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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零一一年春夏(七)

月初的生日派对邀请了我。

她家在雁塔区鼎鼎有名的小区,星驰三城里。

星驰三城主体是两个区域,靠南有数栋高楼,往北走,坐北朝南有十几间带花园的小别墅。

我听薛家豪讲,大学为了吸引海外学者归国留在西安,设立了大笔的住房津贴,专给优秀青年基金和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安家落户。星驰三城地理位置好,离大学和附中都很近,就成了附中不少教职工的首选。

我们班里就有不少同学住在星驰三城的楼房里。

可住星驰小别墅的,只有寥寥两户,月初家是一户,李晓轩家是一户。

同样也是听薛家豪讲,月初的父亲在建筑集团工作,母亲是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在城墙里西大街人人乐超市对面寸土寸金的钟鼓楼广场旁,有一排铺面。

薛家豪引路,带我走在星驰三城里。

早晨剪裁过的绿植被黄昏发酵,发出植物被阳光新醅的熟香,这里蜿蜒盘曲的小路全由鹅卵石铺就,踩在上面脚底板发疼发痒,并不舒服。

孩童们嬉耍的笑声被水泥钢筋筑成的墙壁吸收掉,发出颤抖地余音,轻飘飘地绕在正悠闲地推婴儿车散着步的大人的牙间。

这里和县城里我家住的筒子楼大不一样,尤其是声音。

筒子楼里发出的声音不往人身上贴,而是会绕着楼里往上空旋,像是个大喇叭一样。

要是有人在我家楼下喊我名字,“黄宵”两个字就会顺着楼家家户户爬个遍。

筒子楼发出的味道也不一样,散得很快,清晨的牛粪味只有清晨闻得到,晚上的炸酥饼的热油味也只有晚上闻得到,非要找一个味道能从早到晚荡在街头的,那只会来自坐在眼镜店门口打牌的姑姑婶婶身上。

穿过修剪整齐的小道,抵达带着花园的小别墅门前,栾迟也刚到,在一旁锁自行车。

薛家豪招手给栾迟打了个招呼,按下门铃。

我注意到他卸下书包翻找东西,顺口问,“你在找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说,“礼物啊,来这吃饭不带礼物啊。”

我惊讶地拉住他的手腕,“月初不是说什么都不用带吗?她还强调了好多次,说让咱们别带东西。”

薛家豪皱着眉头,嘴里含了冰块一样,噎住说不了话,“她让你不带你就不带了?我的姐啊,你,我,不是?”

甜美的声音从某个对讲机里传出来,带着滋滋电流声,“门打开啦,快进来。”

薛家豪回答,“来了来了。”

他眼神拨着我的脚步往门里迈,我的脑袋飞速转动思考包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能作为礼物。

栾迟拍了拍我的肩膀,“没,没事。月初,不会在意这些。别想太多。”

薛家豪回头向我做鬼脸。

进门以后,不少同学都到了,绣着梅花枝丫的屏风后发出嘈闹的声音。

月初穿着黑色裹胸礼裙,头上戴着米妮的发箍装饰,脖子上戴着一串闪着淡淡光泽的奶白色四叶草,站在门口等我们。

“真好看。”我指着那串吊坠说。

月初的眼神向脖颈间滑去,“是吧是吧,这是爸爸送的。”

我凑近看,“是和田玉吗?”我从有限的词库中搜寻着对玉石稀少的了解。

“还是翡翠啊?”薛家豪插话。

我送给他一个不懂别瞎说的眼神。

“我没见过翡翠,猜的,猜的。”他诨话。

月初翘翘嘴角,“好像是白玉髓吧,项链太多了,我也记不清楚啦。快进来。”

薛家豪和栾迟换了鞋,“生日快乐。”他们俩几乎同声说。

月初家里的客厅太大了,毫不夸张地说,比我们老家村头蓄水的涝池还要大。

落地的大窗户迎接着灿烂的夕阳,余温将客厅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实木桌椅和皮质沙发发出淡淡的柔光,美得像是一片长满成熟稻禾的田野。

黄昏大笔一挥,淡黄色的墙上挂着的巨幅画作被窗户的投影分为两截,上半截暗一些,下半截亮一些,两截的配比恰到好处。

“我得去厨房看一眼,宵宵你随意,就当在自己家里。”月初话音渐远,我仍被这美丽的客厅吸引。

“你们来好晚啊。”张夜筝已经到了好一会儿,嚼着榴莲味的软糖,口齿间散发一股浓郁的臭味。

我把她赶紧拽到墙角,“喂,夜筝,我问你,你给月初准备礼物了吗?”

张夜筝吧唧吧唧用劲嚼了两口糖,“没有啊,她不是说让咱们不用送吗。怎么了。”

“真不用吗,我看别人都带了礼物。”我小心压低声音。

“谁啊,没人带啊,我没见人送礼物啊。”夜筝的嗓门儿大起来,差一点儿被口水呛住,“谁带礼物啊?”

我拉着夜筝对着墙,小声说,“你之前来的人都没送?”

夜筝的脖子使了使劲,把糖囫囵咽了下去,“没有啊,月初说礼轻情意重,让我们人到就行,不让带礼物啊。谁带了?”

我做了个口型。

夜筝翻了个白眼,“你说栾迟啊,他爱带就让他带呗。”

晚饭月初点了外送,是必胜客的pizza。

一个个圆型露着馅的面饼,看着油,闻着臭,吃着腻,大家都说好吃好吃。

我把一块饼硬塞进胃里,喝了一整罐冰峰汽水才把芝士味全冲进喉咙底。

门铃响起,栾迟替月初去开门,“陆哥来了。”栾迟说。月初尖叫一声,起身朝餐厅门口跑去。

扭头一看,是学长。

他穿着校服双手揣兜,靠在门框上,“生日快乐,大美女。”

“啊!你怎么!你怎么参加我的生日派对还迟到!”月初笑着跳着跑向他。

陆朝成把单肩背着的书包随意扔在脚边,“才下补习。”

月初嘟嘟嘴,转身向大家介绍,“这位是我哥,陆朝成,在附中念高二。”

薛家豪喊,“哪用介绍啊,打篮球都熟人,陆哥好。”

学长冲他笑了笑,顺带瞄到了在薛家豪一旁擦嘴的我。

我本想举手打招呼,可他的眼神迅速滑过我,以及在场的其他同学,回到了月初身上。

之前只见过一面,他是不是忘了我了。

他转身离开厨房,靠倒在沙发上,双手撑开,脸色疲倦,却又欣喜地看着月初。

月初在他旁边蹦蹦跳跳,头顶上的米妮装饰也蹦蹦跳跳,他们熟络地聊天。

是远方兄妹吗,还是家里从小就认识?还是说是分别用父母姓氏起名的亲兄妹?我偷偷打开手机和蜂窝网络,搜索大学的研究生院院长名字。结果一无所获,大学有管理学院,能动学院,人文学院,电子与信息工程学院,月初的妈妈是哪个学院的院长呢?

我戳薛家豪,“喂,你知道月初妈妈是哪个学院的吗?”

薛家豪嘴里吃着pizza饼,“好像是管理系吧,哎呀,我不知道。你不吃啦,就吃这么一点?”

不是管理系,我刚搜完管理学院,院长姓罗,不姓陆。实不相瞒,我对pizza一点胃口也没有,“不想吃。”

薛家豪不合时宜的大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宵哥,你不爱吃,把手上的给我!”

余光瞄过去,学长和月初并没听到,他在亲呢地摸着月初的脑袋。

我的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好像磁石的粉末受到某种奇怪磁力的影响,一直跳动瘙痒。“我可没说不爱吃。”我把手中的pizza送进嘴里。

吃完饭薛家豪提议玩狼人杀,全场十三个人,有4张狼牌,4张神牌,4张民牌,1张上帝牌,也就是裁判。

狼人的目标是要杀死全部的神牌玩家,或者杀死全部的民牌玩家,薛家豪称这种玩法为“屠边局”。

游戏分为两个阶段,闭眼阶段中,只有狼人牌的玩家可以睁眼,商议杀死某个好人玩家。

随后进入睁眼阶段,这时大家依次发言并投票给一位推测为狼人的玩家,票数最多的玩家就被“放逐”出局了。

接着再次进入闭眼阶段,睁眼阶段,直到所有的狼人牌出局,或者狼人屠边成功。

薛家豪说自己对规则比较熟悉,要当上帝,吹嘘自己可以不失公允地给新手玩家解释,并保护玩家的场外信息。

“哥哥,你想玩吗?困了吗?”月初问陆朝成。

学长仰着头温柔地笑着,“不累,可以玩一会儿。”

月初扭过身去转向他,“你一直和我说不来,我点了pizza。”

她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全然不知自己的语气多么可爱,在等待一份确认的原谅。

他扭头走向厨房,“你们发牌,我弄点吃的。”他说。

这是我头一次玩狼人游戏,抽到了好人牌。

看拿到手牌后的表情,夜筝和栾迟是高手。

闭眼阶段我耐心听着薛家豪引导游戏进程。等来到睁眼阶段,大家开始竞选警长。警长可以归纳投票,作用不容小觑。夜筝参与了竞选,说自己是有能力的神牌玩家,她一通分析,给好几个人泼了脏水。

我细听完,按照夜筝的分析去盘算狼人牌的数量,总数不够。

栾迟也参与了竞选,说自己拿到了可以看到别人身份的预言家牌,还说三号位是狼人。

如果他们都是好人,我很庆幸和他们俩分到了同一阵营。

一轮激烈的发言过后,栾迟拿到了警长。

局间我一直在观察月初。她在不和他人对话的时候很沉静,像是不专心,也像是不关心。

即使有人说话,视线也不会被说话的人吸引,而是偶尔适时抬头,随后若有所思的低头,眼珠子会在垂眸时滴溜溜地转,经常是从右边转到左边。

她不想说话的时候,就会抿嘴,桃花眼便会眯成一条线,让提问的人忘记自己的问题。

她身上矜持和温柔的气质会令人觉得她的活泼来之不易。

当她侃侃而谈时,所有人都会侧耳去听,生怕错过。

不知是不是寿星加持的缘故,没有狼人对月初下手。几轮过去,情势异常胶着,夜筝已经被投票驱逐,作为亡魂在一旁振臂高呼自己的冤情。

此时大多数人都没有按照开局时的排序坐,而是乱七八糟围坐在栾迟,或月初身边。

学长做了炸小章鱼,撒了小葱,青葱香气扑鼻,炸物冒着鲜味,闻上去很好吃。

他出局得早,端着炸章鱼的盘子从厨房走出来,没往人堆里去,很自然地走到我旁边,坐了下来。“你出局了?”

他小声问我。我摇头,“我还在场上。”

“香吗?我刚炸的。”他从盘子里取了一只炸章鱼,扔进嘴里。

我点点头。

“栾迟这小子活得挺久啊?”他继续小声说,“现在什么局势?”他问我。

我说,“局势对好人很不利。”

他瞄了眼场上,“讲讲?”

我小声讲,“我猜,已经有三只狼出局了,场上只剩一名守卫,一名平民和一只狼。夜筝被放逐的时候,说我是最后的狼人。要不然她错得离谱,要不然她是个坏蛋。”

学长听完,靠到沙发上,把炸章鱼的盘子递给我。“你知道我是啥吗?”

我点头,“你是白痴。”

他嘴角动了动,“骂我?”

我解释,“不是,我是说你是白痴牌。”

他拿起手上的牌看了一眼,笑了,“没注意看身份。”他点点盘子里的炸章鱼,问我,“白吃,吃不吃?”

大家又吵了好一会儿。薛家豪公布夜晚没有人死亡,到我发言了,“这一局是决胜局。我是守卫。按理说预言家不会活过第二轮,我认为是狼人在故意给栾迟泼脏水,让好人怀疑栾迟,所以我一直在尽全力保护栾迟。第三局栾迟报不出来验人信息,我怀疑他是白痴,也没有质疑他的好人身份。月初的发言一直很简单,太简单了很像是在滑水。上一局排除狼坑,把夜筝放逐之后游戏还在继续,我守了自己,狼人夜晚空刀。你们两个看上去都不像好人。”

我看向栾迟,他没什么表情,“希望你们两个中的好人擦亮眼睛,告诉我谁是好人。如果你们两个的发言我都不相信,我会投栾迟。”

栾迟对我的评论不置可否。

到月初了,她侧头问他,“你是狼对不对?”

栾迟笑了,憋笑让他整个胸腔都鼓了起来,“你别这么问我,我不想骗你。”

月初说,“那好,我也投你。”

在场的人纷纷指责栾迟,尤其是夜筝,“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说好得伪装呢!根本就不想赢!”

她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怎么玩,怎么玩,狼人晚上不杀民,非要一个个刀神,白天亮开了狼人身份和平民聊天,我怎么玩!”

薛家豪捂着嘴,指着我,“我要笑死了,你分析一大通,比不上月初,”

他扳起手指头,“六个字来得高效。好好笑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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