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各自将自己挑好的馅料放到白雨眠面前。他看了一眼,让他们出去等着。
晓轻寒和海棠自然不敢忤逆白大哥,乖乖出去。可李新月却要留下来陪他。
谁知白雨眠这次却不依她,拉着她的手走出门,立刻收回手,转身进厨房,关门。不给她任何跟进来的机会。
被拒之门外李新月也没生气。三人围炉煮茶,赏起了月亮。
白雨眠的月饼做了很久,也不见好。
就在三人要与周公下棋时,一阵香甜之气迎风飘来。
三人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纷纷揉揉鼻子,向身后望去。
白雨眠端着满满一大盘月饼向他们走来。
晓轻寒急忙去接,乖巧地将月饼放在桌上,顺势坐到海棠边上,把李新月身旁的位置留给白雨眠。
香甜诱人的月饼令人食指大动,晓轻寒和海棠也不客气,看到饼皮上刻着的莲字及豆字,眼疾手快拿着就吃。
酥松的饼皮,软糯香甜的馅料,吃得二人喜笑颜开。
可李新月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想吃的桃花馅。
翻了个白眼,又期盼地望向白雨眠,“少爷,我的桃花月饼,您是不是忘了?”
白雨眠神秘一笑,从身后变出一个月饼,一枚桃花形印迹烙印在饼皮上。
“谢谢少爷!”李新月伸手去拿月饼。
白雨眠看她笑得甜美,竟比这月饼还甜。握住她要把月饼送进口中的手,叮嘱道:“慢点吃!”
“知道了!”她已经等不及要大快朵颐了。
啊呜一口,月饼直接少了一半。
一大块月饼塞的她的嘴满满的,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双手捧着月饼放在嘴边,真像一只贪吃的仓鼠。
白雨眠替她擦掉嘴角的碎渣,“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她嘴里塞得太满,说的话,谁也听不懂。
白雨眠点点她的腮帮子,好软好可爱。
李新月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努力咀嚼口中的月饼,分三次才把口中之物全部咽下。
白雨眠贴心地递上茶水,待她顺过气,口齿清晰后,他示意她看向晓轻寒和海棠。
这二位不愧是高门大院出来的,吃一个解了馋之后,再拿第二个,吃的那叫一个精细。
小心地将月饼掰成四小块,放在盘子里,然后轻轻拿起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举止优雅,却不做作。那是骨子里透出的贵气。
看看他们,再看看自己,李新月不好意思转过身,看着手中剩下的半块月饼怎样也吃不下去了。
白雨眠拍拍她的肩膀,忍住笑意故意问她:“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
李新月转头瞪他一眼,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又转过头去,不理他。
白雨眠挪动凳子与李新月肩并肩同样背对着晓海二人坐在一起。
胳膊肘怼怼她,“新月,你如果觉得这块不好吃,这里还有一块,和别的不一样,你要不要尝尝?”白雨眠再次展现魔法,变出一块桃红色的月饼。
那月饼,粉扑扑、桃艳艳的,没有任何刻字和花纹。与其说是月饼,它更像是一块粉馒头。
李新月歪着脑袋看这块月饼,没有接。她打心眼儿里觉得,这块月饼会是自己刚才那个“醋香酒”的回礼。
“想不想尝尝?”白雨眠将月饼递到她嘴边。
浓烈的桃花味扑面而来。
李新月接过月饼仔细观察,明明没有一丝裂痕,馅料的味道不可能透出来,那这桃花味是?
她疑惑地望向白雨眠,对方朝她点点头,鼓励她,认定自己的想法。“这真是桃花汁做的饼皮?!”她一嗓子唤来了两个好奇宝宝。
“桃花汁做的饼皮!”海棠立刻来了兴趣,凑到李新月手边仔细闻,桃花的清香扑面而来,她不自觉多闻了几下。
鬼使神差的海棠被花香吸引,张嘴就要吃了这块粉馒头。
白雨眠眼疾手快,直接点了她的穴道,令她动弹不得。
“嗯嗯嗯嗯……”海棠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白雨眠,发出抗议之声。
李新月和晓轻寒也没想到,白雨眠会因为一块月饼,点了海棠的穴道,这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
白雨眠拿过李新月手里的粉馒头,揣进怀里,站起身,握住她的手,拉她起来。指着河对岸的小山坡,问她:“能过去吗?”
“去哪?”李新月有点懵。
“那里”他准确指向小山坡上的一处凉亭。
“怎么过去?划船?”
“轻功,就咱们两个。”
李新月极目远眺,目测距离,有些为难“河面有些宽,没垫脚之物的话,有点悬。”
“我知道了。”白雨眠随手解了海棠的穴道,交代晓轻寒“轻寒,你们两个若是玩累了就回客栈休息。”言下之意,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等我们。
“好。”晓轻寒对白雨眠的吩咐向来是言听计从。
“准备好了吗?”白雨眠问李新月。
“准备什么?”李新月看看四周,也没有可以垫脚的物件。
“呀……”身体突然腾空,李新月着实吓了一跳。
白雨眠揽住她的腰身,温柔叮嘱“抱紧我!”脚下发力,在船舷处用力一蹬。带着她再次踏月涉水。
这次的河面很宽,李新月尽量屏住呼吸,希望能以此来减轻自己的重量,为他减少点负担。
一息刚过,二人行至河面中央。白雨眠稳住身形,连踩三次水,借力腾空。脚下连连换步,揽住李新月腰身的手愈发用力。
眼看到河边时,已有下落之势。白雨眠变揽为推,用内力一把将李新月送上岸。可他自己却后退十尺,落至河面。他双脚连续踩水借力,踏水无声,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平稳落地。
他这一系列动作自以为帅气潇洒,本想着李新月会夸他功夫又进步了。
谁知李新月瞪着圆圆的大眼睛,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姓白的,你是不是疯了?那么远的距离,你说飞就飞!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飞不过来,咱俩掉河里成了落汤鸡倒是无所谓,再吓到轻寒和海棠,划得来吗?”
“划得来!”白雨眠这次倒是硬气了一回。
“你……”李新月压根儿没想到他会反驳,也就没准备后面的话,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转身往山上走,不再理他。
“新月,你等等,听我说。”他急忙去追,拉住她的手,走在她身侧。
虽然手在人家手里,李新月的速度却是一点没减,大步向前。
“新月……”白雨眠用力一拉,直接将人拉入怀中,抱紧。双手牢牢镇压她的反抗。
李新月动了两下,没任何成效,索性不动了,任他抱着。
“新月,你听我说。我没有不自量力,非得逞英雄。河面的距离我计算过,不会有问题。而且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拿你的安全开玩笑。”
“那你刚才不是差点失手?”
白雨眠轻笑一声,道:“那不是失手,是情趣。你不是喜欢看我用轻功吗?”
李新月的脸蹭一下红了,把脸埋进他颈窝,“你……你怎么知道?”
“在辰雾岛时发现的。我上山顶时,你的眼里满是欣赏与爱慕。”白雨眠相当自豪。
李新月暗想:他怎么知道的,难道他背后长眼睛了?她没有问出口。
而是,抬头捧起他的脸,柔声道:“就算我想看,你以后也不能再这样,我真的会担心。”
他覆上她的手,脸在她手心里摩挲,“好,下次一定先问过你。”
在画舫上的两小只看到“父母”和好如初,相视一笑,继续赏月吃月饼,享受属于他们的团圆。
白雨眠带李新月来到凉亭。
晚风徐徐,轻抚二人。
李新月的发丝随风飘扬,白雨眠捧起发丝在鼻尖轻嗅,赞一句“好香!”
李新月一把夺过自己的发丝,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轻浮?”
“轻浮吗?只是爱的表达而已。”
“那你的表达方式是哪儿学的?”
“不用学,看到你,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都不需要经过思考。就像是,本能。”
“本能?”
“是,本能,爱你的本能。”
李新月轻描他的眉眼,他的眼中,除了她再无其他。“雨眠,真的是我改变了你吗?我记得曾经的你可是座不折不扣的大冰山。就连玉书都会抱怨你太冷了。为何现在的你,温暖、热情像冬日的暖阳?”
白雨眠摇摇头,“你说得不对,白雨眠从未改变。对你,对轻寒,我是暖阳;但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我依旧不愿搭理。”
“是,你对身边的人总是无微不至,即使是对玉书,你也只是面冷,而心热。他在你心里和轻寒一样,都是你最宠爱的弟弟。”
白雨眠将李新月拥入怀中,此刻的他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是,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最最珍惜的家人。”
然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寂静无声的落寞。
李新月知道,白雨眠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留给“家人”的,然而伤他最深的,也是“家人”。
他不恨导致永宁塔倒塌的始作俑者、他也不恨那些明知真相却不愿站出来指认元凶的帮凶,因为他不屑,不在乎;他更不后悔救下苍澜一族,因为善良与正义;他唯一也是最憎恨的人,只有盛帝——那个不能称之为“家人”的父亲。
盛帝亲手毁了他的家,让他失去家的温暖。他逼迫自己坚强面对,可那道伤疤,在他心里,怎样都不会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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