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柳烟停为宋晓准备了最快的马车和最灵光的车夫。天还蒙蒙亮，光似有似无，柳烟停站在宫门，送宋晓出门。
“好徒儿，快去快回。”柳烟停笑吟吟对着进入马车的宋晓摆手。
宋晓装作卑谦:“谢师父，我必快马加鞭。”说罢，就将帘子拉下。柳烟停无奈笑笑，真是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吩咐车夫出发了。
车夫技艺确实高超，一路上颠簸很少，宋晓的眼睛往外望。
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宋晓，你的眼上蒙了一层雾，是悲凉。”不知道从哪而来的空灵的声音回响。
宋晓完全找不到声音的来向，只能握着手中的剑。
“和我很像。和我很像。和我很像。”声音一遍遍传来，慢慢的声音汇集一点最终出现了柳烟停。
宋晓呆滞在原地，柳烟停明明就在宫中，怎会在这？
没等他反应过来，柳烟停的手摸着他的脸，之后亲了上去，慢慢眼泪掉了下来。
松开嘴，眼泪也滴在宋晓脸上，黏糊糊的，就像两人此时的距离。
“救救我。”柳烟停忽然捂住脸，一直哭泣着，看起来很无助，宋晓忽然觉得柳烟停好小好小。
而宋晓没有任何自己初吻被夺走的尴尬，反而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柳烟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
刚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宋晓感到肩膀在被摇晃。
“别睡了，起来吃饭。”林淼拿出烤好的红薯，递给了宋晓。
宋晓迷迷糊糊睁开眼，原来是梦，车夫的好技术让宋晓没感到颠簸，居然让他睡着了。
“林淼，我刚刚做梦了。”宋晓接过红薯开始吃。
林淼也不多言，拿出一个看起来很奇怪的东西晃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你的心上人？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宋晓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心上人，应该是刀下魂!
“怎么可能!”
“别狡辩，你心不静，肯定爱而不得，或者正在追求。”林淼把东西收起来，也开始吃红薯。
宋晓觉得简直无法理喻，这是他第一次不相信林淼的占卜。
林溪也不多言:“姐姐的占卜没出过错!”
宋晓懒得和两个女子争论，一个人生闷气往树林深处里走，而林淼一群人在离车近的树旁烤着红薯。
“我去转转。”烦恼，自己刚还跟柳烟停在梦里亲嘴了，林淼还说什么心上人，宋晓心情很不爽。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柳烟停现在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宋晓正准备采点野菜，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对着柳烟停大叫:“打劫!”
小男孩的刀钝钝的，看起来没开刃，宋晓只是笑笑，拿出自己的宝剑拔了出来。他现在好不爽，他拿着剑也指向了小男孩。
“打劫。”语速微慢，带着烦躁的眼睛死死盯着小男孩。
小男孩倒是真没料到居然会反过来被抢劫，愣住不动了。
宋晓十分无语收起剑:“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小孩!”那个小男孩忽然大叫。
“叫什么？”宋晓蹙起眉头，很不耐烦。
“蒙太勒崎。”小男孩还是说了。
“好，蒙太勒崎，我要处罚你。”宋晓一手拎起小男孩衣服，拎着他带到了林淼那。
小男孩途中挣扎几次，却没有任何用，只好作罢。
“宋晓，这谁？”林淼感到奇怪。
宋晓歪了歪头:“蒙太勒怪。”
“不对!我叫蒙太勒崎!”
“对，很奇怪的名字。”宋晓点点头。
“我们那都叫这种名字，哪怪了？”
宋晓这才意识到，这估计就是外境人。
“小子，带路，就功过相抵了。”
“才不要嘞，我不想回去。”
离外境还有几天的路程，谁知道这小子走了多久。
宋晓扶额:“其实你没有选择权。”说罢又要拿起剑吓唬他。
“你杀了我吧，反正我不回去了。”
宋晓感到奇怪，这小子的求生欲呢？
但是一想将这小子带回去说不定能赢一把好感，那样子好谈，就一把把他打晕扔车上了。
“宋晓……你真狠。”林淼看了看那个晕倒的小孩。
“赶路。”宋晓也不多言，他的烦躁仍没减少一分。
车驶过，他们慢慢到达目的地。而小孩其中醒过几次，一开始还说要逃走，但后来被绑着也是回到了外境。
外境的人到底还是接待了宋晓一伙人，站在门口等待。
小男孩见了面前的人有些胆怯。
面前粗犷的男人将人迎了进去“贵客请进。”小男孩也准备进去。
“你是贵客吗？”
宋晓看了快哭出来的小孩，看向面前壮实的男人:“他是。”说罢将小男孩也推了进去。
饭吃的不太顺利，宋晓想切入重点就要被搪塞过去。
他们也只能无归暂且住下。
夜色降临，宋晓仍未入睡，他正在思考该怎么办。
门口忽然蹿出一个黑影:“是谁!”
黑影听到立马消失不见，宋晓急忙去追，最后宋晓拉上那人的手。
“蒙太勒崎？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我只是看你睡没睡？”
“你有话想说。”
“好吧，其实我想说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扰民不过是发泄，我劝过之后被驱逐了。门口的壮实大汉是我父亲。”
“为什么？”
“你真当先皇的统治仁道吗？我们看起来不错但其实千疮百孔了。”
“那你为什么主和？”
“你不明白吗？那是先皇，不是现在的皇帝。”小男孩看着面前的宋晓。
宋晓听过也是沉默。
很简单的道理，就连十二岁的小孩都懂。宋晓却装糊涂。
“恨不是活下去的理由吗？”
“恨下去之后滋生更多的恨，现在扰民会让周边的人恨我们的，就像我们恨先皇那样。”
宋晓憋不出来一句话，只是沉思。
“但是我这样说，他们不会听。”小男孩无奈笑笑。
宋晓听过，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的。”宋晓心中多了一分什么，然后回屋了。
看向远处坚实的背影，小男孩也心满意足回去了。
2025.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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