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
等到马星月挎着花篮走进延松院的正屋时,他已经调整好心情了,他将花篮往桌子上一放,就欢快地扑向了镇国公夫人,如同小鸟归林般抱住镇国公夫人的手腕:“这些天不见婆母,盘儿都想您了!今日早早起来,采了一筐荷花来送给你。”
镇国公夫人看着他圆润晶莹的小脸蛋,忍不住捏了一把:“你这小哥儿就知道诓老婆子,看你这生出肥肉的脸蛋,老婆子可不觉得你是在想我。”
因为腿脚不便,多数时候是躺在床上,难免养了些许肉...听到婆母的话,马星月嘿嘿一笑:“哪有~这不是婆母日日惦念我,每日让厨子炖骨头汤养我嘛?哎呦,这不就把我养得风韵犹存了啦。”
“你倒是个不知羞的小滑头。”镇国公夫人点了点他的鼻子,“这般自夸,也不害臊。”
马星月小脸上荡漾着笑容:“我不管,反正是婆母养得好,婆母得负责。”
镇国公夫人看着这赖皮的哥儿也是一脸没法,真是个泼皮无赖货。
宝兰听着屋内欢声笑语,就知道五少夫人极为得宠,每每五少夫人来延松院,主子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所以屋子里头主子没有召唤,她就守在门口将没眼色的都拦住不准进去。
等亲昵的寒暄过后,马星月这才扭扭捏捏起来:“婆母,那日盘儿闯下祸事,多亏了大哥相助...盘儿没惹大哥生气吧?大哥会不会觉得盘儿是个不守规矩的夫郎?”
“哎呦,平日里瞧着你这个滑头大大咧咧,没想成还是个敏感的。”镇国公夫人看着小哥儿突然就红了眼眶,心疼的直往怀里搂:“你大哥虽说看着冷巴巴的,但不是个不讲理的,人呐吃醉酒了难免有点失态,这是人之常情,你大哥不会放在心上的。”
“都是盘儿不好,还连累了那么多人,盘儿下次绝对不吃酒了。”马星月眉目低垂,万分自责。
“这自责的小模样倒是惹得老婆子我都心疼了。”镇国公夫人叹息一口气:“你啊你,也不想想是谁让你醉酒的?不反思反思,倒是为难起自己来了。”
马星月眉目一闪,小声嘀咕:“是盘儿自己没管住嘴,不怪嫂嫂们,嫂嫂们还给盘儿送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瞧着这哥儿良善的模样,镇国公夫人反而不好往下说了,罢了罢了,反正有自己看顾着,没心眼就没心眼吧。
马星月眼珠子一转,又撑起了笑容:“婆母,盘儿得了大哥相救..盘儿也不知如何感恩,婆母觉得盘儿可要送上什么表示一下恩情?”
镇国公夫人思索一下,日后这国公府都是璀儿了...等她百年后,盘儿除了依靠璀儿看顾两分,怕是没有什么退路,让盘儿送送礼拉拢拉拢关系也好。
转头看着桌子上的满篮荷花,镇国公夫人含着笑意打趣:“你今日不正要做荷花糕吗?做好了往你大哥那院送上一份就可以了,你大哥正是偏好淡甜的鲜花糕。”
“哇,婆母你怎么猜到了?”
“就你这点心思还不好猜吗?”镇国公夫人忍不住戳戳他的额头,每次来她这里,不吃捣鼓各种小玩意,就是捣鼓小吃食。
“那我今日可要好好发挥发挥了!”马星月眉眼一弯,欢快的站起身,一派骄傲。
他想他又有法子去勾引大伯哥了。
“婆母,怎么样?”
在小厨房捣鼓了一上午的马星月,将一碟新鲜出炉的荷花糕盛放在镇国公夫人面前,清亮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期待感。
镇国公夫人浅尝一口,淡甜清香、荷香扑鼻,满意地点点头:“没想到你这小花猫,做荷花糕的手艺不赖嘛。”
马星月下意识摸了摸婆母看向的左脸,果然一摸沾了一手的面粉,他讨巧一笑:“能够得婆母这般赞许也不枉盘儿这一番心血了,宝兰姐姐,小厨房那装捡好的那一份荷花糕,劳烦你帮我送给大哥好不好?”
“喏。”
吩咐完成,马星月也捻了一块荷花糕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点头,看来自己的手艺还没有退步嘛,真好吃!
镇国公夫人看着这小馋猫,突然咦了一声:“盘儿,你今日是不是戴了一枚翡翠指环吗?”
马星月迷茫抬眸:“戴了嘛?秋素,我今日戴指环了吗?”
秋素连忙上前,十分焦急:“公子,你今日的确戴了指环出门。”
“啊?那我指环哪里去了?”马星月手里的荷花糕也不香了,一脸着急:“婆母,怎么办?我的指环不见了,要是被有心人捡去了怎么办?”
“无碍,左右在我院子里不见的。”镇国公夫人镇定说道:“你这冒失鬼,下次注意点,我吩咐下人找找,找到了就送到你院子去。”
“谢谢婆母!”马星月立马拨开云雾见青天,露出一抹甜甜笑容。
蹭了午饭后,马星月领着秋素就欢快地回家了。
镇国公夫人放下手里的账本,瞅了一眼这冒失鬼欢快的背影,无奈摇头:“还真是越发孩子气了。”
钱麽麽轻轻奉上一盏清茶,偷偷一笑:“还不是主子您惯的吗?”
钱麽麽伺候主子大半辈子了,哪里还不懂主子的心思?若非是生小少爷伤了身子,主子绝对是要生个小姐或是哥儿的。
儿子再好啊,都没有小姐和公子贴心。
上清远山待了一天,车璀是戌时三刻才跨进国公府的,他先是将端儿送到延松院,这才回自己的景松院。
折腾了一日,车璀坐下后,下意识就捻起了桌上的荷花糕吃了一口,淡雅香甜、荷香四溢,即使是冷却了,但这手艺还是超绝。
不同于往日大厨房做的甜腻糕点,这让车璀忍不住多吃了几块,当第四块下口时,突然牙齿一膈,他下意识将硬物吐了出来,是一枚翡翠指环...
车璀脸色有些难看:“这是谁送来的糕点?”
拎着食盒姗姗来迟的宝语连忙解释:“回禀世子爷,这是夫人院中的宝兰姐姐送来的。宝兰姐姐说,这是五少夫人为了答谢世子爷做的糕点。”
车璀下意识捏着桌角,是自己猜想错了吗?莫非不是丫头们的勾引手段,而是弟媳不小心遗落的?
回想起弟媳进门这三年多时间,前三年规规矩矩的为弟弟守节,半步院门都没有出。除孝后,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在延松院晨昏定省,其他地方一律不去。
即使碰上自己的去问候娘,他也都是规矩避开。
除了一个月前的醉酒...那次醉酒,自己也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妯娌间的拈酸吃醋。
想到这里,车璀下意识收起了手心的翡翠指环,罢了,莫要坏了弟媳的名声。
“嗯,布菜吧。”
亥时过后,车璀放下手里的毛笔,将折子用镇纸压好,打算沐浴休息,这时,他听到了院子外急促的敲门声。
车璀的长随连忙小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在他跟前说道:“主子爷,五少夫人求见。”
车璀心里很不舒服,他能够猜到他这个冒失弟媳的来意,但这么大晚上的孤男寡男的也不怕被人说闲话吗?
本来想说不见,但他脑子里莫名想到了那日含着哭腔的...所以他还是压下了脾气:“让他进来院子。”
车璀一边交代长随,一边自己跨出了书房走向外头,他打定主意要说说这个不知进退的夫郎。
但是等到他跨出房门,看到掀开斗篷,哭得双眼红肿、泪眼模糊的小夫郎时,他的说教反而有点说不出来,不是说这个小夫郎哭得有多好看,相反还有点丑。
这幅狼狈窘迫的模样,跟白日里车璀见到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日里他的小脸莹白、脚步轻快,有说不出的开心。而如今就像是落在泥土里的小花猫...
“大伯哥,我的翡翠指环是不是落在你的糕点里头了?”马星月软糯的嗓音里拖着长长的哭腔,他努力压制自己的害怕:“今日婆母提醒我翡翠指环掉了,我回去想了很久,好像是在揉面的时候落在面粉团里了...呜,我、我回去将剩下的糕点都吃完了,还是没有找到。”
说着,马星月掀开斗篷,露出自己鼓鼓囊囊的肚皮:“现在就只有你这里的糕点了...呜,我、我不是故意的。”
车璀真的没眼见到他这个蠢样子,忍不住呵斥:“别哭了,在外男面前坦露肚皮,你也不嫌丢人。”
马星月被吓得不敢在哭了,努力睁开红肿的眼睛呆愣愣地看向车璀,想哭又不敢哭,直到车璀将那枚翡翠指环递到他的面前:“拿着,下次别干这种蠢事了。”
“谢谢、谢谢大伯哥。”马星月上前一步要去接,但“不小心”踩在了斗篷上,然后一个踉跄就扑倒了车璀的怀里。
结结实实的一扑,清香缠绵的梨花香直入车璀的鼻翼。
此时,马星月像是反应了过来,抓起车璀手掌上的翡翠指环就往外跑...
在他跨出门外时,车璀清晰听到了他含着哭腔同身边侍童地低语:“大伯哥太凶了,下次不想见他了。”
车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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