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时他买一些小吃,用的亲属卡,拍照片给贺西报备,然后悠哉游哉慢慢咀嚼填饱肚子,下山比上山轻松多了,陈予阳仅花两个半小时。
回到酒店后,手机也快没电了,贺西给他回了几条信息,但是他不知道发什么过去,转头去洗个澡就忘了。
夜里,气温降了几度,陈予阳是被饿醒的,室内漆黑一团,并没有发现贺西的身影。
啧,还真这么忙!陈予阳揉揉惺忪的眼睛,嘴里嘟喃一句。
拔了手机充电线,接近凌晨了,许多信息扑面而来。
叶双喊他过来gay吧喝酒,让他一定要来,说这里不能群龙无首,陈予阳这才想起自己出远门没跟兄弟说。
回复他让他们自己张罗,他在外地就不去了。
叶双问他又在哪里潇洒了,告诉他贺西不在这里,不用躲着他。
陈予阳笑了,贺西当然不在gay吧啊,他跟着贺西一起跑的。
也许太久没回复,叶双炸一个视频过来。
“嗯?不是吧,哥们你又搁哪开房呢?”叶双质问他。
陈予阳躺在床上伸个懒腰,慵懒道:“什么叫又?我在外地开房不是很正常,你当我哪里都安置了房子吗?”
“切,行了行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吧,你们玩呗,管我干嘛”,陈予阳不理解,在一起都各玩各的,他回去了难道还簇拥他?
叶双看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劝他:“我跟你说,你别又喜欢什么小帅哥跟人家开房,讲真的,贺西就很不错,我看得出来,人家对你是真爱”。
“噢,上一个你也是这样说”,陈予阳不以为然。
“啧!”叶双面露不满,怎么就说不通呢?继续劝解:“这次不一样,贺西都不是那种人,你没发现他跟别人不一样吗?”
“发现了,确实,等我回去就不跟他藕断丝连了,行了吗?满意了吗?叶老板!”陈予阳语气没有以往那么轻佻,吊儿郎当,即使是说着玩,但既然说出来了,他就会做到。
“等你回去不藕断丝连?什么意思?你现在又跟人家勾搭在一起?”叶双难以置信,顿时转念一想,骂道:“我靠,你个畜生啊!又钓别人你TM等着风水轮流转吧”。
陈予阳不喜欢听这话,他信玄学,一般都不会乱讲话,立马反驳他:“闭嘴,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强迫威胁,我可没承诺过他什么”。
“切,就你那...”,叶双的话被陈予阳直接挂断。
躺在这么舒服的床,刚睡醒已缓解疲劳的身体,精神状态极佳,可不能被叶双那小子的出口狂言给影响了,他不允许。
陈予阳退出来,原本想刷一下手机,但贺西的未读信息,右上角那个红点太亮眼了,未读数23,说了啥啊,发这么多。
指尖轻触点进去,还好尽是一些没营养的琐碎话,这样不需要他刻意回复。
正欲敲打键盘,房门处响起机械声,陈予阳抬头看过去,贺西回来了。
他买了不少饭菜回来,塑料袋里一盒、两盒、三盒、四盒,陈予阳数着,买这么多干什么,啧。
贺西在玄关处迈着平稳的步伐走近,床头上方的灯条才照清他的模样,西装外套有点脏,右眼眼窝上的眉骨有些淤青,貌似还有一丝血迹,他被泼了酒,但只有白衬衫的领口有酒渍的痕迹,其余的浸入深色的领带、马甲、外套。
陈予阳连忙从床上跳下来,把他手里的袋子放下,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揣摩。
贺西有意避开,目光闪躲,太丢人了,脏、丑、臭,他不愿这样站在陈予阳面前。
“别躲,怎么了?”陈予阳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去打架了吗?
贺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阖眸不急不缓道:“我给你发信息你可能没看到,不知道你吃了没,我在饭店打包了一些小炒,你先应付一下”。
“我问发生了什么?还有哪里受伤了?”陈予阳不喜欢问东答西,他最烦贺西这样固持己见。
“没有哪里受伤”,贺西不愿说,心里只顾着他,道:“你先吃饭,我去洗个澡,衣服有酒,很臭,很脏”。
“吃个屁啊吃”,陈予阳快要气死了,妈的,没一句他想听的。
贺西握住他的手,试图降下他的怒火,亲吻他的手背,柔声道:“你别生气”。
陈予阳一听,更气了,解开他的纽扣,非要亲自检查,对着闷葫芦他气在头上,动作略有些急躁、粗鲁。
不过还好,贺西没有骗他,扒光了确实没发现有其它伤口。
“我真的没事”,没了脏衣服,他就不怕弄脏陈予阳了,他用力抱住他的腰,鼻子深吸他的气息。
陈予阳把人抱去洗澡,一言不发给他搓澡、洗头。
贺西不想告诉他惹他心烦,却不曾想弄巧成拙,陈予阳今天爬完山运动完睡一觉,现在应该是最舒适的状态才对,可却被他搞砸了。
“你哭什么?帮你洗澡把我衣服弄湿了,我还得再洗一遍”,陈予阳莫名的怒火又升腾,在他臂部甩了一巴掌。
贺西哽咽道:“对不起”。
“行了行了,不想听”,陈予阳懒得看他,开始咆哮。
“妈的,问你又不说,大半夜的带伤回来,有本事就别让我看见啊”。
“非让我看到又不说明白,路边一条狗受伤我都会带它打一针,你这样的,就是纯纯气死我”。
“发了一堆信息就没发这个,你要是有能耐就别挂彩啊”。
水声哗啦啦作响,伴随陈予阳的不断抱怨,贺西洗完站在一边看着他洗,他每说一句,贺西就在心里道歉一句。
洗完陈予阳把人丢床上,只有两人亲密的时候他才有主动权,其余时候贺西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药效起了,治愈你,药效过了,甩不开。
都懒得问他明日要不要早起,怒意全然化作动力,他就不懂了,说自己就起劲,到贺西那里怎么就一言不发,国家机密吗?给捂得严严实实的。
贺西备受刺激,酒局上的、现在的,在意乱情迷的时候,陈予阳擒住他的脖子,脉搏跳动依旧沉稳有力、汹涌澎湃,要是贺西的嘴像他的脉搏这般热情、有活力就好了。
“我最后问你,你说不说?我真的生气了”,陈予阳语气低沉,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唇,妈的,开口说话啊。
贺西无声落泪,慢慢地,他哭得很凶,似乎要把酒局上的委屈哭诉出来,尽管他知道这并不算什么,令他难过的是,他不小心毁了陈予阳的好心情,他说他来玩的,自己没有招待好,也没有售后好。
他这样,陈予阳就更凶了,哭没用,妈的,别人长嘴用来说话,他长嘴长来好看,长来闭着,长来堵上,什么玩意儿。
“唔唔...”,贺西的嘴被他严实堵上,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等陈予阳饿了,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三小时。
陈予阳的脾气很大,小心眼,报复心很强,贺西不讲话他就不讲话,坐在床边打开饭盒‘哐哐’吃,有点暴饮暴食的倾向。
菜凉了,饭凉了,汤也凉了,陈予阳不在意,就这么背对着他。
贺西抬起沉重的眼皮,乏力的四肢缓缓挪动,他一靠近陈予阳,陈予阳就往更远的地方坐着,贺西的眼眶红肿,嘴唇带着血丝比眉骨那块看起来更严重。
“对不起”,贺西不敢过去,坐着一动不动。
妈的道歉到底有什么用?陈予阳就不明白,说句话就那么难。
他说什么,陈予阳就还给他什么,咽下饭,学着贺西开口:“对不起”。
贺西愣了一下,支支吾吾,说:“我错了”。
“我错了”,你怎样我就怎样吧,气死你。
贺西说:“你别生气”。
“你别生气”。
陈予阳像个防空洞,贺西说什么就回音什么到他耳道。
“你原谅我吧”。
“你原谅我吧”。
“......”,贺西沉默了,好难搞。
他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陈予阳就差气急败坏了。
凉了的菜实在难以下咽,陈予阳盖上绑好袋子丢在一边,捡起床边的衣服,一边穿一边说:“你给我订票,我现在要回去”。
“回去哪里?”贺西心抽疼一下,望着他。
“不知道,随便,有哪里的票就去哪里”,陈予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他们两人的氛围未曾如此似冰窟。
“不”,贺西慌了神,急忙把他往身上套的短袖一把拽丢了,抱着他着急忙慌道:“不,你别走”。
陈予阳把他推倒,冷漠道明真相:“你根本就不喜欢我,连朋友都不...”。
“不是,我喜欢你,我爱你”,贺西为自己辩解,他的嗓子很干,几乎嘶吼出来。
“你现在除了惹我生气还能干什么?烦死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陈予阳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说完就后悔了。
他很久没跟人吵过架了,估计大姨夫来了,靠,怎么就失控了。
贺西垂下头,默默穿衣服,他超小声:“那我出去,你爬山累了,你休息吧”。
陈予阳总算知道问题源头,又来了,他又来了,就是这样,妈的连吵架都顾着自己,到现在还无视他,说句能听的会死啊,大半夜的,出去哪里?让他休息,他睡得着吗他。
把他穿好的衣服扒了,丢到隔壁那张干净的床。
“不来了行吗?”贺西第一次拒绝他。
第一次,今晚,两人都有好多第一次,失控、疯狂、抗拒、无理、蛮横...各种各样的情绪交杂在这个夜晚。
陈予阳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要冷静。
“你别气了”,贺西心疼他,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的局面了,好不适应,不管是工作、友情或者其它,向来贺西都能把握很好。
“嗯”,陈予阳不明白他为什么拧巴,他现在要是生气就是在跟自己较劲。
空调吹得有点凉,他扯被子过来盖好,将人禁锢在怀里,柔声问:“你有毛病是吗?”
“没有”,贺西用比他更轻柔的声音回答,终于回到像以前那样了,他开始稍微放松。
“没有你惹我生气干嘛,看我无能狂怒你高兴啊?”陈予阳说着,又控制不住,深呼吸再次调节好语气。
贺西只能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什么也解决不了,我就问你,就今晚第一个问题你现在回答我,谁动你了,怎么搞的?”
贺西想了想,蜷缩在他怀里紧紧抓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才缓缓道来:“酒局上对接人负责的工程款没有结,管理人过来闹事起了争执,以为我跟他们是一伙的,就误伤了我”。
“这么一句话就能沟通清楚的,你藏着掖着干嘛?”陈予阳无语了,这要是叶双或者其他兄弟,早就说出来让集合去围剿了。
贺西抓他手臂的力道渐渐加重,陈予阳明显感受到异样。
“又没做,就这样躺着还抓这么紧干什么?”
“你说,你不喜欢...麻烦,gay吧的琐事都是朋友在处理,也不喜欢八卦,没用的东西听着浪费时间”,贺西的话一顿一顿,他要说得很慢才能让一句话连贯起来。
这确实是他说的,随口一说,当时应付聊天罢了。
“你还说不喜欢我,我就不打算跟你说这些了,怕你烦,怕你嫌我没用,上个班连自己安全都保障不了”。
“也不是这样,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有些事是可以说的”。
“但我不想跟你做朋友”,贺西恢复到那个状态,只要谈论到这些,就开始执着。
陈予阳迟疑,他觉得很奇怪,问:“为什么你个成年人会这样追求爱,人家都是搞事业的”。
“那你为什么不相信爱,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贺西无法回答他的问题,爱就是爱了,没法解释,只好反问他。
“爱是蜡烛,是最没用的,再怎么燃烧闪闪发光,最后结局走向注定是吹灯拔蜡”。
“我们这样就挺好的,交个朋友,有需求就出来解决,偶尔也可以聊聊天,就别在一起了,跟我做朋友比恋人更长久”。
陈予阳这样说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反正他是这样,做恋人会腻的很快,也许一天、两天、三天,也许是当下,一答应就后悔那种。
贺西当然不理解,陈予阳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他只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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