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鞭刑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最后她并没有像想象中受那么多伤,大部分鞭子都被其他兄弟用背脊挡住了。望着那些人发白但带着笑的脸,她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对她好,因为她是和他们一起战斗的兄弟,但若他们知道她是女子,又会如何?
这场鞭刑快要结束时,大夫终于过来替狼哥等人上药。这些大夫的手法极其粗暴,他们直接将狼哥提起来,撕开他粘在肉上的衣裳。因为力气过大,连带着他的下衣也一起被撕开,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闪着光的珠子。
这不是清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她以前也见过男j。她不觉得害怕,只是从心底觉得酸涩,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盖在狼哥身上,又走过去替他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可是人群中已经传来了窃窃私语:
“没想到狼哥居然是这样的人,他就这么享受吗?”
“真恶心…怪不得有那种传言…苏朗真不要脸,丢尽了我们的脸!”
清云知道这些珠子一旦装的时间长了是根本没办法去除的,它们早已和皮肉粘连在一起…
在这一刻,她又想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青楼里的姑娘们也因为男人恶劣的癖好如此…
她不敢回想曾经,可是望着狼哥充满恐惧和羞愧的表情,望着他想要把头低到地底下的模样,清云忽然觉得一股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烧。她不想管那么多,只想保护狼哥,就像想保护宜蓁姐姐一样。她不想再这样懦弱!
十几年来,在午夜梦回时,她还是常常想起宜蓁姐姐面对那些畜牲时恐惧而充满悲愤的神情,这是她永远的噩梦。在梦中,她一次又一次挡在宜蓁姐姐身前,用长剑将所有畜牲都捅到底,从此和宜蓁姐姐去草原看日出日落,度过平凡而幸福的每一天。
可是梦醒了,却再也见不到宜蓁姐姐的身影。狼哥的面孔在此刻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和宜蓁姐姐重叠成了同一个人。她手握长剑,冲到那些人面前,对他们怒骂:“不准这样说她!不准!我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发着抖,全身也在不住颤抖。她没有任何想法,她什么也不在乎,她只想保护好狼哥这个可怜人,这个和那些青楼女子一样的可怜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懦弱?为什么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姑娘受苦?我真是个畜牲!
身边的人依然在笑,那些人的笑声就像利剑刺入心里。他们说狼哥活该,说他自甘堕落,他们忘了这是他们昔日的伙伴,忘了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忘了狼哥的地位比他们高,他们只知道这是个被男人伤害的可怜的男人,他翻不了身,因为他的身上已经留下了罪恶的痕迹。
他不如他们,他们是纯粹的男人,而他是在男人眼里可以被随意践踏的女人。
清云的双眼变得模糊,她举起剑。她只想毁灭这个丑陋的世界,可就在这时,有一双手紧紧握住剑尖。
视线变得清晰,她看到狼哥跪在她的面前,丝毫不顾自己身上的裸露,只是对她恳求:“玄机!不要!不要!你要杀了人,就违反了军纪,是s罪啊!不要为了我这样!”狼哥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落过那刻着伤痕的黝黑的脸颊。
狼哥的声音让清云清醒过来,她浑身颤抖,那把剑就这样铛的一声落在地上。
清云觉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她也哭了,嚎淘大哭,就像当年宜蓁姐姐离开人世时一样,她像是要把自己这些年所遇到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狼哥开始是小声啜泣,到了后来也开始大哭,所有人路过两个人远远绕开。
她们从白天哭到晚上,哭到嗓子沙哑,发不出任何声音。到了天色昏暝,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扶起了清云。
清云转头,是陆允初。
陆允初对她露出一抹很温柔的笑容:“好歹也要吃点东西,别伤了自己的身子才是。”说罢,她又去扶狼哥,顺带把自己的外裳披到狼哥身上。
狼哥垂着头,不愿走。
“我不想活了…这样屈辱的活着,每一天都是折磨…”
他面如土色,眼中了无光彩。
陆允初只是望向他:“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你还有想见的人,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知道,你很累,可我想看你走向远方,你心中的远方。”
狼哥的双眼被泪水所浸湿,肩膀轻轻的耸动,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了:“我太脏了,我不想一生都在泥泞里…我不配见到她…我不配活着…我早应该自裁,像我这么脏的…”
下一刻,清云忽然紧紧抱住他,他的血染湿了她的衣襟,融化在滚烫的热泪里:“脏的不是你,是那些猪狗不如的畜牲!我们永远都不是满足他们**的工具!不是!我曾经最在意、最爱的人就因为这些畜牲的诓骗自尽,这是我一生永远的遗憾,我不想你走她的路!不想!”
狼哥从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他的全身都在发抖,但还是很认真的点头。
陆允初也流着泪,月光静静照着三个孤寂的身影,就像照着青楼里相依偎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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