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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窃

楚清野没答这话。

他不自在地往后退一步。

重活一世,没想到沈淮卿此人还是这般……轻浮!

楚清野抬眸看他,冷声道:“做你该做的,如此便好。”

沈淮卿轻笑一声,道:“春闱之事,殿下不必担心,淮卿早已有了打算。”

他又道:“各州考生已于一年前云集国子监,其中入学考试最为出色的三位考生依次为裴知律,李观旭,以及刘衍,殿下作为此次春闱监官,定是要前往国子监和诸位考生见面。”

“李观旭?他也在国子监?”楚清野道。

说起李观旭,此人乃左相独子,天资聪颖,年少时曾与他们几人同在国子监上学,楚清野与他不算熟络,倒这么多年也混了个脸熟。不过左相权势滔天,就算李观旭不参加科举,凭借着左相也能在朝中为官,李观旭又为何要参加春闱,除非......

楚清野抬眸看向沈淮卿,道:“另外二人谁是太子的人。”

沈淮卿道:“裴知律乃太子门客。”

一个是左相之子,一个是太子门客,两人包揽国子监前三甲中其二的名额,仔细想来朝中不少官员都是左相与太子的人,这些人多是从科考选拔上去的,此次春闱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楚清野沉默片刻,又道:“这刘衍又是何人?”

沈淮卿道:“刘衍乃胤州人士,其家境贫寒,父母早亡,家中负债累累,还有一双弟妹全靠刘衍一人拉扯长大,饶是他这般处境,仍旧得了胤州乡试的第一,可谓之奇观也。”

语罢,他突地笑了一声,道:“果真是应了殿下那句话,人定胜天......”

什么时候了,竟还敢取笑他,这厮当真是愈发放肆了!

楚清野瞥了他一眼,道:“本王还没问你,你在云中县这么多年,怎会知道这么多的事?难不成你真有通天的本事?”

只见沈淮卿眼神无辜,他轻笑一声,道:“殿下谬赞,淮卿还知道很多事呢,若是殿下想知道,淮卿还可为殿下一一道来。”

楚清野冷哼一声,道:“这倒也不必,你敢说,本王也不敢全信,毕竟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

沈淮卿仿若听不懂楚清野话中带话,笑道:“殿下对淮卿误会至深,方才淮卿所言句句属实,若是所言有虚,定让淮卿五雷轰顶。”

楚清野看着他那张稠丽的脸,心道:最好是轰死你!

楚清野懒得与他贫嘴,又道:“照你的意思,刘衍此人可助本王破局?”

沈淮卿轻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殿下不是说过吗?无论春闱怎么办都是办不好的,一方是陛下,一方是太子,再者还有左相。如今陛下既已疑心太子,殿下不若引左相入局,令二人相争,搅浑局势,殿下方可保身。”

楚清野看了他一眼,道:“此等谋略,你倒是聪明。”

沈淮卿笑道:“小聪明罢了,不及殿下分毫。”

惯是会取悦人的玩意儿。

楚清野思索片刻,道:“如此这般,刘衍反倒是本王最好的选择,国子监内任何考生都可入殿试,只是能得父皇重用之人绝不可与太子和左相有所牵连。”

沈淮卿道:“殿下聪慧过人,淮卿稍微一点便能明白其中要害,只是有一言淮卿不得不发。”

他看向楚清野,道:“殿下既已入局,便不要再想着像从前那般安稳度日,殿下长于皇家,应比淮卿更明白,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得安稳。”

惊蛰雨后,谷雨骤停,寒气不减。

楚清野刚从屋内出来就冷得哆嗦了一下,他伸手拢了拢毛领。

守在一旁的秋风立刻关门,上锁,楚清野惊了一下,道:“你作甚?”

秋风一顿,道:“殿下,你不是说先把人养着吗?”

“本王也没让你把他关起来。”语罢,楚清野瞧见秋风神情无措,突地想起昨日自己确实说过这话,他咳嗽一声,又道:“他如今是本王的谋士,为本王出谋划策,就不必锁着他。”

秋风又道:“可沈淮卿心怀不轨,若是放纵他,恐怕会对殿下有害。”

楚清野道:“形式所迫,本王不得不用他,先不必把人拘着。”他突地嗤笑一声,又道:“更何况,沈淮卿那话说得倒也没错。”皇宫之中只有死了的人才能得安稳。

他长在这大楚皇室之中,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贤妃产后落下病根,没多久便离世了,楚皇的儿子有很多,他只是其中一个,因此最开始楚清野并不得宠。他长于皇宫,幼时没有爹娘的庇护,受尽了苦楚,若不是他年少时不断笼络朝臣,培养自己的势力,最终能与太子抗衡,楚皇根本不会看他一眼。

楚清野年幼时,宫人见他无人看管,便多次克扣他的饭食。他至今记得,有一年冬天最是难熬,他饿得去舔宫墙上凝结的冰霜,有一个宫女看他可怜,便把自己的饭食分他一半,再后来这个宫女不知为何消失了,他多方询问才从宫人口中得知,她因触怒德妃而被仗杀。

无人知道她的尸身在哪里,宫中如她一般的宫女有很多,活着无足轻重,死了也无人在意,楚清野只觉得那一年的冬天冷得彻骨。

安稳是留给死人的,活着的人只能不停争夺。

争,哪怕不成,便也是轰轰烈烈地死,不争,便只有悄无声息地死去,像当初那个宫女一样。

他不甘心。

重活一世,楚清野已经知道上辈子他的结局,这辈子便不想再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他这般委曲求全明哲保身,不过是在为自己争得一线生机。

他不想死。

国子监。

楚清野刚走到门前,一本书就砸在他的面前,他垂眸看去,书面满是皱纹,页脚全是卷边,书脊上的文字也已褪色。

“大胆!”秋风护在楚清野面前。

人群中不乏有认识楚清野的人,道了一声:三皇子殿下。原本吵闹的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楚清野接过秋风呈上的书,册页一角工整地写着‘刘衍’二字,楚清野眉头一挑,心道: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谁是刘衍?”楚清野道。

面前的考生们静了一会儿,心觉惹怒三皇子,这人恐是要倒霉了。

只听人堆里有人道:“草民正是刘衍。”

人堆骤然散开,楚清野定睛一看,只见一人弯腰正捡拾地上散落的旧书,他身着洗的发白起球的麻衣,脊梁却挺得笔直,迎面对上楚清野的目光也不曾有半分畏惧。

楚清野上前几步,将手里的书递给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模样还算俊秀。”

众人皆是一愣,连刘衍也微怔了一下。

楚清野又道:“本王很好奇,你做了何事,惹得他们要这般为难你。”

语罢,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他容貌尚且算得上清秀,只是眉眼间难掩精明之色,无端地让人不喜。只听那人道:“三皇子殿下,草民乃商渝,苏州人士,曾以乡试第十的成绩......”

楚清野眉头微皱,不耐道:“本王让你说话了吗?”

商渝一怔,竟是吓得面色惨白。

楚清野看向刘衍,道:“你说,你做了什么事?”

刘衍道:“草民不知。”

人群顿时群情激愤,楚清野眼见情况不对,又朝商渝道:“你说,他做了何事?”

商渝得了许可,顿时眉尾上扬,指着刘衍的鼻子,愤愤道:“不知?你行偷窃之事,人证物证具在,你竟说不知!”他又看向楚清野,道:“殿下,这刘衍欺上瞒下,品行不端,草民认为应当把此人逐出国子监,永不许科考!”

楚清野眉头一紧,这刘衍家境贫寒,难不成真惹上了偷窃这等恶习,若是他有意要保刘衍,恐怕也......

刘衍道:“草民没有。”

楚清野看向刘衍,只见他面色如常,眼神毫无躲避,好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楚清野倏然惊觉此事应当还有转机。

商渝道:“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想狡辩什么?”

楚清野瞧了一眼商渝,道:“你说刘衍行窃,你倒是说说他偷了何物?此物在哪儿?人证又何在?”

他压低声音,冷冷道:“本王作为此次春闱的主考官,定要盘问清楚,若是你们之中真出了这等品行不端之徒,本王定是要清理门户,但若是有人平白无故污人清白,本王也绝不会手软。”

只见那商渝一双眼珠在眼眶里飞速转了一圈,面皮稍紧,额角青筋微突,一幅心虚的模样,楚清野顿时心里才有了底。

刘衍他能保。

商渝佯装镇定,道:“刘衍偷的正是草民的物什,草民的爹娘在草民临行前送了草民一串珊瑚珠,草民日日都佩戴着,直到昨日这串珊瑚珠竟不翼而飞,草民找寻许久,竟从刘衍房中找到。”

楚清野点头,道:“此乃物证,人证呢?”

商渝又道:“人证乃是和刘衍同住一屋的考生裴知律,他亲眼瞧到刘衍拿出了草民丢失的珊瑚珠。”

楚清野眉头一挑,这人他记得是太子门客,于是他道:“既是如此,那人又在何处?”

只见一人走了出来,朝楚清野行至一礼后,道:“草民正是裴知律。”

楚清野上下瞧了他一眼,这裴知律身形高挑,面容清秀,眉眼英俊,应不是个谎话连篇之徒,便问道:“你瞧见是刘衍拿着商渝丢失的珊瑚珠,可瞧见刘衍的行窃过程?”

裴知律仔细想来,道:“这倒没有。”

楚清野一听,便觉稳了,于是道:“既是没有,又为何一口咬定行窃之人就是刘衍?你可知随口污人清白与杀人无异?”

裴知律顿时面色发白,竟是说不出半句话了。

只听那商渝又道:“国子监谁人不知道这刘衍家境贫寒,父母早亡,还有一双弟妹嗷嗷待哺,草民的珊瑚珠价值千金,刘衍一辈子没见过这等好东西,他心生邪念偷了草民的东西也是有可能的。”

周围多是附和之人,楚清野刚想开口,只听那刘衍道:“草民没有。”

他面容清俊,脸颊微微凹陷,目光却坚定,道:“草民虽穷,但志气不短于任何人。”

此言一出,周围倏然噤声。

楚清野嘴角微勾,瞧着他像是看到了一块稀世珍宝,欣赏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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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行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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