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光在季海早眼前闪烁,五彩斑斓的招牌刺得她眯起眼。
“柴忻然,这就是你说吃大餐的地方?”她盯着眼前灯红酒绿的夜场,声音里有些不可置信。
“小早,你也该见见世面了。”柴忻然勾住她胳膊就往前拽,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的声音,“不然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不行!”季海早往后躲,“我们回家!”她攥着柴忻然的手腕就要转身,却被对方轻巧躲开。
“警校有规定不能来?”柴忻然挑眉。
季海早张了张嘴,最后泄气道:“没……”
“那不就得了?就进去逛逛,马上出来。”柴忻然转身就走,十厘米的恨天高踩得歪歪扭扭。
季海早看着她摇晃的背影直心颤,几步冲上前,主动把胳膊递过去:“行了,我陪你去,扶着我。”
柴忻然得意地笑了笑,整个人几乎把重量都倚在季海早身上。
季海早稳稳撑住她,两人顺着街道往前走。
街边酒吧霓虹闪烁,醉醺醺的女女男男跌跌撞撞,有人横在街道中间,甚至有个男人像摊烂泥似的瘫在行车道上。
来来往往的人视而不见。
季海早皱着眉走过去,一把将那人拽到路边。等她转身,却发现柴忻然被两个醉汉围住。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猛地推开两人。
醉汉挥着拳头扑过来,季海早一脚踹翻一个,反手扣住另一个的手腕用力一折。
鼓掌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她看都没看瘫在地上的两人,拉着柴忻然就走。
用湿巾擦着手,季海早正想提议回家,忽然在一家酒吧门口瞥见个眼熟的身影。
“想去那家?”柴忻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家酒吧看着冷冷清清。
“像我们警校的同学。”季海早移开视线,“看她样子不太方便,还是别打招呼了……”
话没说完,柴忻然已经拽着她冲进另一家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扑面而来,说话全靠吼,两人喊了半天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你去玩吧,我在这等。”季海早指指舞池又指指座位。
柴忻然拍了拍她脑袋,转身像只花蝴蝶扎进人群,很快被闪烁的灯光吞没。
季海早把玩着果汁杯,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实在搞不懂这种嘈杂有什么趣味。
目光扫过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光影中一闪而过。
她趴在栏杆上往前探身,可舞池的灯光突然暗下来,等再次亮起时,骆如风已经不见了。
这时柴忻然不知何时从舞池里挤出来,举着手机在她眼前晃——“骆跟丢,兰桂坊。”
“我刚看见她了!”季海早拽着柴忻然就往门口冲。
但兰桂坊满是酒吧和人群,两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踪迹。
柴忻然单脚踮着,扶着栏杆喘气:“要不去那家看看?”她指了指那家冷清的酒吧。
季海早搀住她胳膊,“脚还撑得住吗?”
“小瞧我?”柴忻然挑眉,“这才哪到哪。”
推开酒吧门,里面安静得只能听见舞台上舒缓的歌声。
昏暗的灯光下,零星几桌客人各自坐着,她们一进门,几道目光扫过来。
季海早快速扫视一圈,没看到骆如风的影子,正准备离开。
柴忻然的手机振动起来——“骆现身,现返家。”
“走,我们也回去吧。”季海早说完,却被柴忻然拉住。“来都来了!”柴忻然径直走向角落卡座。
阴影里坐着两个女人。
穿红裙的女人像团跳动的火焰,大波浪长发垂在肩头,高跟鞋跟着节奏轻点地面,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魅惑。
她身旁的女人宽松白衬衫下,随着呼吸起伏,若隐若现的锁骨更添几分清冽,平时一丝不苟盘起的长发如瀑般垂落,淡妆晕染下,眉眼清冷得仿佛覆着层薄霜。
一明一暗,一热一冷,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身影,却意外地和谐。
季海早看着柴忻然熟稔地朝大波浪/女人打招呼,“Hi,Jocelyn。”转头又把她往前推了推,“这是金晓灵,金法医,负责带我的法医专家。”
金晓灵倚在沙发上,指尖转着酒杯,视线饶有兴致地扫过季海早的脸。
她僵着嘴角挤出笑容,伸手自我介绍:“季海早……”
“我知道你。”金晓灵突然开口,尾音拖得老长。
季海早心脏猛地一跳,在脑海里疯狂搜索应对方法时,对方慢悠悠补了句:“Shirley的,发小,对吧?”
掌心传来轻微的挠动,季海早差点跳起来。
昏暗的灯光刚好遮住她发烫的脸颊,她强装镇定地点头,手掌却紧紧地攥着。
下一秒。
“小早怎么不给我介绍呢?”柴忻然搂住她肩膀,声音甜得发腻。
季海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宁溪晚也正在看着她们。
“这是……我警校的教官,Madam宁,宁溪晚。”季海早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柴忻然立刻热情地伸手:“柴忻然,和小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早回来之后,一直念叨您有多照顾她。”
“柴柴!”季海早扯了扯柴忻然的衣角,柴忻然理都没理她,自顾等着宁溪晚握手。
宁溪晚礼节性地握了握,简短回应:“没有。”
话音刚落,金晓灵像无骨的细蛇般缠上宁溪晚的肩膀,“认识了这么有趣的小朋友,晚晚怎么还藏着掖着呢?”
宁溪晚淡淡瞥了她一眼,金晓灵才笑着缩回身子。
季海早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正琢磨找什么借口溜走,就听柴忻然一拍沙发,“今晚我请客,就当感谢Madam宁关照了!”
说着已经大大咧咧地坐进卡座里,留下季海早僵在原地。三双眼睛不约而同落在她身上,她只能跟着柴忻然落座。
季海早攥着橙汁杯,听着柴忻然和金晓灵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目光却总不自觉地飘向对面。
宁溪晚指尖捏着酒杯,琥珀色的酒液裹着球形冰块,随着她偶尔晃动的手腕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舞台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着杯壁,每抿一口酒,季海早就跟着吸一口橙汁。
那杯看着就浓烈的酒,宁溪晚眉头都没皱,仰头一饮而尽。
季海早正松了口气,就见服务生托着银盘走来,收走空杯的同时又放下一杯新酒。
她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我们没点这个。”
服务生愣了愣,飞快瞥向宁溪晚,小心翼翼地说道:“宁小姐把酒杯放在杯垫上,是续酒的意思。”
季海早这才注意到空酒杯下压着的深色杯垫,后知后觉意识到,宁溪晚该是这里的常客,有固定的习惯。
她干笑着摆摆手,“抱歉,我不知道……”
金晓灵慵懒地窝在沙发里,“光喝酒多没劲。”
柴忻然立刻接话,朝服务生扬了扬下巴:“麻烦拿四个色盅,再上一打Shot。”
没一会儿,骰子喝酒杯叮当作响地摆上桌。
柴忻然三言两语说完规则,金晓灵转着色盅挑眉,宁溪晚则轻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显然都是老手。
季海早盯着面前泛着刺鼻气味的Shot杯,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我家小早不能喝。”柴忻然揽过她肩膀,指尖敲了敲桌面,“她输了我代喝,双倍量。”
金晓灵闻言轻笑出声:“都说哈城人好喝酒,倒是难得出个不会喝的。”她歪头看向宁溪晚,“休闲局意思意思就行?”
宁溪晚垂眸轻“嗯”一声,算是默许。
“小早,跟Madam宁换个位子。”柴忻然突然推了她一把。
季海早急得压低声音唤她,又是摇头又是使眼色,却只换来柴忻然假装没看见的笑脸。
她攥着橙汁杯挪到宁溪晚身边,擦身而过时,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钻进鼻腔。
不同于柴忻然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福尔马林气息,这味道更像是医院走廊里交织的药水味,清冽得让人发怔。
“小早儿~”金晓灵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
季海早慌忙把双手藏到桌下,一只手掌摊开朝上,另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跪在掌心。
她眼睛里是大大的:求放过!
金晓灵看着她这副模样,笑得眼尾弯弯,故意慢悠悠地靠回沙发。
清脆的骰子撞击声在色盅里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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