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钦!张钦在哪儿?!”李晏急道,他很想见到那个人!
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突然跑了过来,朝李晏赔笑道:“启禀三师兄,张钦犯了错,这些日子都在柴房里劈柴赎罪呢。”
周围的弟子们窃笑私语,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这个人叫……朝黔。李晏急切道:“朝黔师弟,带我去,我要见他!”
朝黔啊了一声后,被李晏一扫而来的冷冽目光所慑,不敢多言,只能乖乖地带路。
路上,李晏一直在记忆里努力搜寻与张钦有关的记忆碎片。
张钦,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是师尊凌青在十一年前的一次游历中,从火海中救出的孩子。那场灾难夺走了他的父母,让他成为了孤儿。
张钦自小在上清门中长大,六岁时拜师凌青,成为了亲传弟子。尽管他的资质平平,但师尊出于同情,将他收入门下。虽然修炼刻苦,但进步缓慢,常常成为其他弟子嘲笑的对象。在这个非富即贵的门派中,他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时常遭受暗中的欺凌。
而李晏,作为唯一一个在他受欺负时伸出援手的人,自然而然地赢得了张钦的尊敬和信任。
李晏的脑海中浮现出张钦害羞地被李晏原身摸着头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李晏原身张钦对好,不过是为了树立自己正直善良、保护弱小的形象罢了。
“师兄,我们到了。”朝黔的声音打断了李晏的沉思。
眼前是一片由洁白的墙壁围成的小院,院内柴火堆积如山,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忙碌地劈着柴。
朝黔没好气喊道:“喂,张钦,三师兄大驾光临,你还不过来行礼?”
那举着斧头的少年一愣,随即转过身来,与李晏对上视线后,恭敬行礼。
李晏的呼吸一滞,这人长着和他十六岁时一样的脸。
“师兄。”
卧槽!声音都一样。
李晏的嘴角抽了抽,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痛感瞬间传遍全身——没错,这不是梦!
“你看看你自己,三师兄为了救你,现在还头疼不已,你却在这里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劈柴。”朝黔在一旁不停地唠叨,“三师兄不责怪你,是你的运气,但你千万别把运气当成理所当然。如果你再偷懒,我一定会向戒律长老报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晏感到一阵头疼,他打断了朝黔的喋喋不休:“朝黔,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张钦说。晚些时候,我再回去指导师弟师妹们修炼。”
朝黔显得有些犹豫:“啊,这……”
“怎么?”李晏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冽。
朝黔不敢再多言,连忙摇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后匆匆离开。
李晏的目光重新落在张钦身上。
这个与他十六岁时样貌几乎一样的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发话。
“张钦。”他温声唤道。
张钦抬头,眼中满是愧疚之色:“师兄……我……对不起。”
李晏忙拍了拍张钦的肩膀,“振作起来,你我不都好好在这里吗,干嘛还一副丧气脸。”
张钦摇头,“是我连累了师兄……”
“别再说这样的话,”李晏打断了他,“作为师兄,保护师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不需要觉得对不起我,如果连师弟都保护不了,那才是师兄的失职。”
张钦抬眼望着李晏目光烁烁,似乎颇为震惊。但比他更震惊的是李晏,张钦的面容与他十六岁时的样子如此相似,仿佛时间倒流。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张钦的脸颊。
“真像。”李晏喃喃自语。
张钦被李晏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错愕,无措地问:“什么?”
他的心砰砰直跳,李晏的脸近在咫尺,他呼吸都紧张起来,那张脸明媚昳丽,不可方物。
他还想就这么静静地多看几眼,谁知那人轻咳了,用手托着下巴,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没什么。”
李晏摸了摸面前人的脑袋,心想青春期小孩,心思敏感,要循循善诱才是。便放柔了声音安慰:“乖,不是你错,师兄也没有怪你,你更别怪自己哈。”
分明被揉得是脑袋,张钦的脸却发烫,耳根不由地红了起来,只连连点头。
突然,李晏注意到张钦挽起袖子下露出的不寻常红痕。他迅速抓住张钦的手臂,仔细一看,发现上面布满了细细的红痕和青紫的淤青,心揪了起来,问:“这是谁打的?”
张钦急忙抽回手,放下袖子,摇头否认:“不,师兄,真的没有,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李晏看着张钦忍气吞声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抓住张钦的手,领着人朝门外走去。
“我帮你上药。”
“师兄,真的不用……”
“别说话,跟我来。”李晏的语气不容置疑。
“……”
一进双云峰栖云阁的住处,李晏便依照记忆,从柜子里拿出了药箱。他轻轻打开药箱,一边整理着里面的药品,一边对张钦说道:“把衣服脱了。”
“啊?”张钦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到了。
“啊什么啊?我给你上药啊。”
“……”
见张钦迟迟未动,李晏双臂交叉,冷眼看他,“要师兄帮你脱吗?”
张钦面上一烫,心里慌乱,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麻烦师兄了,我……我自己来。”说着慢慢吞吞解开了腰带。
李晏瞥见张钦面上一片薄红,心中暗笑:真是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容易害羞。于是,他转过身去,看着药瓶。
不过话说,这药水到底是口服的还是外用的呢?
很快,张钦脱下了衣物。他想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轻声地说:“师兄,我……我好了。”
“嗯,好的。”李晏应了一声,手里拿着药膏转过身来。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张钦那布满青紫伤痕的胸膛上时,眉头瞬间攒聚起来。
看来那群瓜娃子没少欺负这个傻小子。
他伸出手指抹上药膏轻触肌肤。
张钦不由一颤,是疼,但更多是那人指尖的触感令他躁动不安。
“疼是不是?”
李晏轻声细语,张钦却摇了摇头。
“傻啊,疼就说疼,忍着干嘛?”李晏嗔着,末了却来了句,“我会轻些。”
不知为何张钦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视线飘忽,手也攥成了拳。李晏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动作,心想这小子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在给张钦上药的过程中,李晏突然发现,张钦的锁骨下方有一颗小红痣,与自己锁骨下的位置一模一样。
为什么?长得像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个都有?
李晏心思沉重起来,一边思考,一边静静帮张钦上药。
“谁打的?”李晏沉声问。
“是我不小心摔的。”张钦回答。
“胡说八道,谁摔跤会摔成这样?”
“……”
是夜,李晏做了一个梦,梦里张钦红着脸对他说,“师兄,我想和你结道侣。”
李晏大吃一惊,刚想好了说辞,想委婉拒绝,却听自己的声音响起,一个面露冷色的李晏出现,“只是对你好了几分,就让你对我生出这等龌龊心思,张钦,你胆子不小,敢觊觎师兄!”
张钦温柔含羞的脸瞬间变得难看,眼神也如黯淡如灰,李晏忙上前解释:“别听他瞎说,不,‘我’瞎说的,师弟,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把对师兄的孺慕之情当□□情。”
“你懂吗?你现在还小,分不清亲情爱情没关系,慢慢的,以后你就知道了。你喜欢我,是因为我对你多加照顾是不是?你以为的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张钦。”
他拼命解释着,然而张钦却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刚想抓起那人的肩膀,俯身看其表情,那手中的身子却瞬间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李晏呆立在原地,静静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卧槽,又是梦吗?
李晏揉了揉额头,耳边传来清脆的鸟鸣声,他皱了皱眉,方才的梦境还鲜明映在脑海中,他叹了口气,做个梦还这么累,还做的是被小孩表白的梦,天哪,真的是SY…%D&b
“算了,没人吵我,那继续睡。”
随着这几日记忆的逐渐恢复,李晏对自己现在所身处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
这具身体的主人叫李晏,年仅十八岁,皮相生得极好,举止温文尔雅,贵气自然流露。自五岁起便拜入上清门,成为凌青长老的第三个亲传弟子,潜心修炼至今。在尘世中,他是雍朝的第六位皇子,然而生母沈氏并不受皇宠,皇帝对他也颇为冷漠。
平日里,李晏总是以一副温厚善良、清俊雅正的姿态示人。然而,在这层温和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颗狠辣冰冷的心。
自幼被送往上清门苦修的他,心中始终积压着对母妃无能为力、父皇冷漠无情的怨恨。
而且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高洁不可侵犯,但实际上与门内、乃至下山时所遇到的几位男子,都曾有过不同程度的肌肤之亲。有的出于利益的考量,有的则是**的驱使。总之,挺乱。
作为上清门战力值第一的凌青长老座下的三弟子,李晏天资过人,十五岁那年便在门派内举行的试剑大会上获得前三,那时的第一名是掌门座下首徒霍张鹤,年方二十,第二名则是他的大师兄,凌青座下大弟子,微生明昧,年仅十九。
年纪轻轻的李晏一战成名,又因其生得清俊无俦,举止温文尔雅,引来无数女弟子青睐,可惜他是个断袖,只能对那些女修们彬彬有礼,“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导致那些女弟子仰慕他就如同仰望明月,私下里给他取了个“月师兄”的绰号。
上清门有“风花雪月四美”,也称“风花雪月四师兄”,是那些女修们私下定义的。
风师兄,霍张鹤。其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武艺卓绝。手持回风剑,舞动间似有回风落景之妙,剑光闪烁,清辉满室,人称“回风落景,满座清微”。其轻功之妙,如踏云而行,拂雪而过,令人叹为观止。
花师兄,谢垣衣,其人温柔似水,一颦一笑,如春时熏风。乃凌生长老的得意弟子,仁心仁术,妙手回春,救死扶伤。因时常侍弄药草,身周蝴蝶环绕,被众女修戏称为“万绿丛中一朵红花”。
雪师兄,苏澡雪,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为乾源峰凌玑长老座下亲传弟子,剑法高超,技艺非凡。曾在风雪之中练剑,剑势如龙,惊艳群雄,留下“一剑无痕,雪漫群山”之美名。
李晏近日隐隐觉得自己做的梦真实的可怕,像过去的记忆,又像是预知梦。梦中的场景和发生现实的一模一样,连人说的话,他都能准确无误预算出来,他怀疑自己可能是重生,这个李晏是他的前世。
可身边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张钦,张钦难道不更像他的前世?穿越到前世遇到长得和现代一模一样的自己。难道不好玩?
大千世界,真好玩——个鬼啊!
天天都能看见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还好对方只是十六岁的自己,没那么眼熟,顶多安慰自己这是自己的亲儿子,要是等哪天长开,变老,那自己岂不是提前目睹了自己一生的“模样”。
算了算了,想起来就头疼,不去想张钦的事了。
李晏叹了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现代,不管怎样,一定要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不——是苟下去,苟到最后!做一条咸鱼,安稳修炼。修士的寿命比一般人长,他可以有大把时间来寻找回去的法子,当然前提是存在这种法子。
之前的李晏此人活得挺累的,从今往后,他这个李晏要养精蓄锐,安稳过日子!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珍爱生命,享受生活!
抱着这样一个念头,李晏在上清门“混”了起来。师尊凌青并不过问他的修炼,师兄弟们也对他不错。没有功课成绩,没有业绩指标,没有生活压力,虽然没有电子娱乐,但他安慰自己人要知足,便也就这么一天天没心没肺地过下去了。
这期间张钦从劈柴中解放出来,努力地修炼、练剑。时常有不懂来请教他,他之前还埋怨为什么张钦是亲传弟子不去找师尊凌青教,结果二师兄岑倾阶说,张钦修炼速度慢,悟性不高,师尊教的要好久才能消化,张钦比较亲近李晏,所以,师尊凌青就让李晏从旁指点,那个李晏当初可是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的。
既然事已至此,李晏只能凭着记忆指点张钦,期间自己对上清门的剑术和修炼也多少了解了些。有时候很震惊自己居然能一剑劈开岩石,斩断树木,用实力获得一片称赞。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要打打杀杀,他只想藏剑山中,悠闲度日。
山中岁月悠悠,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李晏经常这么想。可有句话怎么讲来着,“天不遂人愿”,没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
李晏的好日子在一个月后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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