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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恨意

“看够了吗?”秦述英开口不善,微微收起手,掩盖着陈伤。

陈硕一开口也没什么好话:“行了别看了,秦二少又不是秦小姐,值得男人细细看。”

南之亦忍无可忍呛了陈硕一句:“你把又菱当什么了?嘴巴放干净点!”

“哦,差点忘了二位姐妹情深,”陈硕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转向陆锦尧,“怎么说?把人给你留一天,你慢慢看?”

南之亦立马上前拦住:“妈妈还在秦家老宅,秦二少送我回去。”

“陈硕接你来的,当然应该他送你回去。”陆锦尧淡淡回道,“之亦,南红现在最好还是保持中立,这算是我作为朋友善意的提醒。”

“……”

陈硕闻言立刻站起身,看似有礼有节,实则以不容抗拒的力度推着南之亦离开。练家子和不要命的江湖草莽差距还是太大,南之亦反抗不能,只能先行离开。

夜幕渐深,陆锦尧从秦述英身边绕开,留下保镖扣留他,自己缓缓踱步走回正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刚到淞城,总得给有意投诚的各家一些甜头。淞城人一贯会拿乔,喜欢恭维,又端着清高劲儿。直接给显得上赶着谄媚,于是借秦述英闹事,陆锦尧补偿的由头,再给出高出“补偿”数倍的价,有来有往,宾主尽欢。

等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地从庄园离开后,陆锦尧才想起去查看花园的情况。

正厅的私密性太好,听不见外头打斗与厮杀的激烈。枯枝上溅了血,星星点点像开了花,血腥又艳丽的一片。几个保镖脸上都挂了彩,甚至倒了两三个。陆锦尧再往前走几步,就能看到被四五个人制住、鲜血淋漓的秦述英。

他知道结局,但不代表他不会竭尽全力地反抗。

陆锦尧好心地递上一张手帕,擦血都显得杯水车薪。

秦述英的意识似乎有些模糊,没看清对方递来的是什么,只是潜意识里知道,那是陆锦尧。

陆锦尧会递给他什么呢?

秦述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会去的……”

三个字太模糊,落在空气里,随着一阵风就散了。但陆锦尧离他很近,听清了。

陆锦尧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头。

是他。一些朦胧的片段在脑海中闪现,回到遥远的学生时代,回到永远没有寒冬的荔州湾,某个阴云密布的午后,这张面容似乎曾出现在快被他遗忘的记忆中。

“先送去处理下伤口吧。”陆锦尧说得仁慈,“留一晚上,等人来接。”

……

陆锦尧昨夜莫名其妙休息得不是很好,天还没见亮就回到庄园正厅,隔着玻璃镜面打量着仍处于昏迷中的秦述英。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医护处理过,脸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除了可能会让他无法站立起来的疼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闭上眼睡着的时候看起来很乖顺,但陆锦尧知道那双眼眸中藏着多深的癫狂。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陆锦尧看了很久,直到秦述英悠悠转醒。

秦述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冬季的晨光都显得惨淡,有气无力地照在头顶的玻璃上,光线中悬浮的灰尘清晰可见。他仔细辨别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才后知后觉——这是昨天被他搅了局的真人斗兽场。

身旁的牢笼里,关着昨天逃过一劫却也错失横财的“动物”们。他们直勾勾盯着秦述英,有愤怒、好奇、感激,更多的是空洞。

秦述英倚靠着模拟山地的矮墙,淡淡地扫了一眼牢笼中的猎物,即使身处劣势低处,也像在睥睨。

“动物”们不自觉地一颤,将视线移开。

落在陆锦尧眼中,他像一只大型猫科动物,慵懒又极具威慑力,还很能忍痛。

陆锦尧抬起手,敲了敲玻璃壁。

“咚咚——”

秦述英仰头,看见陆锦尧正屈尊蹲在天窗边,隔着玻璃,像在逗弄任人观赏的宠物。

秦述英自己没法动弹,只将头仰高了些,闭上眼露出流畅美好的脖颈,引颈受戮般的乖顺。

却在下一刻睁开眼,深色的眼眸迸发出恨意与戾气,直冲陆锦尧无喜无悲的面庞,好像野兽要破笼而出,撕碎挑衅的天敌。

“……”

陆锦尧站起身,掩住表情的松动,走出门去。

门口传来一阵欢笑,女人轻跃的声音似高脚杯中摇晃的红酒,柔媚而醉人。是秦家人来接人了。

秦家的堂小姐名叫秦又菱,随母亲姓。她正斜斜靠在庄园的门边,玲珑的身体被贴身的红色长裙和厚重柔软的皮草包裹着,稍稍弯曲成一个恰到好处显得娇柔的弧度。她正和陈硕交谈得亲切,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她掩着嘴笑起来,眉眼弯弯,俏丽又优雅。

陆锦尧突然发觉秦又菱的眉眼和秦述英有五分相似,只是秦述英的眼睛不会笑。

见陆锦尧来,秦又菱站直了些,开口还是那么悦耳:“陆先生不发话,我都不敢进门。”

跟着出来的陈实阴阳怪气:“哟,你们秦家还有懂规矩的啊?”

陈硕佯装随意地碰了陈实一下,拦住了他的话头:“我哪儿来你这么个木头弟弟,面对这么大一个美人都吐不出点好话。”

陆锦尧绅士地抬手为秦又菱引路:“秦小姐说笑了,外面冷,进来聊。”

两人向里走远,陈实正要跟上,陈硕一把将他拉回来,阴着脸把弟弟提溜到庄园侧面的里屋。

“陆锦尧还没发话,轮得到你说话?”

“秦家都在我们陈家地界上搅局了!”

“现在是陆锦尧的地界。”陈硕阴沉着表情,语气带冷。陈实一怵,闭了嘴。

“你真当陆锦尧是什么好人?”陈硕冷笑,“他刚到淞城,风讯还没站稳脚跟,不能直接和秦家开战。他现在正盘算着从秦家人身上割肉,秦又菱和秦述英没一个省油的灯,你跟过去搅什么局?”

陈实对后半句没有反驳,但对“陆锦尧不是好人”的评价十分反对。不过在他大哥面前,陈实向来不敢硬顶嘴。

憋了半天,陈实才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不应该是秦述荣来和锦尧谈吗?秦又菱和秦又苹都是旁支,都不够格吧?”

陈硕答道:“秦家大少名声好,哪会蹚这潭浑水?”

“但昨天秦述英闹这一通不是他们秦家人共同指使的?好歹是二儿子,用完就扔不合适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秦又菱今天都是南之亦请来的。”陈硕笑了笑,“闹这一出,秦述英自己发疯也说不一定。”

说话间,陆锦尧和秦又菱已经谈完。秦又菱依然热情开朗,面容带笑,和陆锦尧热切寒暄着。陆锦尧只静静地听,时不时点头回应,尽显贵公子的教养与风度。后面是被两个保镖架着的秦述英,低垂着头,已经没有了自己行走的力气。

在踏出正厅门的那一刻,耷拉着的头颅忽然扬起,挣脱的动作让昨晚挨了秦述英一顿狠揍的两个保镖都心有余悸。他们松开手,秦又菱停步诧异地转过头,看着已然遍体鳞伤的秦述英硬是撑着墙壁,头也不回地走到自己前方,与陆锦尧擦肩而过。

额头上忍痛的汗珠顺着脸颊,流过脖颈,在领口消失不见。陆锦尧皱了皱眉,莫名觉得这场景很熟悉。

先浮现在他脑海的是那截脖颈——方才秦述英仰头袒露脆弱的喉结,却迸发出致命的杀意。

让人难忘。

被告诫坐在车上的南之亦猛地拉开车门,在秦述英差点支撑不住时接住了他。

陆锦尧收回了自己下意识伸出的手。

“痴线,别逞强了,”他听见南之亦骂了一句,“没说要扶着你。杵着我的手,上车。”

秦又菱歪了歪头,柔软的长发在风中拂过雪白的肌肤,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陆先生,有些过分了哦。”

陆锦尧收回目光,冷淡道:“刚才谈好,已经结束了,不必再计较。”

秦又菱轻笑,认栽地点点头,上了车。

陆锦尧目送他们离开,回味着秦述英犯了倔的背影,和他眼底引人心惊到兴奋的恨意

似乎那股熟悉感不是错觉。

……

十多年前的冬日,荔州难得降温。天灰蒙蒙的,云层厚得快要压下来。

十七岁的陆锦尧听闻又有亲友家的二世祖在学校里闯了祸,连忙骑车赶来。他停在那群拿自行车当飞车的少爷们面前,面有愠色,但训人也不失教养风度。

一个学生摔在教学楼前的过道边,自行车胎在他左手碾出一道痕迹——还好当时骑车的人自己已经飞了出去,压得不至于太狠。

这一撞对那个学生来说不算什么,但他下意识没用右手去杵地。陆锦尧看了一眼,就知道他腿上有陈伤,这一下让他本就伤痕未愈的右腿雪上加霜。

贵族中学充斥着娇贵的少爷小姐,飞出去的那位少爷擦破了点皮,嚎得声嘶力竭;而那受伤的学生却咬着牙拖着伤腿,硬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毅力有时候扛不住生理疼痛,没走两步就扑通一声再次倒在地上。

他就摔倒在离陆锦尧不远处。

很狼狈,快点走。这是或许是那人唯一的想法。他拖着自己的身体调转了个方向,尝试在角落里扶着砖墙站起来。

“锦尧我们知道错了……走吧走吧,等会儿让管家赔点钱就成。去晚了陆夫人该担心了。”

陆锦尧却径直走过去。

他蹲下身,伸出手,关切地问:“很疼吗?”

“……”

“我看你站不起来了,需要我帮忙送你去医院吗?”

“……”

“不麻烦的。”

同伴又在催。见对方一直冷漠相对,又不断反复尝试着自己站起来——最终他成功了,忍着骨骼发出钝涩摩擦声的剧痛。

陆锦尧知道这是一个不愿受人帮助、孤僻的犟种。荔州的贵族学校,什么人都可能有,这不足为奇。

于是他客套地表示了关切,用便利贴写下自己的名字与联系方式,转身要走。

“他们犯的错,用得着你来担吗?”

陆锦尧一愣,转身看见他当着自己的面,看都没看,将便利贴扔进了垃圾桶。

陆锦尧倒也好脾气:“他们是有些娇惯了。先让他们学会负责好自己,在这之前,我想我可以替他们承担。”

那人一怔,停顿一会儿,又继续拖着腿向前走。

那天陆锦尧有急事,忙着离开,骑上车前不忘冲他道:“我叫陆锦尧,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记忆是不讲时间的。回忆完一段故事,在现实中不过就是脑海中闪过的一瞬念头。后来的事,记不太清了。好像终年温暖的荔州隔日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雪,其余的都无关紧要。

陆锦尧发觉那张年轻倔强的脸,似乎与秦述英的面庞重合得严丝合缝。

硕:我老板好像是bt,看人家对自己发狠看兴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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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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