在冬日盛开,是极寒之物,含有毒性。若是不小心误食它的叶子或者果实,轻则呕吐头晕,重则腹泻不止胸腔绞痛,最后因为脱力而死。”
“那这毒草可有办法医治?”
“我刚刚命善行去备的腹泻汤药也只能暂缓他们身体上的疼痛,而且人沾上尘栀草的毒性不会立刻毒发,会在体内将寒气扩散到一定程度后,才开始发病。”
现在毒性应该应该遍布身上的大多处,刚刚让善行去备的汤药只能让他们暂缓身体上的疼痛,并不能阻止毒性在体内的扩散。
“不过书上记载,尘栀草是毒亦是药,如果将另一抹至寒的冷丁白与尘栀草相融合的话,负负得正,便可解这尘栀草带来的毒性,是治疗风寒的奇药。”
只是这两株药草对生长环境十分苛刻,寻常的地方都很难寻得,没想到水乐村周边竟然有尘栀草。
“生长在何处,我去取。”徐知然听见还有救,言语中多了些急盼。
“这种植物一般都生长在阴冷潮湿不透光的洞穴中,这几日去山上采药很少看见过洞穴,大多都是平展的地方。”
言外之意就是她也不确定这边的山上能不能找到冷丁白,小孩身体脆弱,一直腹痛不止的话,坚持不了几天,如果去外面找,只怕就算找到了药材,孩子们恐怕也已经…
徐知然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孩子的父母或许知道他们病发前都去过哪里,这两种草都属寒物,生长环境应该类似,或许在尘栀草方圆几里内就能发现冷丁白。”
程锦音赞同她的观点,“我去准备采药的工具,你去找他们的父母了解下他们之前都去过哪里。”
徐知然先是找到小童的母亲问了下大概的情况,对方回答最近两天小童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未曾出过门,昨日夜里就开始拉肚子,今早变得越来越严重,后面发现村里其他的孩子也出了相同的症状。
“那在这两日之前。小童有没有去哪里玩过?”程锦音说过,这种药性沾上不会立刻毒发,会在体内蛰伏一段时间。
妇人认真想了一会后,一拍大腿:“前几日小童跟着其他几个大点的孩子去了后山,说是去打鸟,傍晚才回来,但当时回来人还很正常,能吃能喝。”
夫人看徐知然神色凝重,也害怕了起来,伸手抓住女人的手声音带着颤抖道:“小童他这是怎么了?”
徐知然看着妇人已经开始泛红的眼眶,将手从对方手中抽出,左手将对方的手带着点力度握住,对上妇人焦急的双眼扬起安抚的笑容。
一字一句认真道:“小童不会有事的,程大夫说是因为受了寒再加上小孩的抵抗力稍微弱了点,才会这样。”
妇人听见是程大夫这样说,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感激的看着身前的人:“这次又要麻烦你们了。”
徐知然摇摇头安抚对方,说自己还要去帮忙,就先离开了,离开此处,徐知然又去旁的几家问了问,大家最近共同去过的地方是后山。
她想起来当时有一个年长点的小孩神色还算正常,她打算去找男孩碰碰运气看对方还记不记得当时在山上都去了哪里。
男孩说当时几人在山上迷了路,后面走了大半天才走出来,徐知然又问男孩在山上有没有吃红色的果实,男孩说自己发现那个果子是酸的之后就没吃了,但是小丽吃了,而且吃了很多。
小丽就是状况最严重的那个女孩。徐知然又问他可有什么让他印象深刻的景物,男孩思索一阵后,告诉她,有段时间头顶上总是有大鸟在飞来飞去。
当时就是因为几人又渴又累,停下来休息发现一旁的果实和在头上盘飞的大鸟,其余的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徐知然刚回到程锦音这边,就看见村长正带着人走了过来,大家不知道从哪儿得知自己将宁阮从山上救下来的事,现在村里的人怀疑小孩的症状和宁阮有关。
村长站在门前:“程大夫,徐小姐,这段时间水乐村一直都在受你们的恩惠,我们一直都很感激,只是那房里的女人一来,村上的孩子就出事,这很难让人不怀疑。”村长身后已经有人开始在跟着附和。
“是啊,这女的来路不明,刚来村上就出事。”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说不准是给大家投毒了。”
“你们只需要把她交出来交由我们处理就好。”
村民七嘴八舌,忿忿讨伐着房内正在沉睡着的人。
徐知然虽然和宁阮接触不久,但是她觉得对方不会是这样的人,听着村民不分青红皂白的讨伐徐知然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瞬愠色。
“孩子们生病不是因为别人,是他们自己误食了某种带着寒性的果实,才成了现在这样。”
程锦音知道这群小孩现在这样的原因,没有必要牵连无辜的人,对着众人出声开口解释。
大家对医者都持有一份尊敬,但其中还是有因为小孩伤的太难受而言语过激的人。
小丽的母亲在人群中大声质问:“你能将我女儿治好吗,若是不能那你就要把那个女人教出来偿命。”
这个人是听不懂人话吗?都说了是自家小孩贪吃误食,还要强推到别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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