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教室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油墨味，混合着值日生刚擦过的地板散发出的水汽。我习惯性地提前半小时到校，却发现林柚已经坐在座位上看书了。
她今天把长发扎成了马尾，露出修长的脖颈。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注意到她的耳垂上戴着一枚小巧的银色耳钉，形状像是一颗星星。
"早。"她抬起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今天的她似乎比昨天更真实了一些，不再像是随时会消失的幻影。
我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语文课本。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讲的是《红楼梦》。林柚似乎对这节课很感兴趣，她坐得笔直，目光专注地盯着讲台。
"林柚同学，"班主任突然点名，"你来分析一下林黛玉这个人物形象。"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林柚，包括我。她站起身，身姿挺拔得像一株青竹。
"林黛玉就像是一株绛珠仙草，"她的声音清亮，"她敏感、多疑，却又纯粹得令人心疼。她对宝玉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一种灵魂的共鸣......"
我怔怔地看着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
"说得好。"班主任赞许地点点头，"请坐。"
她坐下时，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柑橘香。那味道让我想起昨天在图书馆，她递给我的那个橘子。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的边缘，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下课铃响起时，她转过头："苏柠，你觉得林黛玉可怜吗？"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她轻声说，"有时候太过纯粹的感情，反而会伤到自己。"
我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说的不只是林黛玉。她的目光太过深邃，让我不敢直视。
"下节是体育课，"我转移话题，"要一起去更衣室吗？"
她点点头，站起身时，我注意到她的运动服上别着那枚柑橘胸针。即使在运动服上，那枚胸针也显得格外优雅。
更衣室里，我背对着她换衣服，却总觉得有道目光落在我身上。当我转过身时，她正在系运动鞋的鞋带，低着头的样子认真得可爱。
"你跑步快吗？"她突然问。
我摇摇头："一般吧。"
"那我们待会一起跑。"她站起身，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我陪你。"
操场上，阳光明媚得刺眼。我们并排站在跑道上，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哨声响起时，她放慢脚步，始终和我保持同样的节奏。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听见她的呼吸声，平稳而规律。跑完一圈时，我的腿已经开始发软，但她依然保持着同样的速度。
"加油，"她的声音随风飘来，"还有一圈。"
我咬紧牙关，努力跟上她的步伐。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我却感觉不到疲惫。她的存在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我继续向前。
跑完全程时，我几乎要瘫倒在地。她及时扶住了我，手掌的温度透过运动服传来。我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混合着运动后的汗水味，莫名地让人安心。
"你做得很好。"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我抬起头，看到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马尾辫有些凌乱，却显得格外生动。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来自东京的转学生，正在以一种我无法抗拒的方式，慢慢融入我的生活。就像柑橘和柠檬，看似截然不同，却同属于芸香科，注定会散发出相似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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