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收缩,再放大,
池问柳倒了下去,牙根疼,她怕再面对面会忍不住咬他一口。
画寻花:“看到你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
池问柳看着屋顶:“赏了多少。”
画寻花:“什么?”
池问柳:“刚才不是说领赏了吗,多少?”
画寻花:“一百两。”
池问柳沉默了一会儿,:“太少了,下次多要点。”攒够钱马上就走,狗日的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
画寻花:“别急,都会有的,你好好养伤,我有还一个好消息,”
池问柳:“什么好消息。”
画寻花:“你被留在宫里了。”
宫里?池问柳有点意外,难道说塞给李公公的银子起了作用?“哪个宫里?”
画寻花:“皇宫,尚仪监,应该什么都干一点吧。”
原来是后宫不是淑妃宫里,池问柳有些失望,又莫名松了口气,一定是两个王爷吵的太凶,皇上索性谁都不向,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了,好处是不用担心再被人钳手臂泼热水,但也可能没有机会出头,对完成任务没什么帮助。
画寻花:“做为补偿,我准备狠狠投诉一下,处理这次的失误。”
池问柳从枕头上弹起:“为什么!”
画寻花:“系统不做为,严重失职!”
池问柳:“别——!求你——”
好悲伤,好绝望,快要说不出话了。
画寻花:“为什么?你伤成这样难道不疼吗,系统没有起到及时保护的作用,难道不该付出更惨痛的代价吗?”
池问柳:我已经很痛了……还很惨……
画寻花越说越生气,在床边重重一拍,“太不像话了!一定要严惩!”
装镜子的小布袋被震的露出来一点,池问柳伸手护住,小心翼翼收了回去。
再抬头,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谢谢主人关心,我一点也不疼,这次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当时谁都没反应过来,谁都不怪,求求你别投诉了。”
画寻花奇怪的看着她:“找个人出出气不是更好吗?”
强忍着甩那张脸一个大鼻兜的冲动,池问柳温柔摇头:“不了,我没有气。”
看画寻花没回答又追上一句:“答应我,不投诉了。”
画寻花显然很是不解:“为什么每次我要投诉你都拦着,你跟系统之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它这么好?”
说着眉毛也皱起来,拧成了一个结,额头升起问号。
池问柳笑的更加温顺:“没有,我没有对它好,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眉梢瞬间挑起,这回明显是戒备。
“为你好,”池问柳心平气和:“也是为我自己好。”
画寻花只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平时的样子,有点冷漠的看着她。
池问柳把脸上的碎头发拢了拢拔到耳后,擦擦还沾着泪痕的眼角,衣袖滑落露出包扎的伤处,雪白纱布下一抹红痕格外触目,
“我虽然刚来两天,也知道你是个非常善良非常有正义感的人,”大大的眼睛清澈透明,充满诚意:“以前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从这两次来看,系统反应虽然有点慢但态度还是很积极的,我听说投诉多了它的资源等级也会下调,以后万一你遇到危险……”
“我不怕……”款款柔情被生硬打断,画寻花不为所动:“撤回去也没关系,正好没人碍事。”
“我怕……”池问柳低下头:“一开始我被派来做帮手是很不情愿的,直到遇到的是你……”
画寻花:???
池问柳:“我怕系统受了罚会把我也调走,我害怕一个人穿书做任务应付那些面目丑陋的人,更怕被派到一个恶毒加愚蠢的主人身边受欺负,我从来没遇到过你这样聪明善良又坚持原则的人,还温柔,我不想离开……”
两滴清泪落在袖边,没碰到皮肤,画寻花却像被烫了一下,缩回了手。
池问柳泪盈于睫,忽闪忽闪着大眼睛:“不投诉了好吗,主人……”
画寻花好像有点害怕她楚楚可怜的眼神,不自在的回避着:“你……没,没事就好”
池问柳:“以后都不投诉了好吗,我想一直跟着你,一定好好表现,什么都听你的,要是做错了事打我骂我都随你便,就是不要赶我走,不要投诉……”
画寻花:“好,好,好好的……”
池问柳:“你真好,主人!”
泪珠挂在睫毛上好像两颗清露,忽悠悠荡的人心也跟着轻颤,池问柳挂着泪露出欣慰笑容:小样!迷不死你!
画寻花被她看的低下了头,有些不自在道:“你……真的没事了,不疼了吗?”
敷过药的地方火辣辣的,好像又肿起来一些,池问柳忍着疼把手举到他面前:“真的一点都不疼了!你看!”
少女灿烂的笑容比白纱还曜目,画寻花别过了脸。
池问柳:“说起来还多亏那两个血包的奖励,要不然我肯定现在还昏迷着,我身子最虚了,贫血。”
白纱下红痕宛然,肿胀的伤处若隐若现,画寻花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是吗,下次我也试试。”
池问柳笑的愈加甜美:没问题呀,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被师海说中了,烫伤的地方当天晚上起了大泡,下床时不小心碰了一下,疼的钻心,实在忍不了,半夜的时候池问柳爬起来把纱布拆了,碰破的伤口流着血的脓水,高高肿了起来,她既没有药,又不敢自己处理,又担心留疤,看着吓人伤处整整哭了一夜,把画寻花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
第二天一早师海就来了,看到化脓的伤口也吓了一跳,更埋怨池问柳不该擅自拆掉药包,可能情况严重语气也忘了注意,严厉的像训斥小孩子训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池问柳心里却舒服了点,熬了一夜,在他轻柔又娴熟的动作下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被细心的盖好了被子,枕头边还有一张小纸条,工整写着:“忌,生冷油腻**急怒悲惊困饿劳乏忧思一切不开心”
池问柳看着那一行字,慢慢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落了泪,认真看了几遍,把纸条折好细心收进放镜子的小布套里,对镜子一眼,里面有个满脸泪痕的女孩,蓬头垢面,流浪猫一样狼狈憔悴,她抚一下头上乱发,轻轻对她说:“忌——,一切不开心!”
画寻花再没有来过。
师海的医术很高明,人也风趣和气,在他悉心照顾下池问柳的伤口愈合很快,精神也振作起来,等到疤痕平复可以正常活动时已经过去了七天,池问柳对镜自照发现自己胖了一圈。
妈的,吃猪食也能长肉啊。
她刚吃两顿就已经管宫里的饭菜叫猪食了,每天雷打不动的青菜萝卜,偶尔一点豆芽豆腐,鸡蛋和肉从来没见过,饭也是糙米,虽不是坐牢也差不多,就当是减肥餐也有点过份,而且营养也不够,她能吃胖全是师海每次换药时给她带进来的糖果的功劳,那些糖果显然是经过用心挑选,清甜可口而不油腻,被猪食折磨的胃疼的她不由自主以这些零食代替了正餐,这在以前追求饮食健康的她是绝对不允许的,但现在看着镜子里吹气一样圆起来的小脸却忍不住微笑,从心里又泛起那种甜甜的味道。
看了一会儿,还是把糖果收起来了。
对着镜子叹了口气,暗暗说:“开工!”
她来可不是吃糖的。
上次的事李公公虽然没帮上忙,但收了池家银子的他很讲诚信,来看过她好几次,安排了这个单间给她一个人住,好言安慰让她放宽心养病,他是淑妃娘娘的近侍,来了两次之后,不用说什么,掌事的姑姑就明白轻重,对她虽不至于特殊关照,日常也都很和气,以至于在职权范围内给她安排了一个最高职位,紫宸殿宫人。
“哦!漏——!”池问柳不想侍候那个皇帝,听说皇帝身边的人死的最多最快,伴君如伴虎,而且皇帝还说过她又粗鄙人又老,估计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好待遇,一不留神板子上身,赏赐就更别想了。
但她还要假装千恩万谢,欢天喜地去上岗,现在人在矮檐,只能先假装听话保住安全,以后再想办法。
紫宸殿很大人很多,但是感觉比宫人住所还空落,那些豪华精美的陈设每天被无数遍擦拭的一尘不染,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人气。
但池问柳知道它们哪一样都比自己这个喘气的贵。
池问柳是低等宫女,虽然有掌事姑姑的关照把她带在身边调教,还是要从底下做起,端最烫的水值最长的夜,还没等她制定好戒糖锻炼的减肥计划,鼓起来的小脸已经像跑了气似的塌了下去,甚至比以前还更瘦了。
但是池问柳很开心,因为每天都能见到师海。
师海是御医,人缘很不错,几乎每天都在宫里当值,除了预备贵人们传唤,下边的宫女太监也时不时求他看一些小病,池问柳看的出来,很多女孩喜欢这个年轻太医,师海对那些经常缠上来搭话的宫女也很和气,但是她不一样,他们是好朋友。
她也经常见到画寻花,做为宫庭画师他不止要画人,还需要随时给贵人们画行乐图起居图,包括皇帝接见外国使节和夜宴出游,不知道有没有春宫。
池问柳冒着猥琐的念头,在脑子里想像画寻花为五斗米折腰的惨状,不知不觉笑了出来。
画寻花心情好像不错,看向这边微微颔首,这个轻微的动作只有池问柳看见了,她赶紧低下了头。
她可不是对他笑的,现在非任务需要她多一眼都不想看他。
齐尚宫摆手示意,池问柳忙弯腰上前给沏茶的银瓶换上热水。
退下来想了想,又用换下的水沏了杯茶给画寻花端上。
画师太医御前当差时都有被赏茶水的恩典,用的是低一等的茶具茶叶,池问柳做这些事已经很习惯了,手脚熟练沏好一杯轻轻放在他手边。
这个人脾气很怪很少笑,尤其是在画画的时候,刚才点那一下头估计已经是很难得的友善,刚刚建立的关系不能破坏,大局为重,她心中默念,也对他笑了一下。
画寻花微微欠了个身,池问柳低头退下,一个小袋子从袖子里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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