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扭来扭去,看着十分滑稽。
还不时说着什么,“你要......知道吗?这样,这个东西.....”
应该是馒头?杨笛衣试探性喊了他,果然他便立刻转过身。
馒头:“笛衣姐。”
杨笛衣好奇地瞧他身后,“你做什么呢?”
馒头脸登时皱了下来,“收拾这个小玩意儿......”
他说着,身后窜出来一个米黄色的小影子,喵喵叫着朝杨笛衣就跑了过去。
馒头急了,“哎,你别乱跑!”
万一它毛手毛脚,伤了笛衣姐,他就完蛋了。
杨笛衣眼睛闪过一丝亮光,跟着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脑袋,
“哪来的小猫咪啊。”
小家伙看着还不足三个月大,身上毛发黄白相间,摸上去手感软绵绵的,温热可人。
许是猫咪喜欢杨笛衣,在她手下不停地蹭着,乖乖的露出肚皮。
馒头略有些心虚,“啊,江上哥说府里可能有老鼠,我找不到,这小家伙应该比我强。”
杨笛衣失笑,“它才几个月大,怎么抓老鼠。”
馒头歪着头,“这不应该是刻在他们骨头深处的吗?”
“不过没关系,”馒头挥了挥手,“我又不是没训过兵,刚我还在训练他呢。”
两人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训练什么?”
周悬从府外回来,不知刚刚见过谁,面容还有些严肃,但一看到杨笛衣,便收敛许多。
走近见到两人都蹲在地上,周悬微微皱眉,“都蹲着干什么?”
馒头没想到周悬回来这么快,一时哑然。
杨笛衣及时打了圆场,“我来给你送药囊,正好碰到馒头训兵呢。”
“训兵?训什么兵?”周悬一头雾水,训兵去校场,在他府里训什么。
“喵——”
地上猫咪似乎知道在喊它,叫了一声。
周悬:“........”
周悬低头盯着地上的黄色毛团,顿时明白过来,“抓老鼠的?”
馒头鼓掌,“江上哥聪明!”
周悬:“........”
周悬面无表情,“拿走。”
馒头带着几分讨好,“别啊,我好不容易托买菜的刘嫂子抱来的,就这么拿走多可惜啊。”
周悬:“我哪有空养这小东西。”
馒头反驳:“再小也是兵啊,养着养着说不定就能抓老鼠了,给它个立功的机会嘛。”
周悬扬起眉毛,还想说什么,却见到杨笛衣神色温柔地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小猫。
准备说出口的话被咽了回去,他也蹲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杨笛衣。
“阿衣姐姐喜欢?”
杨笛衣点点头,“喜欢啊,可惜小时候没机会养。”
父亲母亲总担心这小家伙脾性不定,万一伤到她,许诺等她再大些就可以养,只是可惜。
周悬:“那不若......”
杨笛衣声音有些无奈,“现在也养不了,我大多数时候在明疾堂,那里草药太多,万一这小家伙误食就不好了。”
“那简单,拿根绳子拴着不就好了。”馒头在一旁应和。
“那怎么行,猫咪就是要多跑跑,拴起来多难受。”
周悬见他们一人一句聊得熟稔,又见这黄色毛团被杨笛衣摸得舒服了,竟然张嘴想咬她。
周悬二话不说捏着猫咪的后脖颈把它拎到半空中,猫咪吓了一跳,小身子胡乱扑腾着。
杨笛衣手忙脚乱站起来,手虚虚托着,怕猫咪不小心摔下来,“你慢点......”
周悬看她如此关心,虽然吃味但并未表现得太明显,只是不耐烦的啧了一声,“那就留下吧,”
杨笛衣和馒头齐齐愣在原地,馒头率先反应过来,脸上洋溢着喜悦,原本还想着要去给这小家伙再寻个家,没想到江上哥答应了。
他说话从来算数,可以养着了!
“那我去给它准备猫窝和吃食!”
馒头欢天喜地往厨房去了,院内只余两人一猫。
那猫似乎能听懂人话,知道周悬同意它留下,也不扑腾了,只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他,叫声细小绵长,听得人心里柔软。
杨笛衣瞧他半晌,轻轻笑了,“你啊......”
真是依旧嘴硬心软。
周悬知道她没说出口的意思,转过头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取个名字?”周悬将猫咪往杨笛衣面前递了递。
杨笛衣:“我取?这是你养的,跟你姓吧。”
但是是看在你面子上我才留的,周悬在心里说道,但既然她这么说了,周悬看着猫脑袋想了一会儿,
“就叫柿子吧。”
杨笛衣:“.......柿子?”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周悬晃了晃手里的柿子,柿子心领神会,冲他叫了一声,周悬便笑起来,是个聪明家伙。
“是啊,你不觉得这家伙黄澄澄的,像个圆不溜秋的柿子吗?”
好吧,是她想多了,杨笛衣牵着小家伙柔软的爪垫晃了晃,“小柿子,你有家啦。”
还没摸两下,周悬便给拎远了,“小心它挠你。”
说话间馒头已经喜滋滋带着吃食回来了,周悬将柿子一把塞他怀里,“把它洗洗,好好收拾一下,指甲记得剪了。”
馒头抱着柿子,没懂,不是要当兵养,抓老鼠吗,剪了指甲,怎么抓老鼠。
算了,优秀的猫咪,没爪子也能抓,馒头自觉明白了江上哥的用意,责任感颇重的去后院了。
杨笛衣目送馒头离去,心想以后还是有机会,能来摸一摸的吧。
“还看啊,”周悬不明白一只猫咪怎么能让她这么关心,不甘地凑到杨笛衣身边,声音幽怨,“不是说送药囊吗,我的新药囊呢?”
杨笛衣收回目光,将给他缝的新药囊递给他,笑道:“这呢,没忘。”
周悬仔细端详着新药囊,这次似乎换了布料,上面绣的花样也变了,看上去比之前那个更精致些。
杨笛衣解释道:“我看你经常戴,所以用了好一些的布料,里面的草药没变。”
周悬无所谓道:“我又不在乎。”
但她在乎的,杨笛衣笑笑没说话,只冲他伸手,“之前没味道的呢?”
周悬:“怎么?”
“我拿回去啊,虽然里面药材没用了,但是外面的料子还能用,我拿回去还能翻新一下,放仓库驱虫。”
周悬没动,低声道:“能不还吗?”
都送给他了,自然就是他的东西,他才不想还回去。
杨笛衣没想到他还要留着,但一个药囊而已,“留着就留着,这么委屈做什么?”
周悬偏过头不认,“我没有。”
“好。”杨笛衣笑着回他,没有点破他通红的耳根。
送完药囊,杨笛衣又交代几句便回去了,周悬本来要送她回去,杨笛衣没让。
等马车晃晃悠悠到家,杨笛衣瞧了眼紧闭的大门,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杨姑娘......”
甫一进门,从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杨笛衣脚步顿在原地。
“赵大夫?”
赵正己见杨笛衣进门,远远便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多日不见,杨姑娘可还安好。”
“赵大夫多礼,”杨笛衣忙反手关紧大门。
“杨姑娘不必担心,老夫走的后门,无人注意。”
杨笛衣微微点头,眼神望向一旁的方雪明。
方雪明解释道:“你离开不久,赵大夫就来了,说是有事找你。”
想来是上次她托赵大夫查过太子参的事情,又有了其他的发现。
方雪明说完便要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二人,杨笛衣却拦住他,毕竟也事关他自己,
“一起听吧。”
方雪明:“好。”
赵正己瞧着两人感情还不错的样子,心下有了些安慰,便将自己注意到的事情告诉他们。
“上次一别,我便多留意最近来采购小儿参的人家,你们也知道,小儿参大多孩子在用,复买的次数会多,且永宁堂和许多高门大家都是长期关系,轻易不会断。
可只有一家,只在去年买过一次,便没有再来过了。”
赵正己说到这里,似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杨笛衣鼓励道:“无妨,您说。”
“是刑部尚书,李明玕。”
杨笛衣和方雪明心中不约而同划过一丝确定,那想来没跑了。
都道李尚书极其爱护他的妻子,故而其妻多年未孕,只说李尚书不想让妻子受累,可又为何在去年突然买入府中根本用不到的小儿参呢。
方雪明低下头,唇角划过一丝讥讽。
这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啊。
杨笛衣真心实意道了句,“多谢赵大夫。”
按道理来说,上次查小儿参的事情,已是用尽他与父亲当年那点情分,他不用继续帮助他们的。
“不妨事。”
赵正己眸色温柔地瞧着杨笛衣,心中感慨不已。
一别多年,这杨家姑娘和当年有几分相似,但却有些不同。
“还有一些事......”赵正己看向方雪明,神情犹豫。
方雪明了然,站起身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厨房的饭。”
待方雪明离去,杨笛衣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您说。”
“虽然他们家没买过小儿参,但是,”赵正己脉搏加速,似是有些惊惧,“那日他们府里的管家为夫人采购药材的时候,我远远的瞧了他一眼,有些眼熟......”
杨笛衣皱眉,“什么意思?”
“我好像在十年前那一日,见过他.......”
“啪——”
杨笛衣一时失神,手中茶杯自桌边滑落,摔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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