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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医务室的所有人被清场,独留二人。

西格玛垂下脑袋,不去看阖着眼的少女,轻声叩问:“上野小姐,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我?是因为赌场吗?”

他说得轻声,心思也轻。

一无所有的人没有底气,就连保全一点什么也是要赌上一切才有一丝转机——他并非对少女所说的剧本深信不疑,他只是对自己的价值看得清。

命运的馈赠是暗中标榜着价格的,他不认为自己在免单的范围内。

半晌过去,沉默在漫着药水味的空间弥漫,西格玛没有等来回答,却也没有再追问。

——“……如果你想要真的留下赌场,就必须拜托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响。”

他很清楚,直到现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他的影响依旧深存。

从几年前把他带走,到让他参与计划,给出和他同源的赌场作为报酬,再到算计他的生死,一切都有这个男人的影子。

西格玛:“……”

他真的能就这样摆脱吗?

“我选择你,只是想救你。”

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引得西格玛偏过了头,对上那对天蓝的眸子。

上野江从病床上撑起上半身,伸手将一旁的「书」捞下来,塞到男人手中,然后裹紧了身上的毛毯。

她曲起膝,有些懒散地歪着头,说:“西格玛,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和由来时,我就想试试来救下你。”

“我原以为拿到了「书」后,我所梦到的一切都会改变。可是当我昨天从军警那离开后,发现象征着开始的袭警爆炸案已经发生了,你知道我心底在想什么吗?”

绯红的册子浮着立起,掀开苍白的书页书写着:「你不关心下你的同级那边吗?工藤新一那边已经开始和咒术高层碰上了。」

上野江看也不看它,抱着膝,自顾自地说着。

“明明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些?”

“我一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又一边在偷偷地怀疑这一切的结局是不是还是会和我梦到的一样,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用,毕竟这是被写在「书」上的命运。”

说到最后,她咬起了唇,搭在膝上的攥着拳发抖。

“要是兜兜转转,还是像我所看见的那样呢?”

西格玛看着她低垂着头,长发披散着,半透的阴影让他将少女的情绪读得更分明。

她眼底压着泪。

男人将手中「书」捏紧,绷紧着喉咙,有些干巴地说:“但、上野小姐!你已经改变我的命运了。”

他那暗含着激昂的声音让少女不禁抬起了头,目光扫向他的脸。

西格玛迎着上野江那有些错愣的眼神,紧着嗓子说:“必须摆脱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影响——上野小姐你这么和我说了。”

“从你故意放开我才设下「帐」、向那个男人发出挑衅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偏离了原先的结局,就连赌场本该被算计着扣上的罪名,也被上野小姐转移给了他人。而我也……”

他抬手拍在自己胸膛上,像是宣誓的骑士般,脸上有些涨着红晕。

“我也看到了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东西。”

“我也想要真正的成为上野小姐你的同伴!我想要像你说的那样,结交朋友,建立起新的人际关系,拥有自己的家!”

男人说得真挚,少女错愣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湿润。

西格玛看着她再度扭转开的眼神,眉眼弯起,笑着说:“所以,上野小姐,你的努力一定有用。”

她下巴蹭了蹭身上的毛毯,咬着的牙松开,声音轻如叹息,没叫任何人听到。

“……真是的,你这种人本来就应该得到幸福。”

「书」看着那像是要哭了的少女,收起了所有欲言又止的笔墨。

幸好。

幸好这个被它诞生出来的男人意外地能打动她,叫她止住了接下来的话。若是任上野江继续说下去,按照推演,它十有**会被她追问起上野京子死时的记忆。

它不能让她想起,不然她会崩溃的。

此刻,它一本书,居然也像人一样的,有了庆幸的感触。

上野江看着病床那漆光的栏杆,定定地盯着那处亮光,有些出神。

“……谢谢你。”少女说。

西格玛看着她这幅模样,抵着胸膛的手缓缓垂下,松口气般地露出浅笑。

“说谢谢应该是我,上野小姐。”

他感到自己身体里那名为“孤独”的乐曲停住了流淌。

片刻后,上野江抬手变幻掉身上的已经被剪破的礼裙,换成西格玛让人寻来的衣物,踩着酒店里常备的软拖鞋。

她对着镜子看自己那张苍白的脸,皱起了眉。

银白的头发披散着,眉睫皆是那有些透明的白,落在她的面上竟看不出几分阴影。透蓝的瞳子蒙着雾般,叫她看起来更像是通体瓷色的娃娃。

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有些松垮地挂在她身上,叫人一眼看去只觉瘦弱,连腹部那厚厚地缠绕着的绷带也被完全掩盖住。

她回过身坐在床沿,黏着鬓边发丝犹豫道:“好像……不够惨烈?”

全身上下过于素净,看不出伤处的惨烈,但是原先那沾满血的礼裙已经被剪烂,有些衣不蔽体,她还是不能接受的。

想到这,她不禁有些惋惜地看了眼还未收走的毛巾,对着那上面的血污叹气。

算了,她演技还行,和西格玛对一下剧本还是能继续装。

西格玛看着上野江,心底不禁有些沉默——这人看起来的状态已经够差了,根本不需要在身上留下血迹去凸显。

刚才那一刀下来,脸色更是发白的厉害,本就颜色浅淡的唇甚至有些发青。

……像是严重的贫血症状。

他伸手将服务员刚刚送来的热汤端在她的面前,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说:“我想,你需要它。”

瓷碗里的热汤冒着白汽,蒸腾在少女的眼前。

上野江有些欣喜,伸手接了过来,用汤匙小口地舀着。

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喉咙里流入,叫人有些不自禁地放松。

她想,西格玛这样子的态度,是不是说明……他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和他是同伴的事情?

太好了。

上野江捧着碗,歪着头看着西格玛,由衷地笑了。

雪白的眉眼被开心勾勒地弯起,浅显地遮盖着她那对宝石般的蓝眼,叫人还能窥见几分溢彩般的蓝。因为半年奔波而有些瘦削的脸颊也鼓起了些弧度,扬起的嘴角旁是浅浅的梨涡。

她说:“太好了,你愿意真心地选择我。”

西格玛看着她那明媚的笑脸,耳尖不自觉地有些热。

……很漂亮。

其实从见到人的第一眼,他就在心底说过这张脸很漂亮了,只是比起对容貌的欣赏,他心底更多的是对于被威胁的紧张。后来又是各种事件接连不断,一直下来都没有空余去思考其他。

直到刚才,他才完全地松懈下来,认认真真地用眼去描摹着少女精致的面孔。

他忽然想起先前少女和自己说,她告诉那些被抓起来的黑衣人,她是因为被他喜欢上了脸,所以才没有被抓的。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惊讶和无语毫无意义。

喜欢上这张脸,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吗?

西格玛抬手握拳,挡住自己的口,轻咳几声。

“那个,上野小姐,那群人已经全部抓了起来。现在要怎么处置?”

被这么一说,上野江的思绪偏回正路,放下了手中汤碗,思虑了起来。

“琴酒他们先晾一会,反正不会死,拖延一会还能显出你这个人的不好惹。”她摸着下巴说,“我先和你说一下计划吧?毕竟需要演戏。”

说着,她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简短的耳语后,西格玛有些讶然地张开嘴,可想了想先前这人左一句忽悠,右一句“狐假虎威”,倒又觉得她做出这个计划正常了。

只是他多少有些怀疑,犹豫地问道:“可是……就这样丢下去会不会有些不妥?”

上野江瞥着他,感到有些好笑。

“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什么都没问题。丢几个人下去而已,难道他们还能报警吗?再说了……”

她对着西格玛眨了眨眼,说:“你在他们眼里,可是强过只会放火结冰的我好几倍的,经理大人。”

西格玛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多问:“可是,你和他们之后……”

“你担心我吗?他们拿你没办法,自然拿我也没办法。况且这本身就是计划的一环。”波本会去救他们的,这是我给他搭的台。”

不等西格玛询问,上野江就解释道:“波本也是和他们一个组织的,但是我们是合作关系。”

“我的计划不会出错的。”她眼底的熠光一闪而过。

西格玛看着她信誓旦旦的神色,被染得也也松懈了几分。

他忍不住笑道:“当然,是上野小姐的话,一定做的到。”

上野江看着男人的神情,心底也翻起了些羞赫——这人在没有冲突的时候,完全是有礼貌的过头了啊!

还是说她觉得五条悟那没大没小的才是常态?!——不,这更可怕了。自己别是和他呆太久被无意识同化了。

忽地,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负责人,那些黑衣人里有三男一女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请问是否需要治疗?”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不言语间在眼神中交流着。

……

门外,敲门的警卫听着久久没有回应的沉默,心底有些忐忑。

从今天那个白发女孩出现在负责人身边后,负责人的脸色就难看了许多,连脾气也大了不少,赌场内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只是负责人最看重的客人并没有受到影响,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可除此之外,负责人对那个女孩的态度却值得琢磨。

若是说讨厌,那女孩身上的衣裙明显和负责人是一套的,去哪都带着,一路搂抱着,就连受伤了也是紧着带人来了医务室。

可若是说喜欢,负责人却对着她并没有好脸色,一路上都是冷着脸。

还没等他想出些什么,身前的门就被嘭地打开,吓得他哆嗦一瞬,立刻摆正了姿势。

长发的男人垂眼看着他,眼神里有几分暗含的怒火,平日里整洁雅致的西服上沾了血,腥味比声势先一步钻入五感。

“负责人。”

被叫唤的男人并没有撇眼看他,只是踩着哒哒作响的鞋跟从医务室里出来,手上拽着那白发的女孩的手腕。

女孩被男人拽得趔趄几步,身上披着的毛毯滑落下来,露出在她身上略显空荡的病号服。

右脚上的软拖向前飞去半寸,半只脚踩在走廊那粗糙的红地毯上,脚掌有些不自觉地弓起。

“西格玛先生。”女孩顿下脚步,低低地叫唤着。

男人回过头,停下脚步,淡粉色的眼被眉头压着,怒火更加明显,出声质问:“你是想要偏袒他们?”

少女抬起眼,有些怯懦又不甘地看着他,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

“我没有……可是这事情——”

“——他们把那些伪装成各国货币的炸弹混了进去!一旦事发赌场的声誉势必受损!你要我放过他们?”西格玛抓着那纤细手腕的手忍不住又收紧了几分,厉声质问道。

少女无从辩解,垂着眼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绕着纱的食指不安的碾着衣角。

男人看着她沉默的模样,并没有就此停歇,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扳起她的下巴,语气不善道:“哦,对,不是他们,应该说是你们。”

最后一字落音,少女抬头,神色怔然,有些泛红的眼眶里点起了细密的泪光。

男人低头凑了过去,看着她那对蒙着水雾蓝眸,嗤笑出声。

“但是你已经选择我了,你可是叛徒,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说着,他抵在女孩下巴的手松开,留连到她的耳垂,拈起一簇银发到手中,语调戏谑地说:“你觉得你一个叛徒救了他们,他们真的会对你感恩戴德,然后热泪盈眶地重新接纳你吗?”

“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哦,你肯定是靠出卖他们才活下来的。”

他每说一句,少女的表情就难看一分,本就苍白的脸上更不剩什么好看的颜色。

她嗫嚅着唇,低声道:“……我知道的。”

男人没有回她,只是蹲下身将毯子捡起,轻轻地抖了抖,然后披在少女的身上,替她拢好,

然后伸手细细地替她把鬓发别在耳后,顺手理了理她的领子。

他的动作轻缓,落在旁人眼里却砸吧出温柔外的几分威胁意外,叫平日里嘴活泼的警卫都不自在地闭紧了嘴。

待他无声地做完了这一切,才继续开口道:“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你既然选择了我,就不能再顾着他们。”

说完,西格玛再一次攥着少女的手腕,慢步地向外走去。

一旁悄眼看戏的警卫看着二人的背影,对着一旁的同事勾了勾手,无声地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几人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西格玛松开少女的手腕,抬手捏着她薄削的肩膀,推着她向前走去,让她看着守门的警卫推开门,露出屋内黯淡的景象。

吊顶的白炽灯倏地亮起,照亮一地被五花大绑的男女们,血腥味重得让少女不禁皱起了眉,不安地回头看向男人。

男人掌着她的肩,低眼瞧着她那有些错乱的蓝眼,瞧着她那无措而微张的唇,有些恶劣的笑了起来。

他伸手摸上了少女的脸侧,拇指磨过她的唇角,在她耳边说:“你看啊,看他们的眼神,恨不得杀了你,你居然还想要偏袒他们?”

“但你没机会了,我要让你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被我从这丢下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叫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被绑在地的所有人都瞪了过来,连同在背后的视线都也焦灼在男人的背上。

被塞住口的俘虏门在地上抽动着,嘴里支吾着出声。

男人可没眼色去看他们,而是伸出另一只手捉住少女那藏在毯子下的手,挑起眉看着她。

有些黯淡的火光在少女的手心亮着,被男人覆着她的手背拢成了拳,光连同热一并熄灭在掌心中,叫她额边渗出几滴冷汗。

下一秒,少女的脸被男人强硬地扳回向前方,让她清楚地看着地上的每一个人。

男人凑到她的耳边,字字清晰地说:“不要搞小动作,给我看清楚了。”

守在门口的四名警卫看着二人的举动,噤声不语,眼神警备着。

处于最外的一名警卫忍不住咳了出声,引得一旁的同事看了过来。

最先在医务室门口报告的那名警卫用手肘碰了碰他,低声问:“你不舒服吗,乔德?”

被叫乔德的男人摇了摇头,思索片刻又低声地回答:“可能是有点感冒,到冬天了。”

“也是,你看负责人还特意给那位小姐披了毛毯。”那名警卫低声道,“看起来他很喜欢这位小姐。”

乔德像是对八卦起了兴趣,也低声追问道:“怎么说?”

一听身旁的同事搭腔了,那名警卫说得更起劲了。

“你是刚刚从楼下调过来的吧?这群人本来已经被抓了一次,然后又被那个小姐找人放了一次出来,结果就出了大祸!”

他压着有些激动的声音,表情也是克制着的眉飞色舞,俨然一副诉说大秘密的模样。

“这些人被放出去后,居然在他们身上搜出了一堆货币!然后在他们入住的房间里,还放下了更多的货币,在房间的地板下!”

乔德眯起眼,询问:“这算什么大祸?”

那警卫有些贼眉鼠眼地瞥了眼前方的交叠的两个身影,又瞥了眼身后,才神秘兮兮地说:“你不知道,

那些硬币里都植入了炸弹,这要是流通出去被发现了,追查到我们这,赌场的声誉可就大大受损了!负责人最在意这些了……”

乔德——不,应该说是易了容的贝尔摩德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心底却泛起了深深的疑惑。

植入炸弹的货币?他们可没做这个事。到底是谁把这些东西安在他们身上?还是说……这是别人栽赃陷害?

她瞥向屋内肢体纠缠着的男女身上,眼神晦涩。

这个地方可以捞一笔的情报是Ice给的,而行动失败的最开始也是因为Ice的被压制和被控制。

要不是因为波本途中把人放出来,就连她也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

从现在看来,Ice所说的她被看上了和对方比她强倒真是没有虚言。以Ice那个嚣张的性格,别人熄了她的火还没有和对方打起来,那就只能是她打不过了。

一旁的警卫还在低声地喋喋不休:“那小姐明明和这伙人是同伴,居然还是被负责人区别处理,这肯定不一般!”

贝尔摩德点头敷衍,眼神越过几人的背影直达屋内,落在了地上伤痕累累的基安蒂他们身上。

……这些人,自求多福吧。她一个活动范围在美国的本不该出这种外勤的,谁让Boss被Ice说到动了,而这些人也贪呢?

本以为是一个简单的夺取任务,结果最后落到这个下场。

忽地,刺眼的光从那房间□□出,叫人忍不住抬手遮挡了起来。

下一秒,贝尔摩德瞪大了眼,看着房间最深处的墙壁完全消失,露出大片的天空,强风从外一直吹来,掀起男人和少女的长发。

她忍不住呢喃出声:“这……是机关吗?”

没人回答。

男人对着后方的几人招了招手,随即指示道:“全都丢出去。”

“是。”

贝尔摩德也回过神,压下心底的惊异,跟着一旁的同事上前去,学着他们的样子,将地上的人提起。

更深处,西格玛拽着少女往外走去,踩上透明的虚空,强硬地迫着她低头,对着万米高空一览无余。

他低声在她耳边说:“你在害怕么?可我就要你看着。”

说完,他的脚下长出坚硬的地面,叫身后的警卫得以有勇气上前。

原本止步在室内的血腥味漫出,被那些黑衣的人带着一同出来,在警卫的手底下挣扎扭动着,被堵塞住的嘴呜咽出声。

男人慢条斯理地挥了挥手,然后语气戏谑道:“你这幅表情,会让我误会你和他们感情深厚,然后连你一起丢下去的。”

此话一出,少女咬上了唇,雪白的眉头蹙着,连带出几分沟壑。

而一旁被警卫提拿着的俘虏们眼神也多了几分激动,尤其是那个橙发的女人,挣扎的脖颈上的伤口再次滴下血,被警卫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响动引得少女转眼过去,却叫男人看在眼里,又讥讽了几句。

“哦,我忘了,你一个悬赏令挂在榜上的诅咒师,怎么会对这种都是普通人的组织有兴趣呢?到底只是为了钱吧。”

说着,他抬手挥了挥,示意身后几人动手。

被丢下去的人一个个化作豆大的黑点,在所有人眼里消失不见。

男人看着眼下,露出满意的笑容,拉着人往回走去。

……

贝尔摩德看着浅发的男女离去,随口找了个理由离队。

几分钟后,女人从厕所出来,难得的有几分焦虑。

这次任务算是彻底砸了。

失败也就算了,关键是出动了那么多代号成员,居然几近全军覆没,Ice被扣住就算了,就连业绩top的琴酒都折在这了。

要是只她一个人回去……不好交代。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只带着手套的手从后面伸出,捂住她嘴,作势要把她拖进后方。

贝尔摩德下意识觉得自己暴露了,反手肘击,却被人稳稳防住,结果竟是一路扭打至摆放卫生器具的隔间。

浅金色的发丝在她的视野中一晃而过,随即从门缝处透出的光落在了来人脸上,照清了他的面孔。

“波本?”贝尔摩德惊讶地停下手。

被叫代号的男人松开了手,后撤半步,挑着眉道:“是啊,是我。”

贝尔摩德看着他,眼底浮出几分怀疑,问:“你怎么在这?琴酒他们已经……”

“他们没事。”波本打断了她的话。

贝尔摩德蹙眉,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金发男人指了指地下,低声解释道:“我好歹比你们来得早一些,自然有所准备。在看到Ice被制服的时候就想好了脱身的去路。”

“只是没想到给你们用上了,这要是回去,Boss也得夸我有同事爱。”波本语气戏谑道。

贝尔摩德被他明显的阴阳怪气无语住,隐蔽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才问出自己的疑惑:“那你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因为手里有新的筹码了。”波本拿出手机,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其实这里确实是个捞金的好地方,Ice的判断没什么错。最大的纰漏就是今天这个时间不对。”

贝尔摩德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显示的照片皱起了眉。

照片上,红发的双麻花辫少女脸上布着雀斑,带着大大的墨镜,头顶太阳帽,像是在度假一样。

下一张照,则是一个白发怪刘海的少女在马路上与行人交谈,手中捏着几张纸,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红色的和服少女。

最后一张,是一则新闻截图——「已确认武装侦探社是天人五衰,为对其进行审判,政府派出猎犬追缉」。

贝尔摩德看着猎犬二字,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声嗤笑,反问道:“你不会真的对Ice那小丫头说什么要抓住猎犬那个叫大仓烨子给Boss的话信以为真吧?”

说完,她将手机丢还给波本,环着胸审视他的神情。

波本也蹙起了眉,问:“大仓烨子?难道Ice和你们到底另外说了什么?”

贝尔摩德看着他脸上显而易见的疑惑,心底也开始疑惑了。

难道Ice没有把昨天和他们说的情报另外透露给波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女人还是说道:“Ice昨天告诉我们,那个可爱的警官有着可以操纵年龄的异能力。”

波本——不,应该说是降谷零瞪大了眼,惊讶神色难以掩盖。

这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了,上野江并没有和他说过。

现在看来,她一个情报两头卖,先一步卖给他,后一步又卖到Boss面前,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然后又暗地里策划了一系列的扑朔迷离的事件,却谁也没有告知全部,而是一起骗上了贼船。

关于猎犬什么的详细内容,他的根本不知道。只是因为一直是自由身,她还算得上有意透露些内情,对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还算得上一清二楚——比如,琴酒他们被栽赃陷害的全过程,那两个军警的地位和目的。

想到这,波本脑子开始疯狂运转,嘴里飞快地斟酌着可说的内容。

他悄装呢喃道:“怪不得,收集到的情报都把猎犬那几个军警的可怕程度抬得那么高,原来是异能者。”

贝尔摩德看着他,眼神犀利。她问:“你知道?怪不得一开始就选择自己单独行动,到现在才来找我们,看来免不了有几分借刀杀人的心思。”

“贝尔摩德,你我都是情报组,这是我们的本职。”他故作叹气,转而眼神有些质疑地反问,“还是说,你已经手生了?”

女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无可辩驳,她确实没有查到,要不然也不会落到现在的情况。

还不等她反驳,波本看了眼时间,有些急促地说:“这些回去后,Boss会自行判断,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

他问:“你有猜测过你们最开始被抓的原因吗?”

贝尔摩德抬眼看他,有些迟疑地说:“……难道是和那个货币炸弹有关系?”

她刚刚顶替那个警卫的时间里,倒是从那负责人对Ice的喊叫中听得一清二楚:那负责人认为是他们把这些东西带上了赌场,所以刚才才会对他们动手。

但这事和他们没关系,这还是组织第一次被栽赃陷害。

波本微微点头,肯定道:“对,就是这个原因。”

“那两个军警来这本身是为了追捕武装侦探社的,但是因为那个负责人拒绝封锁赌场为他们提供帮助,所以谈崩了。”

“结果他们私自搜寻,发现了那些货币炸弹,却被负责人带着Ice撞上了,双方动手了。”说到这,波本停顿了下来,叹了口气。

“虽然你可能觉得有些夸大,但是,无论是军警还是这个赌场的负责人,我们一个都碰不起,无论Ice有没有被抓住。”

贝尔摩德没有回答,只是沉默了。

原以为组织就已经够可怕的了,结果出现了诅咒师。到现在,居然还出现了异能者,这个世界还真是……

“再然后就是栽赃陷害,让我们背上这个黑锅。”波本话锋一转,“因为这赌场上藏在秘密。”

贝尔摩德:“?!”

她惊讶地看着波本,反问:“秘密?!难道这些货币炸弹不就是这赌场的秘密?还能有其他的?”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瞥了眼四周,才重新开口道:“对,这个赌场的来历。”

“这是Ice给我的最后一条情报,这个赌场是因为在一张纸上写了,所以出现的。”

贝尔摩德有些不可置信地呢喃道:“我的上帝……这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她伸手揪住波本的衣领,压着眼看向他,语气严肃道:“你确认这条情报真实可靠?不是Ice那小丫头的谎言?”

波本抬手拽回自己的衣领,语气同样严肃道:“当然,虽然她确确实实坑害了我们一把,但她说的情报没有一条是假的。”

“真把她当小丫头,你会吃亏的,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行。”

听到这句,波本也在心底松了口气。

如释重负。

说实话,要是没有她昨夜所说的帮他扳倒整个组织这一许诺,他在看到一小时前的状况,绝对会选择第一时间和琴酒他们通气,而不是按照上野江所说的去提早准备救援,并选择和其他人阶段性断联,现在还在这演戏。

归根结底他是一个提心吊胆的卧底。哪怕是真正的平台成员面对琴酒都会有些害怕,更何况他一个假的,只不过是还没有被抓到错处罢了。

想到这,波本不禁感叹。

……这孩子的计划还真是天马行空,可是又占据了绝对的情报优势,还在顺带隐蔽地胁迫了他一把。

要是Ice出问题,被视作叛徒了,他作为这场行动唯一开了后门的编外人员,他绝对不会被组织放过,潜伏多年的累计也只会全盘覆没。

真是好算计。

***

主控室。

上野江裹着毯子,看着西格玛抬手遮住脸,耳尖窘迫地充血着,感到有些好笑。

她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臂,轻声说:“那只是演戏。”

西格玛松开手看着少女,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话来,眼神落在了上野江点着他臂膀的手上。

毯子随着少女的动作滑落半寸,连同宽大的衣袖一同带下去,露出细瘦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被他攥得红肿的痕迹分外明显。

“上野小姐……”

还没等他说完,主控室的门铃响起,是门卫的通报。

“负责人,有人找。”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终场戏来了。

……

会客室。

金发黑皮的混血男人端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地抻了抻领结,缓去几分惶恐。

衣领下,纽扣大小的器械在运作着。

……哈,最后居然是他一个人来,还以为会会偏离那孩子的预测呢——她故意只留下他和贝尔摩德,并笃定这人不会亲自和他一起去谈判,而是壁上作观。

身后响动几声,随后便是哒哒的脚步声,告示着来人的动静。

波本控制着自己不回过头去,把背绷得笔直。

男人落座在对面,礼服上的血色在他的视野中一闪而过,只留下浅淡的血腥味。

“这位客人,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么?”

波本看着面前人,脸上挂起无瑕的笑容,说:“当然,我想和经理先生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男人听到这,有些轻蔑的神情浮现面上,舒展着靠上身后的椅背。

他淡粉色的眼眸睥着人,气势无端抬起,语气轻缓。

“你的筹码呢?先亮出来看看,我才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和我交易。”

波本露出笑,神色是胜券在握,开口说:“我知道你这座赌场的来历。”

顿时,面前的男人变了脸色,周围的所有警卫都抬起了枪口,齐整地对准波本。

他怒气在脸上显现着,抬手拍在木桌是震得响亮,说:“你还真是胆子大啊,可我杀了你就完全不需要进行什么交易了。”

说着,男人抬起手,作势要命人射击。

只见波本不紧不慢道:“只要我死了,这条信息就会被发送出去,被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体报道。”

“经理先生,谨言慎行。”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冷笑着说:“谨言慎行?你很好。”

他挥了挥手,示意屋内的警卫都离去,宽阔的会客室里,只留下他们二人。

波本伸手指了指衣领处,意有所指地说:“看来,这个情报对于你来说,果然很重要呢。”

西格玛看着眼前人的动作,瞥到了那一闪而过的黑点,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佯怒着说:“这位客人,你太不礼貌了。”

波本没有回这句,只是说:“我的条件是我要你们赌场的30%的营业额,并且得到一定的行政权。”

“不可能。”西格玛迅速回绝,斥责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波本摊开手,无所谓地笑道:“可是,你已经扣下了我们的诅咒师了,还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在我们身上扣了黑锅。”

.“这应当是经理先生你给出的赔罪罢了。”

“赔罪?”西格玛露出几分好笑的表情,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你是那几个人的同伙?”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骂道:“果然,我还是太放任她了,就不应该让她肆无忌惮地做小动作。”

他在通讯器中下达了简短的指令,叫人将少女带过来,才继续抬起头和波本谈判。

“你真觉得那条情报对于我来说那么重要吗?”西格玛双手环胸道。

波本笃定道:“当然,经理先生,不然你为什么不愿意让你的人听到呢?”

“不就是因为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吗?”

直升机上,贝尔摩德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皱起了眉头。

波本说的是对的,那么Ice说的也是对的。

……这是个大项目,波本这次肯定得得势一阵子,而Ice要是可以顺利回来,琴酒几个也不会好过。

“是谁告诉你的?”西格玛瞥着他,问。

“您心中有答案了。”波本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比起这个,我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把所谓的货币炸弹这起罪名扣在我们身上?”

还没等西格玛回答,会客室的门被嘭地推开,踩着软拖的少女无声地走了进来。

“……你已经把他们丢下去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波本回头,看着少女那白纸般地脸色,皱起了眉。

二人目光短接,片刻后错开。

西格玛起身,走向她,顺手把手搭在波本肩上。他眼神戏谑地瞥着她,说:“你的同事。”

说完,他猛地掐起波本的脖子,逼得他发出艰难嘶哑地挣扎声,才他的领口处捏出那枚窃听器,看着波本脸色急切地大口喘气,而后倏地松开手。

他拽着少女的手,强迫其摊开,然后将这微小的器械放在她的手心。

“还有你的另一个同事。”

上野江看着手心里的窃听器,错开眼又看到了波本憋笑的嘴角,顿时有些无语。

西格玛看着她,开口说:“怎么,你不想他们吗?”

上野江叹了口气,说:“贝尔摩德,撤退,如果不想死的话。”

“这是我现在能给你的唯一忠告——”

还没等她说完,她手中的窃听器就被无形地分解去了一半,彻底失去了他的功能。

直升机上,贝尔摩德听着戛然而止的频道,忍不住咬起了牙。

下一秒,她操纵着直升机下沉着,离开了这赌场的可视范围。

果不其然,她原本的位置被不止何处来的弹药击过,炸开,留下黑色的烟雾。

直升机被余波震得晃了晃,叫女人的肩膀挤在了坚硬的金属上,露出了难看的脸色。

这负责人的难对付程度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看来只能祈祷波本活着回来了。

会客室内,三人看着桌上显示着画面的屏幕,脸色放松。

“……总算结束了。”波本——不,是降谷零说。

上野江缩在椅子上,有些困倦地趴在膝盖上,无语地驳回道:“你是结束了,我这边还有得忙,而且你也不算忙吧。”

西格玛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后脖颈,小心发言道:“那……我呢?”

“……”上野江罕见地沉默了。

她忽地想起来,自己的计划里,亲力亲为的部分占据了八成。

自从来了东京高专后,她连退学了都还在连轴转。

她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说:“我们先来说一说接下来的计划吧。”

“波本,西格玛,我需要你们两个人互通记忆,我要你们两个人都变成‘西格玛’。”

西格玛倏地看向她,皱起眉问:“是为了那场游戏?”

上野江垂眼说:“对。”

“果戈里的能力范围是方圆三十米,他如果盯上你了必定不会在太远的位置,我会去找他。”

西格玛忽地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和他谈判?!”

上野江不置可否,只是说:“他如果不想死,那就会答应我。”

波本适时地提问道:“果戈里是谁?”

“天人五衰的一员,昨晚直播里的小丑。”

小丑?波本有些困惑,然后猛地在脑海里想起了什么,惊讶道:“是那个白发的神经病?!”

上野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然后又无语地闭上了。

波本看着她的脸色,觉得有些无辜,出声道:“你并没有给我他的资料。”

少女叹了口气,说:“我的错。”

“原本我考虑过要不要直接把他杀了,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把他留给陀思妥耶夫斯基,他们可是好朋友。”

她轻点桌子,平静地叙述道:“我觉得能和他谈判,是因为他对陀思妥耶夫斯基起了杀心,而我会告诉他真正能够杀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方法,我们的谈判绝对不会失败。”

说到这,上野江停顿了下,问:“你们,有问题要问我吧?”

波本看着她,过了半晌才说:“你为什么要把琴酒他们扣成货币炸弹的凶手?太冒进了。”

上野江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解释道:“那怎么了?反正他们也拿猎犬没办法,而且这一次通缉的人只有琴酒。”

她笑道:“他的脸可是被留影了呢。”

波本反应过来了,有些迟疑地接话道:“所以……琴酒会作为最大的那个靶子,被军警通缉,组织作为普通人没办法解决猎犬,只能吃哑巴亏。”

“无论是赌场还是军警,他们都没有办法。”

上野江赞许道:“对,哪怕组织为了一了百了,把琴酒的尸体抛出来,我们也是绝对有收获的。”

“我们有办法从他身上挖出他人生中所有的情报。”

说到这,她看了眼西格玛。

她得尽快把这一次事件解决,得到真正上桌的权利,否则自己的人会有被抢走的危机。

“但是,就算这样子,如果神威真的是猎犬的人,最后这件事情还是会……”

西格玛犹豫出声:“……还是会变成武装侦探社的罪名。”

“关于这一点,大仓警官也想得到,而福地樱痴会乘机和她坦白自己的计划,从而增加我的可信度。”上野江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武装侦探社能够被撇清关系,我只是为了拉组织下水而已。”

“无论是单独被列为罪魁祸首,还是被他们那些军警和武装侦探社联系在一起,他们都会有罪名,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明明行事作风都那么恶劣,凭什么被隐藏的密不透风?想都别想。”

波本叹了口气,问:“那我,回去要怎么解释?”

上野江眨了眨眼,说:“琴酒打不过他们所以被拍了照,你能有什么办法?能捞到钱你已经占了绝大部分的功劳了。”

“说到底,我们会失败还是因为太弱了,这能有什么办法?”

“……”波本有些无语。

真是直白且无法辩驳的理由。

西格玛看着两人,问:“那么,我们现在是……”

上野江拍了拍手,捧读道:“恭喜波本先生谈判成功,拿到25%的营业额和一层楼的行政权,今天先住下来熟悉一下,顺便汇报一下你的成果给Boss,然后告诉他我被扣在这很可能是一辈子。”

波本有些无语地点点头,看着西格玛起身叫人,然后跟在后面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偌大的会客室只余一人。

上野江卸去伪装外貌的术式,然后掏出手机摁下一串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带着颗粒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上野小姐,谢谢你的快递。只是我想知道,你有没有这货物的使用方法?”

上野江瞥了眼「书」,思索半晌,最终还是说:“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到底对霍桑先生做了什么,这或许得看看米切尔小姐有没有办法。”

听到预料之中的答案,菲茨杰拉德并没有失望,只是说:“好吧,毕竟这是你的额外馈赠,我也不好多要求。”

上野江没有搭理他这句话,而是冷不丁地说:“我见到西格玛了。”

“……那是谁?”菲茨杰拉德问。

这陌生的名字让男人心底忽地紧张了起来。

“被陀思妥耶夫斯基写在「书」上创造出来的生命。”

站在甲板上的男人忍不住握紧了拳,轻声问:“所以,泽尔达……”

“所以,我们需要确定复活的话,你的女儿是否还是你的女儿。”上野江说。

“菲茨杰拉德先生,你知道吗?西格玛他是被凭空创造的。”

“他没有过去。”

我发誓下次不写那么复杂的了,有点超出我能力范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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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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