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跌进了无边的深渊,这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令人绝望。
苏惊鹊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她浑身发冷,特别想钻进空调房的被窝暖和暖和。
她尝试翻身站起来,只是动了动手,便感觉一阵钻心的痛。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
然则下一刻,苏惊鹊感觉自己猛然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
绵绵不断的力量输入体内,修补着她不知为何残破流血的躯体,身体渐渐有了暖意。
紫色荧光以季轻枝为中心,照亮了这片狭小空间。
季轻枝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苏惊鹊身上。
随着妖力在体内的缓缓流淌,伤口流血的速度减缓,最终悄然愈合。
胸口灼人的温度逐渐减小。
他心里此刻有些庆幸,至少老东西允许他的妖力保护她。
苏惊鹊想开口说话,被嘴里的血腥味呛了一口。
她干咳几声,听见季轻枝冷言警告,“不想死就别说话。”
行吧。
那她不说。
她往季轻枝头上看。
丘丘人是担忧的小表情,跟他本体面无表情冷漠警告形成了鲜明对比。
视线再往下,苏惊鹊这才注意到他的脸上也在流血。
堂堂妖主也这么容易受伤啊?
秉持着时刻扮演一个好妹妹的信念,苏惊鹊伸手抚上去,作出一个虚弱的笑:“哥,别光顾着我,你也受伤了,”,她泫然欲泣,眼中满溢着妹妹对兄长的关怀,“哥,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啊。”
“……”
绵软的双手触碰到脸颊,季轻枝心里泛起玄妙的悸动。
听苏惊鹊把话说完,半晌,他垂下眼,遮起眼里莫名的情绪,输着妖力的手松开,“差不多了。”
转过身,复合脸上的伤口。
苏惊鹊被他无情地直接撂在地上,感觉又要咳一口血出来。
她以后再也不关心这便宜哥哥了。
感觉到身体不痛了,苏惊鹊站起身拍拍灰,接着对身旁有些别扭的青年道谢,她嫣然一笑:“谢谢哥哥,有你真好。”
才怪。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受伤。
她恨恨地想。
季轻枝不知她心中所想,只瞥她一眼,莫名其妙冷哼一声。
苏惊鹊却看到了。
他头顶的丘丘人在笑,脸边开了几朵花。
苏惊鹊目瞪口呆。
只觉得季轻枝可太会装了。
她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偌大的地洞,岩石嶙峋奇形怪状,在她们面前是无数个岔路洞口,其中一条闪烁着莹莹白光,仿佛指引他们向前走去。
但苏惊鹊现在看见这些白光就发怵,她转头可怜兮兮地问,“哥哥,这是哪?咱们能回去吗?”
季轻枝眉头下压,眼神冷厉,盯着苏惊鹊,有些怀疑,“你不知道?”
我要知道吗?
苏惊鹊咋舌,又说错话了。
好在季轻枝没追究,一拂袖就往前走头也不回,“跟上。”
苏惊鹊跟着他进了泛着荧光的洞口。
一进去,苏惊鹊感觉身上被套了个结界,那些试图接近她的的碎片,在碰到结界之时,便瞬间化成齑粉,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身上没有半点血脉记忆,不记得这是母亲炼器的地方?”
季轻枝问她,冷冽的声音回荡在幽深的洞隙中。
说多错多,苏惊鹊不打算回话,只静静听季轻枝讲,他却不再讲了。
沉默地走完这条洞穴,越往前走越是寒凉,苏惊鹊忍不住搓搓手臂,看见前面逐渐亮堂的时候,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可算是能出去了。
然而两人走出去,却是更大的一个岩洞。
一眼望去,巨大的洞室内部,不似先前走来的道路那般死寂,地上草木皆生。洞穴中间躺着一张巨大石台,石台周围散乱一些泛着荧光的石头,先前的白色碎片正附着在上面。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惊鹊觉得这些白色碎片像是寄生虫一般,附着在这些灵石上,不断蚕食这些灵石的力量。
“哥,这是……”
点点幽火悄然绽放,季轻枝面无表情地碾碎了这些碎片。紧接着,他胸口的玉佩飞出悬在中央,从从中间散出许多墨色丝线,如同灵动的触手缠绕在周围的石头上,不断吸收上面蕴藏的灵力。
半晌,灵石的荧光暗淡下去,直至没有。
季轻枝挥手收回玉佩,只见玉佩上的血迹消失不见,白色的玉身上出现了丝丝裂痕,露出里面诡秘的黑色纹路。
苏惊鹊看着心酸,这分明是叔叔送给她的玉佩,这会到了季轻枝手里就裂成这样,再者,玉佩看起来这么厉害,说不定她拿着还能继续保她的命。
纠结一通,她试探着开口,“哥,这是咱爹给我的,你能不能……”
还给我。
“不能。”
季轻枝五指握起,玉佩消失不见。
玉佩温凉的触感还留在手上,他嗤笑一声,眼神宛如冰冷刻骨的寒风,目光穿透地面和万丈高的云层,声音冰凉。
“该死的东西!”
云层再万里之上,身躯佝偻,须发灰白的老者从入座中睁眼,怒喝一声。
他拿起身前的墨色灵石,拂袖消失。
.
苏惊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了。
一番经历下来,她身累心累早已筋疲力尽,沾到枕头立马入睡,睡得昏天暗地。
再睁开眼时,早已不知今时今日。
眼前是一个**岁的少女,正双手撑脸,圆眼睛滴溜溜地转,满眼好奇地看着她。
苏惊鹊吓了一跳。
少女却很高兴,朝门外喊,“娘,娘,小公主醒了。”
下一秒,房门吱呀一声,进来个风情万种的中年女人,着一竹青色衣袍,手挥圆扇,脸上调笑。
“哟,醒了好,醒了好,”女人走到床边高兴地说,下一刻又觉不妥,忙介绍起两人,“小公主,咱是妖主派来照看您的,您叫我青姨就好,这是咱的小女儿,专门来陪您解闷的,叫莺莺。”
“公主,我叫莺莺。”少女笑着重复一遍。
苏惊鹊憋着笑,她不过嘴上说说,没想到还真叫她小公主。
她点点头,拽住青姨的袖子,做好一个兄控,“青姨,季……我哥呢?”
“妖主在大厅议事呢,公主,”,青姨回话,“您要见妖主的话,咱去报一声。”
那还是算了吧,她就装装样子。
苏惊鹊急忙摆手,“没事,我就问问,有吃的吗,我饿了!”
青姨一笑,“有,有,看您睡得久,早做好了吃的等着您呢,”,她说着拍拍手,便有一队人端着盘子进来,道道佳肴放在桌上甚至有些摆不下。
对于这个待遇,苏惊鹊张口结舌。
青姨作势要扶她起来,苏惊鹊急忙躲开摆手,倒也没必要照顾这么细致。她自己下了床,啪嗒跑到桌边坐下,夹了一筷子佳肴放在小盘里,喊了声:“吱吱。”
没有小兽嘤咛着来蹭她脚踝。
她从洞里带回来的小兽不见了。
她回头问:“青姨,我带回来的小宠物呢?”
“这个……”,青姨面色犹豫,不知如何回答。
“我知道!”,莺莺笑得灿烂,青姨来不及阻止,她便说出来了,“被妖主大人扔掉了!”
苏惊鹊笑容一滞。
她饭也不吃了,起身就要跑出去,刚出门又又拐了回来,面色有些许尴尬,“大厅在哪呢?我去找我哥!”
青姨不敢拦她,急忙出门,带着她七拐八拐就往大厅去。
路上,苏惊鹊终于有机会观察这里的环境。
长空万里,可太阳没有温度,整个环境是阴冷的。
远处高山重重叠叠,树林阴翳。她们正处在坐落于群山之上的妖主王宫,群山似众星捧月般把王宫捧在手上。没有金碧辉煌,建筑以沉重的暗色为主,多为黑色,就连房檐上悬挂的灯笼也是深紫色的幽火。
诡异的还是,这些黑色的建筑上,挂满了大红大紫的绢花。
苏惊鹊忍不住暗叹季轻枝的审美。
青姨边走边说,“公主,咱们这是妖王宫,出了这山,就是整片妖域了,都归咱们妖主管。”
她指了指远处一片高大密集的树林,说,“那边是妖兽林,里面都是失了心智的小妖们,还是不要靠近为好。”
已经进去过了,全靠你们妖主。
苏惊鹊扯扯嘴角。
禁不住疑惑,她问道,“好好的为什么会失心智?”
“这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十几年前开始的。”说到这,青姨亲切的脸上浮起愁容,“从上一任妖主死后,便出了这样的事,妖主已经尽力去抑制了。”
上一任妖主。
苏惊鹊不允许有人诋毁她叔,她小声嘟囔:“我叔——我爹没死啊,”说着觉得不妥,她又加了一句,“我娘也没死。”
“您说什么?”青姨没听清。
苏惊鹊慌忙摇头:“没没,没说什么!”
苏惊鹊感受到许多带着好奇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等她扭头去看的时候,那群人又急忙收回目光,低下头,战战兢兢。
她很想对他们说一声要看就大胆看。
走了许久,这才到厅前。只见此时黑色神秘的大门紧闭,里面凉气丝丝地向外扩散,苏惊鹊禁不住打寒颤。
青姨不再往前去,在外面说道,“妖主,公主要见您。”
大门没开,无人回应,半晌,门上浮起两个字。
“回去。”
苏惊鹊跳脚。
与室外人的吵闹不同,室内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幽火将室内照的通明,季轻枝坐在上方,漫不经心地听着下面青年的汇报。
“我此去边界,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询问周边百姓时,每个人都说过得很好,但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季轻枝眉眼泛冷,他抬手,手中出现一枚泛着微光的白色碎片,飞到青年面前,“可曾见到这些?”
青年心神一凛:“并未,敢问这是?”
其上仙力丰盈,伤害巨大。
“妖域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无生。”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跟上一任……”青年急忙住嘴,不敢再说。
季轻枝嗤笑,“我也以为他死了。现在看来是没有,有意思,该死的东西。”
他说着,耳朵里不断传来门外苏惊鹊的声音,多是哭诉自己哥不疼哥不爱的。
他被吵得眉头直跳,忍不住闭眼,问下方站着的青年:“季白,莺莺有这么吵闹吗?”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