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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直面当事人

翌日,神奈川群星依计行事。负责去希望高中蹲守的篮球矮个组及唯一的高个头樱木花道,分散隐藏在希望高中校门口对面的小吃店、奶茶店里。樱木刻意戴了顶鸭舌帽,盖住他那头醒目的红发。他还叫来了自己的干架死党“樱木军团”成员水户洋平、高宫、大楠、野间作为后援力量。藤真看看表:“差不多该放学了,需要注意每一名女生,尤其是下学高峰期,会有很多人一窝蜂出校门。”

放学铃响,希望高中的学生陆续出来,有些径直离开,有些还在小卖部买点零食,随后都消散于进入贫民窟的小径中。樱木问阿牧:“喂,中年人,现在学生出来越来越多了,你能看得清认出来吗?”野猴子清田抢白道:“红毛猴,你以为都像你一样防守漏洞百出啊?我们海南锻造的防守能力首屈一指,不会错过任何一丝细节,眼力都很强的。”

随着散学高峰过去,出来的学生逐渐减少了,但还是没见当事女生出来。陵南相田彦一和湘北的宫城有点担心:“不会真遗漏了吧?或者说她今天没来上学?”湘北名宿三井说:“再耐心等等,而且就算今天请假了,明天或哪天迟早要来的。”阿牧目不转睛盯着校门,那种逐渐接近真相的期待让他心里紧张,甚至比参加重大比赛前都紧张。

希望高中的学生基本走光了,还没见那女生出来。正当大家感到受挫时,一个阿牧踏破铁鞋无觅处的身影从校门走出。“正是她。”阿牧激动不已,但又刻意压低声音,以防打草惊惊蛇。气急败坏的清田立马就要冲上前抓现行,被藤真一把拉住:“慢着,这是学校门口,有监控的。你这样冲出去,万一把她吓到,她转身躲进学校,难道我们还闯进学校抓人吗?会一发不可收拾。先按兵不动,保持一定距离跟踪她,看她住哪里。”

当事女生步履匆匆,只顾闷头走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相伴。“纠察组”几人佯装游手好闲逛悠实则跟踪,再后面是樱木叫来的“樱木军团”打架后援。阿牧戴上口罩和兜帽,以防被女生回头认出。

那名女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一家小钢珠店做服务生。樱木等人已满16岁,达到法定年龄,也乔装客人进店,分散找位置坐,假装掏零钱打小钢珠,实则注意女生一举一动。两个小时后,女生结束打工离开小钢珠店,又赶到另一家开在地下室的游戏电玩厅继续兼职。

地下游戏厅空气不流通、气味龌龊,还播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让不适应环境的“纠察组”干咳不断,感觉随时要窒息了。不过大家也诧异,那女生居然能忍受如此恶劣的打工环境。“这种地方男的来都呆不住,何况一个女孩子呢?”相田彦一嫌弃的说道。“而且她居然一个晚上打两份工,那要多晚才回家,也太辛苦了吧”武藤也感叹。阿牧在杂乱无章的灯光中默默注视着当事女生,看着她被一些小混混恣意刁难还要低声下气,原先的满腔怒火又杂糅进其他情绪。

又过了两小时,女生离开地下游戏厅。“纠察组”也终于出到地面,纷纷大口换气。这时已是晚上22点,公交车、地铁都准备收班了,商店也临近歇业。女生来到一家小超市,阿牧等人也跟进去假装买东西。只见女生径直走到临期食品柜,拿上当日的临期餐食(多为即将过保质期的半加工盒饭)去收银台。收银台大婶让女生协助保洁员清理店铺、倒垃圾,作为交换就把快过过期的盒饭免费送给女生。

“纠察组”几人看到这一幕为之一震,心中对女生的愤怒开始减退,被一种同情怜悯取代,差点忘了今天是来找她当面对质的。他们中除了樱木家庭困苦外,其他人再不济也是小康之家,三井还是出身阔少,从来没见识过底层世界的真实冲击。阿牧明白了为啥哪怕一周前只有一面之缘,他都能从女生周身散发的气息中闻出贫苦之味。

月影当空,女生离开超市终于往家走,阿牧等人一路尾随。藤真觉得时机成熟,大家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清田、宫城,藤真三个擅长快攻的撒开腿,箭步闪身到女生面前拦住去路。女生被仿佛从天而降的三人吓了一跳,本能转身要往后跑,又被随后跟上来的三井、武藤、樱木、相田彦一截断后路。女生被几人前后夹夹击,惊声尖叫:“干什么!我身上没有钱!救命啊!”

阿牧从武藤后面现身,脱去帽兜、摘下口罩:“你还记得我吧。农夫与蛇的戏码你闹够了没有。你常走夜路,应该知道这种罪恶温床,遇到危险也不会有人来搭救。”女生看到竟然是阿牧找上门来,就像见到死神驾临一样:“怎…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我的?”阿牧看到罪魁祸首又怒上心头:“别像见到鬼一样看着我,我才被你诬告害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清田也跟着吐槽:“少装可怜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难道做那种丑事不害臊吗。”女生呜咽起来:“对不起,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呜呜呜呜…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武藤斥责道:“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了?阿牧现在还是嫌犯在列呢,你知道这些天他和我们都经历了什么吗?”女生蹲在地上掩面继续哭:“呜呜呜…那我该怎么办?那你们就痛打我一顿,消消气吧。”

藤真说道:“这位小妹,我们是来讲道理的,不是来报复你的。让你这么做的人没有把法律后果告诉你吧?我来告诉你,你诬陷阿牧的是恶性刑事案件,但真相迟早会查实的,警方不可能无限期调查阿牧。只要法定调查时限一过,阿牧的嫌疑就会自动撤销。阿牧就可以反过来以诽谤造谣的罪名控告你,你反而会面临法律后果。不仅要经济赔偿,也会因欺骗司法机关被警察抓去关一段时间。而且你就有了这个把柄握在黑恶势力手上,他们会威胁,如果你不听从,就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不仅毁你名声,也让你面临法律制裁,你整个人就完了。”

女生听着藤真的话,顿感后怕:“那该如何是好?”相田彦一说:“站在这里不方便说话,你先领我们回你家,大家好商好量,我们不会提无理要求的。”阿牧发出灵魂拷问:“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选择余地吗?”

女生虽勉为其难,但只能引阿牧等人往家走,清田没好气的补刀:“你可别再想开溜哦。我们可是从你今天放学一路跟来的,跟得可辛苦了。你要是再脱逃,你脚力跑不过我们运动员的。再说你即便隐身躲起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就只能到你学校告发你了。”

女生低着头唉声叹气的说:“我不会再跑了,我还能跑到哪里?”语气中透出对生活的绝望。女生带着他们穿梭于贫民窟中,相田彦一说:“这地方就像我看过的香港片中的九龙城寨一样,不对,比九龙城寨还要可怕。”

女生说道:“这片贫民窟即便是大晴天的日子,阳光都照不进来,被层层叠叠、私搭乱建的楼房遮蔽了,终年暗无天日。外面世界来的人鼻子应该闻不惯霉味,我们这里的居民嗅觉已经适应了,骨子里都发霉了。”

阿牧问女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女生没回答,只是将学生证递给阿牧,上面写着“小川百合子”,以示自己这次没说谎。

百合子将几人领进一栋破败的楼房,楼道上贴满了牛皮癣般的小广告,内容不堪入目,霉斑遍布的墙壁好似长满了脓疮。陈旧的楼梯积满了因潮气结块的尘土,还有串串老鼠屎和满地横行的小强,阴湿的楼道让置身其中的运动健将都浑身发冷。生活精细、对卫生颇为讲究的藤真眉头紧锁,走路感觉都下不了脚。这些天大家大费周章,终于揭开构陷阿牧的当事女生百合子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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