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月的首尔，寒风吹得剪辑室窗户嗡嗡作响。敏熙裹着毛毯，盯着电脑屏幕上《二手校服》的粗剪版，眼下挂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桌上堆满了空咖啡杯和便利贴，写着"正宇特写延长3秒"、"秀妍哭戏换B镜头"之类的笔记。
"第27遍了..."敏熙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按下保存键。电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声，她赶紧拍了拍机箱："别现在罢工啊，求你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李沧东导演拎着两袋炸鸡走了进来："还活着吗？"
"勉强。"敏熙接过食物，狼吞虎咽地咬了一口，"师父，帮我看下这个新版本？"
李沧东拉过椅子坐下："先告诉我，为什么拒绝用金南军的音乐？我听着他的demo很不错。"
敏熙擦了擦手上的油："太现代了。我想要一种... 嗯，传统与现代碰撞的感觉。"她调出一个音频文件，"听这个。"
扬声器里传出伽倻琴清冷的音色，渐渐混入电子合成的海浪声和机械噪音，既冲突又和谐。
"有意思。"李沧东挑眉，"但版权呢？"
"国立国乐院的公开素材，我重新编曲了。"敏熙得意地眨眨眼，"合法免费。"
李沧东哈哈大笑："这才是我徒弟！"他点开最新剪辑，"来吧，看看你的' Frankenstein'怎么样了。"
看到秀妍发现校服字迹的**戏时，李沧东突然按下暂停："这里，加一个铜指环的特写。"
敏熙皱眉："但这样会打断情绪流..."
"观众需要这个视觉提示，"李沧东坚持，"否则最后的反转会显得突兀。"
两人争论了半小时，最终各退一步——铜指环的特写保留，但缩短到0.8秒。敏熙边调整时间线边嘀咕："我讨厌太直白的提示..."
"天才的毛病，"李沧东啃着鸡翅，"总以为观众和自己一样。"
深夜两点，李沧东早已离开。敏熙独自调试着音效，突然收到正圆的短信：「还在剪辑室？我和南军哥在公司练习，看到你窗户还亮着。」
敏熙看了看窗外，对面Big Hit的练习室果然有灯光。她回复：「在调音效。你们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正圆秒回：「南军哥写新歌走火入魔了...我偷了他的手机，不然他能熬到天亮^^」
紧接着发来一张照片：南军瘫倒在练习室地板上，脸上盖着乐谱，正圆在旁边比着剪刀手。
敏熙笑出声：「拯救者田正圆。要过来吃夜宵吗？我这有炸鸡。」
二十分钟后，正圆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出现在门口，鼻子冻得通红。他怀里抱着一个保温盒："妈妈寄来的泡菜，说给你补补。"
敏熙接过还温热的盒子，心里一暖："谢谢。你妈妈真好。"
"她看了《二手校服》的预告片，哭得稀里哗啦。"正圆凑到电脑前，"我能看看吗？"
敏熙犹豫了一下："还是半成品..."
"就看一下下～"正圆双手合十，眼睛湿漉漉得像只小狗。
敏熙无奈地点开最新版本。柾国看得目不转睛，当看到秀妍滚下楼梯的镜头时，他倒吸一口气："天啊，这是真摔？"
"意外事故，"敏熙解释，"但效果比设计的更好。"
影片结束，正圆呆坐了好一会儿："敏熙...这太棒了。"
"真的？不是客套话？"敏熙盯着他。
正圆急得直摆手："真的！那个...就像第一次听到南军哥的rap，感觉心脏被击中了。"他顿了顿，"你一定会拿很多奖的！"
敏熙突然鼻子一酸，赶紧转身假装整理文件："借你吉言。对了，你们练习得怎么样？"
正圆的表情立刻垮下来："舞蹈太难了...我老是记错动线。"他模仿着自己出错的样子，逗得敏熙哈哈大笑。
"说正经的，"正圆突然正色，"方PD说我们可能要明年才能出道。现在团队才四个人，还在找其他成员..."
敏熙拍拍他的肩："好事多磨。记得我们小学那次合唱比赛吗？你紧张得差点临阵脱逃，但最后拿了最佳表演奖。"
正圆眼睛亮了起来："因为你在我旁边。"话一出口，他立刻红了脸，慌忙站起来，"我、我该回去了，南军哥会饿死的..."
送走柾国后，敏熙重新投入工作。天蒙蒙亮时，她终于完成了最终调色。保存时，电脑突然蓝屏。
"不！"敏熙绝望地拍打键盘，"我还没备份最后一段！"
维修人员两小时后才到。等待期间，敏熙窝在沙发里睡着了，梦见自己的电影在电影节上放映时，画面全部变成了正圆跳舞的影像。
"姜导演？"维修小哥叫醒她，"只是内存过热，数据都恢复了。"
敏熙如释重负，立刻给李沧东发消息：「师父，成片完成了！申请材料我今晚就寄去圣丹斯和釜山。」
李沧东回复：「先别急。明天带样片去CJ给朴部长看看，得走个形式。」
CJ娱乐的放映室里，朴部长看完片子后久久不语。敏熙紧张地绞着手指。
"姜导演，"朴部长终于开口，"我必须承认我错了。这片子...很特别。"
敏熙松了口气："谢谢。"
"但圣丹斯可能太冒险了，"朴部长皱眉，"那里更偏好政治立场鲜明的作品。我建议先投釜山电影节，稳妥些。"
李沧东正要反驳，敏熙抢先道："朴部长的顾虑很有道理。但正因如此，我想试试圣丹斯。"她微笑着补充，"如果落选，损失只是报名费；如果入选，对CJ的国际声誉会有很大提升。"
朴部长被这番话说动了："好吧，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他转向李沧东，"李导演，你徒弟比你当年厉害啊。"
离开CJ大楼，李沧东难得地夸赞："处理得不错。那套'国际声誉'的说辞很聪明。"
"跟师父学的。"敏熙调皮地眨眨眼。
寄出申请材料后，等待的日子格外漫长。敏熙开始准备韩国艺术综合学校的申请材料，把《二手校服》作为作品集提交。
三月的一个雨天，敏熙正在家修改大学申请文书，电话突然响起。是李沧东，声音异常激动："圣丹斯！入选了！青年导演竞赛单元！"
敏熙的手机掉在了地上。她颤抖着捡起来，看到邮箱里躺着圣丹斯电影节的官方通知。同时，釜山电影节也发来了入围确认函。
父亲激动地当即订了飞往美国的机票，母亲则忙着联系媒体朋友。敏熙第一个通知的却是正圆：「圣丹斯电影节入选了！」
正圆直接打来电话，背景音吵得要命："真的吗？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他似乎在对旁边的人喊，"南军哥！敏熙的电影要去美国参展了！"
南军的声音远远传来："哇！不愧是敏熙！"
"你们在哪？这么吵。"敏熙问。
"练习室！"正圆提高音量，"等等，我出去说。"背景音渐渐安静下来，"敏熙...我可能要去美国了。"
"什么？"
"方PD说，出道前可能会送我去洛杉矶学舞蹈。"正圆的声音既兴奋又紧张，"如果...如果时间合适，我能去看你的放映吗？"
敏熙的心跳突然加快："当然！我会留票给你。"
挂断电话，敏熙站在窗前，看着雨滴在玻璃上蜿蜒而下。两年前离开釜山时，她从未想过会有今天——电影入选国际电影节，柾国即将出道，而她自己，正站在人生全新的起点上。
书桌上，《二手校服》的场记本静静躺着。敏熙翻到最后，在空白页写下："下一站，圣丹斯。"
这本入不了V，我在想要不要把男主的名字改回来，你们觉得怎么样？[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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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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