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什么了?”段非池轻抚着白然的背,“怎么还拿水果刀戳自己?”
白然迷茫地摇摇头:“不记得了。”
段非池没有在意,他刚把凤十六捡回去的时候,凤十六也什么都不记得。
等白然长两三个月,法力和记忆慢慢恢复了就好了。
白泽嘛,恢复起来肯定还要比凤十六快一些。
“大哥哥,我想回家,”方才的事情完全超出了白然能处理的能力范围。
他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但他从未遇过今天这样的事。
失去意识,拿起刀要自杀,怎么也想不起来的幻境,更让白然恐慌的是,他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而现在,能让白然有安全感的地方,只有段非池的家。
“嗯,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咱们就回家,”段非池察觉到了白然的不安,他不打算耐心地审问红衣小女孩了,抬手在空中一挥,嘴中念念有词。
红衣小女孩惊恐地大叫一声,只见她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在空中漂浮。
“这......”白兴阳愣在原地,他是少数知道段非池真实身份的人之一,他清楚段非池是十分强大的,但这样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他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在摄取他人记忆时,不伤对方魂魄分毫!
而令白兴阳更为震惊的,是这个红衣小女孩的记忆。
一个荒废的院子里,全是新挖出来的小土包,里面躺着的是刚死去不久的小孩。
年纪最大的,就是那个红衣小女孩了。
她生前得了绝症,父母倾家荡产也没有治好她。
放弃治疗后,小女孩很快就过世了,但小女孩的父母哭着抱回家的根本不是自家女儿的骨灰。
真正的尸体,早就被人偷偷运到了荒郊的一处院子里,成为了数不清的小坟包中的一个。
生前疾病缠身,死后像养蛊一样与其他鬼童争斗吞噬,莫名其妙跟着幕后黑手来到了这里,只是一时贪玩,却还使严泰父子不得安然。
她本该投胎转世,或许来生会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同龄的小朋友在阳光下一起玩耍。
“你自己能处理吧?”段非池急着带白然回家,小小的白团子瑟瑟发抖,怪招人心疼的。
“能,”白兴阳把红衣小女孩收进了他的法器里,“前辈慢走,待严凯歌醒后,我会让严泰把钱给前辈打过去的。”
段非池应了一声,抱着紧紧抓着他衣襟不放的白然回了家。
现在还是白天,段非池不好带着白然在空中飞,只能打车回宠物店。
不过白然很信任段非池,光是被段非池的气味包围,便能让他安心一些了。
到家后,白然亦步亦趋地黏在段非池身边。
段非池也不是没养过黏人的宠物,给个小玩具就能把宠物引走。
或许是因为白然是神兽崽崽吧,段非池不可能把他当宠物养。
更何况白然还是他老师家的小儿子,他们这些神兽,最讲究因果了。
段非池坐在沙发上,无奈地看着白然挠他裤子。
大约是牛仔裤的质感比较硬,挠起来能磨爪子吧,白然在生长期,好动些也是应当的。
不过……
段非池想起了白然今天的表现,竟然弱到连恶鬼都看不到了,怪不得以白泽一族的血脉天赋,他还能被妖怪追得在垃圾箱里找吃的。
段非池比了比已经长到他两个巴掌大的白然,想着等他再长大些应该就能恢复修为了。
白泽族的天才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弱鸡的。
“大哥哥,”白然挠了一会儿段非池的牛仔裤,终于把好好一条裤子勾成了破洞裤。
但他的心绪也总算平静下来了:“我怎么才能快点变强大呀?”
“等你长大点就好了,”段非池把白然放在了沙发上,“我去做饭,然然多吃点。”
段非池起身进了厨房,白然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整只白团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奶猫,谁见了都想rua一口。
特别是想rua又rua不到的凤十六。
白然被突然出现在客厅的凤十六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凤十六双颊绯红,眼神飘忽,很不正常。
“你怎么了?”白然有些担心,电视上演过,人类发烧的时候就会这样,不知道凤凰会不会发烧。
“没,没事,”凤十六强装镇定,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给白然顺着毛。
在厨房里做饭的段非池早就听见了客厅的动静,对于凤十六突然回来还颇有些意外。
“你在外边过得不好吗?”白然问道,凤十六肯定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外面的生活有多艰难,曾经流浪过的白然表示,这个他最懂了。
白然拍了拍凤十六的手背:“要不,你跟大哥哥说一声,搬回来住吧?”
厨房里的段非池并不是很愿意凤十六搬回来,叽叽喳喳的小鸟,吵死人了。
但凤十六毕竟是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如果凤十六真的在外面遇到什么难处了,他也不能不帮。
“不用了,”凤十六摇摇头,“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
白然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可你都发烧了!”
“???”凤十六一脸问号,“我没发烧呀。”
“你脸那么红!”白然觉得凤十六是在故作坚强,“人类发烧的时候就会脸红!”
白然话音刚落,凤十六的脸更红了。
“你这是怎么了?”段非池看了眼白然,蠢萌蠢萌的。
凤凰怎么可能像个凡人一样发烧?
“没,没事,”凤十六眼神躲闪,并不回答段非池的问题。
段非池轻笑一声,猜到了些:“你那合租室友呢?”
凤十六低着头不说话,耳尖脖子都在发红。
白然茫然地从凤十六怀里跳到段非池身上:“他怎么了?”
“不知道,”段非池笑着,弄得白然愈发不解。
“你突然跑回来了,你那室友会不会伤心呀?”段非池揉了揉白然肚皮,有点瘪了。
冰箱里没剩多少菜了,若是凤十六再不走,白然可就吃不饱了。
“我,我先走了,”凤十六慌慌张张起身,脸上的红晕褪了些,话音一落便跑了出去。
白然十分好奇,但厨房飘来的饭香味勾住了他,眼巴巴瞅着端着饭菜进进出出的段非池。
终于可以开饭了!白然把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小碗里,一边吃一边问:“大哥哥,凤十六怎么了?”
段非池知道个大概,却并不清楚具体怎么了:“等你吃完饭带你过去瞧瞧。”
“嗯!”白然加快了吃饭速度。
两人用过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区里路灯在幽静的路上蜿蜒,郁郁葱葱的树丛中间或传来几声蝉鸣。
段非池抱着白然溜达去了凤十六现在住的地方。
那栋屋子的窗帘拉得紧紧的,偶尔从缝隙中漏出几点灯光。
“什么都看不到哎,”白然想凑到跟前去看看,却被段非池按住了脑袋。
“这里有结界,”段非池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点了一下,果然出现了个透明的半球体罩子。
白然也伸出粉色肉掌搭在了结界上,使劲推了推,结界纹丝未动。
“是凤十六设下的吗?”白然问道,“他也害怕有大妖怪来吃他吗?”
“给你看场好戏,”段非池一拳砸在了结界上,结界应声而裂。
“哎……”白然想不明白,他们不是来偷看的吗?
凤十六被声响惊动,跑了出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来干嘛?”
一同出来的还有个戴着金边眼镜的青年,见到段非池时似乎有些错愕。
“凤十六,你们在屋里干嘛呢?怎么还拉着窗帘不给人看?”白然眼尖,瞥到了凤十六脖子上有个红点点,“你家里有蚊子吗?
凤十六脸颊变得通红。
“你你你……你们怎么能偷看?”凤十六支支吾吾的。
旁边的青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但什么都没说。
然而,他不说,段非池可是有话要问他的:“貔貅?什么时候醒的?”
“几千年前,”貔貅被戳穿了身份,不敢去看凤十六,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白然一头雾水,他从段非池的臂弯里探出半个身体,戳了戳凤十六:“他们这是在干嘛?你听懂了吗?”
“听懂了,”凤十六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青年。
白然还准备问,却被段非池抱着离开了,回头只看到凤十六气呼呼地回去了,还把貔貅关在了门外。
“他们吵架了吗?”白然挥舞着前肢,试图赶走晚上出来觅食的蚊子。
他倒是不怕被蚊子叮,但耳边总是有“嗡嗡嗡”的声音,很是惹人心烦。
段非池“嗯”了一声,声音里是遮不住的笑意。
见白然好奇,段非池便开口将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原来,貔貅在很多年前——混沌之战还没发生前,就偷偷喜欢凤十六了,只是貔貅生性沉闷,从未将这些宣之于口。
如今,经历过一次“死亡”,貔貅应该是不想再错过了。
所以,早在白然被段非池抱回来之前,貔貅就暗搓搓地在小区里假装和凤十六偶遇,还相谈甚欢,最终,趁着凤十六想搬出段非池家的时候,邀请凤十六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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