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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翌日清晨,陆萱苍白着脸,使了狠劲儿要把桐乡的县令爷给吵醒。

她一夜没睡,在屋里踱步至天明,一直等到潇潇雨歇方才跑到衙门跟前,干起这击鼓鸣冤的行径。

可也不知是何缘故,周遭街坊邻里扎堆,狗日的县令竟然还在熟睡?连门都不开?

“萱丫头,别敲啦!别敲啦!”

陆萱回头看,苍颜白发麻子脸,不是王小二还能是谁?

“阿伯,他们把我阿爹给抓走了!”陆萱甫一出口,竟不知自己的嗓音竟是如此沙哑暗沉。

也是,毕竟搁家里急得坐也不是立也不是,走来走去就等着公鸡打鸣,然后为她阿爹击鼓鸣冤!

王小二见状,不知一夜之间竟能发生这样天大的事!

他们把陆青山给抓走了?他们是谁?平白无故抓陆青山干嘛?陆青山是犯什么事了?

一连串的疑问让王小二转不过弯来,眼瞧着萱丫头那双平日里澄亮的眼睛不仅没了往日的光彩,还布满血丝,就知道她定是哭过的。脸色如此憔悴,料想应是一夜没睡!

王小二虽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都发生些什么,但二十年前的那桩事搁他心里烙下阴影来。

思及此,他当即一把抢过陆萱手里的鼓槌扔在地上,无论发生了什么,反正登闻鼓是不能敲的!敲了就会没命!

阿蘅不在,阿爹又被官差抓走了。

陆萱也不指望这个麻脸老头子能帮上自己什么忙,邻里街坊又都是一副怕事的模样,所以她自己摸黑寻到衙门跟前,敲得牛皮鼓咚咚作响。

忽地听他一声‘萱丫头’,叫她心生感激,没成想这个时候阿伯还叫她叫得这样亲切。

她本想把鼓槌分给老头子一只,却不想老头子竟然当即夺了她的鼓槌掷在地上!

老头子疯了?陆萱第一时间心想。

“阿伯,我阿爹被他们抓走了!我阿爹是被冤枉的!我要为她击鼓鸣冤!”她生怕这小老头子听不懂,所以故意重复了一遍。

可正当陆萱将要拾起地上的鼓槌之时,王小二亦是怒极:“萱丫头,这登闻鼓不是敲着玩的!”

“阿伯,他们抓走我阿爹,我也不是来这闹着玩的!”陆萱作势连忙把鼓槌护在怀里,解释了一通,生怕小老头子给她骗走喽。

“丫头,你……你先下来!”王小二见状无可奈何,只好扯着她的衣袖,拉着她往阶下走,又担心把姑娘家的粗布衣裳给扯坏了,所以力气使得不大。

不过,他纵然有心把她拽下去,也是拉不走的。毕竟陆萱从小到大学得都是如何打渔、卖鱼。有时打渔打得多了,就得分两个渔筐来装。

男子尚且还要将满满当当的渔筐扛在背上,可她图省事,坚决不能两趟,索性就徒手提,一手掂一筐。

刚开始的时候自不必说,别说手提,走几步路都费劲儿。她愣是想个妙招——那就是找来一根长竹竿,挑在肩上,这样不仅省力气,还特别能装。后来人见了,纷纷效仿。

虽说陆萱有点儿聪明劲儿在身上,可她还是羡慕男人结实的臂膀,特别是像她阿爹这样,扛起袋儿米粮走上一段路都不带大喘气儿的,身体倍棒儿。她就扛不动。

为了磨砺自己,陆萱宁愿一手掂一个,走走停停走走。如此日久天长,造就了陆萱牛一般的力气。

所以说,若是王小二胆敢跟陆萱掰手腕,那也是赢不了的。

可另一边,眼瞧着下面就是台阶,陆萱担心小老头子一个不小心摔下去,老人家的摔一下不知道会出什么大问题,所以她既要保证自己手里的鼓槌不被他抢走,心里还要思忖着,自己身上这件会不会被他扯烂?

粗布衣裳是不值钱,缝缝补补还能再穿几年。但她打渔是个好手,若论起女红针线,可真是不行。

于是乎,二人拉拉扯扯僵持间,‘哐当’一声,陆萱身后的大门应声而开。

两名官差从门后一脸严肃地走出来,只是这次不再是一高一胖,一瘦一矮,而是两个身形异常魁梧的新面孔。

陆萱与王小二需得抬头才能看清他们的脸,咋一瞧,他俩吓了一跳,顿时蹲坐在地上,仿佛那俩官差是甚么凶神恶煞一般。呃,其实也差不远。

先是陆萱回过神来,忙去扶起王小二,问道:“阿伯,你没什么事吧?”

王小二本想摆摆手表明自己无事,甫一思忖,决定趁此机会把萱丫头给带下去。

“唉呀,闪到腰——萱丫头,快扶我到下面坐坐。”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却露馅儿。陆萱当即不再理他,反而对着衙门后乌漆嘛黑的一片叫嚣:“喂!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爹干嘛?鼓都敲了,你们也该把我爹给放了吧?”

王小二闻言几欲吐血,忙跳起来捂住陆萱的嘴巴。纵然他知道这姑娘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脾气越发见长,可他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胆敢对着官府的大门叫嚣!

他这个做伯伯的,随即在一旁打圆场道:“咦,自家丫头这里不好,官爷……千万别见怪啊?”

正说着,他朝着陆萱的脑儿壳指了指。

陆萱心里只道我脑子好着呢。

甫一挣脱王小二的手,瞧这架势她还要继续叫嚣,谁知从门里头走出来个方脸圆腮的中青年,头上戴顶锥帽,身上硕大的湛青衣袍上绣着好些暗纹,瞧着精神头儿极好,想来也是个非富即贵的官老爷。

陆萱不认得,但王小二只肖一眼便记了起来。

一晃数十年,当年指点江山、慷慨陈词的素衣书生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他们桐乡县衙的知县。

王小二连忙扯着陆萱跪下,一如二十年前那样,“草民王小二,叩见县太爷!”

紧接着,衙门阶前的青石板上一帮准备看好戏的邻里街坊也都纷纷效仿,嘴里如王小二这般,秃噜着草民谁谁谁,叩见县太爷、恭迎县太爷、常愿县太爷安之类的话。好不气派,好不排场!

县太爷?陆萱心下一沉,他是县太爷?那昨晚带着数十个官差、将他阿爹押走的贵公子又是谁?

不待陆萱多想,只听那被唤作县太爷的中青年抖擞着精神瞧向陆萱,问:“你是何人?为何不跪本官?”

王小二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熟人见面,叫他全然失了分寸。太爷甫一提醒,他这才侧眼瞧向身侧,意外发觉陆萱竟然还在呆呆傻傻地站着,脑壳子里不知道是在想些甚么!平日里多机灵的一个丫头,见到县太爷怎么就不知道跪呢?

他忙又扯了扯陆萱的袖子,方听到陆萱有条不紊地答话:“民女陆萱,见过县太爷。昨夜子时,一群官差突然闯入民女宅院,不由分说便将民女那久未归家的阿爹押走了。那人只撂下一句话,让民女今日寅时敲响登闻鼓!”

“民女虽不知我阿爹所犯何事,但还望县太爷能够明察秋毫,给个准话,还我阿爹一个公道。若阿爹安然无恙,民女不仅给太爷跪下,还要再磕上三个响头,日日在这桐乡县衙跟前歌颂太爷功德无量,是个正直清廉的好官!”

陆萱说完这话,登时低下头去,深深地作了一揖。言下之意,俨然成了衙门的不是。

正所谓,三更半夜私闯民宅,此乃滥用职权之举;不分青红皂白擅自拿人,此乃不公执法之行;无罪之人,却被押入牢狱,此乃非法拘禁之罪;倘若再有不测,那就平生滥用刑罚之嫌;衙门胆敢对此置若罔闻、不管不问不作为,那县太爷又如何对得起‘正直清廉’四个字?

陡然被扣上这样一个屎盆子,中青年眼前顿时浮起大庆朝的一条条律法,半晌无话。

“呦!瞧瞧是哪个没心肝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拿腔拿调的声音从那中青年身后传来,似是没听到陆萱方才那一大段子长话,只是打了个哈欠,又接着絮叨:“啊?竟是个稚气未脱的姑娘家!”

陆萱登时抬眼,尽被中青年身边搔首弄姿的婆子吸引了去,只道是个眼尖的。可真要细看,她眼珠子一转,仿佛藏着几分心机,能够平白无故生出好些事端。

王小二闻言亦是抬头瞧了一眼,只一眼,冷不丁迎上婆子下倪着的眸子,他登时低下头去。

有道是岁月不饶人,这婆子满头珠翠,眼眉深深,风采更盛当年几分,迎面而来的香风却愈发衬其韵味。

“哎呦喂,哪里能碰上这么巧的事呢?桐乡县说到底还是小了,还能碰见故人,倒真真是缘分!”婆子戏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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