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死的咖啡确实让崔书润保持了整天的清醒,当然,还有一整天的毫无胃口。她的胃在呕吐和咖啡的折磨下疯狂呐喊,她着实不是曾经的小年轻了。
索性崔书润并没有徐伊景想象中的那么忙,她只是会见了一下检察厅的高层,和集团下属传媒分公司的负责人,连她大哥和侄子也没见,便直接转去了集团控股的医院。
崔书润前脚刚走,诚进集团副会长道歉加诚实接受调查的采访便传开了,同时高清□□的副会长磕药、□□幼女未遂的视频被疯狂点击。
下午,诚进股票大幅下跌。
与此同时,诚进副会长酒店疑似被下药操控的模糊监控,也一并开始升上热门点击。
崔书润没有关注舆论走向,这些东西她的专务基本都会安排好。明天新闻就能看到诚进公关部发布的关于解除副会长职务,直到其调查结束的新闻了。
崔书润躺得迷迷糊糊间察觉有人在书润,书润的叫她,她已经很少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
“书润呐,我带了粥过来。”
“大哥?”崔书润有些讶异,她的大哥不是那种细心的人,自大轻狂的情况居多,自从出狱后倒是一改原先的作风,安心地打理着两家分公司,也不再争强出头了。只是两人的关系,毕竟回不到小时候那般,这些年也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崔远载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大蠢钝的模样了,岁月给他的面孔竟带上了几分慈祥,他抬手指指缩到一边抱着食盒的小张,“助理说你胃病犯了,我来看看你。”
崔书润就着他的胳膊坐起来,“云……”
“你别提那个小崽子了,就算让他进去呆几天也好。”说着抬手挥了挥,“那什么,过来啊。”
小张低头撇了撇嘴,哒哒地放下小桌板,开始摆她的食盒。
“大哥……谢谢。”
崔书润一向看重的亲情,在若干年后竟然在她的大哥身上得到了回应。世事奇妙。
“书润呐,好好注意身体吧。我已经知道他捅出的窟窿了,公司部分,回头会用我的私产补上。”
崔书润空着的手舀了一勺粥,“这件事林专务会处理。”她停了片刻,吞下温了的白粥,“我们都老了,只有他还年轻,多管管吧。”
她想想了,低声吩咐,“武真集团的收购事宜暂时搁置。慢慢把人调回来。顺便留意一下张泰俊那边的情况。”
“这?不是都进行了一大半了吗?怎么突然要撤。”
崔书润有些头痛,吃了小半碗便放下了。她没有过多说明,只是说后天会在家庭会议上解释。
她大哥没有太多犹疑,二十年来无数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的妹妹比他靠谱得多。他来表明了态度,吩咐了院长好生照料之类的话,很快便走了。
崔书润那个实习小助理,倒是缩在旁边椅子上没有走的意思,“会长……我考过了哦。我可以去法务部实习吗?”
崔书润看着这小孩,闪亮亮求夸奖的眼神,忍不住想笑。怎么突然就不怕了呢?不过,她倒是不介意哄哄孩子,“很厉害嘛。到诚进实习有点浪费了,去......”
小张差点掀翻了刚收好的食盒,赶忙急切道:“不,不,我姐姐也在诚进,我就想在诚进。”
崔书润精神不好,没有继续跟她聊的打算,抬手按按额角,随口笑道:“行啊。”
小张小心翼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样,小声道:“那……会长,您好好休息,我明天再过来。”
崔书润拉了拉被子,“明天让你姐姐过来吧。”
崔书润并没有如愿就此一觉睡到大天亮,晚餐时间结束不到一小时,便迎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崔书润不清楚徐伊景在旁边坐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应该抽点时间把身边的人换一遍。她这个行程暴露得也太容易了......
徐伊景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平静地解释道,“新闻报的。诚进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很好奇集团掌门人的态度。你在医院走道被一个花痴小姑娘偷拍,发在社交网站上,让人认出来了,现在医院里外围满了记者。”
崔书润懒得问她是怎么进来的,放弃了闭眼假寐,也不想看徐伊景那张脸,她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数了数菱形的格子,觉得设计有点不好看,走神想着让医院重新装修一下。
徐伊景看着崔书润苍白的脸色,拧了拧眉,“我送你回去吧。明天更走不了。”
崔书润思维有些游弋,乱七八糟的东西塞得她头痛。
“崔书润。”
“行了。你来是想说什么?说完就走吧。”崔书润没用说完就滚这类词,算是保持了一贯的涵养。
徐伊景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人还真是油盐不进。即便如此,徐伊景也不想再刺激她,崔书润此刻躺在医院说到底也是她的问题。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在急性胃炎的状态下去处理这些公务的。在剧痛中维持表面的礼节,保持清醒的头脑,想想也不是什么好体验。
徐伊景起身倒了杯温水,侧身坐到病床边,抬手勾住崔书润的脖子,“喝点水吧。”
崔书润对这种步步紧逼的人,其实毫无办法。徐伊景不是一无所有的社会新人,她站在塔尖,和崔书润的距离并不远。只要她想,她随时可以利用各种资源接近她。
崔书润暂时是避不开的,当然现在更不能打骂了,冷脸拒绝也毫无用处。暗恋一旦暴露,便是肆无忌惮的明恋了。她再一次的后悔,自己随意地试探。她以为这火种顺手也就掐灭了,可徐伊景比她想得更难缠。
崔书润摇摇头,掀开被子下床,随手拿过搭在一边的毯子,坐到了旁边沙发上,她的坐姿没有平日里挺拔,只是随意地歪在那里,颇有些懒懒散散的样子。
徐伊景倒是没有放弃让她喝水,直接把杯子塞在她手上。
崔书润眼神在徐伊景那张已经消了肿的脸上停留片刻,决定速战速决,直接了当,“该知道的你大概都很清楚了。伊景......我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徐伊景眉毛微挑,心说信你才有鬼了。她冷笑一声,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扔在崔书润桌前,“我挺好奇这张照片是谁拍的?”
泛黄的照片里,光线并不好,显得有些模糊。可还是能一眼认出闭眼躺在沙地上的崔书润,跪在她身边的女人,长发遮了大半的脸,认不大清。整个照片的动作定格在,长发女人低头吻上崔书润唇的瞬间。
崔书润捏着照片的手有些发抖,“你在哪里找到的?”
徐伊景挑挑眉,“我说父亲为什么从不提起你,连你送的生日礼物都全部塞在地下室。”
崔书润眼眶泛红,低头喝了一大口水,“我没见过这张照片,不过我猜应该是你父亲拍的。”
徐伊景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我母亲日记里写着满满对你的关爱。可惜,你却一无所知。所以,现在的敏锐,是当年的弥补吗?”
“够了!徐伊景。”
徐伊景弯腰抱住她,也没用上太大的力,避免伤到她,反正以崔书润的身体状态是挣扎不开的。
“书润呐,抱歉。年少的时候不能遇到太过惊才绝艳的人,不小心就会变成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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