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佑维说完就瘫在沙发里,长腿翘在矮桌上乱晃,端的是一副大爷姿势。
季闻朝眉毛一挑,冲门口的侍者勾了勾手,小声耳语:“我要你们这里最贵的服务。”
送上门来的业绩不要白不要,侍者很上道,同样耳语:“要上三份吗?”
“当然。”季闻朝拍了拍侍者的肩膀,“有什么好的东西,尽管上上来。”
“好嘞。”
包厢的玻璃窗外边,场地边缘,两只异兽正被从笼子里放出来。
左侧蓝黑色的那只体型庞大,骨翼狰狞歪斜,还有子弹擦过的痕迹;右侧那只绿色的体型差不多,但不够健壮,浑身包裹着一层凌乱的软刺,獠牙上带着未干的黏液。
这两只确实都是没听说过的异种。
季闻朝和张洄同时落坐在一张长沙发上。
薛佑维侧头看了二人一眼,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喂,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就认得他啊?”
“现在也认得你了。”季闻朝随手抓了一把坚果塞到薛佑维手里,“感到荣幸吗?”
“滚。”薛佑维没捧住,坚果哗啦一下掉了满身,溜到他身侧硌人。他这下也能基本确定,张洄肯定把以前的事抖了个干净,空手套白狼是套不着了,“赌一把?就押下面哪只异种能赢,怎么样?”
场地中心,两只异兽已经撕咬了一个回合,难分胜负。
季闻朝盯着场内出神,绿色的那只异兽不断地滴着口水。这不过是兽类再正常不过的习性,他却无端联想到此前在入场时闻到的诡异气味。
“赌什么?”季闻朝盯着绿色的那只,目不转睛,默默打开光脑。
“输了的人给赢家当一个月小弟,随叫随到。”薛佑维一眼看出场上的优势方,认定赢家是自己,还故作大方地补充,“前提是不耽误正常工作的情况下。”
“行啊。”季闻朝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我押绿色那只。”
薛佑维说:“我押蓝的,你等着输吧。”季闻朝的选择正中他下怀。
张洄看戏补刀:“某人来之前没喝酒吧,别最后装醉逃单。”有些人就是吃一堑又吃一堑,赌来赌去都是输,一点不长记性,没办法的。
“那次是真喝多了!”薛佑维恼羞成怒,转向季闻朝,“这次绝对说话算话,你也别想耍赖。”
季闻朝老神自在:“耍赖是小狗。”
铛铛——
斗兽场开了□□,加注台上统计的人次正在不断增加,每破整数都会响一次铃。
破百的铃声刚落,左边的蓝色异兽一个猛扑,骨翼展开,精准扇过对手行动迟缓的前腿,刺穿身体。
绿色那只吃痛,趁机咬住它,獠牙死死嵌合,即便身体被拖拽到地上也不松口。
“漂亮!”薛佑维拍桌叫好。
“什么情况。”张洄见绿色那只明显无力回击,也在怀疑季闻朝的选择。
季闻朝不紧不慢地把站起来的张洄按回沙发:“比赛还没结束呢,再看看。”
他也有点说不准。但是输掉赌约的代价又不大,他没太放在心上。
铛——
投注的铃声不停在响。很多观众都在加注,这场对局似乎毫无悬念了。
刹那之间,绿色异兽的前腿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爪子正中对手骨翼下侧,一路划向胸腔和喉管。
蓝色异兽顿时乱了阵脚,绿色异兽趁机翻身,獠牙精准刺入对方咽喉。
比试宣告结束。
“愿赌服输。”季闻朝提醒道。
变故来得始料未及,薛佑维瞪大眼睛:“这他妈也行?”
季闻朝抿了口茶水,不太品得出味儿,讪讪放下,“绿色那只一早就盯准了对手的要害,口水流了一地,你猜它为什么要去招那又硬又没肉的骨翼呢?”
他示意另外两人看蓝色异兽脖子上的血洞,那里坚硬的骨壳都被咬碎,“凭它自己根本就挨不着对方脖子,只能借力被甩起来。”
“嘁。”薛佑维不情不愿地认输。
季闻朝掏出光脑,定好日程提醒,一边设置一边念出声:“从明天开始,一个月,随叫随到。”
薛佑维咬牙:“得意什么。”
“唉?”季闻朝合上电子屏,“我可是有录像的,要复盘吗?”
张洄笑得直拍大腿:“姓薛的,你还没输够啊?”
薛佑维:“放屁——”
包厢门被敲响。
三个穿着清凉的按摩技师走了进来。
领头的经理微微一笑:“尊敬的客人们好,您点的高级服务已送达。”
按摩技师在季闻朝三人面前依次排开,对方的工服外套薄如蝉翼,季闻朝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我没点这个!”
经理微笑的弧度不变:“您点的是本店最贵的一款精油,售价88888星币一份,按摩服务是配套赠送的哦。”
好一个买犊赠珠啊。
季闻朝捂着自己的眼,“那我不要按摩了,你们把精油留下。”
“别啊!”薛佑维笑得前仰后合,“我买单,你休想浪费我的钱。”
他吩咐自己的保镖拦住季闻朝,又让三个技师把季闻朝围起来,满脸看戏的兴奋,“正好他最近身体不舒服,你们仨一起给他按。”
季闻朝被围得透不过气来。薛佑维的保镖不会听他的,技师们保持着营业感十足的微笑准备上手。
的确是没招了,他“唰”一下从人墙缝隙中冲出去,“我去趟洗手间!”
他人已经蹿出包厢,还能听见薛佑维在后边笑得大声:“赶紧尿完回来啊!”
季闻朝在走廊上闲逛,没打算很快回去。
咳、他一个已婚人士,怎么能被擦边服务腐蚀心灵?
猝不及防听见某个隔间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季闻朝慢慢靠过去,谨慎地停在门框后面。
包厢门没合上,门缝中,一个穿着暴露的按摩技师被堵在墙角,旁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手腕上还戴着一个alpha款的抑制环,“不就是出来卖的,叫什么?”
男人侧脸线条阴鸷,眉眼竟看上去莫名眼熟。季闻朝脑仁突然针扎似的疼,破碎的记忆里,似乎也浮现了一张相似的容颜。
“先生,我真的只是卖精油的……”按摩师声音发颤,无助的眼神不期地对上季闻朝的眼睛。
“都一样是卖。”男人开始上下其手,扭了扭脖子凑近,“别这么矫情。”
“先生,这不符合本店的规定。”按摩师侧身闪躲,“我要去工作了。”
“在我这儿工作也一样,老子就是……”
季闻朝在门外半晌没动。
按摩师的眼神终于移开,他绝望地闭上眼,放弃挣扎,期待这位他得罪不起的客人只是玩玩,并不想进入正题。
季闻朝揉乱自己的衣服,抬腿把虚掩着的房门踹开,没直接进去,为了显得形象更有说服力,他语气散漫迟缓,“喂,28号是吧,我找你半天了,你他妈赖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按摩师眼睛倏地睁开,看向门口。
那西装男人的动作顿住,回头看向站在走廊处的季闻朝,眼神淬了毒。
季闻朝伸出两根指头,向下招了招,“滚过来,要我亲自去请吗?”
西装男蓦然嗤笑一声,舌尖抵着后槽牙,嘴唇勾着盯住季闻朝看了几秒,反应过来,松开拽着按摩师的手,转而掐了把他的屁股,“骚/货,你他妈还挺抢手啊。”
啪——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西装男打在他屁股上,眼神却死死锁住季闻朝。他看着门口这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按摩师踉跄着走到季闻朝面前,干瘦的身体在薄纱下面瑟瑟发抖,眼眶中包着的泪花汹涌而下,抖着下唇,“不好意思……我、走错房间了……”
季闻朝手背推着他的肩膀,不着痕迹地把他挡在身后,“回我房里等着。”
按摩师几乎是落荒而逃。
季闻朝脑中天人交战,正在思考怎么全须全尾地把自己摘出去。
房里的西装男走了出来,眼神阴冷,一脸玩味地看他:“我说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他妈的原来是你啊。”
季闻朝内心惊讶,表面却不动声色。
还没等季闻朝有所反应,他自顾自地继续说:“我那亲爱的好表哥知道你在外面玩男人吗?”
“两个alpha结婚,上床的时候很难爽到吧?”男人凑得越来越近,抬起掌心按在季闻朝肩膀,“就是不知道你跟我表哥,谁是被搞的那一个啊……”
他话里的轻蔑让季闻朝眼底温度骤冷,警告道:“你放尊重点。”
“哈哈哈哈哈。”男人嗤笑,“贫民窟来的渣滓,真当自己是个角色了?”
男人轻浮的声线让季闻朝太阳穴刺痛,零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散乱的记忆不断撞击着他的脑袋。
混浊的溶液……
煞白的躯体……
金属面上的敲击声……
季闻朝强忍头痛,站得笔直,嘴唇失去血色。
“乱搞可别被我表哥发现了。”西装男没把他的反应放在眼里,越过他走出包厢房门,刻意撞了他的身侧,压低声音,暧昧暗示:“毕竟我可不想看见你们离婚哦~”
错字修订完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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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吃一堑又吃一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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