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大海捞针一样的找酒吧，也幸亏没找，前一晚奚宇才被曝光那么多蹦迪视频，肯定要换地方的。
奚宇在一个私人聚会上玩，是泳池派对，参加的人非富即贵，都是他那一阶层的贵公子哥。这是葛迦潘直接打电话问沈璨的，要再问详细地址，沈璨直接讲明：“你们进不来的。”
很冷淡的回复，沈璨讲完就要挂断，莫妮卡着急抢过手机追问：“你见到奚宇？只要案件进入审理阶段，检控方是不允许私自接触被告人的！”
通话公放中，对面重金属音乐几乎要掀掉手机屏幕，嘈杂的背景声音里，沈璨那一声冷笑还是能清楚传过来。
沈璨说：“谁跟你检控方？该出戏了同学。”
讲完挂断，车厢内一下安静了。
什么派对，音乐够吓人的。黎佑握着方向盘，思考接下来要去哪……照理是要思考去哪的，被Ruby干扰到了。
【我可没干扰你。】
【你可别掩饰了，明明在想沈璨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
【玩世不恭是你对沈璨的评价，这不挺精准的，你怎么还质疑起自己的判断了？】
黎佑“闭嘴”两个字都到嘴边了，让后座葛迦潘的声音盖过去。
“什么意思？沈璨是去玩的？”葛迦潘问出黎佑心里的声音。
“很难说。他跟那些公子哥在一个交际圈也不奇怪。”莫妮卡拿起手机，不肯罢休地翻找通讯录，试图找出一个跟沈璨关系不错的同学。
没到找，大学三年，就没见过沈璨跟谁走近过。慢了半拍，莫妮卡看向驾驶座的黎佑，大学三年唯一见过和沈璨走在一起的人不就在这里！
没等莫妮卡开口，黎佑先说：“也许我能挤进这个交际圈？”
黎佑自己也不确定。信息透明化的时代，网络社交平台也许能找到蛛丝马迹。
主要是靠Ruby进行大数据捕捞，从奚家商业往来较为紧密的大企业里，筛出企业高层中有年龄相仿的后代，也查了大宗别墅区的业主们，再一一过滤他们社交平台上的账号。
泳池派对这个主题挺有噱头的，他们在各个平台发布不少动态，地址不是秘密，就在一处比大宗别墅更高级的豪宅区。
莫妮卡和葛迦潘对这样的搜索方式叹为观止，不过理智让他们不得不相信：“我们确实进不去。”
话不能说得太早。
恰巧，黎佑也在“奚家有紧密往来的企业高层年龄相仿的后代”里，他给周士昂的秘书打去电话，没有说明原由，只提了两家企业，给了十分钟的时间，要求对方十分钟内回复他该企业董事长之子的手机号码。
黎佑手心都是汗，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精明厉害，全靠Ruby在耳边提词。
秘书肯定先去请示周士昂，大概会得到周士昂毫不在意回复“随他”。号码不到十分钟就传到黎佑这里，但再要往下打电话，他是真做不到，社交能力今天已经用尽。
电话是葛迦潘打的，以一副“哥们你家小区保安怎么回事居然把我拦在外面”的自来熟态度，骗过那头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不一会儿功夫，有人出来接他们。
出来接他们的估计派对服务生，很小心谨慎，心里怀疑了一通这三个从气质到衣着都不像来玩的，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
的确不像来玩，他们太学生气，太乖。
音乐很吵，灯光五颜六色，酒精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室内随便望去的某个角落都能瞧见火花四溅的情.欲场面，室外泳池边上全是袒胸露背……
黎佑五感震颤，无从下脚。他左右两边的莫妮卡和葛迦潘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开眼界，以至于彻底呆住。
“沈璨，沈璨在外边……”葛迦潘最先回过神。
他们三人如同大象脚下明明不起眼还要四处逃窜的蚂蚁，挪着脚，躲着时不时会窜出来的醉鬼，很不容易才挪到院子外。
【沈璨是来玩的。】莫妮卡心里得出这一结论后，没有松一口气，更多是可惜，可惜对手不进入对决。
显然沈璨是来玩的。才从水里爬起来的样子，头发滴着水，身上只有一条湿透的工装裤，和几个性感Omega围在一块儿聊天，不知道聊到什么，沈璨一直在笑，一边随着音乐节奏摇摆。
【真辣！】莫妮卡的声音。她是适应下来了，感受其中，还能顺带欣赏一下部分美好的身材。
【真辣眼……】葛迦潘的声音，适应不下来。
人太多，黎佑的耳朵快要被震翻天，他转开了眼看别处，眼花缭乱的，这要怎么找人？
看了一圈，视线回到原来的地方，从这个角度看，沈璨似乎和其中一个Omega亲上了，真够火热的。
黎佑脱离小队伍，走近一些距离确认。
没亲上，贴面在讲话。
又走近了几步，黎佑问Ruby：“他们在讲什么？”
【人太多，筛不出他们的声音。】
【不要忘了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要确定他们的对话跟奚宇有没有关联。”黎佑说。
【行，你的嘴你要说什么都行。】
【你再走近一点点。】
“算了，找人要紧。”黎佑要后退，Ruby却在这时候筛出沈璨的声音，传到耳边，是那一句每回见面都要听上几百遍的——
【Eric？】
【Eric！】
沈璨看到黎佑了，不过身边的热聊还没结束，性感Omega拉着他的手不让走开。
之前的三次见面，黎佑从未见过沈璨此刻的笑容，一撇一笑都带了点漫不经心，看着有些距离，却又完全不排斥亲密接触。
从发现黎佑开始，沈璨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黎佑，依然与旁人在谈笑，游刃有余地拉过性感Omega的手，喝掉Omega手里拿的香槟，喝了两杯才成功脱身。
沈璨的笑容在他朝黎佑走来时慢慢淡下，表情换了换，可能是拘谨，或者是表演人格里的其中一种伪装。
“你怎么在这里？”站定在面前，沈璨的笑是谨慎。
“好巧。”黎佑也挂着笑，像一场很普通的偶遇。
【我……我只是……我朋友……】沈璨张了张嘴，始终没能把话讲出口，接着瞧见黎佑身后还站着两位同学，就更没有机会多讲。
莫妮卡先开口：“香槟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不应该先问奚宇在哪里？”葛迦潘说。
莫妮卡说：“这种场合以后不会有机会进来的，当然要先感受感受。”
葛迦潘轻易被说服：“好像很有道理。”
黎佑说：“这种场合里的香槟不好喝，开瓶放置至少两小时以上，味道都变了。”
“来都来了，还是得尝一尝。”莫妮卡说。
没能让他们继续讨论香槟，沈璨问黎佑：“你和他俩一起来的？”
回答的人是葛迦潘：“一起来的，黎佑哥真的神通广大……”
葛迦潘话没说完，甚至被无视了。沈璨只向黎佑疑问：“你怎么认识他们？”
“我神通广大。”黎佑一派淡然。他看着沈璨，挺有耐心在等待沈璨把心里的话完整讲出来。
音乐实在扰人，沈璨没了刚才那副随音乐摇摆的自在劲儿，迟迟不讲话。
葛迦潘和莫妮卡已经奔着“找奚宇”和“找香槟”两项任务走开了。
“奚宇还在这里吗？”黎佑直接问。
【在。】
沈璨反问：“你认识他？”
这会儿是黎佑在跟着音乐打节拍，看着挺松弛，只有Ruby知道他所有多余的动作都是在掩饰。
具体要掩饰什么，黎佑没想通，反正就是四处地看，装作不经意，回了句：“不算认识。”接着又问：“你很熟悉这种场合吧，今天看着跟之前很不一样。”
“朋友生日。”沈璨回得敷衍，也是立马提问，“你怎么会和我同学一起出现在这里？”
黎佑说：“看了新闻，很关心大宗别墅案的后续，刚好碰到他们了。”
倒没说谎，只是掐头去尾。黎佑视线转啊转，转回了沈璨身上，一定是音乐干扰到视觉，他的目光很不小心在沈璨那块胸肌上多停留几秒钟。
几秒钟而已，完全不需要太刻意隐藏。偏偏黎佑刻意过了头，要装出淡定，索性勾起笑，直视上沈璨，说：“你身材很不错。”
【该死……】沈璨心里的声音。
谁该死？黎佑立刻冷下脸。
沈璨没瞧见黎佑的变脸，正在找遮羞布，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原地打转一圈后，沈璨拉过黎佑的手，往屋里走。
步伐很快，根本没给黎佑挣脱的机会。进了屋，沈璨在涌动的人头里找目标，最后盯上楼梯口啃嘴的人。
也不管别人正啃得起劲，沈璨喊了其中一人的名字：“借你一套衣服。”
收到“OK”的手势回应，绕开人，沈璨拉着黎佑上楼。
“你很熟悉这里？”黎佑问。
进了衣帽间，沈璨熟练地挑衣服，一边解释：“去年这里办过跨年派对，我被人吐了一身，最后穿走朋友的衣服。这次是因为他们前面在打水战，衣服全湿了。我跟这里应该是磁场不合。”
挑完衣服，要换掉湿裤子，沈璨回身看了眼站在门边的黎佑。
是该要回避的，黎佑忘了，他在等沈璨继续往下解释。等反应过来，沈璨已经在脱裤子。
保持淡定，黎佑决定立足一个处事不惊的年长者身份。Ruby说：【你多长的那几岁，也就比别人多吃几口盐而已，不要太自信！】
沈璨穿戴好衣服，又去照了照镜子，把头发理整齐了才过来，解释：“我不经常参加这种聚会。”
是吗？谁信。黎佑没有任何质疑神色，笑笑的，只评价：“衣服挺适合你的。”
沈璨说：“我也是关心大宗别墅案的后续，才来这里找奚宇。”
信不信黎佑都要问：“你见过他之后，有什么新发现吗？”
【不是斯德哥尔摩。】
沈璨绕着讲：“听说案子已经安排重审，而且关注度很高，可以不用担心有人钻空子。”
黎佑顺着沈璨的心声，问：“这个奚宇和受害人的关系……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你从哪里知道的？】
刚知道的。避免沈璨问出来，黎佑赶紧打岔：“下楼吧，我想去喝一杯香槟。”
“香槟的确不好喝。”沈璨说。
“是吗？”黎佑挪开步子先走，“性感Omega亲手喂的香槟也不好喝吗？我看你挺享受的。”
【谁？谁喂了？】
【要从哪里解释……】
【退学！模拟法庭谁爱上谁上！】
沈璨脸上毫无波动，内心的想法一点都没有展示出来，像个老练的玩家，笑一笑，对黎佑说：“如果是跟你一起喝，应该不会有难喝的香槟。”
这种话通常要被黎佑贴上“油腻”标签的，今天不正常，今天只有一种输了的较劲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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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谁比谁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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