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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知微(九)

一场雨连着下了好几天,虽然都不似第一天下得那般大,但总是淅淅沥沥的没有停过。直到第八天的时候雨才彻底停下,天空中隐隐有放晴的迹象。

接连好几日的雨天,困住了宋时微的步伐。她这几日都呆在家中,甚至连院门都甚少出。整日立就是看书,下棋,亦或者写东西。

正如此刻,恰值晌午。她倚在小塌之上,看着手中的书。

“阿棠,敷敷眼睛吧。”

宋时微猛然一怔,一种熟悉之感油然而生。她立马抬头顺着方向去寻找,江淮直正站在自己面前。

江淮直见她看过来,将准备好的热帕递上前,眼中难掩关怀。

宋时微心中这才真正回过神来,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江淮直而失落,而是那番话太过熟悉,竟让她生出几分错乱,差点以为父皇还活着。

她很快调整过来,接过手帕,笑着应道:“多谢。”

宋时微往后靠在软垫之上,接过热帕敷在眼睛上,眼中的酸涩总算少了些。

宋时微感觉到江淮直在她身旁坐下,然后传来一身浅浅的叹息,是一种带着担忧的叹息。

“这几日你眼中都多了很多红血丝,阿棠,别让自己太累了。”

宋时微闭着眼睛,感受着热气熏染着她的眼睛,缓和她的疲惫。她没有说不累,她知晓定然瞒不住江淮直的眼睛。她笑着微微点头,应道:“知晓了。”

其实不是宋时微逼自己不休息,而是她不敢。

这一连好几日的雨天,就如当年的江都一般。这几天她只要一入睡,就会梦见江都惨案,于是她不敢睡了。

帕子凉了后,江淮直又将帕子在热水中继续弄热,重新拧干继续递给宋时微。宋时微看着江淮直,这位外人眼中位极人臣的权臣,此时却毫无怨言,耐心的替她弄着热帕。她心中涌入一丝暖流,在这般混乱的局面之下,竟然也生出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如此反复三次,宋时微只觉得眼睛都清明了不少。她将取下的热帕拿下,江淮直顺手就接过,放在一旁的水盆之中,然后和宋时微说起今日朝堂之事。

“今日朝堂之上,汪兴贤说归乡一事了。”

“他何时离京?”

“他本是想九月末等陛下过完生辰走,但是陛下不舍挽留,要他过完今年再走。”

送宋时微听完冷笑道:“哪是不舍啊,这是既不想要他坐在这相位之上。又担心他知晓太多,离远了不受控制。于是只好拖着,放在自己眼皮之下罢了。”

“汪兴贤走不了了,这京都城就是宋弘和关住他的一所囚笼,他跳不掉的。”

……

“哐当!”

汪府中,桌面上摆着的上好的茶具被扫落在地。汪兴贤喘着粗气,脸上因为恼怒而憋得通红。沉默片刻后,似乎依旧觉得生气。手握成拳,重重垂在桌面上。

自从下朝回来后,汪兴贤就在书房中发脾气。门外的仆从们皆是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他。

宋玄祁还没走到门口,看着每个人那害怕的表情,就知道汪兴贤此时情绪定然坏得很。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强忍着心中的厌恶。门外的仆从看见太子,行礼后正打算去通报。宋玄祁抬手制止,自己朝着屋内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汪兴贤头也没抬地大声斥责:“给我滚出去!”

然后就是一只茶杯朝着宋玄祁飞来,他往后退了一步,那茶杯在他脚下被摔得四分五裂。

宋玄祁看着地上满地狼藉,心中涌起几分烦躁。但他掩饰得很好,表面上依旧平静。

“舅舅这般大的动静,可小心别让人听去了。”

汪兴贤闻声猛然清醒,看到宋玄祁脚下的茶杯碎片,立马上前行礼认罪。

“臣不知殿下到来,刚刚罪行还望殿下恕罪。”

宋玄祁温和一笑,伸手将汪兴贤扶起:“舅舅心中烦躁,能理解。”

宋玄祁被请到正中间的位置坐下,汪兴贤立马吩咐下人倒茶。宋玄祁没有立刻喝,开口问道:“汪泰呢?”

汪兴贤闻言再次跪下:“那罪子被关在祠堂面壁思过,臣教子无方,耽误殿下,还望殿下赎罪。”

宋玄祁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后,将茶杯放下。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汪兴贤却莫名心慌。

片刻后才听到宋玄祁缓缓开口:“先起来吧。”

汪兴贤撑着膝盖,缓缓站起。刚站稳,就听见宋玄祁说道。

“舅舅不必如此,父皇亲手设的局。汪泰逃了这次,也逃不过第二次。”

汪兴贤猛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宋玄祁:“什,什么?!”

“殿下莫不是想错了?”

宋玄祁往后一靠,然后轻飘飘地抬眼看了眼汪兴贤:“舅舅,本宫当了父皇二十五年的儿子。这么多年的父子情,这世间没人比本宫更了解他。”

汪兴贤依旧想不明白,“可为什么,陛下为何这般。”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往前两步,压低声音:“莫非陛下当真要将皇位传给宣王?”

宋玄祁不屑一笑:“宣王?”

“一个从未上过桌的笑话罢了,随便给点甜头,就以为自己当真有资格争那个位置了。”

汪兴贤问道:“那陛下为何?”

宋玄祁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串,似笑非笑地开口:“本宫这位父皇啊,野心可真是出乎意料。他这哪是被逼无奈啊,他这是要集权。”

汪兴贤惊慌得踉跄两步,连忙扶住一旁的桌子才没瘫倒在地,被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见他这般模样,宋玄祁心中越发不齿。他低着头,耐心把玩着手中的手串。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汪兴贤开口。

“那秦晨一事,也是陛下的手法?”

提起秦晨,宋玄祁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就他也配?他那纯属是自己蠢罢了。这个蠢货,居然背地里还私藏证据。藏了就算了,还这般轻易得被人找了出来。害得我失了好几位得力官员,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汪兴贤抿了抿唇,不敢说话。他不知道为何宋玄祁这般厌恶秦晨,宋玄祁平日里惯会隐藏情绪。但每次提及秦晨时,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哪怕他坚持觉得秦晨可用,可宋玄祁也从未提过要见他。

想到往事,汪兴贤开口道:“说到证据,我一直都很奇怪。当初他藏着春风坊涉事官员的名单,方便殿下日后掌控那些官员。一开始我也不放心,他急于投诚,于是主动在他府中亲自给我演示了一遍藏着名单的机关。那机关当真是精妙绝伦,一般人根本无法看出。”

“他当时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这机关是他祖传的,这世间知道的不过尔尔。只要我和他不说,那便无人可破。后来名单泄露,我便觉得奇怪,于是私下派人去查了。秦府那份名单依旧在那,琴娘子手中那封,是秦晨私下保留的第二份,想来是和那些我们私下往来的证据放在一起的。可这些证据却是被江淮直那新婚夫人找到的,一个久病在家的深闺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么罕见的机关术?”

宋玄祁一开始还以为有什么要紧事,听到汪兴贤说到后面,便失了兴致。他手中把玩着手串,漫不经心中带着些许不屑。

“许是秦晨骗你,他见识浅薄,不知道这机关世间知道的人多了去了。”

汪兴贤还打算说什么,但是宋玄祁却没兴趣听她继续说下去了。他站起来,看着汪兴贤:“本宫此番前来是为了告诉舅舅,父皇绝不会让舅舅离开京都。接下来还望汪府上下所有人都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再惹出什么事端了,不然没人能救。”

宋玄祁这番话说得有理,但是汪兴贤脸色却不怎么好看。

察觉到汪兴贤的情绪,宋玄祁面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但却伸出手拍了拍汪兴贤的肩头,将声音放低道:“舅舅不必如此,日后我定然保全汪府上下满门荣耀。”

汪兴贤闻言顺势又打算跪下,宋玄祁再次将人扶住。汪兴贤想去送,但是被宋玄祁拦住了。他朝着汪兴贤笑了笑,转身离去。

宋玄祁走出几步后,汪兴贤脸上骤然换了一副表情。他一脸阴沉地看着宋玄祁的背影,脸上神色一点不似刚刚两人说话时那般任人摆布。

他能做到宰相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一个傻子。宋玄祁的话他肯定不会全信,哪怕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等宋玄祁彻底不见踪影后,他朝着门口候着的两个仆从皆是狠狠地踢过去。

“你们这群废物,殿下来了为何不通禀!”

那两个仆从直接被踢倒在地,却顾不得痛,连忙跪地。

其中一个声音颤抖地说道:“启禀老爷,是殿下不让我们通禀的。”

汪兴贤看向那人,鼻息间传来一声冷笑,然后又朝着那人踢了一脚:“这是汪府,你是不是忘记你的主人是谁了!”

那仆从再也不敢多言,跪在地上慌忙说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汪兴贤正在气头上,只觉得聒噪。

“给我滚!”

宋玄祁和身边的侍卫站在远处的拐角,默默地看着这一出好戏。见汪兴贤赶人后,才离开。等回到了马车之上后,宋玄祁才轻飘飘地开口。

“蠢货。”

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屑与厌恶

【预收文来啦!】

文案:史官谈及女帝,无不感慨。她为家中庶女,生母早亡,生父不怜。自小受尽欺凌,却以女子之身。结束百年动荡朝局,建立大雍王朝。为帝期间,免苛税,兴女学。大雍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以至于写起史书来,竟不知如何下笔。毕竟寥寥几句,如何能描写她那波澜壮阔的一生?

唯一让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她与宰辅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生母去世前曾反复叮嘱宋南音:“情爱皆是幻想,唯有权与钱才是应该把握住的。”于是她思及自己这一生,从受尽欺凌,到成为女帝。几十年光阴逝去,好似真如母亲去世说那般。

可是如果能回去,她想告诉母亲,她说得不对。

宋南音自诩这一生,从未欠过任何人。别人帮她,她给人想要的,算是两平。唯有一人,她不知如何说起。她欠他良多,可他却对她说,她从不欠他。世人皆赞她才德兼备,举世无双。可只有她自己知晓,她原是一个多么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直到遇到苏璟时,他一步一步教导自己走向正途。最后又耗尽一切,将她托举到帝位。

“好奇怪,我明明那般坏。可他却告诉我,南音,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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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知微(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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