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脱口而出:“不要。”
养父母报警,她去警局会暴露行踪,这样的话,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会说话,装哑巴。”腰子冷眼,几乎要把韩清刺死,“你有问题。”
说着就阔步,把韩清脖子勒着,拖拽着走进屋子,抵在墙上。
“不、、我不、、”韩清脸由红变紫,眼球看上去下一秒就炸了。
腰子:“为什么不报警。”
韩清挣扎着,喉咙的骨头似乎都被掐进去,刺痛的噎疼遍布全身,说不出一句话。
屋外人来人往,晨风吹过,门嘭地紧闭。
“她被拐的。”郁山开口,罕见替人解释。
腰子挑眉,更感兴趣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清,小姑娘皮肤不算白,但很滑,捏上去是年轻姑娘胶原蛋白的触感,软乎乎的。他手上加了把劲,嘴上却加了点淫.笑,“正好,咱那儿丢了批妹妹,她正好补上。”
死亡来临之际,韩清都忘记了如何惊恐。
腰子扫了眼郁山,随后凑近韩清,鼻尖都贴上她的脸,笑:“你不是喜欢他么,刚好进去,我教你一点东西,出来再好好伺候别人,嗯?怎么样。”
“呜——”
韩清靠着本能,摇头。尽管这时的她开始浑身发轻,耳边响起连续不断的电流兹拉声,听力已经听不见了。
正当她觉得自己脱离了这个世界,周边一切都开始虚无时,耳边传来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想跟我?”
她觉得自己听错了,可紧接着一股抢大的拽扯力解救了她。
没了支撑,她瘫倒在地,躺在地上像是死鱼一样。
腰子没有准备,脸直接被锤到了另一侧,身子也跟着踉跄后退。
等他站稳后,舌尖顶腮吐掉口中鲜血,抬眸看着郁山,“什么意思。”
郁山冷眼掠了他一眼,看着韩清,“回答。”
韩清仰头,男人沉闷锋利的脸出现在眼前,模糊,紧接着无限放大。
郁山又说了一遍:“我把你收了,之后就留在我这。”
他们这行,没有女朋友,只用‘收’来说。
回收,收留,女人在他们眼里只是商品,跟了他们没有任何尊严和人性。
“……嗯。”韩清眼角泛泪,哭腔很明显。
郁山扭头,在桌子上拿了把水果刀,在沾血的裤边来回摩擦,黄黑的铁锈和血渍融为一体,“你听见了?”
“这可是我想给王总的,你抢了。”腰子刺耳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 “这我可怎么交代啊。”
话音未落,郁山把那把刀扔出去。
腰子接着刀,转了下刀柄,没有任何犹豫,发了狠地冲上去,插进昨晚缝好的枪伤。
血溅四处着,韩清也感觉到嘴角的咸涩感,很热,但就一瞬便凉了。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血的滋味,也是第一次有男人为了她流血。
郁山看上去很平静。
腰子抹了把脸上的血,另一只手又把手里的刀插深了点。可缺始终看不到郁山脸上的起伏,唯独变得只有郁山的唇,更白了。
可能是觉得腰子黔驴技穷。
郁山便握上了他的手,刀柄转个圈,像是绞肉机一样,搅着里边的肉。
腰子蹙眉,脸上却满足的笑,他松了手,让郁山自己来。
郁山冷眸没有一丝温度,良久才道:“够了?”
腰子没答。
郁山挑眉,将房间里唯一的毛巾扔给腰子,让他擦脸,随后又拔出满是血的刀,扔了过去,“交差去吧。”
他言语间还是熟悉的沉闷,像是平时被人欺负的老实人。
可他给人的态度始却是,任何人和事在他面前都像山脚下的蝼蚁,旁人根本无法跨越他这座沉寂死闷的山。
这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韩清的眼中。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掉进了火坑。只知道她此刻竟对郁山心生感激。
门‘嘭’的一声关闭。
血腥味充斥着真个房间,昏暗苦涩又压抑。
但韩清却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
她起身坐在地上,蜷缩着,双臂抱腿,眼泪落在膝盖上,哽咽道:“谢、、谢谢你。”
郁山抿唇,背过身,余光看到了床上的秋裤还有衬衫,不是他的。
他问:“那是你的?”
韩清没有抬头:“嗯。”
郁山将衣服揉成团,扔到垃圾桶里,黑瞳死寂,“多少钱。”
“200。”
“滚。”郁山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票子,递给她,“回家去。”
行李丢了,画板丢了,也没有欢迎自己的家。
现在的她一无所有,她又能去哪呢。
韩清垂眸看,没有着急收。
等身体觉得舒服点了,她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口看着郁山的背影,他的背影宽厚,有很多深深浅浅的疤痕。
顿了顿,她说:“我可以商量个事情吗?”
郁山没说话。
韩清指着他手里的钱,“我可以用这个换一个住的地方吗?”
很大胆。
她知道郁山很危险,但隐隐又觉得他不像,她能感觉出来,他在可怜她的身世。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她。
韩清有些难为情地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的事情,也不白住,我可以照顾你。”
郁山一直没有说话。
韩清:“我养父母,他们不喜欢我。我不能报警,怕被他们再抓回去。对不起,我也不想麻烦你,但,,我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
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办法,她也不会这样。
这里的晚上很恐怖。她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之前流浪至少还能养活自己,可现在一无所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选择相信人,她只能选择这个救了她两、三次的男人。
可许久,都没等到回答。
韩清起身,将凳子放回原处,正要道别时。
郁山捂着胸口,血从手指缝隙流出,终于开口:“楼下二楼203招租,你住那里,房租其他不用管。”
韩清仰头看那个背影,瞬间瞪大了眼,不知道是她睫毛颤抖,还是怎么,她只觉得眼前的身影在颤抖。
郁山使劲按了按,脸色很虚弱,“一天上来两趟,早晚各一回,不要进门,饭挂在门口。我会给你结工资,算你给我打工。”
韩清:“不用不用。”
郁山咬着唇,背有些弯道:“拿钱,出去。”
“可是你,”韩清已经觉得他的声音有些不对了,“你的伤要不要我帮忙处理——”
“出去。”郁山出声打断。
这是第三次,在她濒临绝望时,他帮助并且救助了她。郁山坐在床上,就那么沉闷地说着,摆着一张寡言冷淡的脸。然后用这张毫无温度的脸给了她身处绝境的光。
不管他到底是何身份,他都帮了她。
至少在她不应该站在制高点审判他,她没有资格。
韩清出了房间,下楼撕掉找房告示,又给房东打了电话。进去看房,格局跟郁山的房间一模一样。房租不贵,没有押金,郁山给的钱够住半年了。只不过不是领包入住,需要自己备床铺那些。
她去买了这些日常必备用品,顺便还买了两套衣服和画板。
只不过在买衣服的时候,一个男人上来和她打了招呼。
“又见了啊?”男人穿着军装。
韩清抬头看了看,这是婚纱摄影店。
她记得今天半夜男人给的请柬上的名字为——夏向荣。
“请柬给他了么?”夏向荣问。
韩清点头。
“好,”夏向荣似乎没有太多解释,“谢谢你。”
随后婚纱店里出来一个女人,身后跟着摄影师,摄影师恭维道:“夏团长也是忙嘛,嫂子别生气。”
夏向荣小跑到女人身边,笑着道:“没走,这就看到个人,让她帮忙送个东西,走吧走吧,继续拍。”
韩清蹙眉,似乎在消化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更是在思考这个军人跟郁山之间的关系。
商场里广播声音响起,“下午五点——”
快到晚饭时间了,韩清没有时间多逗留,便赶快赶了回去。
晚上回到住处,她分了好几趟才把床铺那些东西搬上去。没有立马收拾,而是先下楼买饭了。
山西面食很多,一条街上各种稀奇古怪的名字,擦疙瘩,剔尖,猫耳朵,都猜不到是什么。她随即走进了一家浮山面馆,店家让她试试擦疙瘩,她点头应了,饭到手里后,她才看出来面是一小点一小点的,跟猫粮的形状差不多。
随后想到郁山伤势,她又去药店买消炎药和抗菌消毒的一些药,一起给郁山挂在了门口。
不知道郁山能不能吃饱。
她挂在门上,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声音,她嘱咐了句:“我一会再上来收垃圾,如果你吃不饱,记得写在上边,我下去再买。”
屋内依旧没有回答,只是这次听见了拖鞋吧嗒吧嗒的声音。
韩清趁着他开门前,跑到楼道去了,趴在墙上,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门打开,只露出手掌揪过袋子,进去了。
本想看他现在身体情况怎么样,但对方却不给她机会。
韩清耸了耸肩,抿唇,这才转身下楼回到房间,收拾东西。这里比她在库房住的要好收拾一些,没半个小时,她就收拾完躺在了床上。
看着楼顶的天花板,浮现出郁山的脸。
“谢谢,真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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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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