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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错觉

听到司机想认又怕认错的语气,陆庭舟细瞧了两眼,那张脸渐渐和记忆中某个点头之交重合,他问:“王识晋?”

“哎,是我。”司机这下确定没认错人,语气也变得笃定。

“先开车,路上说。”陆庭舟有些不解,“你不是在贝锦干活吗?”

王识晋是贝锦工坊的老员工,黎鸢晚走后贝锦的中流砥柱。

和晏余恋爱时,陆庭舟曾跟她去过贝锦,与王识晋有一面之缘。

像被戳中心结一般,王识晋苦笑道:“不成啦。”

“什么不成?”

“我不成啦,上个月辞的职。眼瞅着快摸到三十五岁的头了,贝雕养不活人,我琢磨着去混个铁饭碗。”他挠头,讪讪道,“我是在家自学,辞了以后没收入,也没存下钱,就想着出来跑跑车,都为吃口饭。”

“贝雕为什么养不活人了?”陆庭舟有些诧异,他的认知还停留在五年前,贝锦得了省级非遗生产性保护示范基地美誉,要被政府大力扶持的阶段。

高架桥上车开得快,突然一个猛变道,王识晋摇下车窗,朝窗外狠狠唾了一口,骂了句脏话。

“不会开车就在家待着,上大街上祸害人……”一脚油门踩到底,跟陆庭舟说话时,王识晋又换了一副口吻,“贝锦也不成啦,小鱼没跟你说过吗?”

听到这话,原本听得认真的陆庭舟眉心狠狠一跳。

他不知道他俩已经分手了?还是早在五年前的事?

怎么,晏余没跟他讲?

陆庭舟实在看不出王识晋这人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是他笼统地认为,晏余没跟任何人讲。

五年,一千八百多天,就挑不出一个能讲的时机?

除了她不想讲,还能找出第二个原因吗?

不能。

晏余有意瞒着,他能跳出来当那个坏人,打破她辛苦维系的谎言吗?

也不能。

嘴角一点点挑起,陆庭舟强作镇定道:“她这几天在忙,可能没来得及跟我说。”

“那得从两个月前开始说……”

—*—

车停在医院楼下,小白早在门口燥候。下车前,王识晋瞅了眼计价表:“八十八块钱,相识一场,抹个零,算你八十五吧。”

陆庭舟拉开车门,转了账就走。

车内响起某宝毫无感情的语音播报:“支付宝到账,一千元。”

“哎!不是……”王识晋登时傻了眼,手忙脚乱地摇着车窗朝外面喊。

大手一挥的乘客早扬长而去,王识晋的呼喊碎在空气里,又被风原路吹回来,凝成了眼底滑下的热泪。

“哥,那司机好像在叫你,”小白虎头虎脑地往身后看,“是不是忘给钱了?”

“我出门没带脑子吗?”陆庭舟无语,噎了他一句后问:“现在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小白没听明白。

“晕倒那个。”

“嗷,晏余姐已经醒了,现在好多了,”小白呲着大牙傻乐,“就是过劳引起的低血糖发作,正挂水呢。不过有点奇怪,医生说她已经持续疲劳超过一个月了,进TechTown不才一周吗?”

指甲嵌入掌心,王识晋那句“贝锦不成啦”在他脑海中作祟。

“这次危机干预,挽救了TechTown多少?”

虽然有些不懂为何这话锋转的如此生硬,小白还是如实伸出三根指头:“那可救大命了,差点就市值蒸发这个数。”

“这一周大家都辛苦了,相应的酬劳要跟上。”

“你就放心吧哥哥!都发下去了,肯定不能亏待人家。”

“都发下去了?”

那个“都”字被格外重读。

“呀!是漏了一个,晏余姐的没发。”小白不好意思地解释,“没忘,是因为姐姐一个人跟技术部干的活儿不一样,没找到参考标准,我就想着等你回来定。”

两人进了电梯,陆庭舟说:“你手机。”

小白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解锁了手机,递到他手里。

只见他那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老板开了音量外放,打开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等于后的数字大得令小白一声惊呼。

“这太多了吧,”小白咋舌,嘴快道,“咋算的啊?”

两人相视无言,陆庭舟沉默了一会儿,又摁了一下等于号。

那个庞然大数又一次在电梯里传荡,隐隐还有回声。

“真给这么多啊?都够租个小铺面了。”小白有些犹豫,“跟救回来的市值比是微不足道,可TechTown从来也没……别说TechTown了,国内公司给员工发这么多奖金的,一个手都数不够。”

“等一下。”陆庭舟又拿回手机。

小白以为他理智回笼,为公司账户松了口气。

下一秒听见陆庭舟摁的是加号。

“?”

“那天的衣服和杯子多少钱来着?”

小白脑子已经不转了,木然报了两个数。

“这么贵?”陆庭舟挑起一边眉毛,不满道,“真奢侈啊。”

这是你买的!你自己买的!你每件都这个数起步!

小白在心里无声地咆哮。

陆庭舟又问:“你告诉她没?”

“啊?那天就已经发了账单。”

“办事挺迅速啊。”陆庭舟不带感情地点评道,又摁下小白刚报的那俩数。

这次等于后面报出一个更大的数字。

明明看意思是句夸奖的话,小白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他哥在骂他。屈辱地拿回手机,他摁了录音委屈巴巴道:“哥,我得留证据,你冲它说,确定给这么多。”

陆庭舟略一思考,又拿了手机,计算器在他手下报了个除以二。

小白一个大喘气:“这还差不——”

“这一半公司给,剩下一半从我的私户出。”

小白气没喘过来,差点哭了。

电梯早到了那一层,快走到病房门口,他老板突然顿住脚步不走了,自顾自地追加道:“你现在就操作,转了款我再进去。”

受着病人和家属们异样的眼光,小白垮着个脸,边在随身携带的工作平板上捣鼓,边问:“不是,哥哥,为啥啊?”

哥哥大言不惭:“我心善。”

确认打过去了,陆庭舟心情很好地扬了扬唇角,笑意从眼底溢出:“吊瓶该换了,你去请个护士过来。”

话毕,他推开虚掩的门,挺着胸膛孤身一人进了消毒药水味的病房。

病床上的人面色不虞,阴云密布,抱着胸,叽叽歪歪地念叨一定要找这儿管事的投诉。

推门而入的瞬间,陆庭舟猝不及防地和这位念经的来了个对视——

一个脸黑如锅底,还糊着个鲜红巴掌印的大汉。

双人病房?他皱眉。

工伤走公司账,也不知道找个单人的,能安静点儿。

两张病床之间只隔了一层蓝蓝的纱,陆庭舟越过去,总算见了人。

姑娘面白如纸,嘴唇惨淡无色,血管透过层薄薄的皮肤,洇出汩汩跳动的青蓝。她躺着的姿势很安分,双手交叉在腹上,阖着眼,乖得不能再乖。

晏余像是睡熟了——

如果她的睫毛没有抖得越来越厉害,小臂没有止不住地颤动的话。

当影后的料。

陆庭舟莞尔,慢悠悠地说:“听说人睡着了以后,被别人叫了名字,就会学狗叫。”

“……”

“你觉得对吗?晏余。”

影后手指痉挛般的抽搐了一下,嘴张了一半,又觉得好像哪不对劲。

覆水难收,她挣扎似的学了一声呼噜。

“你睡觉不打呼,晏余。”

像是全身的血气都被紧急调到脸上,这位演技拙劣的影后破了功,顶着臊红的脸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装什么?”陆庭舟挑了挑下巴,语气像在逗她。

装什么?

上一秒一笔大到莫名其妙的巨款进账,下一秒付钱的大老板就亲自上门。

换谁谁不慌。

于是不知所措的晏余本能地迅速藏起手机,硬着头皮装睡,希望把陆庭舟熬走。

结果差点把自己熬成狗。

她勉强地笑了笑,作势起身又被陆庭舟制止,辩解道:“没装,刚醒。”

“陆总其实不必特意跑一趟的,我没什么事,输了点葡萄糖,已经好差不多了。”她小心翼翼地说,希望陆庭舟读出话里暗含的送客意味。

对面那位却莫名勾起嘴角,牛头不对马嘴道:“不要紧,我坐车来的,不累。”

“刚醒?”陆庭舟也不戳破,顺着她话说,“你要的奖金发了,你看一下。”

瞧着他脸上的表情,晏余像意识到什么,手靠在手机边上,抓了又放开,最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已经看到了,”她选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陆总,我有个问题。”

“什么?”

“这笔奖金,算公司发给我的,还是算你发给我的?”

陆庭舟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不答反问:“你希望是哪个?”

“不该这么多的。”晏余茫然道。

“减掉你觉得应该的,剩下的就是我的。”

出乎他意料的,听到这话的人没有露出想象中受宠若惊的神情。

她刚醒不久,说话有些慢,一个字一个字灌进他耳中。

“公司给我奖金,需要相应的劳动作为回报。”

“陆总给我的,是想要我怎么还?”

淡淡的松木香盖过了消毒水的气味,若有似无,却又有如实质一般,紧紧扼住晏余的咽喉。

她喘不过气。

站位高高在上的男人压着嗓音,听上去有些哑:“我刚刚遇到了王识晋。”

“你没告诉他,我们现在的关系。”

“仔细想想,你我之间,也没有谁正式说过分手。”

那眼神是晏余从前也未曾见过的,极致暧昧,像盯着一只唾手可得的猎物。

听到王识晋三个字,晏余便明白过来,陆庭舟已经知道贝锦的事情了。

“只要你一个点头——”陆庭舟的声音攀在她耳畔,仿佛是种蛊惑,“我就当这五年不存在。”

炽热注视之下,晏余猛的咳嗽起来。

那只没扎针的手凑到额下,她揉着眉心:“陆总,我虽然急用钱,但也取之有道。‘不该’的部分,你收回去吧,我消受不起。”

“我没有赔上自己的打算。如果你为的是这个,出院之后我就去hr那提离职。”

手背绷出了斧劈刀削般的骨线,陆庭舟像被不可置信的情绪浇浸,眼中又疯又冷:“为什么不告诉别人我们分手?”

晏余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像下一秒就要撕裂胸腔钻出来。

疯子也不能对病号下手,她认准这一点,字字句句都像在剜陆庭舟的心:“忘了。”

她心一狠道:“我觉得,这不算什么重要的事。”

“不重要,”陆庭舟呆呆地念着,口中反复重复,“不重要……”

像被判了极刑的罪犯为自己做最后的辩护,陆庭舟双眼猩红,哽咽道:“晏余,我真不是坏人。”

仿佛在晏余体内行刑的刽子手判她无情无义,狠狠地将心脏拧了一把。

晏余强忍着把泪水憋回体内。

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在疼。

“我知道你不是——”

“陆庭舟,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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