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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所以,长公主想要的是谁?”

司礼监衙门正堂中,烛影幢幢,赵朗辞正坐在长案后批阅奏请,抽空分出神思来问。

“回掌印,此人姓余,名贵祥,是前城门尉余蕉的儿子,此人脸上长一脸麻子,嗜嫖嗜赌,一身花柳病,之前因奸`淫罪入狱,其父城门尉的官职也丢了。”

赵掌印一听,下笔的手顿住,轻皱起眉头,“长公主怎么喜欢这样的人?”

冯玉安一听,紧接着禀道:“奴婢也问了殿下这个问题,殿下的原话是——”

他清了清喉咙,捏着嗓子将昕枂当时的扭捏羞涩之态装了个七八分,

“因为他是祥郎啊,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此话一落,旁边同时动笔批写的禀笔太监也停下笔来,捋起袖子鸡皮疙瘩落了满臂。

·

昕枂如今不姓张了,冠上皇姓,姓周。

她终于不用住在又黑又潮的腌菜房,拥有了人生中第一座完整的小院,哦不,是宫殿。

看着朱漆铜铆的厚重宫门由两名小太监徐徐地为她推开,她手指点着宫门上方那块古朴持重的金漆牌匾,小声念:

“脚...趾...宫。”

身旁的宫婢吓了一跳,立马躬着身上前纠正道:“回公主殿下,是麟趾宫,麟趾是麟足的意思,麟足比喻有仁德、有才智的贤人,公主殿下是辅政长公主,手执乾坤,辅助陛下千秋万业,自然得住在麟趾宫了。”

听完宫婢近乎盲目奉承的话,昕枂脸烧得通红,立马垂下头。

这时,那宫婢又道:“公主殿下是沧海遗珠,大才槃槃,有踔绝之能,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回宫一路舟车劳顿,一时说错了是吧?”

昕枂“蛤?”了一“蛤?”,显然没完全听明白,只能尴尬地憋红脸,硬着头皮“嗯”了“嗯”。

在麟趾宫的生活奢华无度,昕枂刚来就被震惊到了。

光一顿饭就有四十九道菜,汤食五道,海味十一道,斋菜八道,点心十道,重头荤菜也有足足十五道,清一色用赤金的器皿盛放摆放成花的形状。

十二个宫婢谦卑恭顺地侍立在食案两旁,由为首的大宫女上前用翠绿色的碧玺筷子给昕枂夹一小块吃食,然后讲解一通菜肴的做法和考究之处。

比如一道最简单的松鼠糖烩鸭舌,光一道菜就要耗费近一百多只鸭,每只鸭只选取舌头上最尖端最柔韧有劲的地方,拼凑成松鼠尾巴的形状,加熬好的大骨汤汁整盘大火烤至金黄酥脆后,浇上蜜汁再烤两遍,得耗时三个时辰才能完工。

昕枂听得下巴差点砸到地上,抖着手夹了一块尝了,那味道香中带甜,酥脆汁鲜,齿颊留香,简直好吃到升天。

等吃得差不多了,宫婢紫衣端来一杯香茶让她漱口,昕枂看着茶盏中竟漂浮着金光灿灿的纸屑,眉头终于渐渐皱起。

紫衣掩唇笑了笑:“公主殿下,那些是金箔,有解毒安神的作用,不用挑走的。”

昕枂知道自己又闹了笑话,讪讪地收回正往茶杯里抠的手指,尴尬地轻咳了一声,任由几个宫婢们微笑着跪倒在地,用上好的织锦绢帕帮她拭干手指。

隔天,冯玉安前来给长公主送赏赐的珍物,就见昕枂眼下一片青黑,揉着酸痛的背出来。

笑得佛爷似的冯玉安终于肃起脸,训斥道:“尔等伺候长公主殿下不周,全部拉下去领罚!”

两排宫婢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昕枂吓得赶紧摆手:“不、不是的,冯公公,她们伺候得很好,就是...就是...”

“长公主殿下如今是除陛下外,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有什么伺候不周的但说无妨。”

“不是的!”昕枂终于鼓起勇气,说话大声了一点:“是伺候的人太多,床太软,菜太多,膳食太精致,屋子太宽敞,洗澡时放的花露太多,香汤太香,衣裳太繁复,头上饰物太重了,我不习惯。”

昨夜昕枂由于贪嘴,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然后最恐怖的是,她坐在那个镶嵌玉石珠宝的恭桶大号,外头就围了七八个宫人,她每一个步骤都有人一本正经大声地宣报出来,然后屋外有人记录在案,完事后竟还有人检查排泄物上呈太医院。洗澡、睡觉什么的也是一堆人一哄而上地伺候着,把她吓得差点上梁。

冯玉安听完愣了愣。

其实历朝的公主都没有昕枂享用的那么奢华,只是赵掌印决定把人抢先一步抓来时,就想好了要让这位常年被困着,没见识的草包公主享受一下富贵奢靡。

人只要陷入奢侈开始堕落,那还不是轻松就被他们掌印拿捏着,说什么就做什么的?

可他没想到,这草包公主竟然还嫌。

“公主殿下节用爱民,实乃天下之福。”

冯玉安恭维道。

本想在内阁的人来拜见这位长公主之前,就给这位常年生活困苦的长公主晓以一些物质诱惑,把她拉入营地,今早他奉掌印的命过来,就是打算验收成果,顺便带她去见掌印的。

谁知任务竟还能失败!

“那公主殿下,除了些起居饮食上的,还有奴婢们能为你效劳的事吗?”

冯玉安身为赵掌印跟前的得力跟班,自然是颇有眼色的。

他笑道:“殿下先前说的余贵祥,奴婢已经找到了,改日等殿下正式在朝中见完文武百官,就替殿下筹备开府之事,然后殿下就能把人纳入公主府了。”

“真的吗?”昕枂一听,眼睛一亮,随后赶紧摇头道:“不,我不要把人纳进来,祥郎是我真心倾慕之人,我自然得嫁他。”

冯玉安看着眼前蠢得有些好笑的长公主,也只是笑笑,应道:“一切由殿下说了算。”

昕枂得知十年来心心念念的祥郎终于要同自己见面,高兴得翻出怀中的线册本,接连挥洒笔墨。

而画出来的大多是用极品朱砂涂色的小桃心。

“祥郎,(小月亮符号)终于能见你啦~~~(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好高兴哦,你高兴吗?(桃心)(桃心)(桃心)(桃心)(桃心)...”

然后那天晚上,昕枂就抱着她那本涂满殷红桃心的手札忽喜忽忧地爬到横梁上睡着了,底下抱着一堆堆绣绸缎和抱着本子准备记录长公主殿下睡眠情况的宫婢可急得团团转,找了大半个晚上。

梦里,昕枂又回到自己八岁那年。

那年她娘刚走,遗留给她的王岳之字帖被六妹妹拿走讨好兄长了。

昕枂她娘以前出身不差,写得一手好字,但却因为主母善妒,为了保护她,不许她读书练字,所以等她哭着跑到花厅朝张昕馨索回字帖时,张昕馨当众奚落她:

“你说字帖是你的,可你认识字吗?你不识字凭什么说字帖是你的?”

昕枂哭红眼一指大兄手里的本子,“那就是我的字帖,是阿娘留给我的,里头还夹了一朵玉兰干花,字帖最后一页被我不小心撕坏了一角,还画了一枚小月亮。”

大兄翻开字帖,果然如她所说,张昕馨也局促地低下头掰手指。

可此时花厅中除了张家兄弟姐妹外,还有几个与张家交好的官家子弟,虽然字帖是张昕馨送的,但大兄不愿因抢夺庶妹字帖一事落人话柄,遂反口污蔑道:

“兰姨娘是罪婢出身,你若真当她是生娘,就不该说字帖是她的。她有什么不是张家给的?难道我堂堂礼部员外郎嫡子,屑于抢一个罪婢的东西吗?”

看着大兄逐渐恼怒的脸,昕枂知道自己怕是更难在这个家立足,但阿娘留给自己的东西,她无论如何得守住呀。

于是她犟着小脸又强调了一遍:“可那确实是我的字帖。”

“你!”大兄气得语窒,随后指着案台道:“好啊,你说字帖是你的,拥有字帖的人,总不该连字也不会写吧,你能写出自己名字,字帖还你!”

昕枂面对众人好笑又好气的目光,擦干眼泪走了前去,可提起笔后,又无可奈何地搁下。

“我...不会写。”

那一刻,小昕枂无比悔恨自己为何平日那么听阿娘的话,她说不让她读书写字,她就真的连偷学也不学,要是她会写自己名字的话,这会就能保住阿娘的遗物了。

花厅里哄堂都是嘲笑声。

大兄解恨般指着她鼻子骂:“贱婢。”

昕枂满眼是泪,乘人不备赶紧抢了字帖就跑。

大兄叫住她,还命小厮去打她,结果就在字帖即将被撕破的一刻,小厮抢字帖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好看的大手一把掐紧。

小厮吃痛松手,他便顺势将摔落地上灰扑扑的她拉起,拽到自己身后护着。

“在座都是读书人,读书者视野远大,明志润德,最后才能安邦济世,平天下,可你们为了各自的颜面,不知悔过就罢了,竟还公然给孤女泼脏水,从而维护自己可怜可笑的自尊,尔等难道就不觉得可耻吗?”

少年负手立在昕枂面前,像一尊金光闪闪的神佛,从天而降来打救她似的。

她紧张得不敢乱看,只得低垂着头看他的脚。

发现,他有一双站得十分挺拔板直的长腿,好看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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