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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叶羽

我从未想过和依舞公开关系会闹到这种程度。珍塚大剧院临近的街道上,不仅坐着我的粉丝和她的粉丝,还有LGBT 的社会团体以及想来支持的路人。大家在FC志愿者的指引下,没有阻挡行人的来往,好像出入待一样,却比我昨天退团千秋乐的阵势要更大。

许多电视台媒体到现场采访,同时有不少素人在网上直播。这场无声的抗议通过莉莉和终于开通社交账号的莲的宣传,吸引了各国人民的目光。依舞同样在自己的两个频道上开了直播,用的是她免费提供给在场群众的WiFi,而我则陪着她一起在路边支起的小桌子上做宣传物料。

‘这样行吗?’我一边打手语,一边把盖好章的明信片给她看。

明信片是依舞委托商家用数码打印机印出来的。背面的图案是莉莉临时给我们画的Q版拟颜画——两个小人靠在一起,脚下蜷着一只少主,看上去十分温馨;正面则加盖了依舞手工雕刻的印章,上面用花体写着两行字“Thank you for your support. X.O.X.O”。

‘能看清楚就行,位置没那么重要。’她腾出手来打手语。

‘要不我来压徽章吧?那个看上去更费力一些。’

依舞正在用专门的制造机做罐吧唧(马口铁徽章)。她把罐吧唧的金属材料放入模具之中,接着盖上有“LOVE IS LOVE”章印的圆形彩纸,再覆上透明塑料膜,最后通过手动旋转来把纸封在底座上——当她说要回隔壁拿DIY工具的时候,我没想到她能从储物间翻出那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

‘没事,这个的材料不多,应该做不到三百个。’

‘三百个还不多吗?’我震惊地挑眉,‘你怎么买那么多材料?’

‘大批量购买才能便宜,’依舞理所当然地解释,‘反正又不会放坏,慢慢玩呗。’

我忽然感觉她来这边是为了消耗库存,毕竟当她取出东西的时候上面覆盖了厚厚的灰尘。

‘你弄完之后可以串珠子。’依舞指了指装满五颜六色塑料珠子的分格收纳盒。

‘这不是叫做友谊手链吗?做它干什么?’我抱怨。

‘里面不是有带字母的异形珠子吗?拼个LOVE什么的总可以吧?’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继续盖章——给FC准备新年福利的时候,我都没费这么大劲,但是……

我望向坐在周围的每一个人,一想到大家全是为了支持我才来这里静坐的,心中的感激便涌上眼眶,连带着鼻头一阵酸涩。我连忙低头盖章,理解了依舞为什么不让粉丝帮忙。

等我把两千张明信片均盖完章后,人群从远处开始骚动起来。我和依舞不约而同地冲那个方向望去,然后看到了我熟悉的花组成员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领头的是安音和礼奈。

“你们怎么来了?”我站起身来,不满地说,“万一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可怎么办?”

“我又没有工作。”安音耸了耸肩,随意坐在我旁边的地上。

“罢演了。”礼奈瞥了一眼依舞,然后挨着安音席地而坐。

“同。”蓝佑跟着坐下。

“音前辈租了大巴,挨个把我们接过来的,”九鹤低声向我说明,“不过没有叫刚入团的‘小朋友们’。”

“可把你能耐的!”我瞪了安音一眼。

“我没有!”安音猛地摇头,“我本身就想叫几个番位在前面的,但是律月组长让我尽可能都问一下。”

“组长也来了?”我扫过花组成员,不过没有看到那个娇小而又强大的身影。

“她在陪若央老师接受采访。”安音回答。

“什么采访?采访不是需要剧团许可吗?”我皱起眉头。

“是若央老师接受采访,”安音说明,“她早退团了,当然不受限制。”

“律月组长和若央老师是一对。”礼奈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慢着!那若央老师接受采访难道是……”

安音点了点头,并沮丧地说:“这全是我的错。没想到最后闹得这么大,还把大家都拉下水了。”

“不用自责,”我安慰她,“这件事起因是你,可弄成如今的场面是我和依舞共同的决定。”

“如果剧团没有换掉KK哥哥,那也不至于闹成这样。”礼奈气鼓鼓地说。

“因为这种小事就取消工作,未免太过分了。”蓝佑板着脸评论。

“大家……”我呢喃。

我感到喉咙堵塞到说不出话来,最终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在我把头低下的那个瞬间,泪水滴落在地上。

“哭了?”安音凑近了看我。

“你好烦。”我避开脸,推开她。

虽然我不希望她们卷进这场风波,拿自己的工作去赌,但是看到大家出现的时候,震撼化为感动填满了我的内心。当初从星组转到花组时,其实我不太情愿,毕竟对原组员有着深厚的感情。然而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早已融入了花组,在大家的包容下成长为独当一面的Top。正如我在千秋乐致辞时所说,这份感激是多少言语都无法表示清楚的。

正当我在依舞的抚摸下缓解情绪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骚动的声音。我抬头望去,然后看到三个帅气的身影大步流星地冲我走来。

“为什么你们也……”我遮住眼睛,不想被看到难堪的一面。

“我就说KK前辈肯定要哭。”宙组的男役Top Star龙光筱(りゅうこう しの)调侃道。

雪组的男役Top Star古梅悠雅(こうめ はるまさ)从口袋里掏出一千日元塞到筱的手里,而她们身后的珠梨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谢谢雅前辈!”筱满足地收下钱。

“小一在京府公演来不了,不过她会在谢幕时支持你。”雅前辈淡淡地陈述,仿佛这只是小事一桩。

“抱歉,KK前辈,只有我们来了,”筱笑眯眯地说,“其实组里有其他人也想来,可毕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种时候还是我们代表整个组过来最划算。”

“你们也没有必要来吧……”我哽咽地说。

“不不不,人多力量大,”筱瞅了一眼珠梨,“如果现在不站出来的话,那以后自己遭遇不公,又有谁会来帮忙呢?”

珠梨无视了筱的暗指,平静地目视前方。即使她一句话没有说,我也能感受到她支持的力量。

我对她们深鞠一躬,并真情实意地道谢:“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谢谢你们能支持我。倘若有不好的后果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补偿大家。”

我起身看了一眼花组的成员,随后又鞠一躬,哽咽地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不用客气,随时来找我。”

“今天特别感谢大家的到来,”依舞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我也会尽力帮忙。”

我侧头看向鞠躬的依舞——她的左耳上方推了花组Logo里的小花,毛织外套的底下是我之前监修的T恤,其与我穿在夹克里面的那件只是颜色相反。

察觉到我的视线,她抬眼与我对视,并露出了令我心脏微颤的笑容。

“啊,来了。”依舞接起电话,而我好奇地看她与对方沟通。

静坐抗议持续了一个上午,现在即将进入午饭时间,但是人流完全没有削减的样子,反而越来越多——我们为此还去加印了明信片。警察已经到场维持秩序了,匆忙赶到的翔哥代表我们与其进行了沟通,表示会在午休之前结束此次抗议,减少发生踩踏事故的风险。

“好的,那您就停在那边吧,我会找人引导大家有序过去。”

“怎么了?”我在她挂完电话后问她。

“我早上预定的三明治食车到了,不过当时只订购了两千份,幸好摊主认识一个经营热狗车的朋友,对方临时答应过来。”

“你竟然连这种事都准备了。”我诧异地看着她。

虽然依舞和我一样是最后一刻才知道抗议活动的,但是她不仅迅速准备了水和零食、宣传物料以及WiFi,还租用了移动卫生间,并且亲自和附近餐厅沟通借用卫生间的事宜——大多数餐厅没有收下她的清洁费,而此次活动显然增加了他们的客流。

依舞随意嗯了一声,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我通知FC负责人先过去,然后让志愿者引导大家从外围开始往那边走,有序离场。”

“先让花组的大家和Top们离开吧,”我插话,“这样其他人也能知道抗议活动要结束了。”

“好主意,我本身想用喊的。”依舞看了我一眼,又继续忙碌。

我起身对坐在旁边的“战友”说:“这次非常感谢大家来支持我。我有在常去的日式料理店包场,没有午饭安排的人可以跟着安音先行前往餐厅。”

我看向安音,“那么音,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安音站起来,带领着花组成员以及若央老师先一步离场。

“彩纪还在等我。”珠梨简短地婉拒。

“那就叫她一起来,”我又看向另外两名Top,“你们也可以带人过来。”

“我和雅前辈可都是单身。”筱感慨。

雅前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评论。

“不会吧?”筱瞪大眼睛,“只有我?”

“声音太大了。”珠梨提醒。

筱缩起脖子,环顾四周——由于我是舆论的焦点,所以许多人都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抱歉。”筱尴尬地敲了下头。

“好了,你们赶紧跟过去吧,今天真是谢谢了。”我感激地说。

“KK前辈太客气了!”筱大大咧咧地拍了我一下,“竟然还请客吃饭。”

“你想和我客气的话,可以选择不去。”我故作严肃地讲。

“不不不,您的心意我怎敢不接受呢?为了表示尊重,我绝对会尽全力去吃的。”

“胃口好是好事,别喊胖就行。”我调侃。

筱轻哼一声,接着与雅前辈和珠梨一起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去。

告别了Top们之后,我和依舞继续守在路边的角落,直到送走了最后一名支持者。期间有媒体记者想冲过来采访,但是被伊藤事先安排的保镖挡在了人墙的外面。

“这次让你破费了。”我愧疚地对依舞说。

“一开始确实花了不少钱,但是之后的饮料还有小零食什么的都是绯彦找来的赞助。有的公司甚至帮我把食车的尾款结了,只要求在发放食品时配上他们公司的产品。”

“诶?”我惊讶地挑眉,完全没有注意到这种事,以为都是依舞随便买的。

“企业也想借此机会塑造社会友好的形象啊,你代言的Secret Key和香水出版社,以及JG的时装屋都在官方账号上发表了支持你的言论。”

“这样吗?!”我一直埋头做宣传物料,根本没有看手机。

“好了,我要和直播的观众道别,你别入镜了。”依舞把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调整为前置摄像头,然后关上播放的音乐——曲单上面是她的歌,莉莉个人的歌以及The Lamons的歌。

她打开麦克风,先用英语感谢观众的收看,接着切换日语道谢并配上了手语。关掉直播后,她深吸一口气,起身面对安静等候的媒体。我清楚她不喜欢谈及私事,但这次却不得不代表我们来应对媒体。

我满怀歉意地陪在她身边,避开了镜头。我十分庆幸伊藤和翔哥忙完收尾工作,及时赶回了这里。万一有记者过于冒犯,他们能代为处理。

“每个媒体最多问两个问题,其余的不予回答。有些**问题也可能不会回答,所以大家想好了再提,否则我们会提前结束这个临时的记者会。”伊藤站在依舞右侧公事公办地说,而翔哥则护在妹妹左侧严肃地扫视所有记者。

“深山小姐和伊藤先生交往过吗?这次亲手为深山小姐打造新专,是有什么内幕吧?”

——一开始便是这么八卦的问题吗?

伊藤提起一口气,不爽地盯住那个记者,随后斩钉截铁地回复“没有”。

“他是我的歌迷,”依舞平静地补充,“我签入他们公司是因为看到了诚意,而且是叶羽介绍我们认识的。”

我又想起安音当初说我给自己树情敌的事情了,在这种事上她总是比我更加敏感。

“深山小姐和琴海小姐交往多久了?”

“唔……快一年了。”她边说边打手语。

——还有半个月就一年了。

我压住上扬的嘴角,在心中又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并祈祷她不会特别反对。

“今后有要孩子的计划吗?”

“我由于梅尼埃尔氏病的原因,不适合妊娠,而叶羽本人也没有生育意愿,但我们有考虑过领养的事情。”

——可惜日红法律在领养上的限制太多,不是夫妻根本无法收养小孩子,幸好依舞有另一条路可以走。

“针对日红国目前仍不支持同性婚姻的问题,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个人是相信婚姻制度会消亡的那一派——”

听到依舞的话,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不过我希望大家能有婚姻自由,凭什么只有异性恋要忍受婚姻的痛苦?如果有同性恋非要跳进婚姻的坟墓的话,旁人又何必阻拦?”

现场的有些人不禁笑出声,而我扯了扯嘴角,在心里苦笑一声。

“深山小姐这话的意思是以后不会结婚吗?”

这个问题让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会主动结婚,可这件事要考虑叶羽的意见。”

我带着希冀,抬眼望向依舞的背影。

“深山小姐之前交过男朋友吧,那是对男性失望才找的女朋友吗?”

——这是什么垃圾问题?!

“我之前是和喜欢的人交往,现在也是和喜欢的人交往。性别在我这里只是生理构造的区别,没有别的差异。”

“那您是双性恋?还是别的什么?”

“只回答两个问题,”伊藤打断了对话,“而且我觉得她已经解释清楚了。”

“有些人说前男友的自杀是您导致的,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伊藤明显想毙掉这个问题,不过依舞阻止了他。

“艾利克斯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小提琴家,而他也像许多艺术家一样有着敏感的内心。我不是神灵,无法得知是什么原因导致他自杀,但那一定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事。”

“之前他的经纪人偷拍了您和他的私密录像,并上传——”

“他的经纪人已经由于杀人未遂等多项罪名被关进监狱了,我手上的伤疤就是那个混账留下的,”伊藤举起右手,“你确定要问那个人的事情?”

“呃……我只是想问Sex Tape的事……”

我狠狠瞪着那个猥琐的男记者,虽说不要通过外貌评判一个人,但是他看上去就不怀好意。

翔哥冷哼一声,刚要开口便被依舞打断了。

“这件事我在英吉利斯做节目的时候已经回应过了,”依舞冷冷地说,“如此恶劣的偷拍行为,是全部自我认知为人的生物都应该唾弃的。幸运的是,我身为受害人及时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让别人的恶意对我产生持续性伤害。我衷心希望每一个遭遇类似事件的人停止对自身的苛责——你还活着,末日没有降临。同时我呼吁大众停止Slut Shaming,毕竟‘karma is a bitch’,保不齐你们日后会遇到什么奇葩的事情;而对那极少部分看过我的录像的人,我希望他们好好留意艾利克斯的生殖器,然后自我反省一下。”

翔哥和伊藤同步扭头看向依舞,似乎都惊讶于她大胆的嘲讽。虽然我同样有些意外,但是她能喜欢克莉丝汀的单口喜剧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个男记者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显然没得到他想要的反应。

——我的依舞才不会被你耍着玩!

接下来的提问中,记者的问题变得更加辛辣和无语,而依舞不留情面地逐一怼回去,我都怀疑他们是抖M了。

“您和琴海小姐谁攻谁受?”

我翻了个白眼,不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区分。

“如果你是想问谁主动的话,那是当时先动情的一方主动,”依舞冷淡地回答,“说实话,我都不知道同性恋爱还有这种区分。”

“琴海小姐在恋爱关系中也扮演男性的一方吗?”

我又翻了个白眼,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们只是对这方面缺少知识而已,我不应该高高在上地嘲笑无知者。

“恋爱关系又不是必须有男性的一方。我理解许多人的思维仍受困于传统的男女形象,但正如我刚才提到的——性别只是生理构造的区别。任何把某种言行举止、穿衣打扮等非生理差异的东西与某个性别挂钩的行为,都是在给自己徒添束缚。叶羽的温柔不是由于她是女性,她的果敢也不是来源于男性,一切都是天生的个性在复杂的经历中慢慢形成的,不可以一言蔽之。”

我微微笑了笑,喜欢爱人在不经意间夸我的时候。

“问题已经回答完了,请你们让一下,我们之后还有别的安排。”伊藤板着脸命令。

那些记者显然不想放弃这难得的机会,急忙抛出了好几个问题,但伊藤已经示意保镖开路了。我走上前去,单手抚上依舞的后腰,随后凑到她的右耳边说:“你做得很好。”

‘累死了,你回去要补偿我。’依舞打手语。

‘好。’

我们四人在保镖的簇拥下离开珍塚大剧院前面的街道,然后前往聚餐地点,而老爸则去请志愿者吃午饭了。等我们到达日料店的时候,珍塚的大家已经兴奋地点完单了。由于到场的都是熟悉的人,我和依舞没能逃过调侃,而这次是我负责回答问题。

“提问!”筱举起手。

我冲她点了点头。

“是谁先告白的?”

“唔……”我摸了摸下巴,“好像没有告白的环节,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她吧。”

“是你。”依舞斩钉截铁地反驳。

在场的不少人发出起哄的声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明明是你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我纳闷地看向她。

“我没有说过。”她耸了耸肩。

“你说想和我穿情侣装。”我回想着记忆犹新的那一天。

“我说想看你穿情侣装。”依舞纠正。

“和谁?”我好笑地看她。

“啧,”她别过头去,“反正我当时没说喜欢你,是你先说的。”

“好,那是我先告白的。”我挑了挑眉,在大家的偷笑中停止这无所谓的争论。

“提问!”安音举起了手——这种事肯定少不了她。

我无奈地点了下头。

“初吻是在何时何处发生的?”

“交往的第四天,我送她去机场的时候。”

“不会就是KK哥哥演出迟到的那天吧?”礼奈淡淡地说。

“嗯,正是那天。不过我没有迟到,只是晚到了。”我向依舞解释,不希望她自责。

“提问。”蓝佑举起手。

我意外地看向她,随后点了点头。

“KK前辈退团,是想和女朋友结婚什么的吗?”

“我退团记者会时说没有结婚计划是真的,不过——”我忐忑地与依舞对视,“我们准备一起去旅游,不知道能不能当作提前的蜜月……”

餐厅内又响起起哄声,而依舞眯起眼睛看着我,果然察觉到了我的试探。

片刻后,她先收回了眼神,嘲弄地说:“连求婚都没有,就妄想蜜月?想的真美。”

我瞪大眼睛,没想到她会那么直白地回应。外界的声音仿佛在一瞬间消失了,而我只能听到脑海中回响的“求婚”。

——我越来越期待一周年纪念日了。

我们的静坐抗议没有白费,当天珍塚剧团的母公司阪运集团股价大跌,给弗迪南德夫人提供了买入的机会,使她一跃成为大股东。

翌日,剧团便在官网上撤销了对我的惩罚公告,而且向广大群众道歉,并表明一切都是沟通时产生的误会,他们没有差别对待LGBT 群体。然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并不相信这个说辞,最终逼着剧团负责人召开了公开道歉的记者会,承诺以后不会再出现歧视行为。

安音的炎上(负面新闻引爆的争议)风波由于缺少关注度而迅速平息,只有少量的望月粉丝仍揪着不放。在弗迪南德夫人的帮助下,她成功恢复了工作,可她决定演完此次的剧便直接在别箱退团。如此算下来,她还比我早两天退团。

在《大饭店》和《A Folktale》即将在京府珍塚剧院首演的时候,我和依舞迎来了一周年纪念日,而这一天带给我的紧张感远超初舞台那天,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你在做什么?”依舞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把我吓了一跳。

我慌忙把小抄塞进袖子里,故作淡定地回答:“没什么。”

“你最近都神神秘秘的,今天总算能告诉我是什么了吧?”她倚靠在我的身上,眯着眼睛观察我的神情,那锐利的眼神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说好了,今天一人负责一半。上午是你安排,所以应该是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绷住脸,努力不让她看出我的慌张。

“唔嗯——”依舞紧盯着我,不太想放弃的样子,但最终还是说:“算了,反正下午就知道了。”

我松了一口气,接着催促她赶紧做出门的准备。

“你拿这些做什么?去温泉吗?”我疑惑地看着依舞打包好两条毛巾和化妆品。

依舞摇了摇头,又抿嘴笑了笑。

“待会儿我负责开车,你总要告诉我目的地吧?”

她不爽地咬了下嘴唇,丧气地说:“要是我能开车就好了……”

“那你再试试?”

之前她不是没有顺利开过车,只是上次驾驶时忽然发病,幸好及时换我接手。

“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还是不要了……”

“你上次做得很好,没有惊慌并且慢慢停下。如果这次去的地方不远,而且不经过繁华路段的话,你完全可以再试一次,”我抚摸她的脸颊,“我买了副驾驶的制动装置,万一你感觉不对就和上回一样让我接手方向盘并放松油门,而我会帮你踩刹车。”

我不喜欢看到依舞挫败的样子,只能想方设法降低梅尼埃尔氏病对她生活的影响。

依舞犹豫了几秒,最后在我鼓励的眼神下点了点头。我安抚地吻了吻她,随后去安装制动装置。这是个连接到主驾驶刹车的简易装置,不到十分钟便装完了。我们确认了它能正常工作,便出发前往第一个约会地点。

看着熟悉的道路,我心中逐渐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而当汽车开进珍塚大剧院的停车场时,我差不多能确定依舞想做什么了。

“你想体验珍塚沙龙吗?”我皱眉看她。

“你不是说什么活动都可以吗?”依舞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珍塚沙龙是给客人提供付费换装和拍照的地方,有好几款男役和娘役的舞台服装供人选择。除了经典剧目的戏服,还有最近刚结束公演的新剧的。

“那么想和我拍照?”我调侃。

“我们都没拍过照片。”依舞把车停好。

“你打开自己的手机相册好好看一下。”我不可置信地挑眉。

依舞对自拍没什么兴趣,可却特别喜欢偷拍我,而我每次抓到她拍我,都会拉她一起拍照。我不清楚她抓拍了我多少丑照,但估计不亚于我手机里随意拍下的她。

“我是指摄影师拍的专业写真!”依舞解释。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她给我戴上口罩和帽子。

“大家看到你在旁边,不就一下子知道我是谁了吗?”我指出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啊……”她反应过来,连忙把我的帽子戴到自己头上,还把长长的辫子藏进衣服里。

我无语地看着她掩耳盗铃的举动,叹息着摇了摇头,其实心中蛮期待她打扮成娘役的样子。然而在一路的注视下走进沙龙的我,并没有如愿以偿。

“为什么我要穿这么厚重的裙子?”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选好的衣服。

“不是很漂亮吗?”依舞忍笑,而旁边的工作人员也在憋笑。

“我以为——”

“我想试试叶羽的戏服。”依舞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虽然我很想说装可怜没有用,但是仍然在她渴望的视线中败下阵来,颓废地坐到化妆桌前。

“不用把妆化得太重,尤其是眼影,”我叮嘱化妆师,“她的也是。”

舞台妆一般为了远处的观众能看清演员的五官,会比影视妆容之类的浓重许多。不过现在愈来愈多的成员选择用更清爽的现代妆容,而不是一味追求浓妆。

“不需要给她涂那么白。”我不满地看着依舞化妆,她的肤色略微偏向于西方人喜欢的小麦色,而化妆师选用的粉底色号太浅。

“白一些好看呀。”她的化妆师无辜地说。

我打断自己的化妆师,随后走到依舞面前,亲自给她上妆。

“自然肤色不好看吗?”我反问,“何必追求那种病态的审美?”

那个化妆师似乎仍想反驳,可是职业素养让她把话咽下了下去。

我按照自身的习惯给依舞化妆,看着她乖巧的样子,不禁觉得这个稀奇的体验可以变成常规操作。

“好了。”我审视完成果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回到自己的座椅上继续妆造。

妆造结束后我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换好戏服,内心对娘役的钦佩又高了一等。走出试衣间,我看到了化身为魅影的依舞在安静地等候。

由于怕显得头大,她长长的发丝没有全部收到假发里,而是编成辫子藏进了脖子后面的衣服里。幸好男役的戏服基本上都是立领,而魅影的造型又是偏长的头发,所以完全看不出破绽。实际上,她的脸型非常适合男役,尖尖的下巴给她一种冷冽的感觉,再配上我给她化的妆容,她看起来比我更像艾瑞克。

——哦,对了,我现在是克莉丝汀。

依舞看到我之后,眼睛亮了一下,立马踱步到我面前。

“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诶,”她靠近我的耳边说,“可爱到让我现在就想钻进你的裙摆里。”

我尴尬地瞟了一眼旁边惊诧的工作人员,随后无可奈何地提醒依舞:“声音太大了。”

她僵了几秒,接着在我同情的目光中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站直身体。

“去拍照吧。”依舞率先走了出去。

我们选择灰雾的深色背景拍摄了《魅影》主题的照片,然后又换成《泡沫之恋》男女主的戏服,在蔷薇印花的粉色背景下又拍了一次。换装期间不仅有别的客人悄悄围观,还有驻演的月组组员来偷看。若不是出于保护戏服的著作权而不允许擅自拍照,我敢确定她们会拍下来传阅。

“不愧是有经验的人,拍出来的效果都非常不错。蓝宝石套餐包含两张照片,随后又追加两张姿势变更的照片。我已经初步筛选了,不过仍剩下好多张,您们选好后告诉工作人员。”摄影师纠结地给我们看原片。

依舞逐一翻看照片,而我则活动了一下身子——娘役戏服真的好重。

“不是可以追加照片吗?你喜欢的话就都要了。”我劝说认真对比照片的依舞,不希望在这里停留太久。

“同样的姿势为什么要多张?肯定要选出氛围感最好的呀!”

“话虽如此……”我咽下了后面的话。

“话虽如此,但是我每次都能选很久。”依舞接下我的话。

“也不是每次,只有当你遇到喜欢的东西时才会不忍割舍,”我揉了揉她的后颈,“因此你不要纠结太多,选想印出来的就行,其他的单买电子版。”

“花钱买那么多照片干什么?”

“我掏钱总行了吧?”

“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觉得不值得,”依舞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想等太久,那就帮我选。”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在她身边一起挑照片。正如摄影师所言,这些照片的效果都不错。虽然后面是假背景,但是依舞特意避开了仿真的绘画,所以成品更接近定妆照的风格。

“这张吧,”我指向屏幕,“我喜欢你这里的眼神,有种魅惑感。”

“可是你这张在看我诶,”依舞指了下边上那张,“很着迷的样子。”

“唔……”我揉了揉额头,这种事真是越想越难以取舍。

“最右边不是也不错么?你们两人对视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

“啊,抱歉。”安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我不爽地扭头看她。

“拖你们的福,我来稽古啊!”她理所当然地说。

“我是问为什么来沙龙。”

“一听到你们在玩珍塚换装游戏,我就立马跑过来了,”她俏皮地眨了下左眼,“KK穿娘役戏服果然好可爱呀!依舞也好帅!”

“谢谢,”我面无表情地说,“你已经看完了,那可以回去了。”

“真冷漠,”安音嘟囔,“我来帮忙参谋一下都不行吗?”

“你看见门口的那些人了吗?”我瞟了一眼外面假装路过的珍塚人。

“嗯,月组的孩子已经去准备表演了,不过其他组的还在。”

“把她们赶走就是给我帮忙了。”

“大家只是好奇……”安音不情愿地别开头。

“起码她们识趣地没有打扰,”我没好气地说,“你好奇的话,带你家大小姐来一起拍,反正你们不就住在隔壁吗?”

虽然我们之前的抗议引走了媒体在她身上的注意力,但是仍有一些望月的粉丝揪着她不放,导致她回不了住处,只能搬去隔壁的珍塚酒店。那些黑粉在她复工后又去酒店门口围堵,甚至向她泼酸,幸好没有成功。

(注:故事详情请见下一部《爱上偶像的男役前女友(暂定)》。)

“昨天把她累坏了,让她多歇歇。”

“追到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明明上周六还说要先解决对方的未婚夫。

“小声点儿!”安音紧张地左右看了看,“……约会而已。”

“不是没追到吗?”我皱起眉头,压着声音说。

“没追到也可以约会。”

“哦,就是纯粹地出去玩了。”我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真是神速。

“不,是约会,”她坚决地表态,“说好了是约会。”

我怜悯地看着她,不忍戳穿她的自欺欺人。

“少担心我了,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她勾了勾嘴角。

我听出了安音话语中的暗指,连忙慌张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依舞,幸亏她在认真挑选照片,没有注意听我们的对话。

“没事的话就赶紧去稽古。”我瞪向安音。

“着什么急?上个楼又不费时间。”

“你不应该去关心一下被霸凌的那孩子吗?剧团今天的否认声明真是眼熟得很。”我讽刺地冷哼一声。

之前否认歧视性少数群体,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最后不得不公开道歉,而时隔半个月又否认霸凌?呵,非要等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吗?

“森田那时法庭宣判了,他们都没有承认,而这次不过是八卦杂志的‘捕风捉影’,”安音一声叹息,“希望彩遥能承受住压力吧……”

“有些披着传统外皮的恶习是该改改了。”我回忆起下级生时候遇到的某些烂事,不由得感慨。

“确实,不过比习俗更难改的是人心,”安音抱臂,食指轻点着胳膊,“修改规矩无法消灭人性的恶意,但是只要有正直的人坚持传递善意,那大家都能有一个专心做事的环境。”

“要是有正直的人掌权也不会任由恶意扩散……”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即使弗迪南德夫人现在成为了大股东,也不可能把管理珍塚剧团的老古董都换掉。最终还是如安音所言,从自身做起,当一个传递善意的人。剧团里激烈的竞争难免滋生恶意,但是如果大家都能把精力放在磨练技术上,那就不会有闲工夫去霸凌了。

我扭头看向身旁的依舞,发现她果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选出来。揉了揉额头,我决定拿出杀手锏。

“这里的头发看着像缺一块。”我开始吹毛求疵。

“你这么一说……”依舞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张看起来有一点点大小眼。”

“我怎么没看出来……”安音在后面嘟囔,但我无视了她。

“这边脸颊的线条有些别扭。”我又指了下另一张。

“没有啊!”安音发表了我听不见的意见。

我一边观察依舞的神情,一边把看上去有丁点不完美的地方全部指出来——她抿嘴的时候意味着想反驳,那我便会换一张继续挑刺。最后靠我与她相处期间磨练出的技术,她终于决定好要冲印的照片并单买了几张电子版。

摆脱了凑热闹的安音,依舞拉着我去了一家奢华酒店的Spa,并在那里的餐厅享用了午餐。午餐结束后便是我负责行程的后半日,我在脑海中不断背诵事先写好的表白,紧张地开往目的地。

“密室逃脱吗?”依舞打量店铺的门面。

“嗯,不过我们要去的房间是探案故事。”

“这样,”她感叹,“我从来没有玩过现实版的解谜游戏。”

“我觉得你会喜欢。”

——喜欢到答应我就更好了。

我在内心默默祈祷,随后又背诵了几遍表白。虽然我已经把每一句要说的话都背得滚瓜烂熟,但是仍然放不下心。

“你难道有幽闭恐惧症吗?从刚才开始便坐立不安。”依舞停下探索房间的脚步,转身观察我。

“啊,没有,”我不敢与她对视,“找得怎么样了?”

“如果有人帮我一起找线索的话,那效率绝对会更高。”她暗示。

“抱歉,我现在就找。”

我漫无目的地在小房间里翻动物品,除了最后一道谜题的谜底之外,根本不清楚工作人员还设置了什么。幸好依舞在这方面十分娴熟,不到二十分钟便找到了一个小密码箱,而里面正是这个探案故事中要追回的珠宝。

“这样没办法直接交还给失主吧,”她抠住密码箱的边缘拉了一下,“似乎拿不出来。”

“要求上说把失窃物品交还给失主才算通关。”我忐忑地解释。

“若是现实生活的话,我估计会直接把这个锁头砸掉,”依舞感慨,“现在只能解密码了,不过六位数字又没办法穷举。”

依舞回顾四周,继续寻找线索,而我则心神不定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待她解出我预先设置的答案。

“一般而言,人们为了方便记忆会重复使用密码,”依舞翻看着警方的案件记录,“上一个藏匿点找到了同样的密码箱,可是这种直接写出来的数字,一般不会是正确答案。”

虽然她如此认为,但仍按照上面的密码试了一下,而密码箱果然没有打开。

——加油,还差一点点!

我在心里给她打气,随后看着她继续翻阅记录。

“上一个藏匿点找到的是祖母绿项链……”她翻阅着盗窃记录,“啊!密码和失窃日期是一致的,而目前只有钴蓝尖晶的戒指没有追回,那日期就是——”

依舞愣了愣,接着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而我心虚地移开了眼神。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地去输入密码。随着“咔嚓”一声,密码箱成功开启,里面放着一个水母形状的戒指盒——伞盖结构是小圆盒的盖子,而盒底则垂着欧根纱制作的触手。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像童话故事里的莴苣公主一样——头发长长的,歌声又悦耳。我当时观察了你好多天,才终于鼓起勇气去搭话。彼此断掉联系的那段时间,我失落了很久,时不时就去搜索你的消息,而有一天真的让我找到了。虽然只是一篇小小的歌唱比赛的报道,但是我真的非常高兴。自那以后,我便一直关注着Eve Miyama这个名字,看着她成为职业的歌剧演唱者,站到国际的舞台上。”

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原本刻在脑子里的那些话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去年春天和你重逢之后,我逐渐意识到自己并不满足于远远地看着你……对你的渴望在每次接触中膨胀……最终满溢出来……”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但思绪仿佛断线的珠子一般四散开来。

——该死!

柔软的唇瓣贴到我的嘴唇上,我惊愕地睁开眼睛,看到依舞模糊的脸。她的吻似是安抚,又像是妥协。我不清楚她是什么想法,而我知道自己必须问清楚。

在一吻结束后,我抵住她的额头,鼓起勇气说出了重点:“我理解你的婚姻观,也尊重你的想法。因此我不会问那个问题……我只想问你——愿意和我组建家庭吗?”

下一章完结!!

下一部《爱上偶像的男役前女友(暂定)》的页面已经开了,有兴趣可以先收藏一下,目前仍在收尾中,更新日期未定。

【逢坂莓禾】(按照贤妻良母培养的野猫):

那个女人凭什么和我们真斗大人谈恋爱?!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帮助我?

……那个女人可不可以爱上我?

从我对她动情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我之前咒骂她的报应。

【月野安音】(八卦能力堪比侦探的二哈):

和男团偶像谈地下恋情的时候,我做过被他的粉丝追杀的噩梦。

没想到分手之后噩梦成真了,幸好有个暴脾气的大小姐帮助了我。

然而她居然也是黑粉的一员?!

——既然你黑过我,那就用一生来赔偿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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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叶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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