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东江之畔，传来儿童追逐嬉戏的打闹声，而在岸边不远处，却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枝繁叶茂的大树下，两个人正肃穆站立，其中年长的那人凝视着一块上面依稀可以辨认一些字的墓碑，眉头深锁，沉默不语，似乎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年少的那人则是看向年长的人，目光里满是疑惑。
刘折伸手出一只手，摩挲面前的墓碑，仿佛是与相识已久的故友致意，良久，他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见状，少年斟酌开口问出心中困惑：“墓旁荒草丛生，看似许久无人来过。不知是何许人也，竟让老师如此神伤？”
刘折没有想到平日里安静的学生会突然询问，便愣了一下，如实告诉少年，声音苦涩又悠远：“说来你可能不相信罢，此处是永光长眠之地。”
说罢，他取下腰间挂的一壶酒，欲与这位昔日好友同饮。
“子虚州巡抚李大人？”少年惊愕不已，但见老师沉痛的面容，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暗自咋舌，又浮现出敬佩的神情。
这小子知道的倒是挺多的，只是，永光不单是子虚州巡抚，他也曾位极人臣，成为那个时代呼风唤雨的存在。史书对他的记载却仅仅剩下廖廖几笔，或许等待刘折百年之后，将再也没有人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罢了，往事烟云散，身后名于他们而言，又算的了什么。
刘折感慨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便将剩下的酒都倒在了墓前：“姜扬，你可知道宛陵先生所作的一首诗——《古意》？”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势利压山岳，难屈志士肠。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少年流利地背了出来，“老师问的，可是这首诗？”
斜阳若影，刘折的面部表情照得不真切，少年听到老师似乎在轻轻重复这首诗，似是品味，又似是回味。
永光，你倒是记得牢啊。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势利压山岳，难屈志士肠。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宋］梅尧臣[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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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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