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时间久了,洛景鸿总能摸出颜亭云一些特殊的癖好。
比如接吻时颜亭云总是喜欢抓他身前的衣服,掰都掰不开。
再比如她疼时总喜欢咬人,咬出血了还会梨花带雨地跟人道歉。
亦或者如现在这般,目光迷离,扶着他的手臂,大口喘着气。
“上学时你体测是不是没及过格?”洛景鸿突然问道。
喘息声戛然而止,颜亭云抬起头,神色古怪:“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觉得你该锻炼了。”洛景鸿别开视线,“时候不早了,去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颜亭云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骂她。
于是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明明是你技术不好。”
洛景鸿从衣柜翻出一套居家,当着颜亭云的面脱下了上衣,听到她的话,好似听到了笑话。
换了居家服,洛景鸿这才回身看向脸颊绯红的颜亭云:“我技术不好?叫的最欢的就是你。”
论说违禁词,还是洛景鸿更胜一筹。
颜亭云吃了哑巴亏,没好气瞪他一眼,整了整衣服就要下床。
“把衣服换了。”洛景鸿说着,把一套带有薰衣草香的粉色草莓抛给她。
“太早了吧?”颜亭云看了看时间,顿觉冒昧。
洛景鸿:“吃完饭就七八点了,今晚免不了喝酒,酒后开车不安全,今晚睡这里吧。”
颜亭云正要说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传来温汀兰的声音:“景鸿,亭云,吃饭了。”
“知道了妈!”洛景鸿喊了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颜亭云,“还不换衣服?”
“你,你转过去。”
“你哪儿我没看过?”
“洛景鸿!”
“好我知道了,我出去。”
睡衣意外的合身,颜亭云磨磨蹭蹭下楼,这才发现餐桌上方婧和宋凌凡,餐桌上其他人都穿的家居服。
尤其洛父和洛母,也是如他们般穿的情侣款睡衣。
“不错,很合身。”
洛景鸿拉着她上下欣赏了一遍,与她一起坐在餐桌一侧靠末位的位置。
“亭云你别介意,就当自己家就好。”洛老太太微眯着眼,显然很满意家中和谐幸福的氛围。
颜亭云眼睁睁看着碗中的菜越堆越多,最后实在忍不住,抬手在洛景鸿大腿上狠狠一掐。
洛景鸿身体猛得一抖,带着六分痛苦三分疑惑一分无辜的目光看向她。
看到她碗中的菜山时,连口中的骨头都来不及吐出来,赶忙用筷子挡住了洛父洛母夹菜的筷子:“爸妈,亭云胃不好,不能吃太多。”
颜亭云点头。
怎料对面的宋凌凡突然开口:“我记得你高中就有胃病了,这么多年了,你的胃病还没好吗?”
余光捕捉到洛景鸿骤然冷下的脸,颜亭云便知道他的意图了。
颜亭云不动声色,把碗中的几块肉夹到了洛景鸿碗里,说:“上学时学习压力大,胃病反反复复,有点后遗症也正常。”
宋凌凡感慨般叹气:“是啊,那时学习压力大,你家中还出了那些事,真难想象你那时是怎么顶住压力连着三年考年级第一的。”
颜亭云抬眼,却对上宋凌凡不辨情绪的眼眸。
“听起来亭云高中学习挺好的。”洛老太太突然开了口,打破了僵持不下的氛围。
“何止学习好,人缘也不不错。”方婧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轻描淡写地说,“亭云,你还记得谷邑吗?当年他追你,追得全校都知道了……对了,你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腰间攀上一股炙热,肌肤在指尖揉捏,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早就没联系了。”颜亭云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去趟卫生间。”
洛家常常有客人到访,因此在走廊尽头单独安置了卫生间供客人使用。
颜亭云本想去卫生间,但想起手机在换衣服时落在了房间内,干脆转道回了房间。
颜亭云登上微博账号,几秒卡顿后,私信蹦出99 的提醒。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内容。
不过颜亭云早就习惯了来自现实的恶意,动动手指一键清除,然后将挂了几年的律师函取消了置顶。
那些网暴犯的道歉信也不过挂了小半年,她又何必囚困于过去。
颜亭云又把那条官宣博文置顶,随后卸载了APP。
研究所的同事给她发了几条观测数据和一张聊天截屏说实验进度太慢,上面的人着急了。
颜亭云只回了四个字:让他等着。
加快实验进度对颜亭云并不是难事,只是进度太快,反而压缩了她的计划进程。
还没到时间,再拖一拖吧。
颜亭云正要关了手机,消息栏突然弹出一条陌生人发来的消息。
【警惕洛景鸿】
消息人头像全黑,名称只有一个简大写的G,朋友圈一干二净。
要么是小号,要么是新号。
颜亭云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对方也没有申请加好友的意思。
颜亭云:【?】
对方不再回话,颜亭云虽然疑惑,但想想洛景鸿恨不能贴在她身上的样子,更觉得这消息莫名其妙。
正想把这条消息删了,腰间忽然缠上一抹热源。
手机锁屏,颜亭云侧头亲了亲他唇角:“怎么了?”
显然这一套对洛景鸿很受用,洛景鸿勾着唇角,头靠过来想索吻:“我以为你掉厕所了,过来看看。”
颜亭云抬手挡住他:“这阵子我可能要加班。”
“怎么总是加班?”一提到加班,洛景鸿怨气颇重,“不能请假吗?”
“不能,”颜亭云摸了摸埋在她颈窝处的脑袋,“试婚纱提前和我说,我尽量腾出时间,其他的事就先麻烦你了。”
洛景鸿搂着她,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颜亭云心脏砰砰直跳。
不仅是来自于身体上的接触,更多的是谎言背后的心虚。
加班是个好借口,至少在颜亭云看来,洛景鸿一定会相信这个漏洞百出的借口。
等了一会儿,耳畔这才响起洛景鸿闷闷不乐的回复:“知道了。”
“婚礼时间定下来了吗?”
“嗯,下个月月中。”
“和方婧他们一起?”
“嗯。”洛景鸿顿了顿,“对不起啊。”
颜亭云笑了笑:“没事,大不了等我们金婚时再办一次。”
洛景鸿蹭了蹭她的脸颊:“那你要照顾好自己,长命百岁。”
欲推开他的手骤然一僵,颜亭云垂眸,鼻尖忽然有些酸涩。
她这种人,真的还有未来吗?
“亭云?”
“嗯。”颜亭云搭上他的手,“一定要长命百岁。”
—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看着拔地而起的居民楼,颜亭云不由得感慨国家扶贫事业的伟大。
“云云。”
村长已经很老了,腰被白发坠弯,拄着拐,一步一顿,踉跄着握住颜亭云的手,眼中含泪:“瘦了,真是瘦了。”
“好久不见了。”颜亭云扶着村长坐在主位上,说,“最近身体怎么样?血压还高吗?”
“好了,看到你呀,什么小病大灾都好了。”村长眼睛眯成缝,隐约漏出浑浊的眼球细细打量着她,“听别人说你最近要结婚了,你说说你这孩子,不给我们发请柬就算了,连张照片都不给我们看。”
一旁的大婶也接话:“是啊,好歹带回来让我们给你把把关。”
颜亭云被亲戚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弄得脸颊发烫,险些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忘了。
“请……有请柬。”颜亭云连忙从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掏出一叠厚厚婚礼请柬,递给村长。
请柬通体红色,上有鎏金点缀,字迹清秀工整,显然是用了心的。
颜亭云反握住村长布满皱痕的手:“我家里的情况各位叔叔婶子都知道,结婚需要双方父母在场,不知道您老愿不愿意动个身,替他们出场。”
村中最有权威的便是村长,她发话,没人敢说个不是。
毕竟关乎颜亭云的终身大事,年纪较长的长辈已有些跃跃欲试了,但转而看到村长为难的样子,只好耐着性子等着。
村长看着请柬,久久不语。
半晌,她叹了口气:“云云,你未婚夫……和洛轩野是什么关系?”
颜亭云骤然愣在原地,第一反应却是看着旁人。
听到村长的话,有些人后知后觉,取过桌上放置的请柬打开看了,看到男方名字,骤然变了脸色。
颜亭云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解释:“景鸿……景鸿他和洛轩野不一样。”
砰!
王叔把请柬往桌上一拍:“亭云,别的事我们都可以依着你,唯独就嫁人这事你必须听我们的。”
一旁的李婶也接话:“云云,你姥姥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你现在嫁到洛家,和那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有什么区别?”
颜亭云变了脸色,手指绞着衣角,哆嗦着唇,却说不出一句辩白。
在绝对事实面前,任何辩词都是苍白无力的谎言。
颜亭云低着头,心口隐隐刺痛。
村长慢腾腾地说:“咱们村拆迁的那段时间,你爸妈上门找过你,让我们把你交出来去洛家完婚,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带人挨家挨户地砸门找人,把村子弄得鸡犬不宁。”
“后来报了警,他们却反咬一口说我们是人贩子拐卖妇女,后来联系你的律师,他们才肯相信你出了国。”
颜亭云僵坐着,目光呆滞:“我……我不知道他们……”
“其实这些事赖不得你,也没必要让你知道。”村长抬手抚摸她的额头,将她鬓角碎发拨弄到耳后。
“亭云,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未来幸福,但如果这份感情是建在仇恨的基础上,想必你姥姥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出过国,见过世面,孰是孰非,想必你心里有打算了。”
颜亭云正想开口,村长已经拾拐下了座位:“我老婆子丑话说在前头,洛家的婚礼,我们村一个人都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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