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柳兰絮叫成臭老太婆,钱妈妈有些恼羞成怒,她怪声怪气道:“怎么?我院里的事,许公子一个外人,也要来管教一二?”
“管教倒谈不上,本少爷不过是想提醒你,注意别闹出人命,尤其是为利益见死不救。”
柳兰絮笑里藏刀:“现陛下圣明,推翻过去腐朽制度,重新颁定律法。不巧,本少爷无意翻过新律法,里面正好有条规定,内容是百姓之命任何人不得随意杀害,一旦百姓发生命案,大理寺将彻查到底。”
“虽说贱籍是末等户籍,但也隶属于大殷百姓里,是任何人不得随意杀害的,今日在场的人都看见珊瑚姑娘的情况,明明珊瑚姑娘有生还希望,钱妈妈你却为眼前利益无视珊瑚姑娘的死活,不把珊瑚姑娘当作人对待。”
“这算不算间接杀人,嗯?”
柳兰絮话里话外都是警告:“钱妈妈,你也不想你因为珊瑚姑娘,而遭到大理寺官差的追责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钱妈妈皮笑肉不笑,面色难看得很。
“威胁?”柳兰絮冷嗤一声,“这可不算威胁,倒像你在心虚。”
“既然你不在意珊瑚姑娘的死活,那本少爷带她走。”
柳兰絮招呼郎中给珊瑚医治伤情:“大夫,珊瑚姑娘拜托给你,诊金算在本少爷头上。”
“你要给珊瑚赎身?”钱妈妈对柳兰絮给珊瑚赎身的想法没什么意见,她反而乐见其成。
珊瑚脸上那么大一个伤口,想来就算是用上好的生肌膏,那疤痕也消散不了。一个风|尘女子最重要的就是皮囊,珊瑚皮囊受损,客人见了都得退避三分,以后还怎么为钱妈妈赚钱?
留着珊瑚也是浪费资源,不如把她卖给柳兰絮,压榨掉最后一丝价值。
“许公子莫不是趁珊瑚容颜已损,想少给赎身钱,占我的便宜?”钱妈妈不怀好意,“我家珊瑚样貌殊丽,买来时花了不少银子,再加上后来琴棋书画培训费和平时生活起居消耗费,算下来总费用可不便宜,许公子想带走珊瑚的话,要把这些钱都结算清楚。”
“好啊。”
柳兰絮也不讨价还价,她面不改色:“给珊瑚姑娘赎身需要多少钱?另外,本少爷要带幽昙姑娘的尸体以及款冬姑娘离开。”
款冬听到柳兰絮要赎她的话,面带惊讶。
她没想到,先前她欺骗柳兰絮,柳兰絮还能不计前嫌为她赎身。
款冬从出生就在怡红院,她以为她这辈子直至死去都要待在这里,不曾想竟然有人愿意带她走。
她胸口堵堵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钱妈妈眼珠转动,眼神充满算计,她对柳兰絮比划一个手势,狮子大开口:“三万两。”
珊瑚已经废掉,幽昙死都死了,更无法再为钱妈妈创造钱财价值,而款冬虽然有点姿色,但性子执拗,曾经疯起来时打伤过院里的客人,再者院里的人中,款冬只听幽昙的话,如今幽昙身死,能让款冬压抑性子的人消失。
钱妈妈对此颇感头疼,所以巴不得把这几个烫手山芋给别人,但她舍不得简简单单就把这三人让出去。
“三万两,我就让你把她们三个带走,将她们的卖身契给你。”
“这……”款冬叫出声,“这也太敲诈了!”
“再添些银子,就能在陇阳买个不错的宅子了,许公子,她想勒索你!”
款冬看出来钱妈妈不安好心,她已经很感谢柳兰絮为她出头,三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她不想再拖累柳兰絮,即使她很想离开风|尘之地:“许公子,你不必这样。”
宋衔青隐秘站在不远处,三万两买三个女人属实贵了点,尤其是其中一个女人还死了。他担心柳兰絮一个深闺小姐,支付不起赎身费,便准备替柳兰絮支付款冬一行人的赎身费,结果柳兰絮抢先开口。
“一言为定。”
款冬听到柳兰絮真答应了钱妈妈的要求,她难以置信道:“许公子,这……”
“没事。”柳兰絮眨眨眼,她的话略有深意,“放心,本少爷向来不做吃亏的事情,谁敢诓本少爷,日后本少爷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她不讨价还价,爽快答应钱妈妈的要求,一来是想早点带走款冬一行人,避免节外生枝,忽然又出个像幽昙那样的死亡意外,二来是珊瑚和幽昙差不多时间受伤,幽昙身死,活着的珊瑚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比如看到凶手的外貌特征之类,柳兰絮需要从珊瑚嘴里打听有关的线索,三来则是如果柳兰絮不管款冬一行人,她们以后日子不好过,还有可能被之前杀死幽昙的人再次下毒手。
柳兰絮边想边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大额银票。
之前在大理寺蹲守官差,她就忘记带钱财,这件事提醒了她,让她出门都记得带些钱财。
唔,幸亏父亲给她留下不少产业,给款冬一行人赎身的钱以后再赚回来便是。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钱妈妈看见这叠银票,眼睛发直。
她顺口提的条件,不料柳兰絮竟然真的答应下来。
钱妈妈狂喜,不等柳兰絮伸手给她,她就立马夺过银票,生怕柳兰絮反悔:“许公子大手笔,先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她们三个的卖身契。”
柳兰絮喊住她:“顺便再给本少爷喊辆马车来。”
待钱妈妈找到卖身契回来后,郎中也处理好珊瑚的伤口,他把养伤的注意事项说完,再背起药箱,边摸胡须边遗憾道:“老夫的医术有限,无法将珊瑚姑娘的脸完全复原。”
“无碍,奴家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珊瑚身体没力气,但意识是清醒的,便知道是谁救了她。
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珊瑚也恢复了一点体力,她勉强撑起身子,沙哑着嗓音说道:“多谢许公子相救,奴家没齿难忘,日后许公子的要求,奴家在所不辞。”
柳兰絮一笑了之,她救珊瑚并不是挟恩图报。
钱妈妈恨不得柳兰絮早点离开这里,她还要去安抚大厅里的那些人:“许公子,你要的都准备好。”
柳兰絮却不急,她问钱妈妈:“幽昙姑娘和珊瑚姑娘是怎么受的伤?歹徒的模样如何?是否抓到?”
这个问题,问住了钱妈妈。
钱妈妈噎住:“你问珊瑚去,我又不是当事人,院里通风报信的侍女都不知道那歹徒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
“哼,依我看,这歹徒说不准是哪个对幽昙爱而不得的人,之前院里还不是有过姑娘被客人杀害的例子。”
“好了,你们赶紧走吧。”钱妈妈一脸不耐烦。
早些把柳兰絮吆走,等大理寺的官差来后,钱妈妈就有推脱的地方。
到时候她给官差说,当事人之一珊瑚被柳兰絮买走,要问话也是问柳兰絮,而不是问她,她对幽昙的死况什么都不知道。
柳兰絮从钱妈妈口中也打探不出有用的消息,她懒得再虚与委蛇,干脆带着人马上离开这里。
……
马车外形普通,空间倒还挺大,几个人在里面完全不拥挤。
柳兰絮看着被白布遮住的幽昙。
她在上马车后,就立即和宋衔青观察起幽昙的伤势。
案子里多多少少会出现尸体,宋衔青碍于主判的缘故,与仵作没少打交道,便懂一些尸检的法子及死况推论。
他将幽昙的尸体情况告诉柳兰絮,幽昙心口的伤干净利落,显然是一击毙命。
这代表凶手是练家子,抱着必杀的念头而来,可见凶手决心之狠毒。
在刘伍身死的这个节骨眼上,柳兰絮隐隐觉得幽昙遇害十分蹊跷,像在杀人灭口一样。
看来幽昙遇害前发生的事情,是一个重大突破口。同一时间受伤的珊瑚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被凶手重创,但珊瑚现下的状态昏昏沉沉,需要静养休息,一时半会问不出线索。
幽昙的尸体终归要得到安息,柳兰絮便撩起帘布,对驾座上的马夫说道:“去城西棺材铺。”
说完,她放下帘布,当着众人的面,从怀中掏出的三张纸,她把这三张纸里其中一张塞进珊瑚的袖袋,剩下的两张则递给款冬,顺便再塞了点银票:“把卖身契收好,之后去官府消掉贱籍。”
“款冬姑娘,恭喜你拥有自由身。”柳兰絮祝贺道。
款冬没料到柳兰絮为她能做到这种地步,她能从风|尘之地出来,就已经很感谢柳兰絮了。
她欠柳兰絮的人情,这辈子都还不完。
如果没有柳兰絮,她将永远做卖笑的娼妓,而她之前还对柳兰絮藏着掖着。
款冬羞愧万分又心服口服,她扑通一声跪下去,千恩万谢的给柳兰絮磕一个响头:“许公子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若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公子尽管说,我一定去做。”
柳兰絮摇头:“不用谢我,顺手帮忙罢了,你起来说话,我只想知道几件事。”
款冬起身:“许公子请问。”
“款冬姑娘,你和幽昙姑娘到底是什么关系?”
款冬听柳兰絮问起她和幽昙的关系,她更加羞愧之前的欺瞒:“我并非是姐姐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是姐姐心善,主动认我这个干妹妹。我其实是院里接客的姑娘所生,我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只知道我的母亲在我年幼之际便离开人世。”
她猜中了,果然款冬不是幽昙的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
柳兰絮又问款冬:“幽昙姑娘与珊瑚姑娘的出身是什么?和别人结过仇吗?她们有没有特别疯狂的客人?”
款冬把她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姐姐是书香门第出身,沦落风|尘之地,是因为先帝在时,她族中有人犯下罪事,故全族受到牵连,哪怕她那一只族脉清清白白。”
她喟然:“姐姐族中男子皆被砍头,女子则充为贱籍,并且永不得恢复良籍。哎,就算拿到姐姐的卖身契,姐姐也无法拥有自由身,这张卖身契对于姐姐来讲,就是一张废纸,要不是姐姐已经死了,许公子你都无法带姐姐走。”
“姐姐虽沦落风|尘,但性格冷傲,她不愿身体被那些男人糟蹋,便对钱妈妈以死相逼,让钱妈妈对外称她只卖艺不卖身。”
“许公子,你问我,姐姐有没有特别疯狂的客人,刘伍大概就是吧,正是由于姐姐卖艺不卖身惹怒刘伍,他就想霸王强上弓,生米煮成熟饭,但遭到姐姐的反抗,故而姐姐身上有他打的伤。到最后,姐姐被他弄得没法子,就给刘伍下慢性毒|药,许公子,这就是刘伍尸体里含有慢性毒素的原因。”
“姐姐本身就是罪臣族人,她再杀人就是罪上加罪,我害怕姐姐因此死掉,就在许公子你面前揽责。”
“我代替姐姐身份见客的原因没有骗你,姐姐身上被刘伍打的伤刚痊愈不久,我想让姐姐好好休息,便自作主张替换她的身份,哪知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款冬艰难地说道:“要是我没有代替姐姐就好了,这样姐姐就不会死……”
柳兰絮不认同款冬的想法:“你莫自责,此事蹊跷,非明面那般简单,你姐姐恐怕是被杀人灭口,就算她今日不死,可明日依旧会死,不管怎样都得死,不过是死得早晚而已。”
款冬听完陷入沉思。
杀人灭口?为什么要杀姐姐灭口?
难道是因为刘伍?
款冬想出其中关键,刘伍最近陷入一起案子里,他被大理寺官差抓住后,却突然死于天牢的一场走水里,现在综合姐姐的死,刘伍很大可能同样是被杀人灭口,而他生前痴迷姐姐,或许无意中给姐姐透露过一些消息。
怪不得赎她的郎君说就算姐姐今天不死,可明天依旧会死,不管怎样都得死,不过是死得早晚而已。
幕后凶手好歹毒的心,姐姐无辜的生命,就这样被无情带走!
款冬咬牙切齿:“我誓要血洗这幕后凶手,祭奠姐姐在天之灵!”
一个农妇灭门案,牵扯进来的人却越来越多,柳兰絮很难不作他想。
她安抚款冬,语气里是她不曾察觉的坚定:“有我在,你放心,我会给你姐姐一个交代的。”
“许公子之恩,我牢记于心。”款冬感激不尽。
“对了,还有珊瑚姐姐我还没说。”
款冬回忆道:“珊瑚姐姐是主动卖身进来的,她爹娘留下两个女儿便病逝,珊瑚姐姐和她妹妹那时年纪轻,就被她爹的长兄抚养,但珊瑚姐姐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的伯父斤斤计较,伯母性子又泼辣,后来她祖母去世,伯父伯母没老辈管着,对她的态度变本加厉,甚至打算用珊瑚姐姐的妹妹婚事,去讨好当地的赵员外,以此谋获高额聘礼。”
“那赵员外年方六十,莫说做珊瑚姐姐妹妹的爹,这年纪就算是祖父都做得,而且赵员外家中已有正妻和儿子,珊瑚姐姐的妹妹那时未及笄,嫁过去做妾,日子恐怕比在伯父伯母家时还要难过!”
“珊瑚姐姐肯定不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跳入火坑,便承诺她伯父伯母,会给赵员外彩礼同样价值的钱财,条件则是不能擅自把她妹妹嫁人,可是她一个平民百姓,哪能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钱?”
“最后珊瑚姐姐没办法,只能把自己卖进风|尘之地。”款冬惋惜叹气。
柳兰絮问道:“后来呢?珊瑚姑娘的妹妹怎么样了?她入风|尘之地,她伯父伯母不会言而无信,将她妹妹又许配给别人吧?”
“许公子真是料事如神。”
款冬义愤填膺:“珊瑚姐姐的伯父伯母是没有把她妹妹许配给赵员外做妾,可又重新牵一门婚事,将她妹妹嫁给她的堂兄,也就是珊瑚姐姐的伯父伯母之子。”
“珊瑚姐姐的堂兄不是什么好人,吃喝嫖赌样样俱全,醉了酒甚至会打人!”
“珊瑚姐姐得知这件事情后,又不能随意出院,便急得派人去问怎么回事。不幸中的万幸,派去的人说她妹妹逃婚,虽然她妹妹逃出魔窟,但珊瑚姐姐从此再也没她妹妹的下落,也不知道生死如何。”
“我了解得这么多,还是姐姐的缘故。姐姐和珊瑚姐姐二人相互住在隔壁,时间一长,她们关系逐渐交好,我自然就知道珊瑚姐姐的身世。”
“珊瑚姐姐倒没有疯狂的客人,她和姐姐一样,待身边姑娘的态度都很和蔼,不可能与人结仇。
柳兰絮忖思道:“没有仇人?这和林氏一样,看来这次幽昙姑娘身亡,原因或许和……”
“吁!”
突如而来地急刹打断柳兰絮的话。
“小人不是故意的!”马车外的马夫声音惊慌,“若是不停下来,马车会撞到别人,公子见谅!”
“怎么回事?”柳兰絮探出头。
马夫小声解释道:“去城西的棺材铺有很多条路,小人怕耽搁公子的时间,便选择最近的一条路。这条路在一个巷子里,巷子偏僻路窄,堪堪只能容纳一辆马车通行,平时踏足的人极少,今日却出意外,前面有辆马车朝咱们驶来,两车不让肯定会相撞。”
“公子,那家的马车外观精美,定不是普通人家,咱们是后退让路么?”
柳兰絮目光看向迎面而来的马车。
她观察一番周围情况,发现右前方有块小平坝。
柳兰絮挪到驾座旁边,她指着小平坝,对马夫道:“不用后退,你往右边靠,能让出位置。”
马夫照着柳兰絮的要求,将马车停在那里。
柳兰絮没缩回头,她好奇瞥了一眼迎面而来的马车。
那辆马车的马夫握着缰绳的右手扎有布条,在看到柳兰絮的马车后,他非但不减速,反而驾驶得飞快,像有人在追逐他一样。
柳兰絮蹙眉,她的视线往上走,那辆马车却和她的马车擦肩而过,注意力光在那只手上,导致她没看清马夫的长相。
“你看见对面马夫的长相了吗?”柳兰絮转头问自家马夫。
马夫诧道:“公子问这作甚?那对向马夫走得太快,小人仅扫了一眼,他是个面容普通的男人,身上唯一有记忆点的地方,就是他被布条包裹住的右手。”
“好吧,你继续驾驶。”柳兰絮也没多想,她打算返回车厢。
掀开帘子,柳兰絮就见珊瑚已经坐起来。
“多谢公子施恩,奴家感激万分。”珊瑚姑娘想给柳兰絮行礼,但被柳兰絮按回去。
柳兰絮说:“你身上有伤未愈,不用对我行礼,而且你以后自由,奴家的自称可以换掉。”
珊瑚在柳兰絮出车厢和马夫交谈的之际醒来,她醒来就和款冬聊几句,猜到柳兰絮最想问她什么。
她满脸感激地说道:“幽昙死于一个蒙面人之手,我身上的伤也来自于他。”
“蒙面人?一个什么样的蒙面人?”柳兰絮急切地问道。
珊瑚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按体格来看,他肯定是男人,可惜他蒙着脸,我没看见他的面容。”
“幽昙住在我隔壁,由于我耳朵天生灵敏,能听见常人不能察觉到的细微响动,所以便发现她原本安静的房间,陡然出现奇怪的响动,那时幽昙正好被钱妈妈传唤去接待客人,房间里留下的是睡着的款冬妹妹。”
“奇怪的响动莫名其妙出现,我担心是不是款冬妹妹出什么事情,就派身边的侍女叫人来,自己则推开幽昙房间的门。”
“哪知、哪知我推开房门后,发现在里面的人不是款冬妹妹,而是是幽昙,并且幽昙心间插了把血淋淋的匕首!”
珊瑚声音颤|抖:“对幽昙行凶的,就是我刚才给公子你提起的那位蒙面男人!我推门有动静,蒙面男人知道他行凶被我撞见,于是、于是他立刻对我下毒手,还好我先前让侍女去叫人来,不然就不是伤到腹部和毁容这般简单!”
珊瑚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那个蒙面男人,右手还绑着布条,明明受伤,动作却敏捷得很。”
“你说什么?”柳兰絮猛地站起来,“他右手受伤?”
“没、没错。”珊瑚被柳兰絮突如而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天牢里被她附身蜘蛛咬到的男人,风|尘之地差点撞倒她的男人,怡红院杀死幽昙和重伤珊瑚的男人,偏僻小道上极速驾驶马车的男人……
柳兰絮把一切都联系起来,这些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
右手受伤。
她快速出车厢,一把夺过马夫的缰绳,鞭子朝马臀重重挥去。
她得追上刚才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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