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花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和滂沱的雨声。
但她的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住,至少第一步她已经成功了,至于后面的事儿……
花若此刻心里慌乱的厉害,俨然已经顾不得想那些了,很快耳边的雨声消失,周围的脚步声也逐渐减少,未有抱着她的人,仍旧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心脏像是要跳到嗓子眼儿似的,一时间她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吱呀——咚——”房门打开又闭合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显得突兀且大。
下一刻,她被人扔在了床上,还不等她有所动作,眼前骤然一亮。
花若被屋子里的灯光刺的睁不开眼睛,下意识的抬起手遮在眼前,披风被人扯了去,胸口猛然一凉,原本的湿冷的衣服仍旧贴在身上,让人感觉并不怎么舒服。
没等她缓过来,胸口处一阵疼楚,耳边也响起如同猛兽低吼喘息的声音,她不悦的闷哼一声,“轻点。”
男人的手掌满是老茧,碰触到她肌肤像是锉刀似的,刮得她生疼。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容不得她拒绝,想通之后,她伸出一双纤细柔若无骨的揽住了那人的脖颈。
有了前世的经历,她十分清楚男人最喜欢什么,这一夜花若几乎用出了浑身解数,镇国公更是食髓知味,一夜连叫了四回水。
和前世的纪宇?全然不一样,镇国公到底是武将出身,动作虽然有些粗鲁,但在这事儿上倒是十分听劝,只要花若喊痛他便晓得放轻动作。
但他身上那股子蛮劲儿,却是花若没想到的,险些没有招架住昏过去。
前世纪宇?最是贪色,闹起来最狠的时候,也不过叫了两次水,事情结束花若虽有些累,但也不觉得如何,休息几息便也能缓过来。
可是此刻,四回之后她强打着精神才没有睡过去,腰酸的难受,腿软的一下地就开始打摆子。
她珍爱了几年的纱衣,这会儿已经是满地的布片,可花若顾不上心疼,随手捡起地上镇国公散乱着的衣服,将他的一套白色寝衣套了上去,衣服太大,她穿着像是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
裤腿愣是挽了好几层,这才堪堪不至于走路绊倒。
刚才虎虎生威的男人,此刻酒意上头已经睡了过去,她唤人送了热水进来,打湿了帕子,跪在床边给男人擦洗一番,又从旁边的衣柜里,翻找出一条干净的寝裤,给对方套上。
这已经让她全身累得颤抖,尤其是一双腿,但透过窗纸望出去,天色已经开始放亮,她必须得早些赶回去。
她不确定镇国公醒来之后会不会杀了她,毕竟曾经爬床的丫鬟虽然都被赐死,可也没有人说是当场杀了,还是事后被除掉的,她虽在后宅长大,可这京中大族中那些龌龊之事也没少听。
事成之前她也不能让花悦榕知晓,以免节外生枝坏了大事。
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趁着守夜的小厮睡过去,一路小跑着朝着宅子后院奔去。
幸而这雨才停不久,此刻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回到房间里,她赶忙用凉水给自己也擦洗了一番,又将镇国公的衣服收起来,拿出来自己的衣裳套好,一套动作下来,她累得瘫在炕上不能动弹。
迷迷糊糊刚闭上眼,还没彻底睡过去呢,院子里传来了小陶的声音。
“这还没怎么着呢,还端上主子的款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起来伺候公子和少夫人。”
被她这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花若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原本消失的酸疼,顿时涌现出来,激得她泪花都要冒出来。
“这就来!”她喊了一声,只是这声音一出口,沙哑的厉害,花若不由得皱了皱眉,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喝完水她强打精神出了院子,小陶打着哈欠站在堂屋的门前,见她从耳房出来,嫌弃的瞥了一眼,啐了一口低骂道:“瞧你那一身的狐媚样子,呸!不要脸。”
花若的屋子里没有镜子,毕竟一个铜镜价格不菲,花悦榕断没有那样的好心,给她一面镜子,故而花若也不知晓,昨日一番**过后,她此刻周身都散发着勾人的魅惑味道,虽然之前就有人说她妩媚,但那媚色更多些清纯味道,而此刻便是成为了真正的女人,媚色更胜昨日。
镇国公纪清尘,曾经也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贵公子,他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不仅是京都贵女们倾心之人,也是这京城中不少大儒长辈们最喜欢的晚辈。
可镇国公府中三代人的折戟,这个温柔谦虚的公子也不得已上了战场。
一场仗打了几年未归,曾经风度翩翩的公子,在沙场上历练出来一身的兵匪气和粗狂的性子。
就连和她那事也都毫无章法,全凭本能行事,倒苦了花若这一身细嫩的皮肉,尤其是两侧的腰身,愣是被人掐出一片青色。
结果便是稍不留意,就会露出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有些可怖,她一回来就找出一身长袖高领的衣服,堪堪遮住那些暧昧的痕迹。
花若心虚的扥了扥衣领,她不晓得小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知道了什么?或者看到了她身上的印子?
这天虽然已经入秋,可眼下一场雨过后仍旧有些湿热,小陶见她穿着高领的衣裳,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胸前那峰峦,好像也特意裹紧了几分。
小陶不由得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大热天的穿成这样,你不会得了风寒了吧?”
原本还在满心紧张,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的人,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花若故意咳了两声。
“正是呢,昨夜下雨才想起,有衣裳晒在假山那边,急忙匆匆过去收,路上又摔了一跤,回去夜里便开始发热了,今早倒是好了许多。”
她嗓音有些沙哑,如此一说越发像是得了风寒。
“哼,晦气,你最好赶紧好了,免得耽误了少夫人的事儿。”说罢她转身回到正房屋中等着传唤。
花若瞥了她一眼,拎着一个木桶照着灶房走去,她需要打好热水拎回来候着,等着花悦榕和纪宇?起床洗漱用。
说起来自从花悦榕诊出来喜脉,纪宇?好久都没有和她一处休息,昨晚倒是好雅兴,也不晓得花悦榕怀着两个月的身孕,又是怎么伺候人的。
想到这里,花若嗤笑一声,脚下的步子越发快了不少,一走到厨房长顺就凑了上来,“花若姑娘今天来的倒是比往常晚些。”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这是今儿天不亮的时候,一个叫红缨的姑娘送来的,托我转交给你。”
听到这话,花若赶忙接过来,手里拎着的木桶也被扔在了地上,长顺见此提起来桶,“姑娘且先看信,我帮你去打热水。”
“多谢。”花若感激的朝着对方福了福身。
等人走开,她赶忙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封信,还有她的户帖,花若是庶女,虽算不得主子,但也不是卖身进府的奴才。
所以她不仅没有卖身契的制约,甚至还有自己的户帖,有了这个便可以拿着出京,日后出门这东西少不得。
她展开信一目十行的看过,看完之后花若红了眼圈,她娘将户籍给她,让她想法子远走高飞,信中红缨说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看着比以往更厉害些,大夫人不给请郎中,又言道士说这两个月府中不宜煎药,不然不利于男主人健康。
从发病到如今,都是红缨偷着夜里在屋子里熬药,可现在药已经吃完,主仆二人身上也没有钱,且姨娘和红缨的卖身契,都在老爷和大夫人的手里。
若是逃出去,主家去官府报个案,只要是在大晋,她们二人便是罪奴之名,走到哪里被人打死也是活该,若是抓回去,更是可以任由主家处死。
厨房里这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幸而府中的主子不多,这会儿用热水的人少,长顺很快拎着半桶热水过来。
听到脚步声靠近,花若赶忙收起来信,只是眼圈微红加上苍白的脸色,不由得让人担心起来。
“花若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花若强扯出一丝笑,“没什么,只是之前一个相熟的长辈,近来得了病,有些担心罢了。”
说完,她接过去木桶拎着,“长顺,多谢你了。”
“姑娘不必和我客气,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儿,只管和我说就是。”
看着他眼里的真诚,花若犹豫了一下,点头应道,“好,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也和我说。”
“好,姑娘快回去吧,别让少夫人公子等着着急。”来到府上的时间可比花若久,自然是晓得纪宇?是个什么脾气。
看着好像很有教养脾气很好的样子,但其实为人很小心眼,甚至心肠毒辣。
“多谢提醒,我先回去了。”花若说完拎着桶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其实这只有半桶水,往常几乎每天都会拎,可今日她拎着这水,却尤为的吃力,身上一处痛的要命,每走一步那撕裂肿胀的痛,都在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儿。
她心里暗暗叹息,果然这武人不一样,看着镇国公块头儿就不小,却不想这“小公爷”块头也不寻常,这让初行人事的花若有些吃不消。
但她晓得,这痛也不过是一天的事儿,等到明日便也感觉不出来多少,快走到院子的时候,遥遥的就看到小陶着急的望着这边。
“你是不是去偷懒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少夫人和公子都等着呢,快些泡好花瓣水进去服侍。”
花若拎着水正要踏上台阶,闻言皱了皱眉,“我?”
往日在主子身边服侍的活儿,都是小陶亲自伺候的,用花悦榕的话说,就是她习惯了小陶在身边,而且小陶跟着她年岁多,晓得她的喜好和习惯。
花若却是从入国公府后,可是鲜少做这些身边的活儿,多是被当个粗使丫头,今日却有些不一样,花若回想了一下,即便是前世,今日也不曾被叫到身边伺候过他们二人。
今日怎么会突然让她进屋伺候?
还不待她想清楚,一旁的小陶不耐烦的催促起来,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怒火和不甘。
“公子让你进去服侍,你就去,哪里有这么多的废话,还傻杵着作甚?快进去!”
花若顾不得旁的,赶忙兑好花瓣水端进了屋里,她总觉得今日这事有些不一样味道,她须得谨慎些。
走到门口屏风后,便听到花悦榕的声音,“她也是为了我好,这孩子才两个月大,太医说须得四月才可行事。”说完花悦榕声音满是歉意的说道:“我也晓得近来委屈了夫君,但我也不是那善妒容不得人的,今日晚些自会让人伺候好夫君。”
她说道后面,话音逐渐暧&昧起来,屋里顿时响起了男人悦耳的笑声,“能娶到娘子是我之幸,说起来我还真得好好去谢谢太后娘娘。”
接着夫妻二人的调笑声传来,若是不知情的人,还真当他们这是夫妻恩爱呢。
花若端着水送进去了,二人同时看向她,花悦榕温婉的笑容里,带着几分鄙夷和不悦的味道,斜着眼睛看着她,转而娇嗔的瞪了一眼身边的人。
“换了人服侍,这回夫君可还满意?”
从花若进门开始,纪宇?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粘腻的贴在花若的身上。
“娘子安排的,为夫又怎么会不满意呢。”
花悦榕起身来到铜盆前洗漱,瞥了一眼垂头站在一旁的花若,冷淡的吩咐着。
“一会儿收拾好,我要和夫君一起去前院给国公爷敬茶,听小陶说你今日身子不适,便也不用跟着了,今日就留在屋里好生休养,晚饭的时候再过来伺候吧。”
花若心头一跳,面色未变的屈膝行礼,“是,奴婢多谢少夫人体恤。”
与此同时,前院中一片寂静,纪清尘醒来发生昨晚的小妖精不见了,顿时脸色一变。
传进来宁崇询问,对方这段时间一直跟在镇国公身边,也不曾回过京,对于府中这些新来的下人,也都不熟,昨晚天黑他离着有些远,也没瞧清楚对方的样子。
此刻纪清尘问起来,宁崇也一时说不清,“属下这就让人在府中搜查。”
想起昨晚的荒唐,纪清尘有些头痛的按了按额角,“动作小点,别闹出动静。”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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