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招娣嘴唇哆嗦着问：“五位爷，接下来怎么安排？”
黑衣瘟官不耐烦道：“哥几个都没参加过什么正经的赛事，你看着办呗。”
马招娣想了想，这五位得罪谁都没有好果子吃啊，于是颤抖着声音举起麦克风：
“倒霉鬼比赛一共分为五个环节……嗡嗡嗡……
由五位主考官依次各出一题……嗡嗡嗡……
全部通关即为优胜者，排名不分先后……嗡嗡嗡……”
广场上人群还没有走出蝗虫分尸的惊恐余波，人人自危，鸦雀无声。
马招娣道：“下面有请……哪位主考官先出第一题？”
五瘟使者面面相觑，瞬时谦让起来，
“大哥先，定基调。”
“不妥不妥，二弟来。”
“哪敢哪敢，三弟来。”
“……”
沈殇在一旁看的一肚子窝火，拧眉说：“注意响应速度！听我口令，倒数三个数，谁第一个出题，往前一步走！”
“三！二！一！”
黑衣、红衣、黄衣、蓝衣瘟神非常默契的倒退一步。
只留那白衣冬瘟钟仕贵，直溜溜地杵在原地。
沈殇指着白衣瘟神说：“就你了。”
黑衣瘟官满意道：“如此甚好，五弟向来是我们之中脑子最活络，他先来。”
白衣瘟官思忖片刻，道：“想必大家都饿了，第一题，那就安排深夜食堂吧。”
深夜食堂？
这等好事？
咕噜咕噜，李八安的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林雪青说：“呸！我思量着他们能安什么好心，大抵是要做人肉叉烧包。”
白衣瘟神对着马招娣一番耳语，马招娣从袖口掏出一个晶莹的玄色玉珠，托于掌中——
正是紫薇大帝座下书童送来的九曲珠。
马招娣对着九曲珠掐了个诀，那九曲珠越升越高，在半空中定住。
接着，九曲珠向下投射出一片圆锥形的金色光芒，将整个广场笼罩其中。
马招娣道：“深夜食堂幻境已成，请诸位行动起来”。
众人眼前出现了三座风格迥异的“深夜食堂”。
清汤寡水风的“灰犀牛员工餐厅”，对开的透明玻璃门，门框LED电子屏幕滚动着“服务型食堂，用饭菜暖胃、用服务暖心”字样。
粗狂工业风的“大白鲨烧烤店”，外围墙体用红色砖墙点缀，门口一排整齐的烧烤架融入外墙中，红绿相间的霓虹灯牌甚是扎眼。
优雅复古风的“黑天鹅茶餐厅”，门面以黑白灰为主色调，辅以金丝银线做搭配，墙面镶嵌着旧式的电话机、挂钟怀表等装饰物。
众人面前矗立着一张巨大的告示牌：
——食客须知：
——1、请务必选择其中一个餐厅进餐；
——2、一旦选定餐厅不可反悔；
——3、夜宵时间为25:30~26:30，仅限堂食；
——4、餐厅不设收费窗口，用餐不收费；
——5、每个食客必须向餐厅工作人员说出自己的倒霉经历，用于买单；
——6、餐厅工作人员对食客及其餐食配置拥有最终解释权；
——7、注意，务必光盘！
沈殇扫了下告示，蹙眉问：“如何算过关？”
白衣瘟神道：“自然是把宵夜吃完，才算赢了。”
天空猩红的月亮上显示了现在的时间——25:29。
还剩一个小时不到。
人流乌央乌央的朝着三个食堂涌过去。
“这不巧了嘛，黑天鹅、灰犀牛、大白鲨，这三大经济学神兽齐活了！”贾壵朝着沈殇嘿嘿一笑，说：“沈老板，你怎么选？”
沈殇姿态散漫地抄着西装裤兜，说：“认识我？”
贾壵扯了扯嘴角，说：“首富沈海之子，信任集团创始人，风投界超级臭手，一年资产规模缩水几百亿，搞金融的有几个不认识您？”
沈殇咳嗽了几声，面带尴尬道：“听闻能进提篮桥监狱都是人才，果真不假。”
李八安、林雪青、费泰本来盯着告示牌愣神，听到二人似乎对餐厅选择有一些见地，便纷纷围了过来。
贾壵从地上捡了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二维象限，说：
——“假定我们选择进入一个餐厅，会面临某种的危险事件，X轴代表危险发生的概率，Y轴代表危险发生的伤害值。”
贾壵用树枝点了点四方格的右下侧，说：
——“黑天鹅茶餐厅，危险发生的概率低且不可预测，伤害值巨大，但是伤害的持续时间短。”
他又用树枝点了点四方格的右上侧，说：
——“灰犀牛员工食堂，危险发生的概率高且可预测，伤害值巨大，同时伤害的持续时间很长，但是我们可以提前预知危险，并作出应对。”
他用树枝将四方格全部打乱，说：
——“大白鲨烧烤店，危险发生的概率和伤害都介于两者之间，很难被预测。”
沈殇思索片刻，说：“个人建议，选择黑天鹅茶餐厅。”
李八安好奇道：“何以见得？”
沈殇薄唇轻启：“我吃不了烧烤和大锅饭。”
见众人愕然，他又补了句：“过敏。”
李八安简直抓狂，这姓沈的二百五明明是对穷过敏吧？
这是挑三拣四的时候吗！
林雪青嘴角扯了扯：“瞧瞧，不过是个宵夜，这位总还吃出优越感来了。”
费泰抓了抓头发，嘶了一下：“从医疗视角看，黑天鹅的危险类似于车祸事故？灰犀牛的危险类似于长期抽烟导致的肺癌？那我肯定选死的慢的灰犀牛吧。”
李八安无可奈何的哼笑了声：“各位，你们忘了一个重要的前提条件。”
沈殇朝着她一扯嘴角：“有何高见？”
李八安说：“有没有可能，对于我们这些天生倒霉蛋，概率这个坐标轴是作废的？或者说，危险发生的概率无线逼近于100%？”
众人觉得似乎有些道理。
假设不考虑概率，
而且伤害值都是巨大的，
三个食堂唯一的区别就在于食客能否预知危险，并提前作出对策。
那么在李八安的假设下，答案昭然若揭——最优解是“灰犀牛员工餐厅”。
李八安率先朝着犀牛餐厅走去，头也不回的说：“刚才有人说沈总是超级臭手，他的首选黑天鹅茶餐厅，啧啧，各位深思啊。”
林雪青率先跟上去，说：“好妹妹，等等我，咱俩搭个伴儿。”
费泰也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贾壵朝着沈殇一扬下巴，嘿嘿一笑，说：“我是个中庸主义者。”
他指了指大白鲨烧烤店的LED灯牌，说：“沈老板，一起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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