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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突击审问(二)

皇上轻哼一声,目光转向蕙嫔:“哦?蕙嫔,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蕙嫔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皇上,臣妾想起来了,这对镯子臣妾在一个多月前不慎遗失。”

常良骥追问道:“那么,娘娘可以确定,这就是微臣手上这一对吗?”

蕙嫔一时语塞,支吾着难以回答:“这……这……”

蕙嫔转头对皇上,声音中已略带慌张:“皇上明鉴,那镯子确实是臣妾遗失之物,也许恰巧被那太监窃取了。”

常良骥目光锐利,语气中带着质疑:“哦?既然说是‘恰巧’被窃,那娘娘是否想过,为何那太监会特别选择娘娘的首饰?更令人费解的是,为何在他死后,这对金镯还能完好无损地被他秘密保藏着?”

蕙嫔稍作停顿,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这……臣妾又如何知晓?那镯子不过是臣妾一时疏忽遗失。更何况,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呢?”

常良骥点头表示理解,但言语中仍含深意:“蕙嫔娘娘说得有理,这后宫之中,确实人心难测。不过,鉴于那太监死得蹊跷,我们总得查个水落石出,以昭公道,也让皇上安心,同时洗清娘娘您的嫌疑。”

叶空青也轻声补充道:“是啊,娘娘。您也知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出真相。这镯子一事确实有些蹊跷。娘娘不妨再仔细回想一下,这镯子是在什么地方遗失的?又是具体在哪一日的什么时辰发现遗失的?任何细节都可能对我们的调查有所助益。”

蕙嫔眼神闪烁不定,她深知此刻必须万分谨慎,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精心设下的圈套。就在这微妙的瞬间,她心中的慌乱却不由自主地流露了出来。

常良骥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微变化,心中已有几分把握。他轻咳一声,语气尽量保持温和:“蕙嫔娘娘,您不必过于紧张。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再仔细回想一下,或许有些细节是之前未曾留意的。毕竟,在这后宫之中,任何一点细微的线索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蕙嫔感到心跳如鼓,额头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尽管极力控制,她的声音仍不免微微颤抖:“臣妾实在记不清了,等发现之时,镯子便已经不见了。后宫之中,臣妾每日行走的路径众多,又怎能一一记得清楚呢?”

常良骥微微点头,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蕙嫔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娘娘说得有道理,后宫事务繁多,娘娘自然不可能事事记得一清二楚。不过,既然这是一对心爱之物,遗失之后,娘娘难道没有派人去寻找吗?毕竟,这对镯子不仅是珍贵的饰品,也是皇上所赐,应当格外珍视。”

蕙嫔轻咬下唇,缓缓说道:“臣妾确实曾差遣人手四处探寻,奈何后宫地方广阔,又人来人往,因此……因此一直未能寻回。”

常良骥试图引导她回忆更多细节:“微臣从司宝司的女官处了解到,娘娘曾经前往要求重新打造一对相似的金镯。女官告知此事需上报并展开调查时,娘娘似乎有所顾虑,随即默默离开了。不知娘娘是否记得此事?”

蕙嫔眼中闪过慌乱,察觉到自己正逐渐陷入不利的境地。但她仍强作镇定,试图寻找最后一丝生机:“臣妾……是曾有过这样的念头,担心给朝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选择了沉默。”

见她神情紧张,言语间显得犹豫不决,常良骥慢悠悠开口:“蕙嫔娘娘,若您继续这般避重就轻,不仅辜负了我们对您的信任,也让我们难以帮助您澄清事实。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若娘娘始终有所保留,不愿吐露实情,我们将难以提供应有的帮助。”

蕙嫔声音微微颤抖,慌乱地辩解道:“臣妾……这……你们是不是怀疑臣妾?但那太监的死,真的与臣妾无关啊!”

常良骥和叶空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清楚地看到,蕙嫔的心理防线已接近崩溃边缘,但她仍未吐露全部真相。为了促使她坦白,两人决定给予最后一击。

常良骥轻声开口,声音却如同惊雷:“蕙嫔娘娘,请您记住,这后宫之中,没有不透风的墙。”

此言一出,蕙嫔明显受到了震撼,双腿无力,几乎要瘫坐于地,脸上满是惊恐。

就在此时,萧贵妃突然插话,语气中带着不满:“常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竟敢对着皇上的妃子都如此咄咄逼人,是否有些过分了?”

萧贵妃的话音刚落,整个寝宫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常良骥的脸色微微一沉,他看向萧贵妃,眼神中带着些戒备。

皇上此刻虽然身体仍显虚弱,但神志已然十分清醒。目睹眼前这一幕,他心中不禁对萧贵妃的突然介入感到疑惑。他转头看向萧贵妃,“爱妃,你何出此言?常良骥不过是依法办事,你为何如此袒护蕙嫔?”

萧贵妃微微一笑,走到皇上身旁,轻轻按摩着他的肩膀,声音柔和地说道:“皇上,您也知道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蕙嫔妹妹平日里柔弱善良,怎会做出这等毒杀太监之事?常良骥如此咄咄逼人,只怕会冤枉了无辜之人。”

皇上眉头微蹙,显然对萧贵妃的言论并不完全信服。他转向常良骥,语气中带着询问:“你对此有何看法?”

常良骥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启禀皇上,微臣只是依法办事,绝无私心。这后宫之中,人人平等,无论贵贱,皆需遵守宫规。微臣在调查此案时,确实发现了蕙嫔娘娘的首饰出现在被毒杀的太监住处,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查。”

皇上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他将目光转向蕙嫔:“蕙嫔,你对此有何解释?”

蕙嫔此刻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明鉴,臣妾冤枉啊!那镯子确实是臣妾遗失之物,但臣妾真的不知它为何会出现在那太监的住处。妾身愿意全力配合常大人调查,只求皇上能还妾身一个清白。”

萧贵妃再次插话,语气温柔却带着几分关切:“皇上,您看蕙嫔妹妹如此可怜,她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事想必还需要详细调查。皇上,不如就交给臣妾来处理吧,臣妾一定会找出真相,绝不让任何人冤枉了蕙嫔妹妹。”

皇上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皇后身上:“皇后,你觉得如何?”

皇后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此时终于开了口:“萧贵妃妹妹虽然一片好心,但此事关乎后宫的安宁与皇上的信任,不可儿戏。臣妾以为,既然调查之初便委托常大人负责,如今线索渐明,理应继续由他主导,以确保整个过程的公正。”

皇上点了点头,显然认同皇后的意见:“皇后说得对。此事就交给常良骥继续调查。但朕要提醒你们,这后宫之中,绝不允许有任何阴谋诡计。任何人,只要胆敢触犯宫规,朕都绝不姑息!”

常良骥连忙躬身领命,态度恭敬:“微臣遵旨。”

皇上又看向蕙嫔,语气稍缓:“蕙嫔,你暂且退下。待查清此事,朕再做定夺。”

蕙嫔如蒙大赦,连忙磕头谢恩,声音哽咽:“谢皇上开恩!谢皇上开恩!”她磕头谢恩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脚步踉跄,显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在常良骥和叶空青的注视下,蕙嫔缓缓退出了寝宫。

随着蕙嫔的离去,皇后突然开口,打破了寝宫内的沉默:“常良骥,你对此案还有何看法?”

常良骥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答道:“回皇后娘娘,微臣会派人继续探寻,看是否还有其他线索。同时,也会加强对后宫的巡逻,以防有人趁机作乱。”

皇上目光扫过皇后和萧贵妃,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你们也要多加小心,这后宫之中,人心难测。朕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再受到伤害。”

皇后和萧贵妃连忙躬身领命,齐声应道:“臣妾谨遵圣谕。”

寝宫内的气氛虽然依旧紧张,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皇上声音略显沙哑,带着些许疲惫:“若无它事,你们就都先退下吧。朕已经累了。”

众人闻言,齐声应道:“是。”

正当众人欲转身离去,皇后却突然出声,“皇上,臣妾留在这里伺候您吧。”

皇上微微侧头,目光中满是心疼:“这些时日你也辛苦了,今日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皇后微微一笑,神色坚定:“臣妾不累,伺候皇上乃臣妾分内之事,夫妻之间又何须客气。”

皇上笑了笑,轻轻握住皇后的手,声音柔和了许多:“都做皇后的人了,还这么操劳,真是难为你了。”他顿了顿,又说:“也好,那你就留下来吧。”

萧贵妃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酸涩。她娇嗲地开口,试图用声音来吸引皇上的注意:“皇上,那臣妾也要留在这里伺候您。”

皇后眉头轻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她深知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失态。皇上却并未看萧贵妃一眼,只是朝后躺下,闭上了眼睛,声音中透露出不耐烦:“萧贵妃,先回去吧,朕要休息了。”

萧贵妃心中一紧,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声音中带着委屈:“皇上,臣妾也想伺候您。”

皇上听见她的声音,态度愈发冷淡:“好了,朕说退下,听不明白吗?”

皇后见状,轻声劝道:“妹妹,你的心本宫明白,但皇上现在确实需要休息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萧贵妃气得脸色都变了,白了皇后一眼,随后咬着牙应了一声:“是,臣妾告退。”随后甩着袖子愤然离去。

常良骥和叶空青两人从头到尾目睹了这场暗流涌动的宫廷戏码,他们心中惊骇不已,从刚才起便吓得不敢动弹。

直到萧贵妃愤然离去,二人才如梦初醒,连忙躬身行礼告退。言罢,二人不敢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了皇上寝宫。

皇上见皇后愁容满面,轻轻起身,温柔地问道:“皇后可有何担忧的事?”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至今未抓到凶手,臣妾有些担心。而且,那些流言……”

皇上轻轻握住皇后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朕知道你的为人,那些流言朕自会找人处理。”

皇后眼中闪过感激,低声说道:“谢皇上。”

随后,皇上轻轻地将皇后拥入怀中,给予她温暖。这一刻,寝宫内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仿佛刚才的紧张对峙从未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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