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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游鱼

今天是谭厘和男友定好去海边度假的出发日。

他的男友崔湖在另一座城市出差,本来准备在工作结束后直接飞到海岛来与他汇合,结果似乎出了些意外。

“阿厘,我这边的项目有事耽误了,要推迟一天才能走。你先直接去酒店等我吧,我定好了机票和房间,信息已经发给你了。”

崔湖一通电话打过来,温柔的语调中满是歉意。

谭厘年少时就是被他这份细致入微的体贴所感动,情不自禁沦陷在他编织的情网中。即使当时他还深陷泥淖,却依然生出了想要追逐爱情的心。

挂了电话,他提起已经收拾妥当的行李箱走下楼。

一辆低调的黑色SUV早已在楼下等候,后备箱自动打开,谭厘将行李放进去,转身坐进副驾。

驾驶位上坐着个身材颀长、相貌深邃的男人,这位是曾与他默契相投的战友姬天澜,即使退役两人也没断了联系。

姬天澜趴在方向盘上侧脸盯他,虹膜被阳光浸染出琥珀色的光泽:“你怎么想的?明知道是个局还去?”

谭厘戴上口罩和墨镜,将俊逸锋锐的眉眼隐藏在黑暗之中:“难为他们为这一天做了那么多准备,我不去岂不是浪费?”

“啧,也亏得你能忍。”姬天澜摇摇头,启动车辆离开小区。

等他将谭厘送到机场,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表:“军工级防爆表,戴着它掉进海沟我也能把你捞出来。”

“谢了。”

谭厘的身影消失在机场安检门后,姬天澜扭头看了眼后备箱,那里还静静躺着一只军用大行李箱。

*

崔湖订的酒店坐落在海岛边的一座断崖上,建了一架蜿蜒的玻璃栈桥将其与海岸沙滩相连。

谭厘靠在栈桥的栏杆上往断崖下注视。

他穿着米色短衬衫,衬衫衣领开得很深,肌理分明的胸膛被布料挡住一半,但即使是遮住的部分也被撑得鼓胀。

他参军之前身体素质不算好,虽然个子高,但瘦得像根干瘪的豆芽菜。

三年军旅生活与部队里均衡的饮食使得他的肌肉线条逐渐饱满,用姬天澜的话说:就像是淬过火的刀刃,有种一眼看过去角膜都会被刺伤的锋利感。

正因如此,谭厘这么目光悠远地随意站在那儿,便吸引了不少路人的关注。

拒绝几轮搭讪后,他一边回酒店客房一边将无线耳机戴上,拇指点开手机屏幕上的黑色猫猫头软件——这是他自己做的app,可以直接通过他在崔湖手机上嵌入的伪装程序进行远程监控。

进入程序后,崔湖和另一个男人的通话记录传入耳中。

“谭厘办好入住了,我们得快点出发,老公你到哪了?”崔湖从来不会用这种甜腻调调和他说话,他听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崔湖口中的“老公”,正是谭厘久未谋面的继兄史炳添。

史炳添用同样肉麻的语气回道:“宝宝等我会儿,路上堵车了。”

史炳添和谭厘没有血缘关系,自从他的赌鬼爹娶了红小瑜后,这对陌生的母子就堂而皇之闯入了谭厘的生活。

他们热衷于将触手占满这个家的所有角落,并得寸进尺地抢夺谭厘所有的生存资源。

包括生母留给他的存折、金镯子、旧钱币,和一本集邮册。

这些都是母亲嫁妆里的物件。

母亲在病得奄奄一息时,也没想过将它们典当了给自己凑医药费。反而趁着他爹出去鬼混,悄悄从橱柜暗格内将它们取出来交给谭厘:

“小厘,前阵子我听你爸说他准备把房子租出去……咳咳,我也没力气阻止他,你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卖多卖少不论,至少给自己攒些读书的钱。”

他母亲没能熬过那个雪夜,他也没舍得将遗物卖掉,偷偷将它们用布缝好藏在自己的书包夹层里,每天上学都背着。

但在高三下学期,史炳添趁他去上体育课,偷溜进他班上翻他的书包,发现了那珍藏已久的宝贝。

史炳添把它们低价贱卖给黑心的古玩商人,事后甚至得意洋洋地掏出一沓钞票当着他的面交给红小瑜。

红小瑜嘴角高高吊起,手里不停地数着钱:“瞧,咱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怎么还有老鼠偷偷往自己窝里扒拉粮食呢?真是自私自利哟!”

谭厘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情,但他记得自己发疯了,抡起搪瓷茶缸就往史炳添头上砸,恨不得把他砸死。

红小瑜嘴里高声尖叫,抄起条凳护着亲儿子,而谭厘那赌输了醉得像死猪一样的亲爹在卧室里鼾声震天——如同在上演一出滑稽可笑的家庭伦理剧。

最后这出闹剧落幕,谁都没讨着多少好处:史炳添满头鲜血被送去医院;谭厘被反锁在阳台上关禁闭,饿得几乎昏迷才被放出来。

自此以后,他和这个家的裂痕已经深到搬来珠峰都没法填平了。

……

叮咚——

“先生,您点的餐品送到了。”

谭厘的思绪从记忆转回现实,起身打开房门。

有位穿着制服,腰线掐得很细的男服务生站在门边,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眼神里全是勾缠的意味:“方便我为您摆盘吗?”

谭厘看懂了他的暗示,哂笑摇头,伸手将餐车拉进屋:“不用了谢谢。”

他关上门,面露遗憾的服务生被隔绝在外。

他坐在落地窗边的吧台上吃海鲜烩饭,耳机里仍然播放着崔湖和史炳添的对话:

“老公,你确定这个路线不会被监控拍到吗?”

“当然,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史炳添学的是刑侦。实在讽刺,小时候偷东西长大了当小三现在还计划着谋财害命的渣滓居然进了司法系统。

简直是灯下黑。

耳机里那两人的通话录音播放完,谭厘的晚餐也结束了,他将餐盘放回推车,在观景台上看了会儿风景,时间转到深夜十一点左右。

他收到了崔湖的微信通讯。

*

酒店前台,先前为谭厘送餐的服务生正在摸鱼玩手机,眼角余光瞥见谭厘的身影从电梯口径直往夜色中走去。

啧,这么晚出门,不会是去猎艳了吧。

这片海岸被地势分割成两部分,靠近沙滩的娱乐区较为繁华,游客众多;靠近断崖的区域地势崎岖,因而灯火昏暗,鲜少有人会往更深处的丛林中走。

但是崔湖却让他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底,说要给他一个“惊喜”。

谭厘嘴角微扬,闲庭信步般在黑暗中前行,脑海里却无法抑制地闪过曾经与崔湖相处的画面。

相识八年,相恋五年,那些拥抱、耳语、温柔小意,最终败给了善变逐利的人心。

不算长的一段路,到达目的地时,谭厘看到山崖的边缘坐着一个人。

似乎听到他的脚步声,那人转头,清秀俊雅的面容浮现在月光之下。

这一幕与八年前,他从学校后门翻身而入,与湖边静坐的崔湖初见时的画面重叠起来。

少年心动,也许就在那一刹。

谭厘恍惚瞬间,眼神又恢复清明。

不过现在这颗心已经腐坏朽烂了,不提也罢。

“阿厘,你来了。”崔湖的脸上流露出惯常的柔和神态,他拍拍身旁空着的岩石:“来这里。”

谭厘在岩石旁坐下,崔湖的手从背后揽着他的肩:“这里风景很美吧?”

他看向反射着碎银般光泽的海面:“嗯。”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单独坐着聊天了?”崔湖面上露出怅然:“这几年都好忙,东奔西跑,连一起休息出来玩的空档都找不到。”

崔湖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销售经理,经常负责企业招投标业务,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天南海北到处飞。

而谭厘自己则在帮军方的一些项目做外包,动辄几个月的封闭开发期,忙起来更是犹如人间蒸发。

谭厘屈起右腿,手肘搭在膝盖上,侧着头看他:“累吗?”

“嗯?你是指什么……”崔湖不解。

“和我交往,你觉得累吗?”

崔湖视线一转,嘴边的笑容有些僵硬:“怎么会呢?”

“我不勉强你,”谭厘的左手握紧又放开,他像是轻描淡写,又似乎在郑重承诺,“累了我就放手。”

年轻时崔湖骂他是偏执狂、说他有病,冲突最激烈时,谭厘直接将这人锁起来,不让他走。

但理智恢复后他又觉得自己是个畜牲。

现在他倒是看开了,干脆将那些两人之间深埋的裂隙扒出来,如果崔湖愿意就此回头,他宁愿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哑巴。

崔湖震惊地瞪大双眼,他没想到谭厘会说这种话,他以为眼前这人爱他爱到死都会把他攥在手里。

“不、我没有——”他话没说完,耳机里史炳添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你还要和谭厘你侬我侬多久?我们时间不多了!”

他的耳机不会漏音,谭厘绝对听不到史炳添的话,但崔湖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觉。

可如今箭在弦上,都到最后一步了。

崔湖咬着牙,从口袋里掏出电击器,迅速将谭厘电倒在地。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周围情况的史炳添冲上来,两人合力把谭厘扔进海里。

“这样就可以了吗?我记得他会游泳。”崔湖看着史炳添检查还原现场的样子,心脏怦怦直跳。

“都电晕了,掉进海里活不过十分钟。”史炳添对此非常自信,他戴着手套仔细消除可疑痕迹,捡起谭厘掉落的手机用密封袋装好揣进包里:“走吧,我看过天气,凌晨会下暴雨。”

到时候倾盆大雨足以冲刷走他们的所有存在过的证据。

他们匆忙离开时没有看到,暗流汹涌的海面下,有个穿着潜水服的身影精准地接住了从上空中坠入海里的谭厘。

如一条灵活的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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