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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往事1

但凡常年居住上京,无人不知林将军的小儿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整天四处混迹,不务正业。

坊间对于这种世家公子的故事总是有着出奇的兴致,在私下里无不成为一群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因此这位上京尤为显眼的一朵奇葩,也有着不少真实性有待商榷的大小传闻。

据说林小公子林羽原本也算是天骄之子,从小聪颖,文武皆通,曾拜宋文宋老将军为师,仅仅三年,便文韬武略,大受褒赞。

然而这位被无数人断言的天之骄子,却在宋将军亡故不久的某天,忽然撂挑子不干了。张着嘴非说什么“朝廷为官不如闲人自在”,死活不肯在朝廷谋职,开始了市井混迹的放浪日子。

众所周知,林小公子他爹林将军是一位死要面子的人。

那么在这个大前提下,林小公子的豪言壮志无疑遭到了剧烈的镇压。

一度以严苛,不公言笑而闻名的林将军在父子俩一次又一次的博弈中心力交瘁,几次三番想要打断这逆子的狗腿逐出家门,要不是林夫人哭喊拦着,说不准这将军府真要闹出一番流传度颇广的奇谈。

林羽提着剑跑了三天,林羽他爹林将军则拿着棍子撵了他三天。

听闻三天里将军府周遭一片刀光剑影,仆从除了要事绝不出门,生怕一不小心就为这桩“家务事”添个彩头。

随着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速度,三天内这事儿便闹得颇大,曾一度闹得人尽皆知。

那几日,文武百官下朝后转身走第一步之前,定是看看那林将军满是菜色的臭脸,随后再暗自庆幸一句自家的败家子文不成武不就,一旦犯事自己能拖着一身膘的身子一棍子撂倒,省得丢人现眼。

之后父子俩又在一片观望中对峙了几天,正当所有人好奇这事会怎么结束时,这桩事却三传两传,就这么传到了圣上他老人家的耳朵里。

圣上对此倒没什么过多的表示,毕竟家务事确实不好插手。只听说在某次下朝之后,一君一臣私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知待到林将军回府,便没再为此多说,由着那小儿子去了。

“我头一次发现,民间的传闻倒也有几分可靠。”

南城街角落,一间没有招牌的茶肆门口,略有些破旧的铜色铃铛随着细风泠泠作响。

一间不大的店内,坐在矮桌一侧,一身墨绿色的年轻公子,带笑地摇着折扇,随着翻过话本的最后一页,啧啧称奇。

听闻此话,正对而坐的另一位,披着一席暗红色的宽大衣袍,坐姿不羁的俊美男子,将手中的茶杯端起,懒洋洋地转头,眼尾的红痣衬得他皮肤雪白,“怎么说?”

那人便笑道:“虞老板有所不知。当初我爹一度想召集些人,合伙打断我的腿逐出家门可是真的。后来没付诸行动是因为和圣上谈了一晚上也是真的。”

“哦?”红衣男子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抬眼瞧着对面人那张带笑的脸,不由得扬了扬眉,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遂放下茶杯,悠悠地开口:“既然这民间传言真实性颇高,那么我倒有件好奇的事打算问问林小公子。”

“你说。”林羽啪的一声合上纸扇,笑吟吟地回答。

虞肆没着急提问,他抬手拎起茶壶,重新给自己添了一杯热茶,一手支着侧脸,一副十分好奇的表情,道:“听闻不喜官场权势的林小公子当初一意孤行,放弃官途名利,是因一美人……”

林羽从容地笑顿时僵在了脸上。

虞肆对此权当没看见,语气悠闲的厉害,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

“在下又听闻,这位让林小公子神魂颠倒,魂牵梦萦,神魂摇荡……的美人。”

一口气说到这里,虞肆故意停顿了一下,意味不明瞧了一眼笑容愈发勉强的林羽,在对方竭力制止的眼神中,微笑着接上了最后一句话:“据在下所知,这传闻中的美人儿……恰巧就在本人。”

轻飘飘的几个字出口,让浑身僵硬的林羽彻底笑不出来了。

在几乎凝固的气氛中,他终于不尴不尬的轻咳一声,回避虞肆眯起的双眼,无奈道:“这……咳,我也没料到会如此……”

世人皆知放浪形骸的林小公子在市井混迹,却连扬言要打断他的腿的老爹都说不准到底是在个什么地方鬼混。

事实上林羽既很少进勾栏乐坊,也很少进酒馆鬼混,倒是经常一头钻进一家偏僻的几乎很少有人知道的茶肆待上许久。

这间茶肆具体是什么时候开的已经没有什么人记得了。反正就是不太起眼,哪怕讨饭的路过也不见得能注意得到。

但关于此地的传闻却是十分吸引人。

但凡事在上京,所有的人和事都是要有些什么传闻的。

皇上有天生异象,紫星异动的传闻;太子有诞辰仙乐奏鸣,佛展笑的传闻;林公子有误入歧途,是因美人相伴的传闻;上京第一酒楼的年轻老板,有寻觅仙狐,苦未果的传闻;就连时常在这带乞讨的哑巴乞丐,都有传闻说他曾是王国君侯的落魄远亲。

所以在上京有传闻是项习俗,好像哪家人没有个传闻都不算在上京待过一样。

而这家茶楼的传闻在这些种种中倒也奇特。

传言这茶肆的老板姓虞,妥妥的美人。

此人一袭红衣,眼尾细长传神,眼角泪痣如墨,一举一动皆是潇洒不羁,端的是风流倜傥的无双之色。

这传闻听起来令人浮想联翩,唯一的问题就只有没几个人真正见过这位虞老板。

关于这点倒是虞肆有意为之。

他从始至今很少亲自面客,只有少数人能有幸见上一面。而茶肆内又无小二,客人前来凡事须得亲力亲为,氛围颇为不佳,不久之后便少有人光顾。

而林家的小公子林羽,却是为数不多能见到他的几个人之一,所以这传言虽然有些不着边际,但委实也算找得到源头。

深谙其中缘由的虞肆对此颇有些无奈。

这其中仔细回忆也算得上是一段孽缘,讲来倒是让人头疼。

虞肆一放茶杯,想了想,道:“既然提到这里,虞某倒是想问问,你当初究竟为何走到我这儿。”

“唔……”听闻此话,林羽端茶的手一顿,一挑眉,漫不经心地笑道:“怎么,虞老板开门做生意,到问起客人为何来了。”

这话从里到外听,都挑不出什么毛病,合情合理。

但虞肆对此只想报之冷笑

糊弄人的屁话。

懒得看对面那张令人糟心的脸,虞肆抿了口茶,侧头看向窗口飘荡的柳枝。

对于虞肆这种不知道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怪物来说,凡是来到这店里的人大可分为两类。

其一是好奇进来观望的“普通人”,其二便是带着执念前来的“有缘人”。

虞肆不信缘分,但蜗居在这一隅之地千余年,倒也见了万千孽缘。

铃铛响,执念显,然后跟随着**来到此处,到了那时,红衣老板便会从内室走出,用一个愿望交换这无尽的执念。

而这林公子难缠就难缠在,他是一个带有执念却不愿许愿的有缘人。

那日,虞肆原本是窝在里屋的软躺椅上,支着头悠悠闲闲地翻着话本。

虞肆闲来无事总是喜欢搜罗这些有的没的,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这大概是他漫长岁月中仅有的乐趣之一。

人类臆想出的爱恨,其实来来回回总是这么一些套路,爱情,权利,家族,名誉。它们交织成网,将一个或几个人包裹在内,便组成了几段命运。就好像他们短暂的一生总是围绕着这些东西旋转,至死都不得安息。

对此,虞肆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百年以来,他见了太多活生生,血淋淋的爱恨。

每个前来的人或癫狂,或哭诉,或想讨那么一句没有任何价值的认同,好让自己仅有的犹豫与良知彻底泯灭于此。

而虞肆坐在那里,怜悯地看着,旋转着手中的茶杯,偶尔微笑,却不给予任何评价。

书中写的是一个富家公子的故事。

前半生仗着身家金银整日寻乐,自以为爹娘权势滔天,伤人无数,待到众叛亲离,浪子回头,却发现早已无处可去。

虞肆漠然地看着,额间的黑发半遮眉眼,阴影处的瞳孔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涟漪。

正当看着兴起,就听一阵刺耳的铃声一种从未有过的架势在他耳边疯狂回响,惊得未曾反应的虞肆将手里的话本直接糊了墙。

所以当这位传言中的红衣老板带着一脑门子戾气推门而出,转眼见到那笑眯眯坐在桌前斟茶自饮的年轻人时,第一印象可谓差到了顶点。

话虽如此,但虞肆就算百般不愿,此时还是需要耐着性子坐下听听这位小混蛋的愿望。

原因无他,持铃人疯了。

虚幻的铃铛声毫不打算停歇的叮铃着,刺激神经的强烈振动让虞肆瞬间明白眼前人压抑在光鲜亮丽外表下那几乎腐烂的执念。

近千年来这种情况少之又少,事已至此根本不容他错过。

换句话说,就算虞肆想杀人,他也得等林羽说完愿望再提刀。

虞肆抚了抚衣袖,脸上的所有情绪飞速地消散,待到他坐到矮桌另一面的那刻,便恢复了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懒散模样。

然后,他询问了他的愿望。

“愿望?”年轻的公子哥听闻这话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眨眼间,他便飞快的掩盖住了眼中的情绪,笑吟吟地说着:“虞老板说笑了,本公子此次前来只是为了一碰运气,试试能否有缘与传说中的美人一见。如今看来,本公子运气不错。”

这位端的是一派花花公子的作风。只可惜,那些企图隐藏于幕后的东西在虞肆这种老怪物眼中压根不够看。

虞肆瞧了那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林羽一眼,便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明白了这位多半是偶然闯入。

的确,有许多带有执念的人不一定是因为缘的引导而来到这里的。

有些时候路过好奇,有些是闲来无事前来看看,更有些苦命的平民或许也只为一口水喝。

但无论是为何而来,只要他的执念能够敲响铃铛,虞肆便会出来见他。

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只需要少加攀谈,便能听到一个又一个带着复杂情绪的愿望随着细小的茶流吐露,从此往后再无言悔过。

虞肆给自己斟了杯茶,微微抬眼,“听闻小公子是在林将军升迁不久才开始在世俗之中徘徊不前的。”

林羽一愣,未曾想到虞肆会说这样一句话。

拇指指尖摩挲着茶杯杯口,一副有些苦恼的样子,半晌才轻叹了一口气:“虞老板相信?”

说罢他却没在解释什么,将手肘支在桌上,左手撑住了半边脸,浓重的眉眼看似随意的对上了虞肆的眼眸,没头没尾地笑道:“若这是真的,那大约是因为我觉得没意思了。”

“虞老板是否也觉得这人间无趣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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