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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雨欲来

汴京市井茶肆,暮春的暖意尚未散尽,一股寒流却已悄然席卷汴京。茶肆酒坊的喧嚣里,裹挟着令人心悸的窃语。

“听说了吗?相家的船队…完了!最后三条大船,在鬼见愁峡口,叫乌氏那帮杀神连船带货,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几十年的家底,全沉了江底喂鱼!”一个行商打扮的汉子压着嗓子,脸上犹带惊惶。

“可不是!听说连相家那位老成持重的二掌柜都在船上…唉,尸骨无存呐!”旁边的人摇头叹息,茶碗在指间转着,映出浑浊的茶汤,“相家这回,怕是彻底伤了筋骨,再难爬起来了。”

“何止筋骨?那是断了脊梁!债主怕是要踏破门槛了…啧啧,昔日‘官牙十六帆’,何等风光,如今只剩三艘破船苟延残喘…”角落里,一个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议论声嗡嗡如蝇,像无形的毒瘴弥漫在繁华的街巷上空。几只乌鸦停在枯枝上,哑哑地叫着,黑羽在暮色中泛着不祥的光。

冯府正厅,沉重的紫檀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关不住厅内凝滞的压抑。冯父冯正擎端坐主位,面色沉郁如铁,手中捏着一份染着污渍的急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下首坐着几位心腹幕僚,个个垂首敛目,大气不敢出。

“……十六条官牙船,如今只余三条残破,资货尽失,人员……十不存三。”冯正擎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相家……完了。”他缓缓放下急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侍立一旁的冯墨旌身上。

“父亲……”冯墨旌喉头滚动了一下,想为好友再说些什么。

他脑海中闪过相星遥摩挲墨玉青梧时坚定的眼神。

冯正擎抬手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墨旌,此非意气用事之时。相家这艘船,已沉了大半。巨额债务,仇家环伺……冯家若再与之绑缚过深,”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敲击着酸枝木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恐被拖入深渊,万劫不复。”他瞥了一眼儿子腰间那块象征两家情谊的玉佩,语气转冷,“与相家的……亲近,须得重新思量。尤其是……儿女之事。”

冯墨旌心头猛地一沉,像被重锤击中。他张了张嘴,那句“星遥兄待人以诚,清珞与他……”在父亲冰冷审视的目光下,终究化作一声艰涩的叹息咽了回去。他垂下眼睑,广袖中的手悄然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家族利益的冰冷巨轮碾过,那点少年情谊,轻飘得如同檐角飘落的紫藤花瓣。

“父亲说的是……孩儿明白。”冯墨旌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同情,是无奈,更是面对家族抉择时无法言说的压抑。他腰间光滑的墨玉玉佩,此刻仿佛也染上了一层灰败。

武侯铺值房。戌时的击柝声穿透薄暮,武侯铺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角落的阴冷。相星遥刚结束一轮城垣巡防,甲胄未卸,额角带着汗水和尘土。他沉默地坐在最偏的一张条凳上,用一块粗布擦拭着佩刀的刀鞘,动作机械而专注,仿佛要将所有的心神都沉入这冰冷的金属中。

值房内气氛微妙。几个同僚聚在炭盆边取暖,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飘过来。

“哟,这不是咱们相大少爷吗?今儿巡城辛苦了啊!”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斜睨着相星遥,语带讥讽,“听说家里船烧得挺旺?可惜了那些南洋香料,没把咱汴京城的雀儿都醉死,倒先把自家老本烧光了!”

旁边一个瘦高个嗤笑一声:“可不是嘛!‘官牙十六帆’?啧啧,如今怕是连打渔的小舢板都不如了!还值什么夜?不如早点回去看看,债主们是不是把相府门槛都踏平了?”

哄笑声低低响起,充满了恶意和轻蔑。相星遥擦拭刀鞘的手猛地一顿,指节因用力过度而瞬间失去血色,变得青白。他腰间的墨玉佩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心绪,那歪扭的青梧纹路深深硌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死死咬住牙关,下颌线绷紧如刀削,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将所有翻腾的悲愤、屈辱硬生生压回心底。他不能发作,也无处发作。家族的崩塌,已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倚仗和底气,在这武侯铺中,他不再是那个家世显赫的相公子,只是一个随时可能被碾碎的、背负着沉重债务和耻辱的可怜虫。

他猛地起身,甲叶碰撞发出哗啦一声脆响,惊得那几个说闲话的同僚下意识噤声。

相星遥一言不发,抓起桌上的水囊大步走向门口,背影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近乎悲壮的孤绝。他需要冷风,需要那能刺痛肌肤的寒意,来冷却心中那团几乎要焚毁一切的业火。

夜色浓重,寒意料峭。相星遥刚在武侯铺外冰冷的石阶上灌了几口冷水压下喉头的腥甜,一个冯府的小厮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不安和躲闪。

“相、相公子!”小厮的声音有些发颤,“我们……我们少爷让小的给您带句话……”

相星遥猛地抬头,眼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像溺水者抓住的稻草。是墨旌?他定是……

小厮不敢看他灼灼的目光,低头快速说道:“少爷说……说府里老爷太太这几日……身子都不大爽利,府中事务繁杂……眼下……实在不便见客。请您……请您多保重自身,不必挂念府上……也……也暂不必过来了。”

最后几个字,小厮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身子不爽利?事务繁杂?不便见客?”相星遥喃喃重复,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口。最后那“暂不必过来”,更是彻底斩断了他最后一丝寻求慰藉或解释的念想。希望的光骤然熄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黑暗。他明白了。冯府紧闭的大门,冯墨旌那含糊其辞的传话,都在无声地宣告:冯家,已在划清界限。

他挺直了几乎要垮掉的脊梁,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异常倔强。冰凉的青梧墨玉被紧紧攥在手心,那歪扭的刻痕深深嵌入血肉。他深吸了一口带着硝石和尘土味道的冰冷空气,对着那惶恐的小厮,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冻土里刨出来的:

“知道了。回禀你家少爷,相星遥……定当勤勉当值,不负职守。冯府……保重。”

说完,他不再看那小厮,猛地转身,大步重新踏入了武侯铺那昏黄而压抑的灯火之中。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每一步,都踏碎了暮春最后一点虚假的暖意,踏入了凛冬将至的风暴前夕。腰间的墨玉青梧,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凝固着一滴永不坠落的、琥珀色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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