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恋开始自学之后的内容了，她打算在高二开始前基本结束高中阶段的新课。
或许是受高三紧张学习气氛的影响，班上逐渐没有往常那样闹哄哄的了，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也只是为了缓解压力。这天吃完晚饭，白思恋提前回教室自习。
正好碰见几位女生在聊八卦。
“为什么别人年级的男生都那么帅，这难道就是距离产生美吗。”
有人附和：“人家那都是硬实力好吧。不仅帅，成绩又好，性格也好。”
其他女生突然来了兴致，连忙发问：“怎么说怎么说，外貌和成绩是客观事实，性格又是怎么一个好法。”
带头那位换上了花痴小迷妹的表情：“咱就说高三年级的两颗草吧。文科的白斯礼，还有理科的林羡鹤。我听我高三认识的朋友说，白斯礼虽然看起来冷冷的，但是对同学都很友好，不像有些学霸，情商都献祭给了智商，天天拽得二五八万一样，把同学当作随意使唤的书童。”
她换了一口气，接着激动道：“还有林羡鹤林学长，阳光潇洒校园男神好吧，有风度知分寸，正好一文一理对照组了，笑起来真的超级好看啊，对爱笑的男生简直没有抵抗力，他要是过来对我一笑，我可以为了他挑灯夜读上清北。”
旁边连忙尖叫：“啊啊啊啊，我也正想说这两位！绝了绝了，真的绝了，小小市一中，居然有这两尊大神坐镇。”
一位女生继续：“我看言情小说的时候，冰山帅哥就联想白斯礼，温柔风趣就联想林羡鹤，没想到现实真的存在这种言情小说男主角。真是羡慕白思恋，每天都能跟帅哥一块儿放学。”
白思恋站在后门口，听了一耳朵的八卦，这会儿尴尬得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有人眼尖：“哎呀思恋你回来了，刚才正提到你哥他们呢，过来跟我们讲些小道消息呗。”
小道消息，她还能知道什么小道消息，白思恋微笑着摇摇头：“我昨天没休息好，课桌上趴一下，你们聊吧。”
几人也不多劝，继续聊起来：“他们这一届高三真的好多大神级别的人物呀，多少年才出这种神仙打架的场面呀。诶对了，你们知道夏慕学姐不？”
“这谁不知道呀，女神呀。说实话，差距不大的我可能会嫉妒，像这种差距太大了，我就只剩下羡慕的份了。”她将手中保温杯中的水当作烈酒浇愁，一饮而尽。
“要我说吧，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只会喜欢夏慕学姐这种女神级别的人物，一般人都跟不上他们的脑回路，基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或者大着胆子去追男生，有可能也能有一点进展，毕竟感觉这俩帅哥都比较为女生的面子着想。”说着说着就下意识瞟几眼睡在课桌上的白思恋。
我惹你了？追个屁。姐不追人。
白思恋微眯着眼，默不作声把头扭向靠窗户的一边。
天色渐晚了，都听不见鸟鸣了。
晚自习课间，白思恋扭头问姜悯：“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
姜悯觉得她是受到什么刺激了，顺着她说：“你当然好看呀，以后高考完打扮打扮更漂亮。”
有那种颜值的哥哥，亲妹妹的颜值也不用说，白思恋是长相清秀的类型，五官精致底子好，但是她皮肤并不算特别好，看得出疲态，还会偶尔长几颗青春痘，在学校和许多艺术生一比并没有太大的冲击力，这会儿最多只算得上小家碧玉的类型。
觉得她是标准大美女的话可能需要慧眼识珠。
但是白思恋不过分在意这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外表不是全部，不需要迎合任何人的审美强求自己。
白思恋对着姜悯摇摇头，笑着说：“我觉得气质比好看的皮囊更重要。这种气质可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雅致，也可以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的明媚自信。总之人不能妄自菲薄。”
姜悯说：“对呀，人不能妄自菲薄。现在来帮我看看这道物理题是怎么个解法吧。”
做题和人生不一样，总是有明确的解法，不会做怎么都做不下去，糊弄不了的。人生就比做题通畅，不管想没想明白，日子都像是旋转的竹蜻蜓，飘飘悠悠就被推到了另一个节点。
高三一模结束，高一年级也举行了一次摸底考试。
这一次摸底考试很大程度上是为了考察学生的学科发展水平，难度明显提高，更加考验思维逻辑能力和灵活运用程度。
白思恋和姜悯的理科成绩都很稳定。
考完的中午，白思恋和姜悯一起去食堂吃饭，正巧碰上白斯礼，三人便一起拼了个桌。
去食堂呀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能有老师拖堂，不能被八卦吸引，不能有拖后腿爱磨蹭的饭搭子，就是要凭借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劲头，无视所有过往烟云，才能在千军万马当中获得胜利。
不过这场战役的战利品并没有想象当中丰厚。
最后，白思恋在自己的餐盘里挑挑拣拣了半天。也不是说一中食堂的饭菜有多么多么的难吃，实在是食堂阿姨有一点点抠门，那些味道好一点的菜选的人比较多，就只给每个人打一点。
她爱吃的红烧肉，本身阿姨就打得少，最终还只有两块瘦肉，其他的全是她不屑一顾的肥肉，这让她怎么吃得饱呀。
白斯礼和姜悯不太熟，两人都在安静地吃饭，白思恋偷偷瞄了几眼他们的餐盘，吃得那叫一个清淡。
真是我们省的奇葩，连辣都不吃。
白思恋默默咽了一口口水，抿抿嘴唇继续用筷子戳戳菜又戳戳饭，最后干吃了一小口米饭，越看那菜越难以下咽，把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菜炒成这个样子不会良心不安吗。
“下来就看见你们，不介意收留我吧。”林羡鹤端着餐盘走过来，看了一眼空位，在姜悯对面坐下。
姜悯吃饭速度快，餐盘已经见底了，她和林羡鹤更加不熟，坐在那里实在尴尬，她小声地和白思恋说：“我吃完先回去了，今天的作业都还没有动笔的。”
白思恋抬眼看了看，心中了然：“那你先回去，写完和我对一下答案，我有两个题不确定来着。”
姜悯向几人招招手告别。
林羡鹤将餐盘往前推了推：“坐我对面吧。还没动的，想吃自己夹。”
白思恋内心纠结了一下：“不用，你吃吧，我不和高三的学生抢吃的。”
林羡鹤挑眉，直接夹了几块红烧肉给她。
白思恋被他手的动作吸引过去，林羡鹤的手掌骨突起如未开刃的刀背，投篮时，解压轴题时，还有现在。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思恋连忙道谢，换了一个崇拜的表情看他，抑扬顿挫道：“小女子感恩戴德。”这就叫做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她干脆挪了个窝，重新开启一个话题：“怎么说，你一模还行吧。”
“嗯，还行。”林羡鹤的笑容像洒脱的抛物线一样，他斜倚在餐桌，白色的校服短袖带着一点薄荷的清爽尾调。
白思恋也对他点点头笑了笑，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再久点，再长点，高考完各奔东西，还能有这样的生活吗，到时候多久才能见一次面呢，半年还是一年，还是慢慢地再也不见。
林羡鹤在白思恋面前打了一个响指，瞧她一眼：“你怎么最近老是走神。你等会儿吃完等一下我，我有事情和你说。”
白思恋突然清醒：“啊？哦……”
找我？有事情？
白思恋回想了一下，最近她并没有干什么不好的事情，早出晚归热爱学习，奈何心中藏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略有一点点不做贼也心虚的惶恐。
她胡乱地应了一声后，突然意识到：“你干嘛不边吃边说。”
白斯礼替他补了一句，语调淡然：“因为你小时候边吃饭边聊天，差点被呛了个半死。”林羡鹤拍拍手，笑得前仰后合。
这还是他哥吗，说话这么恶毒。白思恋开始专心埋头吃饭。
白斯礼边收拾餐盘便起身，对林羡鹤说：“你陪她吧，我要先回去了，等会有人来找。”
林羡鹤应下来，又叹了口气，上半身往前倾，看着她语气认真起来：“我最近发现了一件事情。”白思恋牢记吃饭不说话的教训，只是听着林羡鹤说话，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清朗的声线传来：“我觉得你可能有早恋倾向。”
“咳咳咳，咳咳咳——”白思恋猝不及防，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林羡鹤赶紧给她找纸巾，又好笑又不敢笑，见她稍微好些才轻声说：“你干嘛，别这么激动。”
白思恋不去看他，刚才呛得她脑浆都要被晃荡出来了，这是多少仇多少恨才说得出如此丧心病狂的笑话，脑浆回到原位才反应过来，林羡鹤有轻有重，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她借着平复呼吸的空当，狐疑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露馅了吗，不应该呀，那可怎么办呀，林羡鹤是不是觉得尴尬所以想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听同班和他表白过的女生说，林羡鹤拒绝不喜欢的女生的时候都很有礼貌，应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白思恋面如死灰地抬头，直视他的目光。食堂外面的光透过树荫婆娑，勾勒出来林羡鹤青涩清晰的轮廓，是任何数学函数都概括不出的身影。
那个时候，她或许在想，这样热烈的少年，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林羡鹤敏锐地察觉到白思恋的神色变化，似乎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想，他言辞肯定声色严肃地说：“你写给你们班同学的情书，被我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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