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宋渔被闹铃叫醒,下意识点开微信,先给余宵发了个早安,然后去卫生间洗漱,换上新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厨房里已经忙开了。
邹勇军两灶齐开,炖肉的香气四处弥漫,刀和菜板碰撞,发出富有节奏的“哒哒”声。
冯秀美搬了把椅子正坐在厨房门口。
宋渔走过去,奇怪道:“妈,你在这儿干嘛呢?”
冯秀美:“起来了。”
邹勇军抽空回头,笑呵呵地说:“你妈监工呢。”
“监工?监什么工?”宋渔走进厨房,用力嗅了下空气,凑到锅边探头探脑:“好香啊,邹叔。一大早上,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有个战友,年前送了二斤黄牛肉。这不是小余今天要来嘛,你妈让我赶紧炖上,她还不放心我的手艺,坐在这儿指挥我呢。”
邹勇军虽然嘴上说着吐槽的话,但语气却没有半分抱怨的意思,反倒乐呵呵的,明显是乐在其中了。
宋渔回头看向冯秀美,故作惊讶道:“嚯,待遇这么高呐!不知道的还以为某位领导人要来。”
冯秀美瞪她一眼。
邹勇军接话说:“新女婿头一回上门嘛。”
听到这个称呼,宋渔蓦地一愣,一股热气自耳根迅速攀上脸颊,幸好其他两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才没被察觉。
“小渔,我先给你盛碗汤尝尝味道?”
邹勇军说着就要去拿碗。
“不用了。”宋渔生怕被看出端倪,转身走到冰箱前,拿了瓶牛奶,仰头喝了一大口,又说:“我得去趟店里。”
冯秀美微微皱眉:“你去干嘛?小余等会不就来了?”
宋渔抬了抬下巴示意墙上的挂钟:“我去看一眼就回来,他说十点左右到,来得及。”
现在还不到八点半,冯秀美大致估量过时间,这才松口:“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宋渔把喝完的空瓶丢进垃圾桶,回房间收拾东西。
因为不是正常工作日,她就没背包,只带了手机,正坐在玄关处的凳子上换鞋的时候,又听到冯秀美不放心地嘱咐:“你回来的时候在小区门口等等小余,我怕他那车开不进来。”
宋渔系鞋带的动作一顿,感觉十分无语。
冯女士现在的种种表现,完全就应了那句俗语: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不对,她怎么也想到这个词了?
一定是刚才被邹叔绕进去了。
半天没得到回应,冯秀美又问:“你听见没有?”
宋渔撇了撇嘴,拖腔带调地回答:“知道啦~”
……
大年初一,太阳高照,万里无云,街上但凡有个门口都挂上了火红的对联,年味十足。
但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宋渔吸了吸鼻子,感受到冷空气的侵袭后,终于意识到了。
没有烟花爆竹的硝烟味。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宋渔照常坐公交到宠物医院,确认过所有毛孩子状态良好,又给它们填了水和食物,再不急不慌地回到家时,刚好十点整。
刚才在回程的路上时,她跟余宵通过电话,估摸着现在也快到了,于是干脆站在小区大门口等。
果不其然,五分钟后,熟悉的车牌闯入视野当中。
别看阳光充足,但今年过年早,眼下还不到立春,准确来说还属于冬天,偏偏宋渔难得爱美一次,买了个呢子大衣,压根挡不住凛冽的寒风。
余宵远远就看到她站在保安亭前,哆哆嗦嗦地左右摇摆,就跟路边树上那些光秃秃的枝桠似的。
眼见车停下,宋渔赶紧跟门卫打了声招呼,一溜小跑坐进车里。
冷热交替,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先结实地打了个喷嚏。
余宵握住她的手,发觉凉得吓人,视线扫过她身上明显单薄的衣物,不由皱眉:“怎么穿这么少?不是跟你说了不用等。”
宋渔吸了吸鼻子,嗔怪道:“冯女士怕你进不去门禁,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来接你。”
话音刚落,横杆升起,她抽回手,示意说:“先开车。”
说起来,尽管早就把门牌号摸清了,但这还是余宵第一次进来。
在宋渔的指挥下,车弯弯绕绕,最终停在楼下。
她开门下车,扯平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张开双臂,在余宵勉强转了个圈,问:“怎么样,好看吧?”
余宵配合地笑着点头:“好看。”
就是太薄了。
不过他识趣地没把后半句说出口。
宋渔跺了跺脚,玩笑道:“美丽冻人。”
余宵打开后备箱,笑说:“那你还不快上楼。”
“算了,不急这几分钟,你买什么啦?”
宋渔跟着凑过去,然后瞬间呆住,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后备箱,惊讶道:“你把超市搬回来了?”
“有那么夸张?”余宵反问道。
宋渔郑重点头:“有!”
余宵解释说:“第一回上门,还是要正式点。”
“你不买东西我妈都要把你当亲儿子了,就这,我还不得搬到大街上去啊。”
“不会。”余宵探手勾住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带,稍低下头,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晚上跟我回去住。”
与冷空气相比,喷洒出来的呼吸显得格外滚烫,宋渔不自觉地颤了下,忽然想起年前两人最后共处一室的那天晚上。
极尽混乱又疯狂的夜晚。
不远处,有对年轻父母正领着孩子朝这边走来,手里同样提着东西,看样子也是来拜年的。
宋渔猛然回神,挣扎着从余宵怀里退出来,转移话题:“我帮你拎吧。”
余宵拒绝:“不用,你先上楼,太冷了。”
“不用什么不用,你一个人最少要搬两趟,不嫌麻烦啊?”
说着,宋渔直接拎起来就走,走出去两步,又回头催促:“快点啊。”
余宵哑然失笑,赶紧提上剩下的东西,快步跟上去。
电梯门悠然打开,浓郁的食物香气瞬间扑面而来。
宋渔“啧”了声,回头跟余宵说:“我妈知道你要来,一大早就让邹叔在厨房炖肉。”
“是嘛?”余宵笑道:“那我等会可得好好尝尝。”
“是,是,你多吃点。”
宋渔连连应声,抬手按响门铃。
她当然不需要,但毕竟有余宵在,显得礼貌些,也算是给两位长辈提个醒。
很快,门被打开。
邹勇军热情招呼:“小余来了啊!”
余宵微点了下头:“邹叔,过年好。”
“好,好!”邹勇军应着,目光落在两人手上,佯装埋怨道:“人来了就行,还带什么东西啊。”
“一点心意,有些年前就该送的。”
就在这时,冯秀美的大嗓门远远传来:“你让小余快进来。”
“哦哦,对,进来再说。”
进门后,宋渔给余宵找了双拖鞋,指挥他把东西放在旁边,踢踏着回房间放包。
出来时看到冯秀美已经挪到了沙发上,正在和余宵说话。
而她脖子上明显多了条红色围巾,包装盒就摊开在茶几上,不用想也能知道是哪来的。
宋渔走过去摸了摸,发现手感极佳,应当是纯羊毛的,而后明知故问道:“哟,这围巾不错嘛,哪来的?”
冯秀美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余眼光好吧?”
“好,特别好。”
余宵跟着道:“我看人的眼光更好。”
宋渔挑眉瞥她,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两人眉来眼去的,哪能逃得过冯秀美的眼睛,不过她权当没看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
“我听小渔说你昨天出差刚回来?工作很忙吧。”
“还行。”
“忙工作也得注意休息,别把身体累垮了。”
“好,我一定注意。”
“家里……还好吧?”
“挺好的。”
“挺好就行。来来,吃水果。”
“……”
不知为何,宋渔总觉得冯女士问这句话时特别犹豫。
但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邹勇军就喊吃饭了。
又是满满一大桌菜,跟昨天的年夜饭相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渔和余宵的位置挨在一起。
她微微侧身,凑过去嘀咕道:“看吧,我就说你才是亲儿子。”
余宵学着她的样子咬耳朵:“这叫爱屋及乌。”
“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冯秀美招呼道:“快尝尝这牛肉怎么样,你邹叔老早就炖上了。”
余宵顺势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牛肉炖了几个小时,筋都烂了,入口即化。
“很好吃。”他赞道。
邹勇军把白瓷盆往前推了推:“好吃就多吃。”
一顿饭,宾客尽欢。
饭后,余宵主动表示要洗碗,当真把“好女婿”的形象表演了个十成十。
冯秀美和邹勇军连声推辞,坚决不同意。
两方谁都不肯退让,刷个碗而已,搞得像是在谈判桌上厮杀。
宋渔实在看不下去,插话道:“妈,你就让他刷吧,反正他之前在家也经常刷碗。”
之前?
在家?
冯秀美精确捕捉到重点,倏地回头看向她。
宋渔精神一振,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蹭地站起身:“我去!我去刷!”
说完,她抄起盘子就往厨房钻。
隔了几分钟,厨房门在身后被拉开,宋渔下意识回头,看到是余宵,这才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余宵顺手将门又关上,忍不住笑道:“我有这么可怕?”
“不是。”宋渔抻着脖子往外面看了眼,压低声音问:“我妈没发现什么吧?”
余宵走到水池边,动作十分自然地接过她抹干净的盘子,放在水龙头下冲掉泡沫,反问道:“发现什么?”
“之前那段时间,我跟她说我是和一个朋友合租的。”宋渔说:“但我刚才好像说漏嘴了,她好像发现了。”
余宵了然,摇了摇头:“阿姨什么都没说。”
听到这话,宋渔稍稍放下心来,低着头小声嘟囔:“早知道刚才就不瞎掺和了。”
不仅差点被抓包,还揽了个洗碗的活。
余宵失笑,用胳膊肘碰碰她:“我来洗吧。”
“不用。”宋渔摇头拒绝:“很快就洗完了。”
有人帮忙,效率瞬间提高不少。
又过了一会儿,宋渔忽然想起什么,问:“我是不是也该去给余阿姨拜个年?”
余宵微怔,然后迅速回复正常,语气平淡道:“改天带你去看她。”
大过年的,没必要去那种地方扰了好心情。
“咦?她不在家?”
余宵含糊地“嗯”了声,怕她再追问下去,于是转移话题:“要不要去看电影?”
果然,宋渔的注意力成功转移,想到两人上次约好去看电影,却因为冯女士住院而被迫终止,她欣然同意:“行啊,你想看什么?”
“你来挑。”
“那我等会去看看。”
……
劳动结束,宋渔去冯秀美房间跟她打招呼,表明等下要出去约会。
冯秀美身体还没恢复,又折腾了一上午,正打算睡个午觉,大手一挥就放行了。
“晚上还回来吗?”她忽然又问。
“啊?”宋渔感觉有些莫名,抬头对上她充满戏谑的眼神,蓦地脸上一热,喊了声:“妈!”
“我又没说什么。”
宋渔咬着下唇,满脸羞愤。
冯秀美说:“反正你自己注意安全。”
一语双关。
宋渔听出了其中的深意,点点头:“我知道了。”
冯秀美摆手示意她快走:“别让小余等太久。”
直到下了楼,坐进车里,宋渔拿出手机准备选电影,忽然意识到还有另一个问题——没票了。
春节贺岁档,电影院的生意异常火爆,说是一票难求也不为过。
余宵打着方向盘,看后视镜的间隙,余光瞥到她面色不好,随口问道:“怎么了?”
宋渔叹了口气:“都没票了。”
余宵同样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建议道:“其他时间呢?也不是必须现在就要看。”
宋渔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然后摇头:“没有,附近几家电影院都没了。”
“我家附近呢?”
“哎,对哦。”
宋渔眼前一亮,赶紧更换定位。
也许是老天看她实在心诚,居然还真看到两个空位,就是位置不太好,倒数第二排最旁边的角落。
但能有就不错了。
宋渔不挑,眼疾手快地下单付款。
“买好了,晚上八点的场次。”
余宵问:“结束得十点多了吧?会不会太晚?”
“十点十三,还好吧。”
“阿姨那边没问题?”
宋渔突然反应过来,故作低落道:“我妈把我赶出来了,让我睡大街。”
“啊?”余宵一愣。
“骗你的。”宋渔嬉笑道:“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余宵倏地转头看她。
“干嘛?你不乐意?”
“怎么会!”余宵严肃强调,而后又笑起来:“求之不得。”
这样一来,下午的时间就空出来了。
春节期间,大多数商场店铺都关着门,无处可去。
两人一合计,还不如回家待着,于是径直回了余宵家。
刚进门,就听到尖利的猫叫声。
“大黑!”宋渔喝道。
听到熟悉的嗓音,大黑瞬间变脸,声音恨不得转出八个弯,各种撒娇。
宋渔昨天临走前给两只猫准备了足够的水和食物,眼下还剩了不少。
她给它们铲了屎,然后打开笼子出来放风。
重获自由之后,大黑就像疯了一样,到处上传下跳。
幸好房子空间够大,足够两只小家伙玩闹。
宋渔盘腿坐在地毯上,每当大黑或是小白路过的时候,就捉过来撸两下再放走,玩得不亦乐乎。
余宵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一人两猫胡闹。
昨晚跨过零点,宋渔口口声声说要早睡,却因为神经太过兴奋而玩手机到一点,突然一得闲,睡意就涌上来了,没完没了地打哈欠。
她抬手抹掉眼尾处挤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困了就去睡会儿。”余宵说。
闻言,宋渔放下手,拧身面向他,而后下巴一抬,张开胳膊,黏黏乎乎地撒娇:“抱~”
余宵心软得一塌糊涂,当即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将人打横抱起来。
宋渔笑嘻嘻地把侧脸贴在他胸膛上。
两间常住卧室的床品都是孙姨年前新换过的。
余宵轻手轻脚地把人放上去,想退开却被拦住了去路。
宋渔抱着他的脖子,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余宵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挑了挑眉,问道:“干嘛?”
“想让你抱着我睡。”
不待他作出反应,宋渔直接一个翻身把他压倒,然后又溜下来,拉过他的胳膊做枕头,窝进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阖上眼睛。
“你可真是……”
余宵无可奈何,调整姿势改为侧躺,另一只胳膊搭在宋渔腰间,把她又往怀里带了带。
他原本是没有午睡习惯的,而且也不觉得困,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也跟着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快黑了。
窗外,余光与灯火交织,四下寂静。
身旁,宋渔还在睡着,呼吸平稳而绵长。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让人觉得莫名心安。
距离电影开场还早,余宵小心翼翼地抽出半麻的胳膊,打算先去做晚饭。
宋渔是伴着饭菜的香气醒来的,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反应了几秒后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儿。
她翻身坐起来,在床边找到拖鞋,趿拉着走出去就看到厨房里忙碌的背影。
这一觉睡得她骨头都软了,拉开椅子坐下,大剌剌地往台面上一趴。
余宵听到动静回头:“醒了?去洗把脸,马上开饭了。”
宋渔不想动,胡乱“嗯”了声。
余宵轻笑了声:“不是等会儿还要去看电影?”
哦。
对。
看电影。
宋渔噌地坐起来,打着哈欠往卫生间走。
中午才吃过大餐,余宵怕她肠胃受不了,所以晚上做的菜都比较偏清淡。
吃过晚饭,两人按时出发。
电影院就在距离最近的那家大型商场内,开车过去五分钟都用不了。
商场内的店铺都关着门,但并不妨碍电影院里人来人往。
这个时间来看电影的,有一半都是情侣,借此机会出来约会。
比如,宋渔和余宵后面就坐了一对。
很偏僻的位置,完全不适合看电影,她当时买票的时候还奇怪呢。
现在立马就想明白了。
人家的目的压根就不在电影上。
毫不意外的,电影才开场不久,巨大的背景音下,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动静。
宋渔下意识去看余宵,恰好他也在看她。
幽暗光线下,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无奈。
身后两个人依旧在旁若无人地接吻。
余宵探手过来握住宋渔,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算作安抚。
偏偏他们看得还是个悬疑片,剧情本身就足够烧脑了,一分心就更难跟得上了。
一直到电影结束,宋渔都没能理清头绪,感觉特别烦躁。
两人手拉手顺着人流往外走,她小声抱怨道:“以后绝对不挑这个时候来看电影了。”
“嗯。”余宵说:“以后咱们包场看。”
宋渔只当他在哄自己玩,但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嗲怪道:“你当自己是土豪呢!还包场。”
余宵挑了下眉,淡笑不语。
一群人站在门口等电梯。
电影院里暖风开得很足,她又被扰得心情烦躁,以至于感觉脸上像是要烧着了一样,于是突发奇想提议道:“要不走回去?我想吹吹风。”
余宵垂眸打量她的衣服:“外面冷。”
“不冷!”宋渔坚定道。
“……”
两方对视,终究还是余宵先败下阵来,他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走吧。”
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路上连车都看不到几辆。
余宵握着宋渔的手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十指相交,并肩而行。
宋渔随口问:“你们公司放到几号啊?”
“法定节假日,初七上班。”
“啧。”宋渔不忿地瞥瞥嘴:“果然是资本家,还不如我呐,我还给她们放到初十呢。”
“……”突然就被叫上“资本家”了,余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渔的聊条内容毫无章法,想到哪就说到哪。
她仰头望着天空,突然又蹦出一句:“我觉得我该减肥了。”
余宵侧目上下打量她,表示不赞同:“你又不胖。”
“谁说的!”宋渔举起另一只手,五指张开:“从我妈住院到现在,我胖了五斤了!五斤啊,那可是整整五斤!”
除去手术前那几天她因为担忧而食不下咽外,之后邹勇军每天都变着花样给冯秀美做好吃的补身体,其中自然少不了她那份,然后就毫不意外地胖了。
余宵问:“有吗?”
宋渔重重点头:“有!”
话音未落,余宵突然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然后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去。
宋渔一脸疑惑:“你干嘛?”
“上来,我量量看你真的重了吗。”余宵说。
宋渔吐槽道:“想背我就直说呗。”
她当然也没客气,笑着扑到他背上。
余宵扶住她,稳稳地站起来,身体丝毫没有晃东,甚至还拖着她颠了颠,煞有介事地评价道:“一点都不重。”
宋渔在电影院里积攒的那点烦躁彻底散没了,悠哉游哉地晃荡着小腿:“真的吗?”
“真的。”
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海边的礁石堆上,余宵背着崴了脚的她,每一步都走得那样稳当。
时隔多年,少年长成男人,单薄的脊背变得宽阔而坚实,只是带来的安全感从未变过。
宋渔俯身贴到他耳边,玩笑似的说:“那你要背我一辈子。”
余宵说:“好。”
风过树梢,枝桠轻晃,发出悉索声响,宽阔明亮的街道像是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们就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
走到月落日升,青丝变白。
这章过分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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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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