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庭看着他腰间的浴巾,反问:“你觉得呢?”
余序的俊脸黑了又黑,陈西庭觉得他很想将浴巾扯下来一把甩他脸上。
不过因为里面什么也没穿,余序拒绝了这项会让他更尴尬的行为,转身走回浴室,重重关上门。
陈西庭唇角翘起,无声笑了下,走进衣帽间找来一套全新的T恤和休闲裤,敲了敲卫生间的门,“刚刚逗你的,浴巾是新的,给你拿了套干净衣服。”
停了一会儿,余序拉开门,面无表情地拿走衣服,再度重重关上门。
“啪”的一声,门在陈西庭眼前关上,时间很短,但距离很近,足够陈西庭看清余序极具张力的胸肌和腹肌。
啧,确实很有出卖色相赚钱的资本。
陈西庭垂下眼眸,踢了下狗狗屁股,“走了。”
刚走了没两步,卫生间里传来余序的声音,“洗衣机能用么?”
“洗衣机……”陈西庭脚步不停,话语却故意顿了下,“我用过了哎。”
里面没有回应,陈西庭继续带着狗狗下楼吃饭。
五星酒店的夜宵十分丰盛,一盅佛跳墙,另外三盘分别是太湖金丝虾球,番茄土豆牛腩,渝味沸腾鲈鱼,另外有一盅姬松茸炖老鸡汤,以及黑松露拌珍菌小食。
菜量别说一人一狗了,再来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陈西庭先盛出来两碗佛跳墙晾着,接着给高斯喂食,狗狗两只前爪搭在他的椅边,喂什么吃什么,乖得不行。
没多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陈西庭抬头看去,只见余序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走下来。
他的头发吹得蓬松半干,立体深邃的眉眼露出,那截断眉清晰利落,简单的体恤长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干净清爽,少年气丝毫不打折扣。
狗狗像是能看明白这泼天的美貌似的,冲余序“汪呜”了声,收起前爪摇着尾巴跑到余序腿边,尾巴摇得更兴奋了。
陈西庭放下手中喂狗的专用筷子,笑骂了声“小白眼狼”。
余序低头看着这只害他出糗的罪魁祸首,只觉得这张狗脸不仅谄媚,还充满阴谋诡计,于是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装作没看见它一样走到餐桌边坐下。
陈西庭将餐具推过去,余序冷淡地道谢。
狗狗见余序不理自己,围绕他的椅子直转圈,忽然瞅准时机,一下跳到余序腿上,“汪呜汪呜”地往他怀里蹭。
这一出来得猝不及防,成年边牧的重量不小,余序下意识后仰靠在椅背上,身体不敢动了,嘴上不忘讥讽道:“这狗果然跟主人一样不要脸。”
陈西庭将其中一碗佛跳墙放到他面前,淡笑道:“它很喜欢你。”
高斯平时并没有这么亲人,甚至可以说这是它第一次见到外人这么兴奋。
陈西庭记得有个说法,小动物会靠近磁场干净纯粹的人,放在余序身上好像并不违和?
余序沉着俊脸,“我不喜欢它,你让它下去。”
陈西庭还没说话,高斯先仰头冲余序委屈地“嗷呜”一声,毛茸茸的大尾巴在他腿上蹭啊蹭,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余序脸色更不好了,陈西庭不得不发号施令,“高斯,下来。”
狗狗委屈地看了陈西庭一眼,从余序腿上跳下来,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最后在余序的腿边趴好。
余序:“……”
这到底是谁的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主人呢。
好在这条和陈西庭一模一样的坏狗没再做什么冒犯之举,余序得以安静地吃这完顿丰盛的夜宵。
吃完饭余序主动帮忙收拾餐桌,狗狗依旧殷勤地跟在他脚后面,在他将碗碟放进洗碗机,寻找开启按钮时,狗狗主动抬爪子找准按钮按下,然后小黑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邀功。
余序瞥它一眼,扭头又酷又拽地走了。
陈西庭靠在厨房门边,笑道:“行了高斯,别拿你的热脸贴冷屁股了。”
狗狗仰头哼唧一声,继续跟在余序脚边摇尾巴。
陈西庭无奈,亲自带着余序上客房,随口叮嘱道:“充电器在床头抽屉里,明早七点起床,别睡过了。”
“知道了。”余序点头,准备关上门。
狗狗脑袋一探,准备顺着门缝钻进去,被陈西庭抬脚拦住。
余序立即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陈西庭轻踢了下狗狗屁股,示意它跟自己走,“你怎么还想跟他进被窝啊?”
狗狗哼唧一声,乖乖跟着陈西庭回到主卧。
陈西庭推开卫生间准备洗澡,看见浴室尚未被换气系统吹干的墙面,以及烘干机里面余序的衣服反应过来,保姆丹姨第二天才会来进行消杀打扫,他换到三楼的另一个客房洗了澡。
翌日一早,陈西庭洗漱完,把烘干的衣服给余序送去,在床边小窝里睡觉的高斯蹭一下起来,摇尾巴跟着去。
余序应该还没醒,敲门后过了一会儿房间内才响起脚步声,懒洋洋地走近,接着房门被拉开。
少年的黑发被睡成了鸡窝,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深邃的眼眸上蒙起一层潋滟的泪光,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道:“干嘛?”
陈西庭将手中叠好的衣服给他,“洗漱,上学了。”
“哦。”余序低头拿过来,动作间颈侧露出来,暖白的皮肤上爬着几抹明显的红色痕迹,有点像被蚊虫叮咬过。
“家里有蚊子?”陈西庭问。
“没有。”余序指背蹭了下脖子,“过敏了。”
“什么东西过敏?”
余序垂眸看着围绕着他打转的狗狗,轻嗤了声,“狗毛。”
陈西庭:“嘶,大学生还会栽赃陷害呢?”
“爱信不信。”余序又打了个哈欠,作势要关门,“还不走?要留下来看我换衣服?”
陈西庭不紧不慢地打量他一眼:“也可以。”
“啪!”
余序重重关上了门。
陈西庭带着狗狗下楼,保姆丹姨已经来做好了早饭,正在打扫一楼的卫生,照常和他问好寒暄。
“昨晚二楼的客房有客人,还有三楼客房的浴室。”陈西庭道:“重点清理一下。”
丹姨对此早已熟悉,笑着道:“我知道了,我今天做了玉米口蘑汤,放在保温箱里了。”
“好。”
陈西庭先取了两套餐具,又从厨房保温箱里取出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玉米口蘑汤,和餐桌上的其余餐品放到一起。
丹姨的手艺非常好,也从来不敷衍,色香味俱全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桌子。
陈西庭坐下,自己尝了一点后,开始给高斯扒鸡蛋。
扒完第二个时,换回自己衣服的余序从楼梯上下来,他已经洗漱完,发型回归正常,只是脸上仍有些困倦之意,扫了眼五菜一汤的丰盛早饭,问:“你一个人每天都吃这么多?”
陈西庭将鸡蛋喂给高斯,“有钱任性。”
余序:“……”
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陈西庭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尝尝看。”
余序想说他们年轻人从来不吃早饭,却在鲜香诱人的口蘑汤面前败下阵来,拉开椅子坐下,用瓷勺喝了口汤。
沉睡一晚上的味蕾瞬间被唤醒,好像困意都被鲜美的味道驱散掉,一顿早饭吃得人胃里暖暖的,吃完饭两人出门。
一场秋雨一场寒,大雨过后,早晨的冷风已经初见寒冬的端倪。
余序只穿了T恤,被风一吹,露在外面的胳膊脖子好像被泼了层冰水,下意识嘶了口气。
穿着长衣长裤的陈西庭回头,顿了下,折回去拿了件冲锋衣扔给他,“别冻感冒了赖上我。”
余序接住衣服,看了一眼,“你没穿过吧?”
“穿过。”陈西庭轻嘲道:“你别呼吸了,我家里都是我呼出来的二氧化碳。”
余序穿上衣服,将拉链拉到顶,遮住小半张锋利的下巴,衣领间清新好闻的茶叶香盈进鼻尖。
“没事,我倒也没那么嫌弃你。”
“最好是这样。”陈西庭拿出车钥匙,“不然你就走着去上学。”
余序:“我不会叫车么?”
“可以。”陈西庭说:“但你会迟到,我会扣分。”
“我真服了。”余序双手插进衣兜里,一副老子懒得跟你计较的模样道:“快走吧,再墨迹咱俩都得迟到。”
昨天那辆保时捷一早就被人拉去修理了,陈西庭换了一辆黑色迈巴赫开。
余序系上安全带,“你一个大学教授天天开豪车,不怕被查么?”
陈西庭发动车辆,“可以让他们去查查我那个有钱的父亲,刚好我也想知道他有没有搜刮民脂民膏。”
余序靠着椅背,心累地闭上眼,面朝车窗开始补觉,头一次觉得“眼不见为净”真是个至理名言。
陈西庭的时间掐得非常准,两人到学校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阶梯大教室坐满了人,余序迎着所有人的视线走到何谦堂给他占的位置上。
何谦堂把教材纸笔推给他,小声问:“你又搭了陈教授的车?”
余序刚刚在车上睡着了,此时还有点困,恹恹地“嗯”了声。
上了一会儿课,教室里的温度升起来,余序把冲锋衣脱掉,何谦堂注意到后又小声问:“你昨晚哪里过夜的?竟然没换衣服。”
他知道余序有点洁癖,衣服只穿一天就要洗,之前在外面兼职夜不归宿,回来也会换套衣服的。
余序微滞,看了一眼讲台上讲课的年轻教授。
何谦堂:“你不会在陈教授家过夜的吧?”
余序:“……”
他以前有这么聪明么?
余序刚想否认,何谦堂低声惊呼了下,“你脖子怎么弄的?这是什么红红的痕迹?”
余序冷淡解释:“过敏。”
何谦堂一脸八卦,“真不是草莓印?”
余序无语地剜他一眼:“滚。”
何谦堂给嘴拉上拉链,转头回去看黑板听课。
临近下课时,陈西庭安排了一道题让同学们做,余序三两下写完,桌面的手机震动了下。
点开一看,陈西庭发来的:【下课跟我去办公室。】
余序:【干嘛?】
陈西庭:【不干。】
余序:【???】
【傻逼】
【再开黄/腔举报你】
对面安静半分钟,余序准备关上手机时,新消息弹出。
陈西庭发过来一串网址链接,余序点进去,页面跳转:
——京州大学教务举报中心。
余序:【……】
何谦堂做完题,偏头想和余序对答案,好巧不巧的,将余序手机屏幕上的聊天内容一览无余。
余序抬头想问他怎么了,这人立马扭头正襟危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余序懒得理他,本想下课后跟他一起去图书馆,结果一打铃何谦堂就飞速收拾好书本,连着他的一起装好,边装边道:“阿序你去找陈教授吧,我先和老四走了嗷。”
仿佛慢一秒,他就会变成一个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余序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目送自己的舍友们弃自己而去。
教室很快走空不少人,陈西庭还在讲台上坐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U盘和上面的小公仔。
余序拎着冲锋衣走过去,“找我有什么事?”
陈西庭起身,“走吧。”
余序别无他法,冷着俊脸跟着他去了办公室。
陈西庭的办公室和他家里一样,很简洁,余序扫量一圈,几乎看不到什么有人使用的痕迹。
同时陈西庭在背后关上了门。
余序回头,皱眉问:“你关门干什么?”
陈西庭随手把U盘扔到桌面上,拉开抽屉,以一种命令的口吻道:“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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