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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玄宸看着对面神采奕奕、灵魂澄澈得几乎能当冥府路灯用的明澈,感觉自己的元神都在颤抖。那杯加了料的凝神忘忧茶,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心头反复灼烧。十五年零七个月又三天,这个精确到令人发指的数字在陆之道那刻板的声音加持下,在他脑海里疯狂刷屏。

“严罗,你怎么了,脸色又不好了?”明澈关切的声音传来,带着喝完神茶后的中气十足,“是不是低血糖还没缓过来?我这还有饼干。”他又要去掏他那仿佛连接着四次元口袋的帆布袋。

“不用了,澈哥。”严罗猛地回神,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住明澈的手,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我好了,特别好,前所未有的好!”他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夸张、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的笑容,试图证明自己此刻活力四射,内心却在疯狂祈祷:大哥!您可别再吃那饼干了,再吃下去,功德奖金怕是要扣到下下个纪元了。

明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洋溢和夸张笑容弄得一愣,随即释然,拍了拍严罗的肩膀:“那就好,年轻人恢复力就是强。刚才那茶真管用,我感觉现在思路清晰得能去参加司法考试。”他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有两簇小火苗在燃烧。

严罗:“……” 默默收回手,感觉掌心都是汗。瞧着明澈那毫无阴霾、充满干劲的状态,第一次对“无知是福”有了深刻理解。

“对了,”明澈坐回位置,拿起那份物业纠纷案的卷宗,眉头微蹙,似乎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考,“刚才在庭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玄宸心头一紧。难道,凝神草效力太强,刺激过度了?他开始怀疑茶水有问题?亦或是更糟的,对生死簿上的鬼画符产生了某种哲学性联想?

“你说。”明澈抬起头,表情无比认真,带着一种探讨宇宙终极奥义般的严肃,“王桂花家天花板上那块最大的霉斑,形状像不像一只愤怒的小鸟?”

严罗:“……”

他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明澈在说什么。一股难以言喻的荒谬感直冲天灵盖,让他差点维持不住木讷的表情。愤怒的小鸟?这就是凝神草加持下,澄澈灵魂思考的宇宙终极问题?

“呃,澈哥。”严罗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或许,我们该关注一下漏水的原因,和物业的责任。”他小心翼翼地提醒,生怕这位灵魂发光的律师下一秒开始分析霉斑的艺术价值。

“哦,对对对,责任!”明澈恍然大悟般拍了下额头,瞬间切换回工作模式,“说到责任,严罗,你刚才在庭上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玄宸心头猛地一跳。难道他元神出窍时的不对劲,被明澈察觉了?还是那个鸭舌帽男人?

“我……”他喉咙发紧,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一个合理的、符合身份的借口,“我可能有点晕堂,灯光太亮,人太多,有点喘不过气……”他垂下眼,声音越说越小,带着恰到好处的窘迫。

明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躲闪的眼神,心中的疑虑瞬间被同情取代,又想起严罗对着咖啡机发懵的样子,想起他那鬼画符的艺术创作这孩子,大概是真的社恐,加上低血糖,在那种高压环境下撑不住了。

“没事没事。”明澈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带着安抚,“第一次上庭都这样,紧张很正常。下次记得吃饱点,带块糖。对了,下午没什么事,你把整理好的证据目录按我刚才说的思路再优化一下,把物业过错那条证据链扣死,我去找方法官汇报下庭审情况。”

明澈风风火火地抱着卷宗走了,留下严罗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对着那堆关于物业责任的纸张,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

危机,暂时解除~~

他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桌角那本伪装成笔记本的生死簿上。鸭舌帽男人!那丝腐朽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让他无法安宁。

办公室暂时安全。玄宸再次将手覆上生死簿封面。冰冷的触感传来,幽光一闪,伪装褪去,古老的书页无声翻开。

这一次,他不再大范围扫描,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集中追溯方才在法庭捕捉到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烛阴特有标记的灰黑气息。

冥文如同活物般在书页上流淌,组合,推演。滨海市中级法院今日出入人员的信息如同浩瀚星河般在玄宸意识中飞速掠过。

凡人的气息大多是或明或暗、或浑浊或清浅的光点,代表着不同的情绪、健康、因果。他在其中艰难地搜寻着那一点带着腐朽粘稠感的,不和谐的灰黑色。

找到了!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滴入一滴墨汁,那灰黑的气息虽然淡薄,但在玄宸高度集中的感知下,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显眼。生死簿的冥文锁定了气息源头——

一个名叫张强的凡人,身份信息显示是本市一家小型建材公司的业务员。其寿元记录正常,但“近期因果”一栏,却萦绕着一缕极其不祥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猩红丝线,如同被污染的蛛网,一端连接着他自身,另一端则延伸向一片更庞大、更扭曲的黑暗。

就是那个鸭舌帽男人,是被烛阴的力量污染过的爪牙。虽然可能只是外围,但绝对是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那猩红的因果线,就是追踪烛阴本体的路标。

玄宸眼中寒光一闪,指尖在那缕猩红丝线上轻轻一点。一道微不可查的神念标记瞬间跨越空间,无声无息地烙印在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张强身上。只要此人还在滨海市,就逃不过他的锁定。

做完这一切,玄宸正要合上生死簿,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张强”名字下方一行小小的备注:

【今日行程:下午3:00,市中级法院后勤部,洽谈旧档案室防水维修报价。】

玄宸的眉头瞬间拧紧。烛阴的爪牙,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以维修的名义接近法院的旧档案室?巧合?绝无可能。那间尘封着无数陈年旧案的档案室,一定藏着烛阴想要的东西,或者,是他布置的某个关键节点。

一股冰冷的警兆瞬间攫住了玄宸。他必须立刻确认。

他猛地合上生死簿,恢复其笔记本的伪装。时间紧迫,他不能等明澈回来再找借口离开。目光扫过办公室,落在墙角那台发出低沉嗡鸣、仿佛随时会断气的——打印机上。

有了。

玄宸几步走到那台老旧的打印机旁。这台机器似乎从建院起就服役至今,外壳斑驳,指示灯时明时灭,进纸口永远卡着半张纸,是技术宅吴穹永恒的噩梦,也是整个三庭工作效率的绊脚石。

他伸出手指,看似随意地在布满灰尘的打印机外壳上轻轻敲了两下。动作幅度很小,仿佛只是在清理灰尘。

咔哒,嗤啦。

原本只是发出病态呻吟的打印机,像是被注入了什么不祥的力量,猛地剧烈震动起来,进纸口疯狂地吞吐着白纸,出纸口则像喷泉一样,将一张张印满乱码,墨迹晕染的废纸疯狂喷射而出。

机器内部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和零件濒临解体的哀鸣,墨盒位置甚至冒出了一缕可疑的黑烟。

整个办公室瞬间被飞舞的废纸和刺耳的噪音淹没,似一场小型的纸张风暴。

“怎么回事?”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书记员苏小小抱着一摞文件站在门口,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严罗适时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极其逼真的惊恐和无措,指着那台如同发了羊癫疯的打印机,声音都在抖:“我,我就想看看它能不能用,它,它就这样了。” 表情像一个不小心点燃了炸药库的无辜孩童。

“天啊,老吴的宝贝疙瘩又炸了!” 苏小小尖叫一声,也顾不上文件了,手忙脚乱地冲进来试图按住那台狂暴的机器,“快拔电源!”

严罗手忙脚乱地配合着,在苏小小试图去够后面插线板的时候,不小心被飞舞的纸张绊了一下,踉跄着撞到打印机侧面。

砰!

一声闷响。

刚刚还疯狂喷吐废纸的打印机,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瞬间安静下来。指示灯彻底熄灭,连那缕黑烟都蔫了下去,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死一般的沉寂。

苏小小:“……”

严罗站稳身体,看着彻底罢工的打印机,脸上充满了闯下大祸的茫然和愧疚:“它不动了,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完了完了。” 苏小小看着彻底歇菜的打印机,欲哭无泪,“这下吴穹要疯了,他修这台祖宗修了快一个月了!” 她哀怨地看了一眼罪魁祸首严罗,无奈地叹气,“算了算了,你先别管了,我去找老吴报丧,唉,今天下午的送达回证又得手写了……” 她认命地开始蹲在地上收拾那些印满乱码的废纸。

“对不起,苏姐。” 严罗低着头,声音细弱蚊蝇,充分演绎着实习生的惶恐。

“没事没事,这破机器早该换了。” 苏小小摆摆手,虽然无奈,但并没有真的责怪他,“你呀,下次离它远点就行。” 她抱起收拾好的废纸,步履沉重地离开了,背影写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技术宅怒火的恐惧。

办公室再次恢复安静。严罗看着那台彻底报废的打印机,毫无愧疚之心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很好,完美的借口。

他立刻拿起桌上那个板砖一样的智能手机,回忆着陆之道教导的基本操作,笨拙地解锁屏幕,点开绿色的wx图标,在寥寥无几的联系人里找到了“陆之表哥”。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艰难地戳着,如同在戳一块坚硬的石头:

【哥。打印机。坏了。急用。后勤部。旧档案室。防水维修报价。张强,查。速。】

言简意赅,是冥王风格。信息发出,玄宸松了口气。以陆之道的效率,很快就会有结果。现在,他只需要安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的挂钟指针指向下午两点四十分。距离张强预约的维修报价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手机屏幕终于亮了。是陆之的回复:

【收到。张强,宏发建材,法人刘宏,是白手套。报价单已拦截电子版和纸质版。

其车,黑色大众,尾号357,现停法院西门。旧档室钥匙在后勤王主任处,主任下午病假。

张强称王主任电话同意,计划3点入室取钥匙。目标是东北角铁柜第三层,1987-034号卷宗盒。疑似烛阴早期活动线索。

建议截获或替换。】

信息量巨大且精准,玄宸眼中寒芒更盛。果然,目标是旧档案室的特定卷宗。烛阴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王主任病假?电话同意?这种拙劣的谎言,显然就是欺负后勤管理松散。

他必须赶在张强之前,拿到那份卷宗。

玄宸立刻起身,动作依旧带着点实习生的拘谨和急促,仿佛真的被急用打印机这件事逼得走投无路。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目标明确地朝着法院后勤部所在的楼层走去。

后勤部位于法院主楼相对偏僻的西侧副楼一层。走廊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纸张、消毒水和旧家具混合的味道。相比审判区域的肃穆紧张,这里显得懒散而安静。

严罗走到挂着后勤管理办公室牌子的门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敲了敲门。

“进。” 一个懒洋洋的女声传来。

推门进去,里面坐着两个中年女职员,一个在织毛衣,一个在刷手机追剧。看到严罗这个生面孔,织毛衣的抬了抬眼皮:“什么事?”

“您好。” 严罗低着头,声音带着紧张和焦急,“我是民三庭的实习生严罗。我们庭的打印机,坏了,急用。明律师让我,让我来后勤部看看,有没有,有没有备用的?或者,旧档案室,那边有没有闲置的?” 他语无伦次,把“实习生”、“打印机坏了”、“急用”、“明律师”、“旧档案室”这几个关键词一股脑抛出来,成功营造成一个被逼急了的菜鸟形象。

“打印机坏了找技术科啊,找吴穹去!” 刷手机的女职员头也不抬,不耐烦地说。

“找过了,苏姐去了,吴工不在……” 严罗的声音更低了,带着点无助,“明律师那边,等着打印送达回证……很急。”

果然,听是律师要用,还是那个工作狂明澈,两个女职员的态度稍微认真了一点。织毛衣的放下针线:“备用的?没有。旧的倒是有几台,都堆在旧档案室旁边的储物间里了,不过都是老古董,能不能用就不知道了。”

“旧档案室?” 严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那我能去看看吗,试试,万一有能用的呢?”

“钥匙在王主任那儿呢。” 刷手机的女职员终于舍得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不过老王下午请病假了,不在。”

“啊?” 严罗脸上瞬间写满了绝望,身体都晃了晃,仿佛天塌了,“那怎么办?明律师那边……” 他喃喃自语,失魂落魄的样子颇有几分可怜。

两个女职员对视一眼,似乎有点于心不忍。织毛衣的犹豫了一下,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翻了翻:“老王走的时候好像没把钥匙串带走,他放哪儿来着……” 她嘀咕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穿着蓝色工装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探头进来,帽檐压得很低,正是张强!

“你好,后勤部吧?我是宏发建材的张强,跟王主任约好了三点过来看旧档案室的防水,做报价。” 张强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伪装的憨厚。

刷手机的女职员立刻回道:“哦,王主任不在,请假了。防水的事改天吧。”

张强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为难:“啊,请假了?可我刚还跟他通过电话啊?他说钥匙就在办公室,让我直接找你们拿,他电话里交代过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织毛衣女职员刚刚拉开的抽屉。

玄宸心中冷笑。拙劣!但对付这两个显然没多少警惕性的女职员,足够了。

果然,织毛衣的女职员一听“电话交代过”,又看到张强笃定的样子,加上刚才自己好像确实看到钥匙了,便不再怀疑:“哦,电话说了啊?那行吧,钥匙……” 她低头又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玄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绝不能让张强拿到钥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严罗像是突然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猛地往前一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急切,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姐!打印机……打印机真的等不了!明律师说……说那份材料关乎重大!五点前必须送达!要是耽误了……我实习期就完了!” 他眼眶都急红了,声音带着哭腔,将一个面临失业危机的实习生演得淋漓尽致。他一边说,一边用身体极其自然地挡住了织毛衣女职员看向抽屉的视线,手指还慌乱地指着门外,仿佛打印机爆炸的余波还在眼前。

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把两个女职员和张强都弄懵了。织毛衣的手停在抽屉里,刷手机的也忘了追剧,张强更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料到会半路杀出个这么不懂事的实习生搅局。

“哎呀你这孩子!” 刷手机的女职员被吵得头疼,不耐烦地挥挥手,“急什么急,没看这有正事吗?防水也重要,万一档案室漏水把老卷宗泡了,责任更大!”

“可是……” 严罗还想据理力争,声音哽咽。

“行了行了!” 织毛衣的女职员被吵得心烦意乱,加上抽屉里一时也没摸到钥匙串。

此刻,玄宸用极其细微的灵力干扰了她的触感。

女职员索性把手抽了出来,对着张强和严罗道:“这样,小王,你带这位张师傅去旧档案室门口等着,小严是吧?你跟我去储物间找找。老王钥匙没放这儿,可能在储物间挂着,赶紧的,都解决了,别吵吵!”

这个分配正中玄宸下怀,他立刻感激涕零地点头:“谢谢姐!”

张强虽然不满,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跟着那个一脸不情愿放下手机的女职员先出去了。

织毛衣的女职员带着严罗,穿过一条更昏暗的走廊,来到一扇挂着“杂物储藏”牌子的铁门前。

后来玄宸知道她姓李。

李姐掏出一大串叮当作响的钥匙,摸索着打开了门。

一股更浓烈的灰尘和霉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废弃的桌椅、破损的文件柜、老式电风扇,还有几台落满厚厚灰尘、造型各异的古董打印机,如同被遗忘的机械坟场。

“喏,就这些破烂,” 李姐捂着鼻子,指了指角落里那几台铁疙瘩,“自己看吧,哪个看着能喘气就搬哪个。钥匙,咦?” 她目光扫过墙上几个挂钩,上面空空如也,“老王没挂这儿?奇怪了。”

趁李姐背对着他在墙上挂钩处翻找的瞬间,玄宸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瞬间扫过整个储物间。他的目标不是打印机,而是钥匙。

在墙角一个积满灰尘、几乎被旧报纸淹没的废弃铁皮文件柜顶上,一点金属的反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是一串钥匙,上面还挂着一个褪色的“档案室”塑料牌。

就是它!

玄宸心念电转。他装作被灰尘呛到,猛地咳嗽起来,身体一个趔趄,看似无意地撞向旁边一个摇摇欲坠的旧椅子堆。

哗啦啦——!

本就堆叠不稳的旧椅子轰然倒塌,发出巨大的声响,扬起漫天灰尘。

“哎哟喂!” 李姐被吓了一跳,惊叫着跳开,连连拍打身上的灰,“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的,看着点啊!”

“对不起对不起,姐,我不是故意的!” 严罗手忙脚乱地道歉,声音充满了惶恐,身体却借着弯腰去扶椅子的动作,指尖一道微不可查的灵力丝线无声弹出,精准地卷住那串躺在柜顶的钥匙,如同灵蛇归洞般缩回他宽大的西装袖口里。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咳咳咳,没事没事,没砸到人就行。” 李姐被灰尘呛得够呛,也没心思细究了,“你自己在这慢慢找吧,看着哪个能用就搬走。钥匙我再去别处找找。” 她说完,捂着口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灰尘弥漫的灾难现场。

储物间的门被带上。玄宸站直身体,拍了拍西装上的灰尘,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惶恐和呆滞。他面无表情地摊开手掌,那串沾着灰尘的旧档案室钥匙,正安静地躺在他掌心,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他看了一眼角落那些真正的破烂打印机,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属于冥府之主的冷峭弧度。

时间,下午两点五十五分。

旧档案室位于副楼走廊的最深处。厚重的铁门上挂着一把同样厚重的大锁。门缝里透出阴冷潮湿的气息。

张强和带路的女职员小王正等在门口,气氛有些尴尬。小王不耐烦地刷着手机,张强则显得有些焦躁,不时看看手表。

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张强立刻抬头看去,却只见刚才那个毛毛躁躁的实习生空着手,一脸沮丧地走了过来。

“打印机没找到能用的?” 小王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

严罗摇摇头,声音低落:“都是废铁……” 他走到两人身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张强皱紧眉头,懒得理会这个碍事的实习生,转向小王:“同志,钥匙……”

就在这时,严罗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指着档案室门框上方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讶:“那是什么?好像挂着东西?”

张强和小王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看去。

就在两人视线被引开的瞬间,玄宸动了。速度快得超出了凡人的视觉捕捉,他背在身后的手如同变魔术般一晃,袖口里那串钥匙滑出。在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里,他精准地找到了对应锁孔的那枚钥匙,闪电般插入、拧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忽略的机括弹开声。

同时,玄宸另一只手指尖在厚重的铁门上轻轻一拂。一道微弱的、带着隔绝气息的灵力薄膜瞬间覆盖了整个门扉,如同给门打上了一层无形的蜡。

这一切都在张强和小王抬头、低头、视线重新聚焦的瞬间完成。快得如同错觉。

“什么也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小王揉了揉脖子,没好气地对严罗说。

张强也收回目光,脸上带着被戏弄的不悦。

严罗一脸茫然地挠挠头,指着门框上方一处模糊的污迹:“哦,可能是灰,我看错了……”

“行了行了,别捣乱了。” 小王更加不耐烦,对张强道,“钥匙没找到,王主任电话也打不通,你改天再来吧!”

“可是……” 张强急了,他任务在身,绝不能空手而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推那扇厚重的铁门,想试试运气或者找其他借口。“这门……”

他的手刚碰到冰凉的门板,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而怪异的嗡鸣毫无预兆地从铁门内部传来!紧接着,整个门板连同门框,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白色的电火花,噼啪作响!

“啊——!” 张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同被高压电击中,整个人剧烈地抽搐起来,头发根根竖起,身上冒出青烟,一股皮肉焦糊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他像一截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人事不省,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

“啊!!” 小王的尖叫比张强的惨叫还要高亢刺耳,划破了走廊的寂静,她吓得魂飞魄散,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屏幕碎裂,整个人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如纸,指着地上冒烟的张强和那扇还在噼啪作响、如同被雷神附体般的铁门,语无伦次:“电,漏电了,杀人啦!!”

严罗恰到好处地发出一声惊恐的抽气声,猛地后退一步,脸上布满恐惧,指着那扇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门门~它自己放电?!”

整个后勤部区域瞬间炸开了锅,其他办公室的人听到惨叫和尖叫,纷纷冲了出来,看到地上口吐白沫,浑身焦黑的张强,和那扇兀自闪烁着危险电火花的铁门,全都惊呆了。。。。

“快,快打120!”

“还有119,不对,先断电,找电工。”

“老王呢?档案室门怎么带电了?!”

“这谁啊,怎么搞的?”

“天啊,太吓人了!那实习生差点也被电到!”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打电话,有人去找电工,有人围着昏迷的张强不知所措。

女职员小王瘫软在地,不停地哆嗦尖叫。

严罗缩在人群边缘,抱着胳膊,身体微微发抖,扮演着一个被吓坏了的、侥幸逃生的实习生角色。

他瞧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张强,眼神冰冷。

那扇门当然不会自己漏电。那层他覆盖在门上的灵力薄膜,并非隔绝气息那么简单。它更像一个高度敏感的触发器,被玄宸赋予了极其霸道的反击属性——任何未经许可、带着特定腐朽气息的生命体触碰,都会瞬间引动周围环境中游离的微弱电流,给予其一次深刻的物理超度体验。

强度嘛,死不了,但也足够此人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外加留下深刻的心理阴影。

至于钥匙……玄宸趁着混乱,指尖微动,那串钥匙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悄无声息地滑回了袖中。深藏功与名。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和电工几乎同时赶到。张强被抬上担架拉走,电工则如临大敌地开始检查那扇电人的铁门,结果自然是——线路老化,意外漏电,纯属巧合。

一场风波暂时平息,但旧档案室成了新的凶地,被电工紧急贴上封条,严禁靠近,等待全面检修。

玄宸跟着惊魂未定的人群回到办公室时,明澈已经回来了,正一脸凝重地听着苏小小添油加醋地描述刚才后勤部发生的恐怖漏电事件。

“那个惨啊,浑身冒烟,跟烤糊了的番薯似的。听说是个来修防水的?真是倒了血霉,咱们档案室那破门,平时看着就阴森森的,没想到还带电,吓死人了!” 苏小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

明澈看到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的严罗进来,立刻关切地迎上来:“严罗,你没事吧?苏姐说你也差点在那边,没吓到吧?” 他上下打量着严罗,生怕他缺胳膊少腿。

“没事,澈哥。” 严罗摇摇头,声音带着后怕的虚弱,“就是吓了一跳。我离得远,那个师傅,他……” 他适时地住口,露出一副不忍回忆的惊恐表情。

“没事就好。” 明澈松了口气,随即又皱起眉,“真是怪事年年有,后勤那些老线路,是该彻底整修一下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桌上拿起一个保温杯,塞到严罗手里,“给,压压惊,我刚泡的参茶,我妈塞给我的老山参,最安神了。”

保温杯入手温热。严罗拧开杯盖,一股浓郁的人参混合着红枣枸杞的甜腻气味扑面而来。

他瞧着杯子里漂浮的红枣片和几根须状物,再看看明澈那真诚关切的眼神,内心是拒绝的。这玩意儿对他而言,功效约等于白开水,味道却一言难尽。

可饱受惊吓的实习生人设让他无法拒绝这份好意。他只能硬着头皮,在明澈期待的目光下,屏住呼吸,如同喝毒药般灌了一大口。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土腥味和甜腻的暖流直冲喉咙。

“怎么样,好喝吧?” 明澈期待地问。

严罗强行咽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嗯……很补。” 他感觉自己的味蕾在哀嚎。

明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严罗抱着那个散发着安神气息的保温杯,坐回自己的位置,感觉身心俱疲。这一天,太刺激了。从法庭社死,到明澈误饮神茶,再到打印机自爆,最后是档案室门口上演电烤爪牙,乌龙百出,状况不断。

他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虽然过程曲折离奇,结果还算理想。

烛阴的爪牙张强被物理超度,短期内无法作妖。那份关键的1987-034号卷宗暂时安全。钥匙也在自己手里。

剩下的,就是等待时机,亲自进入旧档案室,一探究竟了。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橘红色的光影。下班时间快到了。

玄宸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元神沉入生死簿。张强身上那道神念标记显示,他正在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中心的路上,生命体征微弱但平稳。而关于烛阴本体位置的推演,依旧被那庞大扭曲的黑暗所遮蔽。

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对面正埋头整理卷宗、侧脸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的明澈身上。那澄澈的灵魂,在暖色调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纯粹而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玄宸端起那杯味道诡异的安神参茶,又抿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带着凡间特有的粗糙暖意。

烛阴的阴影依旧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潜伏在这看似平静的法院深处。但至少此刻,在这个被夕阳笼罩的角落,有这样一个灵魂在发光。

这场荒诞又充满危机的实习,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他放下杯子,指尖在伪装成笔记本的生死簿封面上轻轻敲了敲,如同敲击着无声的战鼓。

夜,还很长。

请大家多多支持[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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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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