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寻花:“好啊!我去买!”
“别!”一说起花钱池问柳瞬间冷静:“那个……,我就说说,还得干活呢。”
画寻花看着她黑黑的眼圈,和衣袖下隐隐露出的伤疤,眼神闪了一下。
池问柳知道夏使不来,他也马上要走了,想起上一次不见了的赏银,很不放心,试探着提议:“把银票给我,我来保管好不好?”
画寻花明显犹豫。
池问柳激他:“嘁!我你都不放心呀,给你记帐好了吧,少一赔十!”开玩笑,她才是不放心的那个好吧。
画寻花又想了一下才把银票递过去,笑着嘱咐:“该花就花,别心疼。”
“放心吧!”池问柳假装感激的接过来,心说,钱到了我池问柳手里你就别想再看见了!
“我走了!”画寻花摆摆手,说着走,却好像有点舍不得似的。
池问柳轻轻拍着收好的银票,用眼神示意他放心:“合作愉快!”
画寻花咧开了嘴:“合作愉快!”
“师大人!”
走出一段听见身后传来女孩清脆的叫声,回头正看见她一脸兴奋的神色,天青色长衣一贯温文尔雅,师海拿着药箱像是刚刚奉诏而来,此刻英俊的脸上又多了些偶遇的喜悦,两个人就站在阳光下交谈起来。
画寻花扬着的嘴角瞬间落下,脸色也沉了下去,只片刻便转身离去,风吹叶落,原本轻快的脚步已变得沉滞阻碍……
“池姑娘今天这么高兴啊!”师海看着那张闪闪发光的小脸,心情也格外的好。
“你这个池姑娘叫的很对,”池问柳见到熟人分外亲切,满心喜悦压抑不住,迫不及待想要跟人说说话,分享一下,抿嘴得意道,“非常好!”
“怎么好?”师海笑着配合。
“池,才是我的本姓啊,本人本尊,不像阿柳小柳,跟叫阿猫阿狗似的。”池问柳笑着跟他闲扯,心情好,说什么都行,而且她也确实不喜欢被叫做阿柳,叫池姑娘反而会有种还是自己的感觉。
“那我以后就叫你……池妹妹好吗?”师海眼神温柔,礼貌的提议。
池问柳,“好啊!那我就叫你师大哥!”
师海:“我倒是喜欢别人叫我名字,你可以叫我师海。”
“也行!”池问柳痛快答应:“我无所谓啊,你喜欢就行!”
“倒底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见她一直笑个不停,师海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池问柳张开双手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高兴啊——!是没有理由没有原因滴,是不分时间不场合滴,是随时随地随时发生滴——好心情!”
师海奇怪的看着她。
池问柳:“好吧就告诉你吧!我昨天不是当着差跑出去了吗?被齐尚宫骂了!”
师海:“啊?”
池问柳:“但是没有罚钱,哈哈哈!是不是很高兴!”
师海:“就为……这个高兴?”
池问柳:“对啊!没有罚钱诶!我的银子保住了,我辛辛苦苦端水擦地挣来的银子,跟命一样,不值得高兴吗?要不是在宫里,我一定好好喝一顿庆祝庆祝!”
师海又无奈又好笑的摇摇头,忽然眼前一亮:“你想喝酒吗?”
池问柳:“想啊,可是没地方买,而且我也舍不得花钱。”这些银子一分一毫都来之不易,比血汗还血汗,池问柳小心翼翼摸摸腰间,把装银票的荷包又往里掖了掖。
师海:“昨天成王殿下的寿酒早就赏下来了,谁都可以喝的,还有好多呢!”
“真的?”池问柳眼睛也亮了。
师海笑着点点头:“当完差我去宫人所找你,再带点下酒菜,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好吔!”池问柳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宫人所的后院几乎没有人去,堆满了杂物和破旧的桌椅,只有一间原来掌事宫女住的屋子,一开始可能是没分好地方齐尚宫临时把她安置在这里,及至后面李公公关照,前院又僻出两间专门的姑姑房,齐尚宫就索性安排她一个人住了,房子虽然不大却很清静,所以当池问柳喝多了叠着凳子要爬到天上去的时候,只有师海在下面拉着,人没有丟到外面去。
“池妹妹,快下来,天上冷!”
师海一边小心护着不稳的椅子,一边仰着头满脸担心的劝说。
“一点——都不冷!”池问柳小手一挥,憋了一天又累了一天的她见面就是三大碗,现在从头到脚都热的发烧,根本连师海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那你下来,先吃点东西再飞。”师海无奈的哄。
“我欲乘风而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池问柳诗兴大发,大声吟了起来。
师海:“对对,上面太寒,你忘了我说的……”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衣袖张开,在半空中飘乎乎转了一个圈,仿佛真要随风飞了。
师海吓的脸都白了:“池妹妹!快下来!”
池问柳:“天若有情天亦老——,碧海青天夜夜心……”
师海终于一咬牙,抽掉一张凳子,池问柳仰面朝天掉了下来,正好摔在他张开的手臂上。
“都是断肠人……”
池问柳头一歪,已是人事不省,酒量浅又没有吃东西的肠胃,根本经不住新酒的烈性。
师海看着怀中醉成一朵红云的小脸,皱起了眉,“池妹妹,怪我,不该让你喝这么多……”
“师大人好雅性呀,”身后传来冷笑声,“月下共酌,还真是有情趣!”
画寻花一袭茶色披风从树后转出,脸上满是挪谕,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师海回头不悦:“你怎么来了?”
画寻花:“出来赏个月,没想到还撞上一出才子佳人,你们自在就好,不用管我,难得花前月下,别浪费了。”说着不客气的拿起桌上酒就喝。
池问柳:“不能花下个月的钱,这个月的也不能花,不能浪费……”
画寻花呛了一下,
池问柳抱着枕下手臂找姿势,翻了个身又睡了。
师海抬起头,两人对看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画寻花先板起了脸:“你喜欢她?”
师海:“我尊重她。”
画寻花死死盯着他抱池问柳的手:“你是说不会主动表白?”
师海:“我可没说。”
画寻花脸色变了变。
师海笑道:“你是知道的,小姑娘都面皮薄,如果她也喜欢我又不好意思说,我这人心软,舍不得看她为难,说不得也要勉为其难先开了口。”
“心软?”画寻花冷笑,“没想到心高气傲的师大医师会为一个粗鄙无知的小丫头动了凡心,真是叫人大跌眼镜!”
“是啊,”师海笑呵呵接上:“画兄又何尝不是?面冷心冷,孤寒傲世的冰雪人儿,居然也动了凡心,要不是亲眼所见,小弟我也是一万年都想不到的。”
画寻花:“我可没……”
师海手腕转了一转,池问柳就到了画寻花怀里,他揉着胳膊絮絮交待:“劳驾,给我的池妹妹盖上点东西,回头着了凉更要心疼。
画寻花嫌弃的看着一身酒气的池问柳,皱紧了鼻子,但还是听话的解下披风给她盖上了。
师海坐回桌前,喝着酒笑道:“这就对了,叫我假装故交照顾人家,又花银子打点管事替她免罚,偷偷摸摸做了这么多,还怕多承认一句话吗?”
喝醉了的人格外沉,瘦小的身子全部压在一边肩臂上,画寻花暗运一口气才把她扶稳,似乎觉得舒服,怀中人循着暖意又往他胸前钻了钻。
师海扑哧一笑。
画寻花皱眉:“跟你说过我和她只是暂时合作,没有其他的。”
师海夸张的抚着胸口:“是吗?那我就太——太太放心了!”
池问柳鼻息沉沉,冒着酒气和泛酸的口气,画寻花嫌弃的挪开一点:“前面开路,把她弄屋里去吧,像什么样子!”
师海跷起二郎腿,悠闲的抿一口酒:“不行,她酒劲还没发作,现在送进去一会儿还会闹腾。”
“还没发作?”画寻花看一眼脚边,横七竖八的杯子板凳,满地狼藉,池问柳红朴朴的小脸酒气冲天。
师海笃定的摇摇头:“还没,这种红昌酒酒性醇厚,刚才她只是喝的猛被激了一下,等会儿后劲儿上了不发散出来,轻者头疼重了还会伤身,不能轻忽。”
画寻花:“怎么发?”
师海:“两个办法,一,喂她喝点解酒汤,冲解了酒意就好了,二,弄醒她再喝两口,或者闹或者吐,发散出来也就没事了。”
画寻花想了想:“喝解酒汤省事,有吗?”
师海:“有啊,现成的,说着从身边拿出一个小瓷瓶晃了晃,“不过怎么办?男女授授不亲,池妹妹醉成这个样子,不嘴对嘴恐怕是灌不进去……”
画寻花看看他又看看池问柳,眉头拧成一个结。
师海:“唉!医者父母心,说不得由我这个当医生的牺牲一下,给我吧!”
“拿来!”画寻花一把抢过瓷瓶,师海被推了个趔趄,坏坏的笑了起来。
下一秒,池问柳被捏住鼻子灌下一整瓶药水。
“别——!我的——”师海一句话没喊完,药水已像急雨一样全喷在了画寻花脸上,均匀,透彻,眉毛还往下滴着水帘子,池问柳擦着嘴角坐了起来:“还喝呀?”
师海:“池妹妹——呀……”
池问柳:“来吧!不醉不归,该你了,桃花坞里桃花庵,下面是什么?”
师海:“桃花庵里桃花仙?”
“不对!”
咣的一声,画寻花脸上挨了一酒壶,接着又被搂住脖子灌下一大口。
池问柳:“卖了桃花换酒钱!”
师海捂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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