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貌,应该不是水乐村的村民。虽然衣料上面已将沾满污垢,但还是不难看出绸缎面料价值不菲。年龄看着和她相差不大,一双丹凤眼生的及其妖艳。
宁阮看着自己原本白皙纤长的手,此时已经变得脏乱不堪,甚至还有好几个重叠的鞋印,咬牙切齿道:“你觉得呢。”
徐知然不用看表情就知道讲这话的人现在一定非常想杀了自己,果然一道带着杀意的眼光直直地朝自己射来。
自己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谁家好人大清早的跑山上来睡觉?
“刚刚以为是什么野生动物,所以有点没收住力。”徐知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给你一个赔罪的机会,背我下山。”
徐知然听见对方命令式的语气气笑了,没看见自己右手还裹着伤带吗?自己也是伤员。
这么醒目的包扎,女人自然是注意到了,于是又一副可怜的模样,再度开口:“我的腿受了伤,只能麻烦你将我背下山去了。”
徐知然看了看周围,若是不管她,她一天都未必能走出这座山,晚上这边经常有奇怪的动物出没,自己右手虽然受伤,若是走得慢一些,也能将人背下去。
“你的腿一点都不能走动了吗?”徐知然做着垂死挣扎。
女人扒开杂草,左边整个小腿几乎占满了血迹,看不出来她居然这么能忍,这要是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痛的哭天喊地了。
徐知然伸出左手让对方借力慢慢地站了起来,“我的右手受了伤,所以等下你记得扶好些。”
宁阮趴在她的背上,开始稍稍打量起来,这人看起来弱不禁风,下步却很稳,趴在她的背上基本感受不到晃动。
“我叫宁阮,家住京城。”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这边除了水乐村再没有别的村庄,难道和他们一样,是来帮忙的吗。
“哎,都是我那狠心的爹,说这里有野熊,让我带一只回去。”宁阮一想到这儿就忍不住抬手锤了下。
“喂!你再这样自己滚下去。”徐知然怒吼,自己又不是她爹。
“抱歉抱歉。”宁阮伸手替对方轻轻揉着刚刚被捶的肩部,她刚刚就是太激动了,才不小心顺手锤了对方一下。
宁阮告诉徐知然,她家里是开小酒楼的,因为生意惨淡,父亲让她来这边的山上抓头野熊带回去吸引客人,她若是不来,就把她嫁给隔壁村的瞎子老头。
她迫于无奈,只能一个人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熊没碰到,狼倒是碰见了,后面被狼所伤,趁着狼不注意用刀刺伤了它,用尽全身的力气头也不回地跑,跑到后面失去意识。
徐知然听着真假参半的身世没过多探究,出门在外,当有人问起她时,大多数也会随口胡扯。
只是身上的人皮肤细腻,背上也没多少重量,看着就像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你不会武功居然还敢来这种地方抓熊?”没免费给熊当晚餐已经算是命大了吧?
“三岁那年,先生就为我算了一卦,说我命硬,遇险总能逢凶化吉。”
狼大多数都为成群结队,很少有单只行动,她既然能从虎口脱险,除了运气更多的是自身的本领。
而且腿上的伤看着不轻,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和自己谈笑自如,这人的忍耐力非比常人。
“那他有没有算到你会不会嫁给一个老头。”
“当时还真忘记问了。”
后面徐知然没再和她搭话,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肩上的人从一开始的喋喋不休,到后面估计是说累了,趴在肩上睡了过去。
宁阮见对方不说话,打量起了对方,露出一半线条流畅的侧脸,正神色专注地看着脚下的路,盯着对方的侧颜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程大夫?”善行看她身前煎的药已经往外扑腾了,对方一直没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
程锦音回过神,才发现药被自己煎过了头,下意识抬手将药罐端了下来。
“我给您拿药膏。”善行看着程锦音被烫红的手掌,出声惊呼。自己还从未见过程大夫这样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伤看着吓人,却没有很痛。程锦音摇摇头,内心一阵轻叹,她似乎有点影响自己心绪了。
“程大夫,您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放心交给我和善水。”
程锦音因为昨天淋了雨,今早醒来发现感染了风寒,善行见对方这样,以为是病情加重,便催促对方回去休息。
村上受伤的百姓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他们现在每日教村妇识一些基本的草药,揉捏哪些关节可以改善疼痛,什么穴位可以帮助睡眠等等……
这点小病小伤对程锦音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摇了摇头露出无事的表情,“我去清点药材。”
因为怕背上的人摔下去,徐知然走得很慢很慢,将近一个时辰才走到村庄里。
程锦音远远的就看见徐知然背着一个人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帮她处理下伤口。”
徐知然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接过善行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这一路上可累死她了。
善行让程锦音在一旁歇着,叫来善水一起替宁阮处理伤口。
虽然徐知然还没有制作出如何让对方喜欢上自己的计划书,可是,不管如何,要让对方注意到自己才是迈向成功的第一步。
刚将头扭向程锦音所在的位置,对方几乎在同时,也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搅得自己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人在不声不响地消失半天后再突然背着一个陌生女人冒出来。
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程锦音的心里不知为何好闷,所以当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将头转向了一边。
徐知然看着对方突然就冷淡了起来顿时心凉了半截,出师未捷身先死啊,一步错步步错。
她为什么要一声不吭地跑出去?平常那么多话的徐知然跑哪儿去了?她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的小人掌嘴,她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你手怎么了。”徐知然看着对方被烫红的手掌,下意识出声问道,刚问完就后悔了,万一对方压根就不想搭理自己怎么办。
听着对方关心的话心中的那股闷沉忽然觉得一下子释放了些,但还是有些闷。
程锦音果然没搭理她,犹豫之后在距离对方半臂前站住,这次声音中带了些小心翼翼,“上药了吗?”
那一块红肿的厉害,像是被开水烫伤的痕迹,得尽快处理才行。
程锦音听见对方软下去的声音,心中又升出一抹奇怪的感觉,将刚才的烦闷一扫而空,像是身处芦苇丛中,微风拂面,细软的毛絮扑在脸上,挠的人酥酥麻麻。
“没有。”她眼眸低垂,瞧不见脸上具体的神色。
徐知然见对方肯搭理自己,也松了口气,“我去拿药,你在这等我。”
徐知然去到房间里面,这是专门用来放药材的房间,之前程锦音告诉过她,治疗烫伤的药罐是蓝色的。
“我一只手不太方便,你稍稍抬起来点。”徐知然怕对方会痛,朝着手掌吹了几下才开始上药。
程锦音看着对方神色紧张,小心翼翼地给自己红肿的手抹着药膏,仔细看了看受伤的右手,好像是有点痛了。
“饮食禁辛辣,肿胀的地方记得不要沾水。”徐知然收好药膏叮嘱道。
对方听见她这话不禁暗自发笑,谁才是大夫?
程锦音视线飘向她,揶揄道:“你何时转行当大夫了?”
徐知然察觉到对方心情转好,眉头微微上扬:“程大夫难道就没听说过名师出高徒?”看着对方明显上涨的情绪,徐知然眉眼也跟着弯了起来。
程锦音的视线不露痕迹地在她的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一旁的宁阮身上,不经意道:“她怎么受的伤?早上因为她出去的吗?”程锦音问完就后悔了。
当然是为了你啊!徐知然心里急的狂跺脚,看对方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离开,反而在第一时间去关心别人,好气哦!
“被山上的动物咬伤的。”也不知道关心关心自己这个病号,徐知然在心底暗自嘟哝。
“你都能将人从山上背下来了,身体状态自然是极佳的。”
她竟不小心将心里的吐槽说了出去。
徐知然开始从头解释宁阮的事,至于自己为何会在一大早上山,徐知然给出的回答是昨日上山采药的时候腰间的挂坠掉在了山上,所以一大早就去找了,后面碰上了受了重伤的宁阮。
说到这个,徐知然注意到程锦音的腰间也总是挂着一块玉佩,看成色也就是一块普通坠子。
“你腰间的玉佩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玉佩因为被长时间握在手里来回抚摸的缘故,面上泛着一抹亮色。
她眼神飘忽了一瞬,思绪跟着飘远。垂头将腰间的玉佩拿起,手指眷恋地在上面轻扶,这个动作像是已经做过千百遍一样,是那样的熟练自然。
程锦音眼底的情绪晦涩,轻声嗫嚅着:“这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她很羡慕徐知然,羡慕她对什么事都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更羡慕的是在父母的疼爱下养成出这样无拘无束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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