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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冬日的天暗得早,只有几户人家还零星地亮着灯。

街上冷清得紧,即便行过一个步履匆匆的人,也是将自己裹在一层层厚重的棉衣里,单露出双疲惫的眼睛来。

那领路的人却仍挑着僻静的小路走,生怕自己被人认出来一般。

江渔心下明白,这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做派。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二人在一扇门前站定。

江渔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那扇门虽开在后院,她却认出来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来得竟然是季府。

她心下有些发慌,出口的声音却沉静:

“姐姐,是郁,是季府的夫人叫我来的?”

那姑娘回过头,挑着眉,惊异地看了江渔一眼:“连你都知道了?”

“听过一些。”江渔垂下眼,想到季清说的事。

“呵,同样是伺候人的命,那蹄子爬了老爷的床,倒是要改口叫她二太太了。”

说到郁栀,那人的脸上不由地挂上抹冷笑,她打量了一番江渔,才继续说道:“是大夫人叫你来的。你这瞧着也是个机灵的,既然知道是季府,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下且记着。”

“大夫人?!”

江渔猛然抬头,惨白的月光便顺势爬到了她的脸上。“小声些!”

那姑娘正在开门,闻言竖着眉毛回头叱了一声,才领着她进了门去。

月色并不明朗,院子里的东西隐隐约约地蒙着层纱。只有假山的怪石冒出的流水敛了清光,看上去绸缎一般,淙淙的流水声月夜里分外清楚。

江渔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东西,季清,季清的母亲,郁栀,季府……像被团在一起的线团,暂时理不出头绪。直到进了一间屋子,她所有的思绪才被暂时压下去。

重帘深卷,暗香轻浮。

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半旧的,素雅里透着贵气,只有雕花大窗前的黄梨几案上摆了对长颈珐琅彩瓷,是屋子里唯一一抹艳色。

听到声响,那修剪瓶花的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与季清有着三分相似的脸。

那张脸极其好看,即便眉眼间带着股郁色,也是为她添几分惹人怜惜的情态罢了。

领她过来的姑娘识趣地退了下去,江渔走上前,在离秦怀佩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这就是,季清的母亲啊。她的指尖轻轻捻了捻衣袖,心跳有些加快。

“你就是江渔吧,别怕,过来些。”

秦怀佩朝她招了招手,声音轻柔。

江渔再上前两步。

“模样生得真好。”秦怀佩细细地打量了江渔一番,笑着开口,“我听季清提起过你,你和他,也是一起上过学堂的同窗了。”

听到季清的名字,江渔扣在食指指节上的拇指一紧,她没有抬头,轻轻答了一声“是”。

秦怀佩脸上的笑有些淡,叹了口气,开口道:

“你瞧着也是个通透的。我也不瞒你,确实是我叫你来的,我想叫你看看郁栀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

江渔忍不住皱了皱眉,心头萦绕的不安里还掺着几分不平,她轻吸一口气,抬头看向眼前的人。

“夫人,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秦怀佩的眉间笼着股愁绪,并没有责怪江渔有些唐突的问话,静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老爷新纳的二夫人,若说我心里没有丝毫怨气,那一定是假的。但我也不至于歹毒到哪里去,叫你来,只是想心里有个底。我终归只是个妇道人家,也是季清的母亲,哪怕是为了季清,我也想知道这件事。”

想到季清,秦怀佩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些,她看得出江渔的不安,却也没有掩饰自己的想法:

“无论男孩女孩,季家都养得起这个人,但于季清,终究是不同的了。”

江渔有些惊讶,也有些说不出的堵,但心里的不安终于散去了大半。

眼前的人是季清的母亲,她无论做什么,一定是为季清好的,而且无论那孩子是男是是女,都会是季家的明珠美玉,季清也会像对待一母所出的弟妹一般对待那个孩子。

想明白这些,江渔便点头应了下来。

“你随那嬷嬷去吧,在屏风后看一眼便好。”

秦怀佩唤了一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应声进门,她也不看江渔,只是欠身对秦怀佩行了个礼,在后者点头后便退了出去,江渔跟在她身后。

小有年份的半镂空木制屏风后,隐隐约约透出室内的光景。

江渔眼见着那个嬷嬷将一碗参汤端到一个女人面前,喊了一声“二太太。”

那女人侧坐在漆金梳妆台旁,正对着烛火缝制着什么,不同于秦怀佩的素雅,她的面容是妍丽里带着几分娇俏的,唇畔挂着抹隐约的笑意。

江渔认得出,这是初为人母才有的喜悦,她的目光移向那微微隆起的肚子。

“嘶——”

江渔忍不住轻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捂住嘴,但好在梳妆台旁的人心思全在手中的针线上,并没有注意到她发出的声响。

回到秦怀佩的屋子时,江渔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怎么会这样?

回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她心下有些不忍。

好在,她生在了季家。

秦怀佩正站在香炉前,手里拿着张半卷的纸,将香粉细细地倒进炉口里,她不紧不慢地处理完手上的一切,才转身看向江渔。

“是个女孩儿。”

不待秦怀佩询问,江渔先开了口。

闻言,秦怀佩眉间的郁色似是散去了部分。“还有些其它什么吗?”

不怪她疑惑,江渔脸上的慌乱并没有被很好地掩饰住,唇角几乎抿成了条直线。

告诉她吗?告诉她的话,她就没有可能再去为难郁栀和那个孩子了吧。

秦怀佩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她也不相信季清的母亲会是个阴险毒辣的人。

思及此,江渔才下定了决心。

“那个孩子,只有一条腿。”

“呀,”秦怀佩不由得惊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她的面上浮现出几分不忍,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想到郁栀,想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心里纵有千般思绪,却又什么都说不清楚,末了,化成了一声轻叹:

“望她以后的福怍厚些吧。”

才命人送走江渔,院子里就慌慌张张地闯进一个小厮,他手忙脚乱地行了个礼,然后面色焦急地朝秦怀佩喊道:

“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少爷他——”

在离午时等候的那间屋子还有最后一小段路时,江渔谢过送她回来的人,让那人回去了。

陈市正等在门口。江渔只说不知道去的是什么地方,陈市便也不再询问。季府的事就像卡在她喉咙里的一根刺,却又无从说起。

她不知道此行是对是错,但秦怀佩的话总归让她心里安定了几分,季清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怪她的吧,想到这里,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呼——”床前的大夫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这才转身向旁边等候的二人行了个礼:

“季大人,夫人,令郎的热病已经退下去了。”

“可有大碍?”季正中皱着眉,看向床上脸色依旧带些潮红的季清。

“你看着这像无碍的样子吗?”秦怀佩睨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不虞的神色缓解了稍许,“白日里才好些,夜间又烧起来了,这样反反复复的,迟早出大乱子,你倒是宽心。”

季正中听出她话里的怨气,也不好反驳,转向身前面有难色的大夫:“李大夫,小儿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那中年男子拭了拭头上的汗,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季大人,在下医术不精,实在瞧不出令郎的病因,前几日来的几个大夫,得出的也是这么个结论。”

他抬眼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季正中,咬了咬牙,继续道,“就怕不是寻常法子可解决的病症,不如,不如找城郊的巫医来看看吧。”

“夷九婆?!”秦怀佩忍不住惊呼出声。

出人意料的是,季正中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城郊的柳溪畔住了个老妇人,自称夷九婆,姓名不详,年龄不知,缑城的人只知道她是个巫医,也做算命的生意,收的价钱不菲。

人邪,方子更邪,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找她。

但怪就怪在那巫医给的方子却从没出过什么差错,人们心里虽惧,真正找她的人却并不少。

季正中一向不喜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但夷九婆却不同,他幼时曾生过一场大病,遍寻了城里的大夫无果,最后是那巫医的方子治好了他。

“唔。”季清难耐地低吟了一声,秦怀佩连忙上前去。

“再看两天。”

季正中挥挥手,侍奉的人忙把酬金送到大夫手里,想到夷九婆,他心里还是有些顾忌。

然而两天过去,季清的病却是越来越严重,一天里甚至不剩多少清醒的时候。

季正中终于坐不住了,派人把那巫医从城郊请到了季府。

炉火旺盛的屋子里,下人都被屏退。季清的床前坐着个装束奇特的老妇,头发用青藤编成辫子,蛟螭绣面,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一双眼睛,竟有一只是全白的,火光摇曳下显得分外可怖。

在她身后,季正中和秦怀佩面带忧色地站着,旁边还有一个头发银白的老者。

夷九婆放下把脉的手,拿过黑木拐杖,缓缓地起身。

秦怀佩上前一步,声音已有些沙哑:“大夫,清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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