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李二人携手坐在树下,树影横斜,随风而动,映在二人脸上忽明忽暗。
李新月靠在白雨眠怀中,看着天边的明月,“雨眠,你还记得之前你对那轮新月,许下的愿望吗?”
“当然记得!”白雨眠再次对着这轮明月喊道:“天上的明月,请你一定要保佑李新月平安喜乐,不再受伤,我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你怎么还加愿望?”
“之前是新月,能量比较小,现在是满月,能量很大,自然要多加一个愿望。”
“你这张嘴,不去当讼师,太可惜了!”
“我这张嘴,除了说话,还能干别的。”说完他就低头找李新月的嘴。
李新月急忙捂住他的嘴,娇嗔埋怨“你正经一点。”
他笑道:“我怎么不正经了?”
她翻个白眼给他,手指缠绕他的发丝,“说正经的,咱们的发结要挂一夜,今晚咱们是回画舫,还是在这儿守着它?”
“你想回去吗?”
“不想,这里清风朗月,还有流萤为伴,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多潇洒自在。”
白雨眠把她搂得更紧,“最重要的是有你相伴。”
李新月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双眼,“那就辛苦白大少爷替我值夜,我先睡了。”
白雨眠没想到她会来这招,既无奈又好笑,吻在她的额头,温柔道:“睡吧,我守着你。”
李新月竟然真的不再睁眼。
怕她冻着,白雨眠用自己的外衫将她包裹,双臂牢牢圈住她,尽可能将热量传递给她。
李新月在梦中燥热难耐,一心想找水源解渴降温。
好不容易找到一潭清水,刚准备捧水洗把脸。一阵热浪袭来,清水瞬间蒸发。她大失所望。
猛然惊醒。
醒来的李新月依然觉得热,随手挣开白雨眠的怀抱。
触碰到他的一刻,他的身体滚烫,将她朦胧的睡意瞬间冲散。
“雨眠,你怎么了?”她急忙去摸他的额头。
触手的温度却在慢慢下降。
“我没事啊。”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你再摸摸,我真没事。”
她抽回手,在他全身上下反复确认,温度确实在下降。可,刚刚,明明……
李新月似是想到了什么,三指搭上他的脉搏。
脉搏激烈跳动,简直就是血脉喷张。
抬头对上他尴尬的眼眸,她终于知道原因——他怕她着凉竟驱动内力为她御寒。
他像犯了错的小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偷看她的神色。
她也不恼,抬起自己的手,换个方向,与他十指相扣,再次靠在他怀里。
懒洋洋地说:“下次悠着点,着实有些热。”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为何没有生气,她不应该嫌他浪费内力吗?怎么会这样。
而李新月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二人相扣的手握得更紧。在白雨眠看不到的角度,她眼含泪花,几不可闻地自言自语“看在你失了内力的份上这次先放过你,再有下次定叫你好看!”
说完,她把二人相牵的手握得更紧,搂在怀里,沉沉睡去。
夜已深沉,白雨眠也终究没能抵御睡意来袭,靠着李新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早起的鸟儿叫醒二人。
李新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属于白雨眠的中衫和外衫尽数从她的肩头滑落。
心里“咯噔”一下,李新月暗叫不好。
果然“阿嚏”,身后的喷嚏声,应景而来。
白雨眠揉揉不通气的鼻子,可怜兮兮的把下巴搭在李新月肩头,“新月,我生病了,你要照顾好我。”
李新月摇摇头,“不要!”
“我可是为了你才得风寒的,你都不心疼吗?”
李新月又好气又好笑,反手捏他脸颊,“谁让你只记得我会不会着凉,完全忘了自己呢。”
“你也知道我只记得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不管我呢?”
“如果我这次管你,那你下次是不是就准备一晚上都用内力为我取暖,直至内力耗尽?!”李新月突然严肃起来,白雨眠像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李新月接着说道:“你似乎忘了咱们是要生死与共的,你得了风寒,那我是不是也要让自己得风寒,才对得起你的‘良苦用心’?!”
“新月,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白雨眠一下严肃起来。“你想玩、想闹我都会陪着你,唯独对你身体不利的事,我不会惯着你!”
“少爷,你以为我会惯着你?!”说完,李新月直接站起来,身上搭着的衣服尽数落在地上。
她不解恨地在白雨眠的外衫上留下一个脚印,径直走向挂着发结的那棵大树。
轻轻一跃,跳上树枝,站稳,解下发结,在手中握紧。
白雨眠裹着被她弄脏的外衫,可怜兮兮地站在树下,仰望她。
李新月跃下树杈,将发结贴身收好。未曾在他身旁停留,直接走到河边。
她环顾四周,也没找到能让她垫脚的物件。于是,她动起了心思,想着先飞过去大半,大不了掉进河里再游过去,反正,不再让白雨眠碰她一下。
把心一横,李新月深吸一口气,就要一跃而起。
“新月!”白雨眠赶忙拽住她,他脸色不善,“你要干什么?”
“别碰我!”李新月作势甩开他的手。而他拽得死紧,怎样也不松手。
“新月,别闹了,好不好?”
“不好!你才闹!我只是想回画舫!”
“想回去,我带你回。”说完就再次揽住她的腰身。
李新月扭头,淡淡地看他一眼,“带我过去,现在的你,行吗?”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白雨眠哑然失笑。我的新月啊,我是该夸你聪明呢,还是该说你笨呢?已经告诉过你,不要问一个男人,行吗。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白雨眠出手如电,封了她的穴道,连带哑穴。他可不想一边要渡河,一边还要听李新月念叨。
李新月死死瞪着他,眼中杀气腾腾:白雨眠,你死定了!
她的眼神警告,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捂住她的眼睛,柔声道:“过了河,你再考虑怎样罚我吧。”
不怕死的人,竟然还在她脸上印上一吻。
不等她反应,白雨眠揽住她的腰身,带着她涉水而过。
他风寒侵体,体力明显不如昨天。
只过了一半,便有下落之势。
李新月暗叫“不好”,她身体动不了,想要帮他,却什么也做不到。
白雨眠扭头看她着急的模样,心中窃喜:就知道你嘴硬心软!
他从怀里拿出几枚一寸见方薄如蝉翼的铁片,朝河面掷去。
那些铁片每隔几步的距离依次排开,一直延伸到画舫。那些铁片居然漂浮在河面上,不会下沉。
李新月又是一惊,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那些铁片,真的是铁吗?
白雨眠在下落之时,踩着铁片借力,轻轻松松,涉水而过。他踩过的铁片也在他踏过之际没入河中,不见踪迹。
若是不明就里之人,一定会觉得他的轻功已入化境,踏浪涉水,滴水不沾。
二人站上画舫的那一刻,白雨眠立刻解了李新月的穴道。
李新月没再发难,抬手摸他额头,温度正常。算了,和他计较什么呢。计较来计较去,他也是为了她好,生气毫无意义。
“刚才那些铁片,是什么?”她还是对那些铁片比较好奇。
“那是‘水无声’,和‘枝条梯’一样,都是玉书发明的。”白雨眠从怀中拿出一个“水无声”给李新月看,“它们薄如蝉翼,携带方便,既可垫脚踩踏,必要时还能当暗器。”
“玉书果然还是居家旅行必备啊!”李新月忍不住夸赞起玉书。
“新月,你还生气吗?”白雨眠看她一心研究“水无声”,还是壮起胆子问她。
“生什么气?生气是拿你的爱心惩罚我,怎么算都是我吃亏,我才不气!”李新月根本没在意他。
“真不气?”
“真不气!”
白雨眠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嘀咕道:“如果惩罚只是这么轻的话,下次我还敢!”
“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雨眠手指她怀中,“咱们的发结,能给我看看吗?”
“给你!”李新月从怀中拿出发结交给他。
白雨眠接过,贴身收好,迎上李新月不解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用“水无声”割破自己的手指。
顷刻间,指尖的血液流遍“水无声”,原本乌黑的铁片,变成了鲜红色。
“这?”李新月看到“水无声”不断地吸食白雨眠的血,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解。
“水无声”喝饱了,白雨眠将它还给李新月,按住自己的手指止血。说道:“这是它的另一个功能,淬毒。它能吸取毒液,使自身带毒,伤敌时可使敌人中毒。”
“那,里面的毒,或者血,不会洒出来吗?”
“不会,只有当你用力弯折,或者它受到外力撞击时,里面的液体才会流出。”
李新月仔细研究这“水无声”,再一次惊叹玉书,奇才!
“新月,你真的很偏心!”白雨眠有些吃味儿。
“我怎么偏心了?”
“不论是吴忧还是玉书,还有轻寒和海棠,你对他们永远是夸奖、赞许。然而对我却时常又讽又激,生气、责难更是数不胜数,你说你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李新月闻言先是一惊,后笑容灿烂攀上他的肩,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并迅速退开。笑着问他:“我也会这样对他们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对你,我那叫爱之深责之切!”
白雨眠哭笑不得,第一次知道“爱之深责之切”是这样用的。
可,谁让是李新月说的呢,她说的永远是对的。
李新月将“水无声”贴身收好,问白雨眠道:“‘假死之王’和你的血,都在我这儿。那你怎么办?”
在他割破自己指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要把自己的血给她。再加上“假死之王”,给她最强有力的保障。
“我只要跟着你就好,把命交给你,把救命的药也交给你,把白雨眠完完全全交给你!”
如此动听的情话,又有哪个女子不会动心。
李新月依旧红了脸颊。
之后她故意引开话题,“咱们快去找轻寒和海棠吧。”拉着他,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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