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连句推让的意思都没有,就那么直接的大喇喇的让谢照虞牵着她的手,上药。
齐淮眼中寒冰迅速凝结,似乎在顷刻间周围的怒气已是黑云压城一般,他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拉起叶忆葡的手臂就朝外走去,谢照虞捏着药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眼帘垂下看不清他的眸色,叶忆葡跟着齐淮走还不忘回头说了句,
“谢公子,我先走了,不用送了。”
她倒是两面都不想得罪,谢照虞还未开口阻拦,便看到叶忆葡明明也允许他拉着她,便忍下了阻拦的话,只微笑着,声音却莫名的阴恻恻的,
“世子殿下,轻一点。”
齐淮只留下句,“不牢你费心。”
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消失不见,谢照虞面色不改又缓缓坐回了案前,继续谈完刚刚未竟的曲子。
小厮直到听见公子这一支高山流水已经谈毕,见他落手正襟危坐,方才敢近前要把四个茶盏收了,刚抬手便听见自家公子随意的说道,
“今后,我喝茶只用似海,切要收好。”
"小的明白。"刚要走又听到,
“太真盏和慕容盏拿到窗外摔了。”
“啊?”小厮呆愣在原地,这四个杯盏是他家公子最喜爱的物件,从来拿出来看一看都端的是万分小心,而收纳这个茶盏对他们来说更属于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的活,要不是别人毛手毛脚的,数这个小厮最稳当,也轮不着他到二公子的秋胜斋这里伺候。
“公子,您说的小的不太明白,是摔碎的意思吗?这可是您最喜欢的杯盏啊。”
“脏了。”
谢照虞目不斜视,问道,
“姐姐今日可有消息?”
“还没有,但伯爷递了消息,让您早点回去。”
谢照虞垂眸看向古琴,又起手,预备着弹一首曲子了,小厮见状不敢出声,立即拿起那两个杯盏走到窗下。
谢照虞拍弦铮铮,应着杯身粉碎泵出的两声如裂帛惊变的脆响后,他的琴流淌出了兰陵破阵曲。
而他此刻不再是面对叶忆葡的温柔和煦,而是京中人更加熟悉的冷僻如冰,随着琴音阵阵,杀意缓缓随音而动,齐淮,你最好祈祷,不要因为你,影响了我与忆葡相伴相守。
出了门,看着叶忆葡无辜的模样,齐淮又松开了手,脸色仍是不好,
“我没有用力,你,不疼吧?”
叶忆葡摇摇头,也不说什么就上了马车。
回去的马车上,齐淮倒是很自觉的独坐一侧,只是牢牢看着叶忆葡,不发一言,又似乎有千言万语因着姜菀在旁什么都说不出。
倒是姜菀主动提起谢照虞的阿姐,
“表哥,宁妃、不,是宁庶人现在不知怎样了?”
“还在冷宫里,你问这个做什么?”齐淮的心仍如密密麻麻针刺般烦躁。
姜菀看了叶忆葡一眼,看她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模样,意有所指的说,
“我听母亲她们近来常常提起她,有些好奇罢了,听说她怀着身孕和皇帝陛下争执不下,竟一气将腹中胎儿生生跌落了,母亲她们说,皇帝没直接赐死而只是打入冷宫,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不等齐淮开口,叶忆葡便惊讶得长大了嘴,“什么?竟有这种事儿,一个女子能气到流产,那分明、一定、必定是皇帝做了让她绝望的事吧?”
姜菀赶紧掩住叶忆葡的嘴,“姐姐,低声些,妄议天家你不要命了?”
叶忆葡方才吐了吐舌头,惊慌得左看右看,知道自己口不择言了,不会有什么锦衣卫之类的隔墙有耳,已经听见了吧。
看着叶忆葡懊恼的样子,齐淮今日却是第一次有点感到一点轻松,他顺手就拍拍叶忆葡的脑袋,安慰道,
“别怕,你说的,也不能全都是错。”
表哥以前是个多么注重礼法、言笑不苟的人啊,明明上次提起这件事自己略有不平便被她训斥为狂悖之语呢,而现在,似乎为了讨女人欢心连君臣父子忘记了不成,真是情爱使人色盲也。
姜菀惊讶而无奈得瞪了齐淮一眼,又联想刚刚的事,倒细细端详了齐淮一番,今天真的是开了眼,太阳莫不会也是打西边出来的吧,表哥这是怎么了,又联想到几天齐淮种种表现,难道他也对叶忆葡是有真心的?
“都看得出来,曾经的宁妃对陛下一往情深,绝非假意逢迎,她能做出此事,并不稀奇,只可惜……”齐淮顿了顿,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可惜,她爱错了人,最是无情帝王家,帝心难测、皇家凉薄,与皇帝谈爱,无异于火中取栗。
叶忆葡抬眼看着齐淮,他竟然也能和自己说这样的话了?真是无法料想,还以为他那么古板会第一个批评自己呢。
“那你知道,宁妃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吗?”
姜菀忍不住纠正,“是宁庶人。”
齐淮摇摇头不愿再就此事说下去了,叶忆葡并没有拒绝嫁给谢照虞的意思,本让他万般不满,可现在倒发觉她连宁妃是谢照虞的姐姐这件事都不知情,真是个傻子,被人卖了倒还为人数钱。
马车这时却停了,外头传来亲卫的声音,“殿下,然妙阁到了。”
姜菀古怪的看了齐淮一眼,自己早把这事抛之脑后了哪里吩咐过人回来还要去然妙阁呢,必定是表哥有意吩咐的。
“既到了,那便去吧。”齐淮吩咐着姜菀,没有商量的意思。
“我,一个人?”姜菀犹豫着,看来让齐淮陪自己去肯定是不能了,
“姐姐陪我去吧,一个人怪无聊的……”
“你自己去。”齐淮不由分说,眉眼沉沉是山雨欲来的压迫,姜菀缩了缩脖子,觉得今日的结果自己已经尽力了,再强拉姐姐下车的话可真把表哥得罪了,
表哥也是的,早不动心晚不动心,偏偏待到姐姐已经有了好去处又来如此这般,奈何天意如此吧,罢了,信口便找了个理由,
“也是,姐姐手受伤了,自是少走些路的好。”随意至极,也不知够不够圆了自己的体面,姜菀一副开开心心的模样就蹦下了车,还想着一会取好辟寒犀再返回呢。
但正是因为缺了这一句,姜菀进阁后,齐淮直接让亲卫接管了姜府的马车,后头留下了礼王府的马车等姜菀。
“怎么不等菀儿,我们先走吗?”叶忆葡发问的真诚。
“看来,你倒是不希望你我二人独处?”齐淮的凤眸中凝聚着团团燃烧的火焰,此刻已毫无掩饰,直直盯着叶忆葡渐渐靠近,
“簪子呢?怎么不见你戴?”
叶忆葡倒像个没事人一般,轻轻叹了口气,平静极了,
“那簪子过于贵重了。”叶忆葡意有所指,“殿下不觉得,那簪子与我平日的装扮不堪相配吗?”
她的弦外之音齐淮听懂了,叶忆葡觉得她与齐淮也不堪相配。
“所以,你从始至终没打算过戴这支簪子了?”
“我已经有自己的簪子了,”叶忆葡垂眸,
“那你何必收下?你难道不知收下意味着什么,”
“我只当是你一番心意,我不忍拒绝”叶忆葡忍住所有的犹豫,利落道,
“不忍拒绝?”齐淮品味着这四个字,酸涩暗涌又暗含希冀,
“世子殿下,要不我还是还给你……”
“别叫我殿下,”齐淮在齿间捻出这几个字,
“我们昨天,你昨天明明……”难得看到齐淮的超然倨傲的眼中流露出委屈,
“明明亲了你?”叶忆葡嘟了嘟唇,“可那也代表不了什么,”
“代表不了什么?”齐淮声音低沉,一字一字说着靠近叶忆葡,
话音一落便把叶忆葡整个拥进怀里,不容拒绝的吻落下来,滚烫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了叶忆葡的感官,他的唇不似昨日的温柔,而是失控的占有。
他不准许她的后退,也不准许她牙关紧锁,一寸寸的吮吸声在不算宽敞的马车内一圈圈蔓延,直到她身子发软不由得松开唇齿,他便一点一点将滚烫至极的气息全都喂进了她的口中。
唇齿交缠正酣间,叶忆葡却睁开了眼睛,看着齐淮动情的模样,她多么想就此沉沦,可她还是恢复了冷静,放在他肩头的手开始用力,推停了齐淮的吻。
齐淮如蔷薇般的唇角仍留着一丝晶莹,此时的他早褪去了浑身的躁动与沉静,只是眼巴巴望着叶忆葡,“怎么不继续了,不是说代表不了什么吗?”
叶忆葡抬手抚过他的胸膛,那里结实紧致,起伏有致,一边花痴于齐淮的身子如此俊秀可餐,一边又冷静的开口,
“一个人鬓发上,正中间只能戴一个头饰的,”
“但是旁边却可以装饰很多簪子,”叶忆葡心想,簪子的寓意也不好,怎么戴都是在旁边。
齐淮灼灼的视线笼住叶忆葡,“所以,你想做正妻?”果然此女子贪心无厌,可自己却是早就知道不是么,怎么一世清明如此竟栽倒于此,不解啊不解。
叶忆葡不置可否,“既然有人家的正妻可做,为什么不呢?”
闻言齐淮的眸色暗了暗,她做自己的正妻,怎么可能?
明明是她不配,可面对叶忆葡理直气壮的模样,齐淮倒莫名生出几分自己不能的感知来,此刻他通身的气派竟被这句反问噎的颓唐了几分,再开口竟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那你与我,算什么?”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不胜勾引所以……”叶忆葡调笑得眨眨眼睛,“殿下不知道自己丰姿冶丽么,哪个女人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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