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作案现场”坐到午休结束才回教室。
“阳哥,中午你去哪了?”陆白川在门口碰到刚回教室的人,问,“草,你中午和顾头牌一起的?”
向阳走进教室坐下来:“嗯。”
“草?”陆白川纳罕,“你不是看他不爽?”
“你有事没事?”向阳烦躁地说。
想起刚刚在“作案现场”左让捂着裤/裆的样子,他就更加不爽了。
草,他对男的不感兴趣,第一次被误会喜欢男的,想想就发怵。
他接受这种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但绝对接受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
“没事。”陆白川被他突如其来的情绪吓了一愣,“不对,有事。陈可他们班被二班欺负,下午约他们去学校后门,你要不要去帮忙?”
“不去。”向阳甩出两个字。
陈可是五班的,他们班和二班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非就是互相看不爽那儿点破事。
二班看不惯五班成绩差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五班看不惯二班因为考试作弊拿到高分还老是出来炫耀的嘴脸。
他是在不感兴趣,不过,陆白川会叫他,也是因为向阳在学校的名声。
十恶不赦的校霸,这句话就是学校的人用来形容他的。
想了想,向阳还是起身往教室外面走。
“阳哥,快上课了,你去哪?”陆白川看着他的背影。
“尿尿。”
向阳走了,陆白川又转头和文婷婷说话,奈何文婷婷现在一心只在怎样拿到最新款手机,压根不搭理他。
-
落日余晖照在窗户上,给整座校园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向阳一觉睡到放学。
书包里的手机振了一声,左让放下写作业的笔,拿出手机接了个电话——“喂?老板,好的,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左让活动活动身体,一整个下午,除了厕所,屁股就没离开过板凳。
想过七中的作业可能会有点多,没想到多得这么过分,他写了一下午都没写完,这里的老师都是变态吗?
收拾好书包,他瞥了眼还趴在桌子上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算了。
刚走出一步,背后就响起了手机消息的声音,回头,刚还睡觉的人此刻拿着手机打字的飞快。
左让仔细打量着向阳,俊朗的脸部线条绷紧,狭长的眼睛带着丝毫不掩饰地烦躁,眉头微微皱着,小一号的校服随意地披在肩上。
察觉到打探的眼光,向阳疯狂在屏幕上打字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说:“没看够?我对男人可不感兴趣,顾头牌。”
左让一愣:“巧了,我钢铁直男。”
闻言,向阳难以掩饰地发出一声嘲讽。
正当左让再一次准备反击的时候,教室门口突然想起戒尺敲击防盗门的声音。
“放学了,不抓紧回家,还在磨蹭什么呢?”灭祖师太的声音中断了这场差点演变为力量上的探讨。
向阳眉毛不可见地轻挑一下,拿了张A4纸出来:“写检讨。”
左让目光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作业本大小的A4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每个字挨在一起,都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不合时宜地,手机铃声响了。
赵晓琴耳朵犀利,听觉灵敏,瞬间就猜到是向阳的手机,全校找不出第二个用喜羊羊与灰太狼主题曲当手机铃声的人。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响起的哒哒声打破维持三十秒不到的平静。
“又是你,向阳。”赵晓琴转眼就走到桌子前,“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不要把手机带到学校里来,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玩手机的地方,你真打算毕业就去应聘保安?”
“没想好。”向阳说。
赵晓琴再次准备开口训斥向阳时,被旁边的人打断:“赵老师,我不知道不可以带手机来学校,以前我们都是可以带的,这是我的手机。”
边说左让就边拿出手机,无辜地双手奉上自己的手机。
赵晓琴面露尴尬:“你也用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当手机铃声?”
左让点点头。
“左让啊,你刚转来,很多规矩不懂,今天就不追究了。”赵晓琴善解人意地说,“明天就不要带过来了。”
左让乖巧的点点头说:“好的,老师。”
装/货。
向阳翻了个白眼,拿起桌上的检讨说:“赵老师要是没事,我就先去交检讨了,别让王主任等着急了。”
“嗯,去吧。”赵晓琴立马收起温柔的语气说,“在多写一份,明天上课交给我哦。”
向阳皱眉:“?”
“你身上的烟味我在教室门口都闻到了。”赵晓琴抓着他身上的校服袖子,说,“校服为什么不穿?今天检查仪容仪表的人没来?”
“穿不下。”向阳顶着他一层不变面瘫脸,说。
“那就穿自己的。”赵晓琴没好气地说。
向阳:“哦。”
他起身时,板凳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听见赵晓琴对左让说:“快回去吧,注意安全。”
后面在说什么没听见了,他也没兴趣。
-
学校后门基本上不开放,偶尔会有保安值守,王旺的办公室离后门近,交完检讨,向阳直接从后门翻了出去。
脚一落地,就听到陆白川的声音:“阳哥,大门不走,走后门?”
“太远,累,不想走。”向阳说。
“那确实比你翻墙累得多。”陆白川无语地点点头。
向阳看周围半天没看到二班的人,于是问道:“二班和五班人呢?”
“嗐,别提了,那群怂货太他妈怂了,我一爆出你的名字,都跑了。”陆白川摆摆手。
“……”
庆州七中校霸这个称呼不是随便来的。
离放学已经过了一个点了,后门的夜宵店开始摆出桌子,准备营业,路边的酒吧也亮起灯牌。
烤面筋的香味,裹着烧烤料的香味扑鼻而来。
事发紧急,陆白川还没吃晚饭,他吸吸鼻子,搓着手说:“阳哥,婷姐和陈可他们说在前面的路口等我们去吃饭。”
向阳说:“嗯。”
-
两队方面军成功会师。
他们进了平常去的不多的渝记家常菜,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后,找了张最不起眼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先给他们端上来四碗例汤,拿出小本本问:“四位吃点什么?我们店里最近上新了兔肉馅饼,要尝尝吗?”
文婷婷看了眼墙上的菜单:“你们店招牌菜先来几个吧,还有就是兔肉馅饼一人来一个。”
服务员在本子上一一记下来后,说:“你们先喝点例汤,马上给你做。”
陆白川端起例汤喝了一口,嫌弃地说道:“一个暑假了,还是这么难喝。”
“人家主的是菜,又不是例汤。”陈可说,“要不我给你加点料?”
“滚一边去,你家的东西能喝?”陆白川说。
陈可白他一眼,喝一口例汤,注意到一边拿着手机纹丝未动的人,开口问道:“阳哥,你不喝吗?”
“不渴。”向阳瞄了一眼那碗色香味弃全,撒了两三颗葱花,就算饿死也提不起来一点**的白色透明液体,说道。
没过多大一会儿,服务员拿着托盘端着他们的菜过来。
向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土豆丝,忍不住皱眉,能把土豆做的这么难吃,这个厨师一定是个人才。
陈可倒是不挑食,将就将就就吃下去了。
吃了没几口,向阳就撂下筷子不吃了,实在难吃,比外卖平台上评分高达1.0的外卖还难吃。
他实在不明白,陆白川他们为什么这么喜欢来这儿吃?
“怎么样?”陈可看着他们,“有没有进步?”
文婷婷面露难色:“可能我们点的菜不那么下饭。”
“难吃。”向阳直截了当地说。
“是吗?我觉得还好啊。”陈可又夹了一筷子菜,“确实还可以啊。”
向阳:“……”
味觉可以去捐了。
“陈儿哥,容我提个意见?”陆白川说,“要不你还是让嫂子换个方向吧,虽说也不至于那么难吃……”
陈可扣了扣脑袋,辩解说:“可能是最近新换了厨师的原因。”
向阳:“……”
换厨师了还这么难吃,难怪生意这么差,确实可以倒闭了。
“我女朋友说,店里的厨师请假了,就请了一个临时的。”陈可继续说。
文婷婷挑眉,拿起馅饼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终于有个能不遭罪的吃的了。
“这馅饼可以。”她说。
“真假?”陆白川有点怀疑。
“比我的36/D/大/胸还真。”文婷婷说。
听到文婷婷拿她除了颜值唯一可以炫耀的东西,陆白川半信半疑的拿起馅饼咬了一口。
“嗯!好吃。皮儿薄馅大,外面烤的又酥又软,里面的馅鲜嫩多汁,简直是仙品。”
“我也试试。”陈可抓起馅饼咬了一口,瞬间幸福的想哭,“终于找对赛道了。阳哥,这儿还有一个,你也吃啊。”
向阳低头玩手机:“没胃口。”
陆白川已经吃完一个了,抓起剩下的那个囫囵塞进嘴里:“陈儿哥,叫嫂子在拿几个上来。”
陈可点点头,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五个兔肉馅饼和四瓶啤酒。
正吃的起劲儿,陈可的耳朵传来一阵疼:“陈可,你皮痒了?来我的店里还敢喝酒?”
听到声音,向阳抬头看看一个女生揪着陈可的耳朵。
应该是陈可得女朋友,张晶津。
他收回视线。
“晶津姐,你们家上新的馅饼真好吃。”陆白川说,“要不你叫叔叔改开馅饼店得了。”
“是吧,我也觉得。”张晶津得意地笑起来,“这多亏了那个临时的厨师,我们的生意都好了些。”
“那你可得怕他留住了。”陆白川说。
张晶津叹了口气:“留不住,他是你们七中的学生,刚转学过来,放学还要去别的地儿兼职。不过你们放心,我爸已经花重金把配方买下来了,现在还在学呢。”
陆白川放心地点点头,要是以后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馅饼,会遗憾终身的。
刚转学过来?
向阳敏锐地铺捉到这一条信息。
“新转学过来的?”陆白川也注意到了,“那个厨师在哪里?”
“后厨啊。”张晶津一脸懵,“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班也有一个转学过来的,叫左让。”陆白川说,“但是,昨天我和阳哥在新开的GAY吧看见过他,他在里面当男模,还改了名字,叫顾小深。”
除了向阳,其余人听了都一脸震惊,文婷婷和陈可都忘记吃饼了。
“就你说的‘一杯’酒吧?”墙上的风扇将文婷婷拽回来。
心心念念着新款手机,开学一整天,文婷婷都没仔细注意过那个新来的转校生。
“别说了,他过来了。”张晶津突然说。
众人默契地低下了头。
左让经过的时候,四人又默契地抬头去看。
向阳瞥到那件白到发亮的校服,径直走向里面的厕所。
“……”
去厕所还背包?
没过多久,左让就从厕所里出来,换上了在酒吧里的装扮——白色衬衫袖子挽至手肘,耳钉吊坠和项链因为走路而晃动,锁骨处甚至贴了纹身贴。
“我嘞个百变大咖秀。”陆白川忍不住惊叹一声。
文婷婷也懵了,这前后的风格差距也太大了,完全不会相信这居然是同一个人。
她突然觉得,她还是太保守了,以后她也要背个书包,里面放套衣服,放学就换。
看着左让走出店门,向阳挑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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